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內,老哈及其手下已經完全麻木了,看着不遠處柱子上全身被自己鮮血染紅,不哼不哈只是不住抽搐的馮健,下意識的用眼角的餘光瞟向那個假仁假義假慈悲的魔鬼。
他們心中的魔鬼就是秦天德。
以往他們對敵人可謂無所不用其極,自認爲自己已經是鐵石心腸手段歹毒,可如今跟秦天德一比,簡直是雲壤之別。
他們可以理解秦天德對馮健的憎恨,也可以理解秦三將馮健折磨的不成人形,但他們無法理解秦天德居然裝模作樣的背過身去,好像不忍心看那副血腥的場面。
要知道這些手段全是出自這個魔鬼的口中!
耶律崇嚇得臉色發綠,那個馮健距離他只有兩步之遙,起初刺耳的慘嚎聲聲聲入耳,震懾心扉;隨後的濃濃血腥味撲面而來,沁入心脾;最後的抽搐讓他渾身不由自主的跟着一起顫抖,哆嗦的兩股間,褲子已經全溼了。
馮健刺殺秦天德是受他的指示,他的下場能好過馮健麼?如果能開口說話,他現在一定請老哈直接殺了自己。
坐在地上的蕭朵魯不身上的衣裳已經被汗水浸透,雖然馮健是耶律崇的人,但看到對方如今的慘狀,不由得生出憐悲之心,但更多的是一種想要作嘔的感覺。
他是自由自身,不想耶律崇那般被固定住,除了閉眼,沒法不面對遭受了慘無人道酷刑的馮健,可是他偏生不敢動,連眼都不敢閉,只因爲他害怕自己也會落到馮健的下場。
整個地牢內唯一例外的就只有崔蒙,他的臉上一直掛着淡淡的笑容,只是隨着秦三對馮健施展的各種動作,不時皺眉,不時點頭,似乎在品評一般。
秦天德在秦三將第一根鐵鉤刺入馮健琵琶骨內的時候,就轉過了身子,而且還捂住了耳朵,直至後來馮健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響後,這才放下了捂在耳朵上的雙手。
他實在是不忍心看,不忍心聽。
“少爺,這傢伙弄得差不多了,看樣子只有進氣沒有出氣了,要不要小的弄那個?”秦三甕聲甕氣的問道,聲音中帶着些許興奮。
“不要啊,秦大人,我求求你了,賞我一個痛快吧!”一看到秦三的目光轉向自己,耶律崇心中大駭,不由得渾身一個激靈,瘮人的寒意從心中涌起,遊蕩在全身每一個毛孔。
秦天德這才轉過身來,目光有選擇性的將秦三身後的血人過濾,搖了搖頭:“今夜還不用這麼對付他,因爲這樣太便宜他了。”
他這句話的開頭,頓時引起了老哈的注意,不過聽完了整句,老哈心中才安定一些。不過對於他來說耶律崇是個大禍害,有必要儘早剷除。
“秦大人,不知能否給老朽一個薄面,他畢竟身份高貴,老朽希望大人能夠放他一馬,不要再折磨他了,給他一個痛快好了。”
“憑什麼!子牧因我而死,死在他派來的刺殺我的刺客手中,給他個痛快,我如何對得起子牧的弟弟和妹妹!他們會因爲自己兄長之死傷心難過一輩子!
老哈,這件事你最好不要插手,他的下場要比那傢伙慘上百倍!
我請了和尚給子牧唸經超渡,七七四十九日,他也要受七七四十九日的痛苦,每日要經受比那傢伙還要可怕的酷刑,然後我再從皇宮請來御醫替他療傷,保證他不會早死一天!”
耶律崇很直接的昏了過去,蕭朵魯不也想昏,不過他不知道秦天德打算怎麼對付自己,而且他也沒有想過要刺殺秦天德,所以他選擇了再堅持片刻,實在不行要麼一頭撞死,要麼咬舌自盡。
“少爺,今晚不收拾他太便宜他了。”秦三走到秦天德面前慫恿道。
秦天德眉毛一挑:“誰說今晚不收拾他?先割下他的兩支耳朵,然後懸在他的眼前,等到以後,在剜眼、割鼻、鉤舌,打碎四肢做成人棍!”
這時候地牢入口處傳來了聲響,把手地牢入口的老哈手下打開了地牢入口,時順一個縱身躍了進來。
“什麼人!”老哈的手下立刻戒備起來,不善的目光如虎狼般盯住了時順。
時順根本不予理會,徑直走到秦天德身邊,小聲說道:“大人,屬下不辱使命,事情已經辦妥了。”
秦天德自從回到地牢後,就一直在等時順的消息,如今聽到時順這麼說,心中頓時大喜,雙眼放光,一揮手說道:“好,今夜諸位辛苦了。三兒,你出去讓人擡些酒水來,你們陪我一醉方休!”
