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貴看到對方的主將朝着自己這邊衝過來的時候嘴都合不上了,那種笑容就是從心裡發出來的。
他以前可是個特別喜歡硬碰硬的主,哪一次衝鋒陷陣他不是衝在最前面?可自從手斷了之後,就再也沒有上陣的機會,這讓張貴感覺比死了還難受!這一段時間他也是爲了能給人看看,也是爲了能消解心裡的鬱悶之氣,所以一直都跟着那些士兵一起訓練,別人能做到的事情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去嘗試,一定要拼着把別人壓在身後,而他的各項成績除了一些文化課之外都是名列前茅的,至少從來沒有一件事是墊底的,當然還是不包括文化課的,這一點也是所有人都非常佩服的,畢竟他可是缺了一條胳膊的人。
此時他看到對方的主將朝自己這邊靠過來,這還有什麼好猶豫的,當即就獰笑着抽出了一柄雪亮的鋼刀,然後輕輕朝空中一舉,嘴裡惡狠狠地說了一句“他們竟然敢衝我們這裡,那麼我們就給他們點好看的吧。”說罷就地一個跳出了戰壕,而身邊那一百多人也都一個個獰笑着竄了出來,這一刻他們彷彿根本不是去拼命地,而是去參加什麼宴會一般,每一個人都舔着嘴脣,眼睛裡面爍爍放光,這種反應可也不是誰都能見過的。
“我張矮子以前就是襄樊地區的老大,我的確天生個矮但是力大無窮,不管是誰遇到我都要叫我一聲張大哥,他們誰不知道我的厲害?現在我是少了一條胳膊,但也不是誰都可以欺負的,你們既然選了我,那麼我就讓你們所有人看看,老子還能不能打仗了?來吧,今天就用你的人頭來告訴世人,我張矮子依舊還是那個張矮子,那個可以要人命的張矮子。”
而就在他衝出來的時候,身後士兵們的手榴彈也都齊齊扔了出去,一百五十步的距離對於他們來說實在太小兒科了,瞬間爆炸聲就填滿了戰場。
王廣根本就想不到這邊還有人在等着他,他真的被打懵了,這個時候忽然反應過來自己有上萬人怎麼卻選擇了逃跑呢?可是這個時候說什麼都用處不大了,只有拼命一條路可以走了。
他也在第一時間看到了張貴,雖然他們彼此都不認識,但也不知道爲什麼,只是這相視的一眼就立刻認準了對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王廣也在這個瞬間爆發出了當土匪時的兇悍之氣,伸手提起了自己掛在馬上的長刀,呼嘯一聲策馬而動,他也注意到對方沒有戰馬,所以現在他要把騎兵的優勢都發揮出來才行。
但這一次他還是太高看自己了,張貴身後的那些人可不會就看着他和他的部下衝上來,手榴彈像是不要錢似的扔出來,爆炸連成了一片,那幾百名死士就像是寒風中的落葉,被吹得到處都是,一個個連續倒在了地上。
而王廣也深受其害,一顆手榴彈在他的身邊炸開,雖然在第一時間有幾個死士同時衝上來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炸彈的波及,但依舊還是沒有擋得住所有,幾枚鋼珠還是準確的射進了王廣的坐騎身上,戰馬悲鳴一聲轟然倒地,這也讓本來已經全力準備作戰的王廣一下子失去了重心,直接就從戰馬上摔了下來,好在他也是身手敏捷,用手裡的長刀在地上一頂,然後身體在空中一轉兩腳穩穩落地,不過心裡也是一陣緊張,這敵人的武器也太邪乎了。
不過幾乎與此同時,張貴已經到了距離他不過二十步的樣子,一看到他穩穩落地當即大喝一聲“兀那漢子,過來張爺爺這裡送死!”
王廣一咬牙“去你孃的,誰死還不一定呢!”說着已經扔了長刀,拉出了自己佩戴的重劍,迎着張貴就衝了上去。
此時張貴一手提着一口雪亮的大刀,另外一隻殘臂上則綁着一塊純鋼的圓盾,他在鴛鴦陣中也是有位置的,只是沒人想到這個最喜歡子刀斧手的人最後選擇的卻是小盾手這個位置,不過他和其他的小盾手也有不同,他不但用一塊已經開了刃的小盾,而且手裡還拿着一柄大刀,這樣的配置讓他顯得特立獨行。
但是張貴可不是隻是個擺設,他的手臂雖然斷了,但並沒有影響到任何的戰鬥力,實際上過去他自怨自艾一直是因爲過不了心理那一關,自從張順把這個隊伍交給他之後他實際上也只是和自己較勁而已,根本就沒有任何人懷疑他適不適合做這個位置,因爲大家都覺得好像除了他之外也真的沒有人更合適了。
張貴此時正好跑到了一個土坡上面,然後猛地拔地而起整個人一下子躥到了半空之中。他在地面上的確不高,但是這個人卻有着別人根本無法比擬的能力,雖然一天武功也沒有學過但卻是個無師自通的悍將,至少竄起來的時候就像是一隻大鵬鳥在空中展翅而起,然後刀光一閃從上至下劈了下來。
王廣本來也是想要給對方一劍,但看到對方忽然竄上了半空之中也是嚇了一跳,當即就急忙揮劍招架,想要將對方的這一次重擊擋出去。
格朗,一聲脆響,刀劍相撞,卻並沒有發出想象中的火花,而是在脆響聲中王廣的重劍直接斷成了兩截,一半跌落在地上,而王廣此時拿在手裡的不過只有尺長而已了。
“啊?”王廣嚇得大叫起來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重劍竟然被人一下子砍斷了,也在瞬間腦子一片空白。
不過他空白張貴可沒有震驚,他早就猜到了會是這個樣子,所以毫不猶豫的用另外一隻手裡的盾牌砸了下來,盾牌在空中彷彿破開了空氣,發出了一陣古怪的嗚咽聲,那是因爲這種盾牌的邊緣開刃之後都帶着血槽,當風吹過血槽之後立刻就會發出一種古怪的聲音,聽着就像是有人在低低的吟唱着一種古老的歌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