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順,你會等我們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後,你將這個出口炸塌,然後趕快趕來,我們在平江府等你。《》?”
天色矇矇亮的時候,臨安城外的一處小樹林裡,走出了秦天德幾人,樹林外早已停放了一輛馬車與幾匹馬,只是沒有看到人影。
看清了城外的景象,趙茜不由得驚道:“官人,這兒不是南土城門外,是錢塘門外,你居然連我們都騙了!”
嶽銀瓶發覺了,當即恨恨的在秦天德腰間擰了一把:“官人,你之前騙我們說時順去泉州,如今又騙我們說出口在南土城門外,你說你究竟還有多少事情是瞞着我們姐妹的!”
“我那不是不得已爲之麼!”秦天德揉着腰間發疼的地方,小聲嘀咕了一句,片刻後忽然感覺兩隻細滑的小手伸了過來,撥開他的手,替他揉了起來。
原來是趙茜嶽銀瓶二女聽到了他的嘀咕,想到自己之前的舉動,心生悔意。
齊妍錦心中暗笑,看到一切都在秦天德的安排下順利逃出了臨安,心中倍感輕鬆:“官人,既然從錢塘門外出京,難道要繞一大圈趕往泉州麼?”
“孃親,父親肯定不會南下去泉州的。”秦朗回答道,“如果從南土城門離京,前往泉州還好說,可如今是錢塘門,要是再去泉州,等若圍着臨安城轉半圈,到時候發覺咱們一家離開的官家肯定會派兵追趕,同時沿途佈下關防,決計不會讓咱們平安到達泉州的。”
秦天德聽着暗自點頭,問道:“朗兒,那你覺得爲父打算如何離開?”
“嘿嘿,自然是去平江府了!您當年保舉陸叔父爲平江府府尹,結果陸叔父被官家下獄,不過繼任的卻是周叔父,他們都是爹的人。而且平江府距離這裡只有兩日路程,等官家發現被騙的時候,咱家恐怕早就從平江府入海,離開宋境了!”
秦朗話音落下,樹林內又傳出一個聲音,接着說道:“沒錯,除此之外,臨安城至平江府沿途縣郡的知縣郡守都是跟你爹有關係的人,或者受過你爹的恩惠,他從錢塘門出城,趕往平江府出海,這條路線自然是最合適的了!”
“誰?是誰?”這一下秦天德一行人臉色大變,他們不到十人,包括時順在內都在馬車旁邊,準別上車離去,樹林內說出那番話的人會是何人!
“圍起來!”
隨着樹林內一聲高喝,一衆身着大宋軍服的兵士手持長戈短刀弓箭從樹立內涌出,彷彿早已排練過了一般,熟練的分作四面,將秦天德一行人包圍在了當中。
第一排弓箭手半蹲,長槍兵橫槍居中,嚴防有人衝陣,其餘兵士手持短刀位於兩側及後方,隨時準備衝出去。
“姐夫,你若想走也就罷了,爲何要將小爺的姐姐也帶走?讓小爺自此與姐姐再無相見之日,你於心何忍?”趾高氣昂的嶽震在幾個侍衛的護衛下,大搖大擺走了出來,身旁還跟着低着頭的秦二。
“四弟,怎麼是你!”嶽銀瓶愣住了,不僅是她,幾乎所有人都愣住了,不過有一個例外,就是秦三。
“秦二,你個吃裡扒外的狗東西,你竟然出賣少爺,你良心何在!”雙眼通紅的秦三見到秦二,哪裡還有半點兄弟之情,完全是一副仇人相見的模樣,兩個沙包大的拳頭高舉,朝着秦二就衝了過去。
秦二臉色一變,一指秦三,衝着身旁的侍衛吩咐道:“將他拿下!”
秦三雖然被兵士擒下,不過嘴巴還能說話,當下便破口大罵起來,若非二人乃是親兄弟,恐怕連秦二的族中十八代都要罵出來了。
對此秦二裝聾作啞不在言語,反倒是嶽震看不下去,慢步踱道秦三面前:“秦三,你也別怪你兄長,要怪就怪你家少爺,小爺的姐夫秦天德,他太過狂妄,太小看小爺了!”
“原本小爺真以爲密道出口會在從南土城門,縱然不在也應當在方便直接通往泉州的城門外,那裡會想到錢塘門這種地方?
姐夫,你太自大了,你以爲你懷疑了趙大人,官家和小爺會不知道麼?妄圖假借趙大人之口,誘使官家和小爺將錢塘門排除在外,更是不相信周大人執掌的平江府會是你的目標,你故意讓趙大人說與官家和小爺。以爲將來官家和小爺發覺你逃走,拍兵追趕增設路障不會考慮到這個方向,哼哼,你太小看小爺了!
