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舉目四望後,發現自己並不知道這是哪裡。從深都出來後他就將身份證給扔了,爲了不被家裡人追蹤到,他徒步流浪了一個月,沒關注過方向,就是隨性的往前走,所以現在他根本不知道這是在哪。其實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要知道小女孩的學校叫什麼,要知道怎麼能找到她。他往前走了幾步,跟着女孩足跡,來到了女孩的學校門口,看到上面掛着漓市中心小學的門牌。
東大陸帝國面積非常大,有諸多的城市,傅銘遠對他們並不全部瞭解,但灕江市是少數他熟知的城市之一。因爲這座城市因爲風景太有名了,加去年年初江秉弘要來這個城市任職,打電話諮詢他時,他還建議小餅子利用這邊多樣化的少數民族文化,發展人文景觀,發掘少數民族美女,所以記憶猶新。
摸摸空空如野的口袋,雖然沒有手機,但是要聯繫江秉弘並不難,因爲他們是一起參加過特殊集訓,有很多聯繫暗號。
走到市府附近,傅銘遠擺放了幾個他們之間的聯繫暗號,然後躲樹陰下閉眼假寐。
不多久,江秉弘就找到了傅銘遠,當他看到傅銘遠本人時,妥妥的嚇了一大跳,他完全不敢相信,眼前這個頭髮打結的流浪漢是京城鼎鼎有名的傅十一,他挪着小碎步一邊靠近,一邊四下張望,再一次確認四周除了這個流浪漢再也沒有別人,眼前的流浪漢是他唯一的選項。
這時,流浪漢突然跳了起來,胳膊彎住了江秉弘的脖子,曾經在泥坑摸爬滾打的熟悉感迎面而來,江秉弘放鬆緊繃的肩膀,立馬朝後面輕輕的擺了下手,示意自己安全沒問題,讓身後跟來護衛他的人退開。
“車在哪?”傅銘遠以最快的速度,上了江秉弘的車離開了街邊。
將自己餵飽,並且從裡到外洗了三遍後,傅銘遠全身放鬆的躺在大榕樹下的躺椅上,拒絕了髮型師的剪刀後,閉上眼彷彿已經入睡。
江秉弘圍着躺椅焦急的轉來轉去,嘀咕着疑問,這個祖宗到底知不知道,全世界找他都快找瘋了,傅老大爲了找他,推掉所有預定行程,親自到了深都。
沒有任何乘車記錄的前提下,到底這位大少爺是怎麼到了六百多公里外的漓市?而且所有的酒店都沒有他入住的記錄,人臉識別都沒找到他。問號已經掛滿了江秉弘的腦袋。不過看他現在這造型,也無怪乎人臉識別找不到他,畢竟現在人臉識別安裝得並不多,而且自動識別能力有限,基本是靠人力在比對。但是就算用膝蓋想想,也能想到,目前至少有上萬人盯着各路攝像頭,找這位大爺在,他到底怎麼做到的?他是飛過來的嗎?
“你……”
江秉弘還沒問出來就被傅銘遠打斷了:“那套衣服給我洗乾淨,我明天還要穿。”
“哪套?”被吩咐得很莫名的江秉弘想到了他之前穿在身上的那套唯一的衣服,聲音突然高了兩個八度,指着門外:“那套?你還要那套幹嘛?”
“洗了就是。”傅銘遠翻了個身,繼續睡。
江秉弘無比鄙夷地說:“那套洗了都成碎布了。”
“不許洗碎了。”傅銘遠想了想,轉過頭認真的對江秉弘說,“可以洗不乾淨。”
江秉弘看他回頭特別彆扭,繞到傅銘遠身前,臉快貼到傅銘遠臉上,眼前這個人瘦了很多,五官輪轂更明顯,更凸顯了他的殺戮之氣,但還是那個京城魔頭傅十一,不過爲什麼這麼陌生呢?真的是那個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損友嗎?
傅銘遠一巴掌把江秉弘的大圓臉拍開,滿眼殺氣的瞪着他說:“不許告訴我大哥。”
江秉弘雙手合十跪在了地上:“哥,我、我、我不敢啊。”他都結巴了,這主子,這失蹤的勁兒,現在誰不順毛捋啊,要再失個蹤,還是自己的成果,鐵定拆皮剝骨,渣都留不下。
頓了一下又說:“不敢不說啊。老爺子知道你失蹤後,就住進了ICU,現在全帝國,所有警察、所有攝像頭都在找你,傅老大已經守在深都半個月了。要知道,再過一週東海要聯合軍演,傅老大還守在深都沒動,上頭都要瘋了。”
江秉弘爆豆子一般迅速說了一通後,頓了頓,又再吞吞吐吐的說,“這兒是市府的接待館,門口也有攝像頭的。”
“我去。”傅銘遠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親切的問候完江秉弘各路親戚,然後說,“我馬上回帝都。”
傅銘遠走到門口,停下來回頭看看江秉弘,“衣服好好洗,明早我要穿,別忘了。”
江秉弘此時心態都要爆了,衣服,衣服,還是衣服,就那破衣服,用得着他這麼心心念念嗎?身上老子送的衣服它不香嗎?偏記得那身乞丐裝?他還知道回帝都,還知道老爺子那心都快比玻璃還脆了。在這個五年一度的聯合國軍演的時候,如果老爺子有事,如果傅老大因爲老爺子沒去參演……好吧,後果完全不敢想象。聯合軍演中的排名,是一個國家軍力的象徵,周邊那幾個小島全眼巴巴的期望着傅老大在軍界消失一下,沒他壓着的軍方自然羣龍無首,軍演失利下,未來五年在周邊軍事上都會發言轉弱。在東大陸帝國,長輩逝世,是要守孝三年的。
果然,還沒走到門口,迎面來了一羣人,沒想到傅老大人的速度這麼快,傅銘遠只得迎了上去:“安排飛機,我要去帝都。”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去空軍基地吧,我自己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