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武從秦天德的話中聽出了一線生機,連忙拍着胸脯保證自己以後絕對不敢再冒犯秦天德,而他的那羣手下有樣學樣,指天發誓要聽從秦天德的吩咐。
秦天德要的效果已經達到了,也就不再囉嗦,裝模作樣的又嘆了一口氣,說道:“唉,本官就是心軟。罷了,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吧,要是敢有下次,本官定不輕饒!好了,這又耽擱了不少時間,收拾收拾準備上路吧!”
“大人,那他怎麼處置?”秦武指着已經被自己手下捆起來仍舊雙眼通紅有些瘋狂的黑痣男問道。
“你說呢?”秦天德都也不會的丟下三個字,拔腿就走。
秦二緊跟在秦天德身後,等到與秦武等人拉開一定距離後,拍馬屁道:“少爺手段高明,這招殺雞儆猴太厲害了,以後這幫人絕對再不敢像之前那樣對少爺不敬了。”
“哦?二子,看不出啊,你居然還懂三十六計?”
秦三這時候已經將手中的樹幹丟下跟了上來:“少爺,三十六計裡好像沒有殺雞儆猴啊!哎呦,哥,你幹嘛又踹我?”
秦天德來到齊妍錦朱淑真二女乘坐的馬車邊時,站在馬車邊的嶽銀瓶幸災樂禍的說了一句:“狗官,讓你再玩陰謀詭計,這一回差點把自己搭進去吧!”
“多謝瓶兒擔心,算我秦天德欠你一個人情,有機會必定償還!”秦天德撇了撇嘴,沒有反擊,畢竟剛纔多虧了嶽雷。
“真兒,那位姑娘怎麼樣了?”站在馬車外,秦天德高聲問道。
朱淑真沒有答話,齊妍錦卻從馬車裡走了出來:“噓,官人,你小聲點,唐姑娘剛剛睡下,你別把她吵醒了。”
秦天德點了點頭,吩咐秦三去前面馬車照顧岳家兄弟,然後拉着齊妍錦走到一旁問道:“錦兒,那位姑娘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在這裡尋短見?”
“唉,也是一個苦命的女子。”齊妍錦的神情有些傷感,“她被她婆婆趕出了家門,說她不守婦道,更是耽誤她夫君的功名。如今她身無可去,所以纔想到了一死來了卻一切煩惱。”
這事情還真不好辦,古時候因爲婆婆不喜歡兒媳,丈夫被迫休妻的事情還真不少,秦天德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錦兒,那怎麼辦?難道讓她就這麼跟着咱們?”
齊妍錦還沒說話,朱淑真卻從馬車裡下來了:“官人,這件事你一定要幫唐姑娘。她說她和她丈夫一直恩愛有加,情愛彌深,可就是她婆婆嫌她知書識字,更是嫌她迷惑了她夫君,以至於她夫君醉心於男女之間,結果此次春闈落地而歸,所以一怒之下逼迫他夫君將她休掉。”
還有這種事情?這也太荒唐了吧!秦天德搖了搖頭,可是很快他就反應過來。
這是古代,古代對女子講究的是“女子無才便是德”,換到現代,那些考上什麼清華北大的女生就是沒有德行的,更不要說在社會生取得一定成就的女人了!
遠的想蔡文姬等就不說了,就說當下的李清照包括已經成爲了他的妻子的朱淑真,在正史記載中,婚後的生活都是及不如意的!
萬惡的封建社會!
索性自己的出現已經改變了部分歷史,至少朱淑真已經嫁給了自己,別的不敢說,至少自己會讓朱淑真開心快樂的!
慢着,這事情聽着怎麼這麼耳熟呢?那個女子姓唐?
秦天德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連忙問道:“真兒,你說那位女子姓唐,可是叫唐婉?”
“官人,你是怎麼知道的?”朱淑真和齊妍錦同時愣住了,異口同聲的問道。
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陸游,我看你這回還能往哪兒跑!
唐婉,字蕙仙,陸游的表妹,陸游母舅唐誠的女兒。自幼文靜靈秀,才華橫溢。是陸游的第一任妻子,與陸游情投意合,後因陸母偏見而被拆散,也因此寫下著名的《釵頭鳳》。這是正史中對唐婉的記載。
秦天德專門改道山陰,目的可不就是爲了找尋陸游麼?原本還打算進了山陰縣後找人打探一番,如今竟然碰上了尋短見的唐婉,平白省去了一番功夫!
不過我記得正史上,唐婉被休之後並沒有去尋短見啊?這個問題也難不住秦天德,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反正他早就發現,歷史的許多地方都已經發生了變化,歸因恐怕就是自己這隻蝴蝶帶來的蝴蝶效應了!
“官人,你在想什麼呢?怎麼笑得如此模樣?”
