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言道:“王爺,有媳婦兒好嗎?”
“不僅僅是好,是美,完美!”桂王得意洋洋地道。
竇榮興一回頭,頓時垮了臉,看着兩個牽着手靠在門口深情對視的人,怒吼道:“大半夜你們不睡覺,到我院前談情?”
“正好路過,”杜九言小鳥依人地靠在桂王肩頭,看着竇榮興,“畢竟相愛的人,在哪裡都可以,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就可以了。”
桂王深以爲然地附和,“是的。自從有了言言,我吃飯香睡覺沉活着都有趣味了。”
“我就那麼好嗎?你以前不還挺討厭我的。”杜九言道。
“感情這事,是相處的。”桂王道,“處一處就發現了,你是塊光芒璀璨的寶石。”
杜九言笑了:“王爺,您真會說話。”
“因爲愛你嘛!”桂王道。
竇榮興大吼一聲,“夠了!”他指着杜九言,“九哥,您還是我認識的九哥嗎?”
“這麼噁心,像個娘娘腔!”
“王爺,您過分了啊,有了媳婦就來刺激我,你以爲這世上,只有你一個有媳婦?”
桂王點頭,肯定地道:“目前這個家裡,只有我有。”
“啊!”竇榮興暴躁的來回在院子裡走,又停下來指着他們,“我也有人喜歡。”
杜九言道:“要兩情相悅!”說着又看桂王,“王爺,是吧?”
“嗯,兩情相悅,情真意切!”
“不能騙人。”杜九言道。
桂王點頭:“我不會騙你。”
“我什麼時候騙人了?”竇榮興指着她們,“你們等着,我今年就成親。”
杜九言和桂王非常直白的看着他,滿目的質疑和不信任。
“裴盈不喜歡你。”桂王道。
“有……有人喜歡我。”竇榮興不敢說劉嬌,畢竟她是女孩子,壞了人名聲。
“你也喜歡她?”杜九言問道。
竇榮興就蔫了,蹲在地上有氣無力地道:“我也不知道我喜歡不喜歡。”
“覺得她美嗎?想她嗎?是不喜歡還是討厭?心亂不亂?”杜九言問道。
“覺得美,也想,不討厭,心……”竇榮興想到親吻的時候,他的心都要飛出去了,“亂!”
杜九言將他拉起來,“那就是喜歡。”
“喜歡?”竇榮興搖頭,“我、我喜歡裴小姐。”
杜九言敲他的頭,“別暗示自己,喜歡一個人要問心,不是用腦子分析。”
“不是,”竇榮興道,“我其實是不能確定。”
“那就確定下來,果斷一點,不要讓自己後悔。”杜九言道,“不管喜歡誰,要做到無愧於心。”
竇榮興神思散亂地應是。
杜九言拉着桂王走了。
第二天一早,趁着大家聚在花廳用早膳,劉嬌來找大家辭行。她要走大家也不能強留着,便寒暄了一會兒,送她上馬車出王府。
直到馬車走了,竇榮興才反應過來,劉嬌不是說着玩兒的,是真的要走。
“我、我、我……”竇榮興不知所措,“九哥,我、我怎麼辦?”
杜九言攤手,“不知道。反正就兩條路,你和裴姑娘死磕,另外就是去追劉姑娘,請她回來你們談談。”
“去請吧,”裴盈從側門出來,看着站在巷子口悵然若失的竇榮興,淡淡地道,“我不會喜歡你,在我這裡你只能浪費時間。”
她說着,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竇榮興看着她的背影。
“快想。”杜九言敲竇榮興的頭,“榆木腦袋。”
竇榮興看看杜九言,又看看裴盈,拔腿就去追。
劉嬌敲着車壁,道:“師父,您走慢點,我受不了顛簸。”
她說着,又偷偷掀簾子朝後面看,咕噥道:“還真不來,難道我失敗了?”
“唉,”劉嬌扯着帕子,“我的手段不行嗎?不應該啊。”
要是真失敗了怎麼辦?
“不可能!一個竇榮興而已,我怎麼能失敗。”
她剛說完,就聽到後面有人喊道:“劉小姐。”
“來了,”劉嬌捂着嘴,耳朵貼着車窗,但是人卻沒有露臉,哽咽地道,“竇哥哥有事?”
馬車停下來。
“我、我想問問你,你能不能等過幾天再走。”竇榮興道,“我還有話沒有和你說。”
桂王府花廳裡,桌子上壓着十幾兩銀子,十幾個人圍着桌子,眼巴巴地看着外面。
杜九言坐莊。
“輸了的不許賴賬。”杜九言指着所有男男女女,“也不許哭鼻子。”
王蕊道:“劉姐姐姐肯定不會回來的,杜先生不要哭鼻子。”
賀青撐着額頭,不忍去看,韓當在她身邊低聲問道:“你覺得會回來嗎?”
