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等一下。《》?”秦天德帶着些顫音的說道,然後閉上了雙眼,任由婦人將臉頰貼在他的胸口一側,纖纖玉指在他胸口另一側輕輕划動,一動不動。
片刻後,他猛然睜開雙眼,一把將懷中婦人橫抱而起,放在了軟榻之上,然後拉過榻上緞被,改在了婦人身上,然後快步走到桌旁,抹去臉上的汗水,抓起茶壺,顧不得燙嘴,連喝了三大口,這纔開始背對軟榻喘着粗氣。
然而他剛放下茶壺,耳邊就傳來“咯咯”媚笑,緊接着一個冰涼的身軀就貼在了他的後背,一雙玉臂從他兩肋穿過,抱在了前胸。
“看樣子公子應當是第一次啊,奴家很是好奇,公子究竟是什麼人,這天下間居然還有如此守禮之人?”
“宋人!”
秦天德感覺到,在自己說出這兩字的時候,身後的嬌軀輕顫了一下,讓他有些納悶。
“公子可是嫌棄奴家?”婦人說着話,身子猶若柔軟無骨一般,也不知怎麼一鑽,竟從秦天德背後繞到了他的正面,雙腿纏住他的雙腿,手臂牢牢地抱住他的腰部,臉蛋又貼在了他的胸口,竟是用嘴開始解開秦天德衣襟上的扣子。
秦天德一把將婦人推開,向後退了幾步,身上的衣襟卻被扯了一個口子:“說,關建仁派你來做什麼?若是想用你來坑騙本官,那也太小瞧了本官的能耐!”
“喲,公子還是當官的那,不知公子官居幾品,奴家很是好奇啊!”婦人如影隨形般又黏了上來,直往秦天德的懷裡鑽。
打又不能打,說有不頂用,秦天德無奈之下只能躲閃,結果腳下拌蒜站立不穩,仰面向後倒去,倒在了軟榻之上。
婦人立刻跟了上去,俯臥在秦天德身上,雙手並用,繼續解開秦天德衣襟上的扣子。
“放開!”秦天德猛地一推婦人,將其推到一旁,可轉瞬就想到這個美豔的婦人也只不過是關建仁的棋子,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當下有些心軟。
而這時婦人突然臉色大變,發瘋般的撲到了秦天德的身上,一把抓住秦天德脖頸下的玉佩,仔細打量了片刻,厲聲問道:“此物你從何處得來!”
吃驚之餘,秦天德發現婦人抓在手心的居然是那枚玉佩,那枚原本是趙茜貼身佩戴從不離身的玉佩,在他出使金國之前,趙茜將此物送給了他,讓他用做睹物思人。
難道她也是。。。
腦中閃過了一個沉痛的念頭,秦天德沒有動彈,只是輕聲問道:“敢問帝姬名號?”
婦人臉色微變,將頭埋得低些,依舊盯着手中的玉佩:“我不知你在說什麼,我只問你,此物你從何處得來!”
秦天德略作猶豫,輕聲說道:“一個與你一般苦命的女子。”
“這麼說她。。。”婦人用力一扯,將玉佩拽下,然後坐起身,看着那枚玉墜,潸然淚下,“她去的可還安詳?”
去的?秦天德一愣,旋即明白過來:“她沒有死,只是嫁人了。”
“她沒死?太好了!那她嫁與何人?”婦人淚水連連的臉上,卻是露出了開心的神情。
“嫁給在下了。”
“這麼說她回去了?她真的回去了!”婦人臉上的欣喜更將強烈,然而片刻之後,淚水再度洶涌而出,“嗚,當初我真該聽她的,與她一同逃出去,那樣的話,我多半也已經跟她一樣,逃回去了。。。”
此刻秦天德基本上已經可以肯定,眼前的這個美豔婦人,必定是當年靖康之變時被金人擄去的帝姬之一!
美豔婦人失聲痛哭,秦天德坐在她身邊不知該如何安慰,不過他忽然發現一點,當這個婦人聽到趙茜嫁給自己後,就斷定趙茜逃回了南宋,那就說明,這個婦人一早就知道自己是宋朝使節,可她之前爲何會那般作態呢?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美豔婦人終於停止了哭泣,將玉佩還給了秦天德:“她臉上的紅斑,你不覺的她醜麼?還是說,你因爲她的帝姬身份,才娶她爲妻?”
我娶她的時候純屬誤會。
回想起當初自己將趙茜誤認爲是秦檜派來的細作,而趙茜誤認爲自己是與秦檜一般奸佞,二人各懷目的婚配,秦天德就覺得有幾分好笑。
“她並沒有認祖歸宗,如今她只是我秦天德的妻子,並非公主。”
“看來,她遇到了一個好人。”美豔婦人轉頭看向秦天德,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
秦天德太想弄清楚眼前婦人的身份了,因此再次問道:“敢問帝姬名諱?”
