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上,皎皎仍然一直重複播放着自己哼唱與胖男人合奏的視頻,隨着音樂聲一直輕哼着。還好他們坐的是頭等倉,並不會打擾到太多人,除了他們仨之外的另兩位是一對夫妻,剛剛落座,爲表達皎皎影響二位休息的歉意,江秉弘送上了從空姐那要來的兩對隔音耳塞,兩份VVIP室順來的小包裝禮物,以及一張寫着自己姓名、工作單位及聯繫電話的小紙頭。因爲以他現在副廳級的身份,用不需要用名片,所以此時只能臨時自制一份。
“皎皎喜歡唱歌?”傅銘遠輕聲問剛剛放完一段,正在準備重放的皎皎。
“它好美,是不是?”皎皎舉着手機問大叔。
“剛剛的費蘭德教授說,要和他朋友一起來漓市,教你唱歌,然後錄一段音樂,你要不要?”
“只有一首嗎?”撅嘴。
“他們在西大陸音樂學院任教,平時生活在維城,所以他們無法長期呆在漓市的。”大叔吧口氣,“如果皎皎想學,大叔帶你去維城怎麼樣?”
江秉弘皺眉,西大陸音樂學院是全世界最頂級的音樂學府,不是頂級的音樂天才,是進不了那所學府的,怎麼傅銘遠說得像自家後花園一般,想去就去。
讓江秉弘沒想到的是,更傲的還在後頭——俞皎皎頭一扭,萬分嫌棄地說:“不要,西大陸太遠了。”她學過地理,在大叔的電腦上翻找過西大陸的位置以及與漓市的距離,那是個坐飛機都要飛一整天的遙遠地方。
“我想學這個。”俞皎皎指了指視頻里拉小提琴的胖男人。
“好!”大叔姨媽笑。他當然知道,皎皎這是捨不得媽媽,所以不願意去西大陸。“和古箏一起學嗎?你可還要上課哦。”
“先學小提琴,我要在胖蘭德來教我唱歌前學會。”現在的俞皎皎是無所不能的,只要去學,將會無所不會。
聽到皎皎叫人胖蘭德,傅銘遠就頭痛,江秉遠才叫了一次,怎麼皎皎就學會了,人家叫費蘭德,不就胖了點,到你們嘴裡怎麼就成胖蘭德了。
這江秉弘,辦事不牢靠,明顯欠收拾,得警告警告一下,不能帶壞孩子。
皎皎想學小提琴,那就學。
讓江秉弘找音樂老師並不是什麼難事,而且他出手,找來的一定是西省最牛的音樂教授。漓市就是西省的省會,有東大陸最著名的民族音樂學院。所以在同城找著名音樂家,讓皎皎去學習樂器是毫無困難的。
大叔還快速的將皎皎專用培訓室對面的房間裝修配備了隔音設備,爲皎皎打造了專用練習房。可江秉弘堅持認爲,是皎皎拉小提琴的聲音如同謀殺,所以才超快速的督促裝修公司將練習房裝修好。
看着傅銘遠在練習房陪皎皎練琴,江秉弘越來越不明白傅銘遠對皎皎的感情了。
他們更多的像父親對女兒的溺愛與包容,大概也只有父母眼裡,孩子纔是完美無缺的吧,所以也只有傅銘遠才能對俞皎皎那如拉木鋸的聲音由衷的表揚。他也不明白傅銘遠怎麼從能讓人汗毛直豎的木鋸聲中聽出今天相對昨天的進步,甚至還能準確的點評某個音準與音長銜接的進步。
傅銘遠還會將皎皎去教授那上課的每節課錄下來,反覆聽教授授課的內容,然後在皎皎練習時指導與點評。
不過無論大叔怎麼表揚,大叔牌的鼓勵對皎皎的作用越來越小,終於有一天皎皎垂頭喪氣的走出練習室,“大叔,我覺得我不適合拉小提琴。”
“沒有啊,每天皎皎都在進步喲。”
皎皎轉回身大聲說:“太難聽了,我覺得每天都像在自殺。”在傅銘遠辦公室光明正大偷聽的江秉弘忍不住笑出了聲,心想:丫頭,你可止自殺,你還在謀殺,自已就是差點被誤殺的那個。傅銘遠一定是爲了防止誤殺學校其他老師,才這麼快裝修好練習室。
笑得手抖的江秉遠影響到了手信羣裡的視頻直播,隔着網絡圍觀的沈義誠和許敬東都叫江秉弘弄個三角架支着,這手,三級防抖的鏡頭也被他抖得頭髮暈。
收到傅銘遠的眼刀,但習以爲常的江秉弘並不了爲意,如果眼刀能傷人,這陳子的攻擊已經足夠江秉弘千倉百孔。但是用力所有手段推辭掉手頭工作,天天跑來培訓學校趴窩的江秉弘就是非常八卦的想知道沒有小提琴天分的皎皎接下來學習之中會怎麼樣。
江秉弘不留顏面如同嘲笑般的笑聲成功的刺激了皎皎,她轉過身撲在傅銘遠的懷裡,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皎皎這一哭差點嚇掉了江秉弘正在直播的手機,沈義誠和許敬東果斷的關閉視頻下線走人。
不理外面的損友,傅銘遠輕拍皎皎的後背:“不一定什麼都要學會啊,你看大叔,也不會拉小提琴呀。”
“但胖蘭德拉得很好聽。”
傅銘遠噎住,這世上小提琴拉得比費蘭德還要好的幾乎沒有了好不好,你個才學兩月的新手就想和費蘭德比,這不是自取其辱嘛。
江秉弘跑了過來:“那胖蘭德還不會講華文呢。”他喜歡跟着皎皎一起叫費蘭德做胖蘭德,他一直覺得皎皎起的這個名字更適合那個胖男人。
傅銘遠糾結:“等明天胖蘭德來了,你可不能再這麼叫他了喲,得叫費蘭德教授。”
江秉弘馬上點頭贊同,萬一費蘭德聽明白胖蘭德是什麼意思,生氣跑回國,這可是影響外交關係的呀,他老子不得殺了他。
“胖蘭德明天來?”即便皎皎的小臉盤上還掛着淚珠兒,但那閃閃發亮的目光透露了她的興奮。
“還有女高音歌唱家諦諾,以及費蘭德的樂隊。他們來履行諾言,教你唱歌,和你一起錄四重奏。”傅銘遠補充。
大叔牌安慰劑持續抵達:“其實,皎皎沒學會小提琴,是時間太短了,就算是費蘭德,他也從四歲開始學琴,到現在練習了五十年,可皎皎學習才50天都不到,就要求自己的水平要和費蘭德教授一樣,那費蘭德教授50年的練習豈不是白練?”
皎皎從江秉弘手中接過紙巾擦乾臉上的淚水,長長的舒了口氣看着大叔說:“小提琴要練50年呀,咱們還是換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