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韓愈、柳宗元兩人的名氣,溫夢他們都是知道的,畢竟跟着花郎這麼久,也都多多少少看了不少的古籍;而歐陽修是他們的朋友,對於歐陽修的才華,他們自是更加清楚,如今花郎將蘇洵與這三人放在了同一個位置上,他們這才知道蘇洵在花郎心目中的地位是這樣的.
不過雖是如此,溫夢還是有些不信:“他不就是今天作了篇《六國論》嘛,也沒見他有什麼傳世的詩詞,你怎麼能讓他跟韓愈、柳宗元以及歐陽修相提並論呢?”
花郎不想過多解釋,笑了笑:“等以後你們就知道了,這蘇洵的成就可不小呢!”
溫夢嗤之以鼻:“你以爲你是半仙啊,連蘇洵以後的成就都知道。”
一行人這番離開後,又到其他地方玩了一會,一天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次日,花郎等人剛起牀,便有人來報,說蘇洵求見。
見蘇洵這麼早來找自己,花郎突然覺得有些頭大,他是挺敬佩蘇洵的,只是這蘇洵老是纏着自己講一些治國之道,用兵之道,他花郎對這些都不擅長,可不聽又怕露出破綻來,最後真真是把花郎逼的夠嗆。
請蘇洵進來之後,蘇洵立馬將一疊紙放在了桌子上,笑道:“花兄弟,你看看這些。”
花郎先給蘇洵倒了杯茶,笑道:“蘇兄請用!”說着,花郎拿起了那疊紙,問道:“這是什麼?”
“這是我最新寫的文章,想花兄弟給看看,你才學出衆,定能看出其中不足之處的。”
聽蘇洵這樣說,花郎額頭直冒冷汗,他連連請蘇洵喝茶,然後拿起那疊紙一張一張的看着,看完之後,才發現原來這是蘇洵寫的文章《心術》,這《心術》可謂是蘇洵最爲出名的文章了,花郎看了之後,不由得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這番看完之後,他倒也發現了一點與自己印象中不同的地方,後世《心術》中言,爲將之道,當先治心。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然後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敵。
而蘇洵如今讓自己看的稿子,前一句有些不同,他是這樣寫的:爲將之道,當先治心。峨眉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然後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敵。
峨眉山處在四川,蘇洵生在四川,用峨眉山倒也沒什麼,只是花郎覺得,峨眉山沒有泰山有氣勢,於是看過之後,將那些稿子放下,道:“蘇兄這篇《心術》將爲將之道寫到了極致,若我大宋將領能夠按照蘇兄《心術》所說來約束規範自己,我大宋何愁不能平定四海啊1”
見花郎如此首肯自己的文章,蘇洵頓時興奮道:“花兄弟覺得這文章好,那就行,我準備寫一些議論朝政時政的文章《權書》《幾策》,然後進京,以圖個差事,花兄弟既然說好,那麼我也就是有望了。”
已蘇洵如今的才識,進京謀取個差事是一點問題沒有的,花郎淺淺笑了笑,道:“蘇兄他人若要進京,可去找歐陽修歐陽大人,讓他看你寫的這些文章,歐陽大人是個惜才的人,看了你這些文章,必定向皇上舉薦於你。”
蘇洵一聽歐陽修大名,連連笑道:“歐陽大人爲國爲民,是在下心中的好官,只是我聽說他已然離開京城,我若去京城,恐怕是遇他不上的吧?”
蘇洵說的這些話,倒也不錯,如今的歐陽修因爲之前改革的事情被外放了,不過過幾年他就會再被招進京城,而蘇洵此時雖然才華橫溢,不過卻也不會立馬進京,所以等蘇洵進京的時候,歐陽修可能已經回京了。
不過這些話花郎卻是不能說的,不然又要被人認爲自己的個半仙,能掐會算了。
淺淺笑過之後,花郎道:“歐陽大人爲國爲民,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又被招進京城了,蘇兄的這些文章不還沒有寫完嗎,若是寫完,興許能遇到歐陽修。”
蘇洵點點頭,然後拿着自己的文章問道:“花兄弟看了在下的文章,覺得那裡可要修改?”
花郎就等蘇洵問這個,他淺淺一笑,道:“蘇兄的文章見解精闢、論點鮮明,論據有力,語言鋒利,縱橫恣肆,具有雄辯的說服力,在下上上下下看了兩遍,只看出了一個小毛病。”
蘇洵求知若渴,一聽有小毛病,連連徵詢道:“花兄弟請直言!”
花郎點點頭,然後找出第一張,指着峨眉二字,道:“峨眉山俊秀,用在這裡略微顯得少了些氣勢,不能體現將領面臨危險時的危機,若是改爲泰山,則就不一樣了,泰山氣勢雄偉磅礴,是五嶽之首,歷朝帝王封禪祭祀之地,若將領遇到泰山崩於前而氣色不改,那可真是應了這心術二字呢!”
聽完花郎的這番話後,蘇洵連連點頭:“花兄弟說的極是,初寫這篇文章的時候,我也覺得峨眉山有些少氣勢,可因爲我二十七歲前雖遊歷過許多地方,卻偏偏沒有去過泰山,我這是怕把泰山寫上去,別人說我的文章都是浮想,根本沒有實踐,所以,這才用了家鄉的峨眉山。”
聽得蘇洵這話,花郎笑了笑:“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蘇兄的文章又非遊記,誰說一定得去過才能用的?”
花郎這麼一開解,蘇洵頓時猶如醍醐灌頂,連連稱是,並且一定要拜花郎爲師,並且稱之爲一字之師,花郎心想自己哪裡受得起,於是連連推脫,蘇洵見花郎如此,也就不再堅辭;隨後,兩人又是一番討論,這樣討論到正午,蘇洵才起身離開,花郎見已到中午,要留他吃飯,可蘇洵卻搖搖頭:“今日與花兄弟一番交談,在下感覺才思泉涌,我必須趕緊回去把腦子裡的想法記下來才行,這飯就不吃了,下次我請花兄弟吃飯。”
說完,蘇洵急匆匆的跑了去。
蘇洵離開之後,溫夢走出來笑道:“這個蘇洵,還真是個文癡呢!”
花郎笑了笑,他覺得溫夢用文癡來形容蘇洵,真是再恰當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