秦三戀戀不捨的看了眼昏迷的耶律崇,走出了地牢,時順也被秦天德打發出去幫秦三去弄酒水。
老哈有些狐疑:“秦大人,剛剛進來的是何人?你是否有什麼事情瞞着老朽?爲何突然要喝酒?”
“那是我的侍衛之一,之前我交代他去辦事情了。不用多想,你以爲今夜殺了那麼多人不需要清理現場麼?否則明日附近的百姓看到滿院的死人該怎麼辦?至於喝酒,我心情好的時候,就喜歡喝酒!”
很快秦三和時順二人搬來了兩缸酒,牛二娃還送進來一疊瓷碗,地牢的門立刻被老哈的手下關上了。
“三兒,你們幾個來倒酒!”
聽到秦天德的吩咐,秦三、時順還有崔蒙立刻將瓷碗一字擺開,將裡面倒滿酒水,當秦天德端起一碗酒的時候,老哈卻一動不動,他的手下自然也沒有動。
“怎麼,你不是怕了吧?怕我在酒裡下藥?”秦天德輕蔑的譏諷道。
老哈皺了皺眉,同時腦中思索着。
齊妍錦母子都在我手裡,秦天德斷不敢生出歹心算計,而且就算我們這二十多人都加起來,在秦天德眼中也比不上齊妍錦母子的一根手指頭,因此秦天德應當不會想要對我下手,不過。。。
想到這裡,老哈使了個眼色,手下的黑衣人立刻分出了四人守住了地牢入口,然後老哈才端起了一碗酒,而其餘的黑衣人也有樣學樣端起了地上盛滿了酒水的碗。
“秦大人,今夜你我能夠大獲成功,你的這幾個手下也功不可沒。如今喝酒慶賀,怎可少了他們?”
秦天德輕笑一聲,側頭說道:“三兒,你們三個也一人一碗酒。老哈,今夜你做的不錯,這算是爲你我合作開了個好頭,希望將來你我的合作能夠大獲成功。
來,幹!”
說完這些話,秦天德一仰脖,一碗酒一飲而盡,秦三、時順還有崔蒙緊隨其後,整碗酒水落入肚中。
看到秦天德先飲,而且地牢內秦天德的手下也都喝了酒,而自己還有四個把守地牢的手下沒有喝酒,老哈也再無戒心,當下咳湊兩聲,端起碗一飲而盡。
當所用人都喝完一碗酒後,秦天德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老哈,你的確是我遇到過的最難對付的傢伙,不但隱藏在暗中,而且對我經過了詳盡的調查,對我的弱點可謂知之甚詳。
不過你可能永遠也想不到,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你最錯誤的就是自以爲是,不但住進了我的府中,而且還自作聰明的以爲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呵呵,你永遠也想不到,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你,死定了!
任何膽敢要挾我,傷害我親人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耶律崇如此,你也如此!”
說完話,秦天德手中的瓷碗“咣噹”一聲摔落在地,四分五裂,緊接着,秦天德的身形也向着一旁倒了下去。
當秦天德剛說這番話的時候,老哈心中忽然生出戒備,隱約明白秦天德今晚要對自己下手,可一時間還想不明白對方爲何不顧忌自己手中掌握着齊妍錦母子。
可是當他聽到秦天德說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句話後,立刻想到那個剛進入地牢內的瘦弱年輕人,頓時明白自己對秦天德最大的要挾已經不在了!
可他並不擔心,因爲地牢內已經被他完全控制住了。
若是酒裡下藥,不論酒中下了毒藥還是蒙汗藥,他都有四個手下沒有喝,而且還控制了地牢大門,外面的人很難進來,秦天德絕對逃不出去。
若是酒裡沒有下藥,自己這方三十多人很輕鬆就能夠擒住秦天德,殺掉另外三人,秦天德究竟能有什麼勝算,竟敢口出狂言?
因此老哈沒有發作,讓秦天德大笑着將那番狂妄之言說完,然而當他聽到瓷碗落地之聲時,還以爲是秦天德發出動手的暗號,結果卻看到秦天德先摔倒在地,不由得一愣,一股眩暈感直衝腦門。
“生擒秦天德,殺了其他三人!”這是老哈昏倒前說出的最後一句話。
昏迷前,老哈在心中暗想,等到醒來時,秦天德就應當已經落在自己的手裡了,到那時以秦天德的性命爲要挾,不論是自己離開臨安,還是再次將齊妍錦母子控制在手中,都變得易如反掌了。
然而就在他眼前的模糊變成黑暗時,他看到地牢內不知從何處冒出了無數的人影,然後四聲慘叫從地牢入口處傳到了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