“哼,兩位少夫人,他還能想什麼,估計要不了多久你們就會多了一位妹妹了!”旁邊的嶽銀瓶一直在留意着秦天德等人的動向,看着秦天德一臉豬哥的模樣,不由得出言諷刺。
“官人,你不會真的想將唐姑娘納爲妾室吧?”朱淑真想到了秦天德在錢塘縣的名聲,不由得有些擔心,“妾身看得出,唐姑娘還是很難掛念她夫君的,官人即便用強得到了她的身子,也得不到她的心的。”
“傻丫頭,你想什麼呢!”秦天德總算從遐想中清醒過來,他在朱淑真鼻頭上親暱的捏了一下,“我有你們兩個嬌妻美眷相陪此生足矣,那裡還會想其他的女人。爲夫剛剛是在考慮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我要幫唐姑娘和她夫君重修舊好!”
“官人一片好心奴家和姐姐都知道,不過奴家以爲這恐怕不容易。”齊妍錦不看好秦天德的想法,她和朱淑真不同,出身與商販之家,接觸社會底層也比較多,自然更瞭解這個時代女子們的悲慘命運,要不然在臨安熙春樓的時候,聽到有人想用一匹寶馬跟秦天德交換自己的時候,會那麼張慌失措了。
“錦兒,爲什麼?難道爲夫說過的事情有什麼是沒有做到的麼?”
“官人有大才,言出必行,這個錦兒知道。可是婚姻不是兒戲,唐姑娘又是被婆婆趕出家門,理由也很充分,只說耽誤她夫君功名,就夠了七出之條。”
“耽誤她夫君的功名?開什麼玩笑!她夫君叫陸游,錦兒你在臨安的時候也見過。不是爲夫妄言,要是他能夠金榜題名,那老天就算是睜開眼了!”
他的話說的很快,齊妍錦和朱淑真並沒有聽出什麼,不過一旁的嶽銀瓶卻聽了出來:“狗官,爲什麼他能夠金榜題名就叫老天睜眼?”
“嘶,我們一家三口在這裡閒話,你說你一個姑娘家老摻和個什麼勁?還不趁着那幫傢伙不敢靠近,去看看鄂家兄弟倆?”
“狗官!”嶽銀瓶杏目圓睜,狠狠地罵了一句,又用力的跺了一下腳,朝着嶽震嶽霆所在的馬車跑了過去。
“三兒,讓瓶兒去照顧兩位小少爺,你退的遠一些,不許讓其他人靠近。。。哦,算了,讓嶽雷也去吧,去看看他的兩個弟子。”
秦天德吩咐完秦三,又對齊朱二女說道:“你們放心,我剛剛就是在想如何讓唐姑娘和她夫君破鏡重圓,至於錦兒你考慮的根本不用擔心!”
秦天德說陸游要是能夠金榜題名就算是老天睜眼不是空口白牙胡亂說的。正史上的陸游,在秦檜活着的時候,的確是從來都沒有中過進士。
不是他志大才疏,才屢次落地,事實上恰好相反。陸游曾經赴臨安參加省試,被錄爲第一,成爲省元。奈何那一屆的科舉秦檜之孫秦壎也參加,結果殿試的時候,主考官又把陸游排在了秦壎之前,害的秦檜一怒之下將陸游罷黜。直到公元1163年,宋孝宗即位,以陸游善詞章,熟悉典故爲由,賜了個進士出身。
由於唐婉和自己一樣,都是自幼聰慧才華橫溢,所以朱淑真對唐婉的事情極爲關心。聽到秦天德信誓旦旦的保證能夠幫助唐婉和陸游重修舊好,不由得心中歡喜:“官人,你真的有辦法?”
“辦法是有,不過我又得做一回惡人了。”
“做惡人就做惡人唄,官人以前在錢塘縣的時候沒少做惡人,你說是不是啊錦兒妹妹。”
在路邊耽擱了大半天的秦天德等人終於再次出發,坐在馬車裡,秦天德看着一直以奇怪眼神盯着自己的嶽震,忍不住問道:“小傢伙,你老這麼看着我幹什麼?”
“狗官,你太狡猾了,小爺必須認清你的真面目,以防將來被你騙了!”嶽震認真的說道,同時還不忘提醒嶽霆,“小弟,你也得認清這個狗官的真面目,我看你現在就已經被他騙了!”
不用說,一定是嶽銀瓶和嶽雷將剛纔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兩個小傢伙!
秦天德輕輕的在嶽震頭上敲了一下,語重心長的說道:“小傢伙,既然你知道那件事情了,那麼你要做的就不是如何防着我,而是要從那件事情中學會我的手段,來增強你的本事,明白了麼?”
“哥,他說的沒錯,書上也說了‘事貴制人,而不貴見制於人。制人者,握權也;見制於人者,制命也’。”嶽霆放下手中的書卷,看着嶽震認真的點了點頭。
“行,小爺記住了。狗官你等着,看小爺將來怎麼用你的法子來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