實話告訴你,小爺再從趙大人口中得知你要自平江府出海後,就已經開始懷疑錢塘門了!當日就派快馬前往平江府打探消息,果然得知你家船隊的老船頭杜疤拉如今就在平江府,還有兩條小船靠岸,而你家的一支船隊,如今就在不遠處停泊!
而且你里仁坊距離錢塘門一側不遠,最適合地道出口,總好過你命人挖掘一條几乎貫穿臨安城東西的地道通往南土城門外!
小爺知你狡詐,身邊能人不少,還有人給你暗通消息,爲了不讓你發覺,小爺大半夜的帶人佈防南土城門外,受了一夜的冷風,爲的就是給你一個驚喜!
你說,你這是不是自作自受?”
“四弟,難道你非要置你姐夫於死地才肯罷休麼!”看着嶽震得意的模樣,嶽銀瓶已經恨得渾身發抖了。
“姐,不是我要置他於死地,而是他包藏禍心,居然敢在京城重地挖掘地道,萬一城外遇敵,敵人順着密道攻入京城,這份大罪他可能承擔的起!”嶽震完全不給嶽銀瓶的面子,緩緩走到了秦天德面前,頗有幾分耀武揚威的架勢。
“姐夫,你平日不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計謀手段層出不窮的麼,怎麼現在傻了,一聲都不吭了?”
秦朗再也看不下去了,上前兩步攔在秦天德身前,一把推開了嶽震:“小舅舅,你還有沒有良心!我爹以往是如何對你的!
不說當年我爹冒着天大危險救你一家,替你請名師指點,甚至親自教導你這些天大恩情,就說前幾年府中有什麼好吃的,我爹哪次沒有想到過你?
我爹對你的偏愛,幾乎都超過了對我這個兒子。小爺小時候,你幾次搶小爺吃的,我爹都沒有怪罪,如今你盡得我爹真傳,翅膀硬了,居然倒打一耙,算計我爹,你還是人麼!”
嶽震被推了一個踉蹌,當即就有幾個侍衛來到他身後,而時順崔蒙牛二娃三人擔心秦朗吃虧,也立刻來到了秦朗身後。
這個變化,使得四周的兵士都集中了精神,握緊了兵器,眼看混戰一觸即發。
“幹什麼幹什麼!”嶽震卻是不滿的高喝一聲,屏退了那幾個想要來保護他的侍衛後,一指秦朗,“小妖孽,小爺警告你,再敢學小爺自稱‘小爺’,當心小爺打你屁股,而且拔掉你褲子後再打!”
“有本事你動他一下試試!”岳家平反後的這幾年,日子過得很是不錯,嶽銀瓶的心情也好,已經很少發火了,可是今日看着自己死地忘恩負義的模樣,卻是再也忍不下去了,“你翅膀硬了是吧!忘記你姐夫當年對你的恩情了是吧!
想殺你姐夫是吧?好啊,如果你不打算認我這個姐姐,也不打算再認孃親兄弟,儘管下手,我倒要看看,你是否下得去手!
來啊,想殺你姐夫,先殺了我,我倒要看看,我的這個兄弟是否狼心狗肺到了連自己親姐姐都能下的去手的地步!”
說話間,嶽銀瓶也走到了秦天德身前,就像當年在淮陰初逢金兵是那般,將秦天德護在了身後。
“姐,你別把什麼都怪到我的頭上啊!”嶽震的臉色變了,“我只是替官家辦事。再說了,小時候,他是對我有恩,可是他也沒少欺負我,別的不說,光是他打我的腦袋,都打了不下千次,你說,這筆賬我怎麼跟他算?”
“還有,他當年在朝中是何等的跋扈,如何欺官家年幼,不將官家放在眼裡,當衆頂撞官家,令得官家顏面盡失。
官家加冠之後,他又把持朝政,遲遲不肯講朝政歸還官家,令得官家做了許多年傀儡皇帝,你說,像他這樣的臣子,那個皇帝能放過他?”
“嶽震,我家官人跟官家之間的事情,自有我去解釋,此間有你什麼事!用得着你瞎操心!你想對我家官人下手,有膽量先殺了我,我倒要看看,到時候官家會否因爲你替他立功,而寬恕你!”學着嶽銀瓶的樣子,趙茜也擋在了了秦天德身前。
見此情形,嶽震也是無計可施。嶽銀瓶是他姐,他就算再忘恩負義也不敢傷害。至於趙茜他更不敢傷害了,那是趙昚的姐姐!
“收起你們手中的兵器!誰敢妄自動手,小爺第一個要了他的命!”
嶽震擔心刀劍無眼,這種進展時刻,那個兵士一不小心手一哆嗦,手中箭矢射出,那就麻煩了。
眼見威脅得逞,趙茜和嶽銀瓶幾乎同時側頭,小聲對身後的秦天德說道:“官人,之前是我太傻,連累了你。如今嶽震不敢傷害我,那些兵士也不敢輕舉妄動,咱們快走,只要護送你至平江府,上船出海,你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