“不知道。”賀青拿了二兩銀,賭劉嬌會回來。
韓當瞧不起竇榮興,所以賭二兩劉嬌不會回來。
憑什麼還有人喜歡竇榮興,不就長的好看點。
“回來了,”謝樺進來道。
大家刷地一下看着他,韓當問道,“一個人?”
謝樺搖頭,“劉姑娘和他一起回來了。”
“還真回來了,劉姑娘是不是瞎?”韓當拍桌子,大家就都看着她,賀青無奈地道,“你別這樣說別人,竇先生人很好啊。”
韓當道:“我也很好!”
“你很好和竇先生很好不衝突,”賀青道,“你這樣說別人不禮貌。”
韓當磨牙,“不需要禮貌。”他只有嫉妒。
賀青看着韓當失笑。
竇榮興給劉嬌提着包袱,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來,臉都是微微紅着,此時無聲卻有萬千聲音,畫卷無數。
“我送劉姑娘回去。”竇榮興說着,一掉頭紅着臉走了,
劉嬌和大家福了福,又掃了一眼桌子上的銀子,含笑道:“給大家添麻煩了。”
說着,跟着竇榮興走了。
“我的錢。”喬墨也窩火,他還輸錢了,實在糟心。
知道劉嬌喜歡竇榮興的,自然賭她會回來,不知道的,就覺得不可能。
杜九言一賠一,清算後贏了四兩銀子。
“下回輪到錢兄。”杜九言和錢道安道,“錢兄,你要努力啊。”
錢道安攏着袖子出去,板着臉道:“我就不該因爲太閒而和你們胡鬧。”
他說着走了,周肖也搖着扇子,“完了,現在就我和錢兄是做正經事的人了,嗚呼哀哉。”
“貼金吧。”杜九言道,“我今日也去做正經事。”
大家都看着她。
“我要去查任大人的死。”杜九言道,“我要爲任大人審怨報仇。”
錢道安頷首,“看出來了,九言確實很閒。”
“走,走!”杜九言拉着桂王和跛子,“爲我們無聊的人生,再添一筆濃墨重彩。”
“是你閒,我還是有事做的。”跛子擺手,不想和她還有桂王一起做事,“你們兩個去。”
杜九言也不強迫他,拉着桂王出門。桂王問道,“竇榮興那邊不管了?”
“自由發展了。竇榮興逃不脫劉嬌的手掌心。”杜九言低聲道,“那小姑娘很有心計。”
桂王也感覺到了:“手段了得。”
“所以,用不了幾天,竇榮興就能對她服服帖帖。”杜九言道,“她早先只是暗示沒有動手,應該是礙於裴盈,現在裴盈態度鮮明,她就出手了。”
“果斷麻利,是個厲害的人。”
“腰還疼不疼?”桂王和杜九言並肩走着,杜九言睨着他,“在談正經事。”
“竇榮興的事算什麼正經事?”桂王道,“我還有個正經事,要和你說。”
杜九言看着他,“說!”
“就咱們這樣,不容易生孩子。”桂王道,“我覺得不對勁。”
杜九言扶額,“這事兒要隨緣,強求不了。”
“我怎麼覺得你在騙我?”桂王不相信,“你確定可以?”
杜九言咳嗽了一聲,“如果兩年內沒有再生,咱們再考慮誰有問題。”
“生幾個?”桂王問道。
“能生幾個生幾個,”杜九言道,“不怕孩子多,養得起。”
桂王道:“我怕!”
“再生一個閨女就行了,多了費糧食。”桂王道,“關鍵是,生孩子疼,我不想你受罪。”
杜九言覺得現在談論這個問題,爲時過早。
“有了就生,沒有咱們不強求,您說呢?”杜九言問道。
桂王頷首,“有道理。”
有媳婦睡覺就行了,生孩子純粹是幫太后問的。
不過,再有個閨女最好。
兩人到了大理寺。大理寺裡有位新來的路捕頭,個子不高人也很精瘦,但看上去很精明。據傳是走後門調任來京的。
具體如何不去查問,只要能力好就行。
“有線索嗎?”杜九言路巷。
路巷拱手道:“請王爺和杜先生隨小人來。”
三個人去後衙,路巷取了當天晚上所有值夜差役和獄卒的行蹤,還有幾隻碗和一個茶壺,“這個茶壺是昨天下午,在沿街的一個死衚衕裡找到的。要不是旁邊死了兩隻貓被人發現,我們還找不到。”
“就在東六街的往裡走,靠南城門。”路巷道,“一個很偏僻的地方。”
杜九言打量着茶壺,是個白底蘭花的,非常普通的茶壺,幾乎沒有任何特別之處,“當晚除了任延輝和吳文鈞喝了茶中毒以外,不是說還有別人的嗎?”
“是!”路巷道,“牢中的人說,這個人提着茶壺,從門口一路倒茶過來。”
“也就是說,不止任延輝和吳文鈞兩個人喝茶水了。但是,死的只有他們。”
“茶壺是個很普通的茶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