“呵,”婦人慘笑一聲,“名諱?如今我只空餘這身臭皮囊而已。”
明顯婦人不願意告知其身份,可秦天德依舊想要弄清楚,畢竟眼前之人與趙茜不但相識,而且關係親近,不然不會知道趙茜的逃亡計劃,也不會認得那枚玉佩。
“這,不知帝姬排行第幾?”
面對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秦天德,婦人輕笑着搖頭道:“十九。”
“你是華福帝姬趙賽月!”秦天德陡然起身,詫異的看向婦人,怎麼也想象不到,詩詞俱佳的華福帝姬趙賽月,如今居然變成了這幅模樣。
被一口叫出了姓名以及帝姬名號,趙賽月同樣一驚,失聲問道:“你認得我?是她告訴你的麼?”
“錦衣卓爾姿,硃砂曳流華。殘夜倚欄涼風度。斜風細雨獨枕、嘆流光。
戲中芳華盡,夢外尋疏影。伴君七夕對月吟。簾幕晝垂獨酌、思故里。”
隨着秦天德的這首《南歌子·七夕嘆》吟畢,趙賽月出現了片刻失神,稍後她輕搖着頭,喃喃的說道:“不是她,不是她告訴你的,她沒有聽過這首《七夕嘆》,她沒有。”
就在趙賽月失神的時候,秦天德突然想起了歷史上關於趙賽月的簡單記載:宋徽宗趙佶第十九女賽月,逢靖康之變,九歲趙賽月入金,入洗衣院居住,長大後入金宮,侍奉金熙宗。
這麼說來,趙賽月就應當是金熙宗的妃子,按輩分來說,完顏亮也得叫一聲太妃,怎麼回落得酒宴侍寢的落魄下場?
“你從哪裡聽來的?”
看到趙賽月刨根究底的追問來源,秦天德無法給出合理的解釋,靈機一動,信口胡謅道:“在夢中。我記得使金之前,曾在夢中夢到過這首詞。”
“那你可夢見我了?”
“看不真切,只能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女子。”
趙賽月忽然嫣然一笑:“我知道你在撒謊,不過這番謊言很是美麗,我很喜歡。”
被人識破了謊言,秦天德頭一次感到尷尬,撓了撓頭說道:“帝姬,那個,此番回朝,我帶你回去。”
趙賽月搖了搖頭,忽然將身子倚在了秦天德的懷裡,幽幽的說道:“昔日趙賽月早已死了,如今的趙賽月只剩一個空殼,而且還是殘花敗柳,回去作甚,難道讓人恥笑的還不夠麼?”
秦天德心中一痛,心中大罵宋徽宗,既然自己無能,就不要生那麼多女兒出來受罪,而是一個女兒,除了幾個過世的早,其餘一個個弄得悽慘悲涼。
“抱抱我好麼?”趙賽月突然說道,然後身子緩緩倒在了軟榻上。
看到秦天德有些手足無措,她哽咽着輕聲說道:“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想讓一個對我沒有任何企圖的男子抱一抱,感受一下人世間尚存的溫暖。”
秦天德小心的替她蓋上緞被,然後自己脫下鞋子,鑽了進去,輕輕地將這個比趙茜還要苦命的女子攬在了懷裡。
“告訴我,他是怎麼逃回去的?你和她又是怎麼相識的?爲何你二人會成親?”趙賽月冰涼的身軀往秦天德懷裡緊了緊,猶如好奇的小女生般,問了起來有關趙茜的事情。
秦天德也沒隱瞞,當下從自己在河中伏擊金兵船隊、救起趙茜說起,一直說到趙茜將身子給了自己後,卸去了臉上的紅斑等。
聽完了秦天德的講述,趙賽月突然對他這個權傾朝野的國師了興趣,有纏着他問了起來,言語間完全沒有了三十許少婦的模樣,宛如一個八卦好奇的小女生一般。
秦天德猶豫了一下,將自己的一些事情,撿着逗笑的、又可以說的注意告訴了聽得聚精會神的趙賽月,全然沒有注意到房中角落檀木櫃子的兩扇門動了一下。
“這麼說來,你倒是個難得的忠臣了,救下嶽鵬舉一家,誅殺秦檜,恐怕你的心思遠不止這些,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將來你恐怕還想要北伐滅金,收復我大宋故土,對麼?”
趙賽月突然這麼一問,令得秦天德已經,他已經刪減了許多重要部分,可對方卻依舊猜了出來,不由得連忙矢口否認道:“沒有,絕對沒有。太上皇當年跟金國簽下了和平協議,我能有今天離不開太上皇的恩典,我怎會違揹他老人家的志願呢?”
趙賽月伸出蔥蔥玉指,在秦天德腦門上親暱的戳了一下:“你呀,還是太嫩了。就因爲我之前的表現完全失了防備,說了這許多告訴我,雖然我很開心你對我的信任,可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容易將自己至於危險之中?
沒錯,你說的是很簡單,也掩蓋了不少事情,但把你說的種種,前後聯繫到一起,很容易就會讓人對你產生懷疑,難怪他們讓我今晚來試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