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和張曉菲一直是鄰居,小學的時候,同學們就喜歡把他們兩擺一塊兒比較,經常會說“張曉菲比俞皎皎還慘,俞皎皎還有媽媽,張曉菲的爸爸媽媽都死了。”或者說“俞皎皎比張曉菲慘,張曉菲爸爸媽媽沒有不要張曉菲,他們是車禍都死了,不像俞皎皎,明明她爸爸沒死,還是不要俞皎皎,拋下她和她媽和個女人走了。”
除了同學把他們兩放一起比較,從小張曉菲也喜歡和俞皎皎各種比,每次考試比俞皎皎好,就會來問俞皎皎考多少分,或者分一道錯的題怎麼寫,然後展示展示考卷。
皎皎和媽媽也說過張曉菲,但是媽媽告訴皎皎:“皎皎不會的題回來是不是可以問媽媽?那張曉菲呢,她回去問她奶奶,奶奶能教她嗎?那皎皎這個時候要怎麼辦?”
和自己比起來,張曉菲可憐多了,她連媽媽都沒有,爸爸媽媽在一場車禍裡都去世了,剩下她和奶奶相依爲命,清苦的生活着。她都沒有人輔導的,所以張曉菲拿卷子來不管是展示成績還是真的問問題,皎皎都會沉住氣給她講題目。直到四年級,課程裡多了北島語課以後,皎皎在北島語上就一直不如張曉菲,還越來越差,直到分數穩定的停留在二三十分以後,張曉菲就不怎麼來問皎皎題目,有時皎皎北島語課文背不出來不能回家的時候,還會來幫皎皎背課文。
“我錯了,我不該嫉妒張曉菲的,她完全是靠自己的努力把學習成績考好的,她是個優秀的小朋友。”
嘆口氣,再抱抱。這個可憐的娃,是非觀念怎麼這麼明確,自律到讓人心痛。她還這麼小,完全可以任性一點,任意妄爲一點,捅了天他也可以去撐着。怎麼着就這麼三觀奇正,明辨是非呢。
“大叔,張曉菲是可憐的好孩子。我可以邀請她一起來聽你實習數學不?她數學比較差,一直考不過我,但她又特別想超過我。我們幫幫她好不好。”這說話的組句,看來皎皎的語文還得好好補習啊,傅銘遠總結了一下。
“你想幫助她超過你?你不傷心嗎?”傅銘遠暗暗的將皎皎的語文補習這事先放一邊,因爲作文得靠多讀,不能一蹴而就。
“我考100分,她就超不過我了。”
這個聽起來不錯:“但是她現在基礎不如你,和你一起上我的課,可能會聽不懂的。”娃,你在上的是數學競賽課程,已經甩初中基礎課本一大截了,再往下,傅銘遠都有準備高等數學給她的打算了,沒辦法,實在是這丫頭的數學能力有點殘暴,“要不,讓她上李老師的課好不好,李老師以前是初中數學老師,我們學校的數學教輔老師。”
“她家裡就一個奶奶,沒有退休工資的,靠拾廢品生活的,沒錢交輔導費。”這善良的娃。
“我免費。”
“大叔是開培訓學校的,不收學費不得虧死了。”皎皎的良心又要過意不去了。
“她也可以給我打廣告呀,她現在數學差,所有同學都知道,對不對。如果來參加輔導後,成績變好了,是不是可以吸引其他同學來?以後呀,她來帶的同學,我還給推廣費,怎麼樣。”
“我也可以,我也可以。”皎皎自己以前北島語也差的,張曉菲和周軍都可以證明。小手一甩,非常大方的說,“我就不要大叔付推廣費了。”
“有很多錢哦?”傅銘遠忍不住調侃小月亮。
小月亮臉上淚漬還在,一雙眼睛已經亮晶晶了:“大叔給我補習免費,我給大叔推廣當然也要免費,皎皎可是投桃報李的好姑娘。”
第二天早上一到學校,俞皎皎找到張曉菲,當時張曉菲是很緊張的,咬着嘴脣看着俞皎皎說:“皎皎,是張老師讓我當課代的,我不是有意搶你的。”
開學前,她一直認爲,自己不當學習代表,最少也會是北島語課代,因爲小學北島語,她從沒低於95分。第一節北島語課,老師挑領讀時,她還曾傲驕的揚着頭等張老師點她的名字,沒想到俞皎皎舉着手就站了起來,並且熟練的直接將課文的對話會聲會色地背了出來,連書本都沒看,完全是有備而來。
這樣才搶了本應屬於她的北島語課代。
“其實是你第一節課搶了我的。”張曉菲聲音有如蚊吟。
皎皎哪裡聽見張曉菲蚊子般翁翁的這句話,小手一揮:“我是邀請你去大叔學校補習的。你看我北島語,是不是進步飛速,就是大叔暑假給我輔導的。”
張曉菲詫意的看着皎皎,皎皎的北島語進步飛速她當然知道,沒點實力哪裡可能搶走原本應該屬於她的北島語課代啊。但是,這個培訓學校有這麼厲害嗎?
“我不去。”張曉菲咬咬嘴脣。
粗枝大葉的俞皎皎一般是不懂張曉菲心如髮絲般的小心思的,奈何學費這事昨晚就討論過了,所以馬上強調:“不要學費。”
“啊!”真的是來幫她的?
“大叔家的李老師很專業的,如果你去了以後,數學成績提升了,幫大叔招生好不好?大叔說了,給你付推廣費,這樣你奶奶也不用那麼辛苦了。”這話大叔要聽到了還得頭痛,他絕對不想承認這娃是他教出來的。
果然,張曉菲頭一揚:“我不要你恩賜。”
“怎麼是恩賜啊,你數學成績好了,你奶奶就高興了,你給學校招生了,大叔就高興了,你招生拿到推廣費,奶奶可以多吃了好東西,你也高興啊。如果你還能帶我讀讀北島語,我口語也會好呀。”最後一句俞皎皎不想承認來着,這是她最終的目的。誰說她沒有小心機的,她也有所謀的,好不好。
“明明是皆大歡喜的事。”低頭着,兩隻手食指對點。小心機被說出來了,俞皎皎多少有點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