快快換吧,江秉弘覺得他在俞皎皎學小提琴這一個多月裡,他的壽命足足少了十年不止。一個月前他就在求傅銘遠勸俞皎皎放棄學小提琴了,丫頭還小,並不能判斷什麼適合什麼不適合,不能由着小朋友的性子來。如果能由着小孩子的性子走,他們四個就是最典型的例子,當年在帝都沒少上房揭瓦,如果也由着他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估計現在帝都都被他們四個給拆了,或者就是直接把他們四個關監獄了。
“你有什麼想要的嗎?”傅銘遠並不看江秉弘,目光注視手裡玩着俞皎皎送給他的新年禮物,一個純不鏽鋼的指尖陀螺。
“啥?”江秉弘有點沒轉過彎來,“我們在說小丫頭呢。”
“我一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傅銘遠擡頭,看着江秉弘的眼睛,“在遇到皎皎前,我做過很多事,但從來沒有一件是我自己想要的。你有嗎?”
江秉弘緊張的嚥了下口水,他沒想到話題會突然變得這麼沉重。
“你覺得義哥有嗎?我們中間,只有最小敬東有他想做的事,我們都沒有。”
這話江秉弘聽得明白,許敬東是他們中間最小的,比義哥足足小了3歲,他們在上山下海的搗亂時,敬東還剛剛桌子高,連棒球棍都輪不過來。好幾場架,都是因爲敬東腿短,跑不快,爲了不讓敬東掉隊,他們又衝回去和人打的。
後來傅老爺子看這四個這麼愛打架,直接把他們送特訓營去關起來,當時因爲敬東太小了,身高都不夠單木橋高,沒準許他去。結果他半夜從特訓營大門下邊鑽了進去,跑傅十一被窩裡躲着。第二天被扔出來後他又會再次鑽進去,特訓營把大門下邊也釘上了彩鋼板。沒想到敬東另尋一個牆角兒挖了個坑繼續往裡鑽。
所以敬東從小就是一個非常有追求,有目標的孩子。
“從小,我就覺得我做什麼都是錯的。不管我做什麼,總會犯錯,總會有一個非常糟的結果。獵首行動我把敵國司令殺了,導致戰爭升級,打了5年。去讀書爲了寫論文追查論文理據,發現教授的論理有誤最後害教授自殺。最後,在孤島,我還害了63個戰友。”
江秉弘冷汗,被傅銘遠這麼一總結,他發現自己這麼多年能活下來,也真是上天眷顧了。
“我想幫皎皎成就她所有的夢想。”傅銘遠攤開雙手,指尖不可控的顫抖,“但我更害怕弄砸了打擊到皎皎。”
這算是關心則亂吧。
“這世上,更多人都是揹負着生活的重擔在前行吧,哪有那麼多想要的。”江秉弘試圖安慰傅銘遠,“我不覺得敬東就真的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可能他從小更知道的是能要什麼,該要什麼,而不是想要什麼。”
“所以,我的小月亮不用去思考能要什麼,該要什麼,只用去想去做她想要的就行了。”指尖陀螺快速旋轉起來。
“未必吧,該要什麼,她可懂呢。”
傅銘遠驕傲:“那當然,皎皎那麼優秀,可懂事呢。”心痛的嘆口氣,“就是太懂事了,懂事得讓人心疼。”
“所以才更想成就她的夢想呀。”
江秉弘笑笑:“我們小丫頭就是幸福呀。”
第二天費蘭德的到來,讓皎皎快速的從小提琴的挫敗中走了出來。
諦諾是一位三十多歲豐華正茂,留着長波浪捲髮的金髮美女,有着鬥牛班公族的火熱,一看到皎皎就抱着愛不釋手,她看過費蘭德在VVIP室內拉小提琴與皎皎和唱的視頻,然後就匆忙的將手頭工作全部處理完,申請了東大陸簽證,以最快的時間趕來了漓市。
但即便是最快速度,簽證又有江家在支持,辦理特批,但來東大陸,也已經是上次機場遇到又過去兩個多月了,北半球漸漸入冬,好在漓市在東大陸南部,氣候還算溫暖。
這兩個月時間,用江秉弘的話來說,是正好夠小丫頭愛上小提琴,學習它到放棄它的時間。然後自然被傅銘遠威脅:“你敢再提小提琴試試?”
這學期開學,皎皎進入初二,本來以皎皎的成績是可以上精英班的,但是因爲初一下學期期末考爲了北島語演講,皎皎沒參加,導致初一的期中期末四次考試,皎皎的成績少了四分之一而落選了精英班,全國賽恰巧又“因故”推遲了一個月舉行,導致原本在暑假的比賽推到了開學後,最終等皎皎拿到冠軍回學校,初二開學已經半個月有餘。
所以這次費蘭德來了後,皎皎和費蘭德、諦諾一起要入駐民族音樂學院,在那有全西省最好的演奏廳,方便大家一起共同完成四重奏創作。
但是比賽回來後,沒成績進精英班的皎皎那股傷心小樣兒,特別是知道張曉菲進了精英1班,而自己還要在普通3班,那副連學校都不想去的樣子,傅銘遠就下決定,一定要盯着讓皎皎把初二兩個學校期中期末共四場考試全部考全,以優秀的成績考進精英1班去。
現在,因爲要去民族音樂學院準備四重奏,傅銘遠還特地與費蘭德特地約定過時間,確保一週後,能讓皎皎回學校參加期末考試。
誰叫他的小月亮驕傲呢,學校照顧着讓她進的精英班她不要,非要考上的,連市重點初中漓市一中要特招她去重點初中,她都不要去呢。非得是皎皎自己考的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