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不出乎意外,朝廷繼續要求我們,遵守與金人達成的和談紀要,暫時停止戰爭!”王晨將手中剛剛收到的那份詔令呈給了坐在他身邊的虞允文,搖頭苦笑道:“朝中的大臣們,太在乎所謂的信用了。他們也不想想,在金人南攻時候,金人可是一再施以和談佐進攻的手段,麻痹我大宋軍民,換取一些靠戰爭沒辦法達到的目的。而我們朝中的大臣,竟然這般迂腐,達成協議了,不需要金人來監督,就要求軍隊馬上停止軍事行動,直是豈有此理。難道國家利益,都沒有臉面來的重要嗎?金人一再撕毀與我大樣簽訂的和約,滅遼後劃歸給我大宋的燕雲十六州很快就被他們攻佔,也沒見天下人斥責金人不講信用。他們怎麼不想想,國之威望是靠強大的兵威堆積起來的,而不是靠這些獲得。”
沒想到王晨會衝他發一大通牢騷的虞允文,目瞪口呆地聽完王晨的咆哮後,站起了身,吩咐親兵們都退出帳去,沒有允許,任何人不得入內。
在親兵都退出帳外後,虞允文這才小心地對王晨說道:“元帥,朝廷即使再次這樣要求,元帥也做好了此準備,那就儘量按照朝廷的命令行事,不要落人口實。如果你繼續抗朝廷的令行事,即使再取得重大的勝利,朝中依然有很多大臣會上表彈劾你,對你以後非常不利。我們與金人的和談還在繼續,看情景。金人依然沒得到他們派出的使團已經與我大宋朝廷簽訂和議的事,說不定。這事他們再也不會從自己的使團成員口中知道。”
“彬甫你的意思就是,我們儘快與金人達成和議,並瞞着朝廷,將這份新的協議執行下去,不但可以收穫我們所需要的利益,同時也可以讓朝中大臣失去彈劾我的藉口?”王晨己然明白了這層意思,但還是問詢了一下虞允文,希望能得到一個明確的回答。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虞允文點頭承認,心裡也鬆了口氣,“不過我們還要儘量多爭取利益,畢竟現在岳飛及其他幾將所領的人馬,還有金人大軍後面搗亂,他們如果能再取得成績,那我們在談判桌上能爭取到的利益會更多。”
今天會議時候。秦檜和虞允文向完顏希尹提出一大串必須要歸還我大宋的貴重物品清單,大概相當於被金人掠去財富的百分之五十。這些東西包括書籍、典藏,也是王晨最看重的,畢竟這是代表現在世界上最行進生產力的東西,要是讓金人利用了,那他們的國力也會得到迅速的提高。
如果金人還不知道那些東西的價值在這裡。
而其他被擄去的財富。相對來講重要性就降低了一些,但王晨也令秦檜和虞允文,一定要讓金人給一個時間表,多少時候歸還多少東西。
不過在這一點上,完顏希尹卻沒有馬上給明確的答覆。他表示,這些事上。大金國會盡力而爲,但因爲涉及的面非常廣,還需要調查、登記、造冊,所以不可能在大宋使者規定的時間內完成。完顏希尹表示,大金國會在兩國停戰的一個內,歸還大部被擄的財富,但那些遺失的東西,他們也沒辦法。
這自然是是完顏希尹打太極的應對方式,目的就是儘量推延歸還這些財富的時間,甚至一拖兩拖之下,最終事情不了了之。
還有在以戰馬抵賠償金的事項上,雙方爭執也是很大。
完顏希尹不同意將以戰馬作爲賠償金的方式寫入和議,他建議寫成和談成功後,大金每年向大宋贈送戰馬若干,但秦檜並沒同意。
還有,戰馬數量的上爭執還在繼續,秦檜在將數量降到十萬匹後,死活不步鬆口了;而完顏希尹答應每年贈送大宋的戰馬數量,最多隻答應到三萬匹,而且不是一次性,分幾個季節進行,戰馬的種類他們只能儘量按大宋提出的要求辦,但不敢保證。
今天一天和談下來,兩方就在這些事項上爭執不下,關於遣返北地漢人的事還沒來得及再協商。
一天與金人鬥智鬥勇下來,秦檜與虞允文並沒有任何疲憊的感覺,他們覺得越來越有精神。
金人氣勢上遠不如他們,讓他們充滿了鬥志。
剛剛一會前,秦檜在與王晨討論了今天和談的情況後,回帳繼續琢磨明天的和談事項去了,虞允文留下與王晨繼續商議事情。
恰巧朝廷送來的急詔在晚上時候送達,王晨也沒瞞虞允文,將這事告訴了他。
虞允文剛纔一說,也讓王晨進一步堅定了要多談判桌上爭取更多利益的想法,他也希望岳飛及其他各將,能在金人後方,折騰出更多的花樣來,讓金人再受打擊,讓他們在談判桌上硬氣不起來。
可惜的是,現在訊息的傳遞太不方便,不然王晨這一個晚上因爲收到朝廷再次的詔令而生的鬱悶心情,肯定完全沒有。
就在王晨記掛着岳飛等幾部人馬能有更多的戰果取得的時候,岳飛、張憲合部人馬,正在奔襲金軍完顏杲一部的路上。
岳飛與張憲合部,在狠狠地打擊了完顏宗翰的一部,給予金人以重創後,他們也馬上游走,不與兵力佔優勢的金軍糾纏,以快速的機動擺脫金軍的追擊。因爲他們軍中許多軍士身穿的都是女真人服裝,也沒打大宋軍隊的旗號,倉促中金軍要想發現他們的行蹤,實在不易。再加上配備其行動的幾百名特別行動隊隊員的英雄表現,他們在金人的大後方,如入無人之境一般。
在發動今天晚上的奔襲戰之前,他們也有幾次不小的戰果收穫,那就是襲擊了幾支金人的運糧人馬,毀壞了不少的糧草。他們完全清楚,偷襲金人運糧人馬給金軍造成的打擊是不可估量的。
金人的運糧大軍主要由籤軍組成,女真軍人很少,戰鬥力很差,只要遇上,攻擊基本能取得成功。
運動到己方後面的大宋軍隊,對運送糧草的人馬連續打擊,這讓完顏宗翰鬱悶的發狂。
現在的大金軍中,糧草已經非常緊張,後續送來的糧草,還時不是被宋軍擊毀,這無異於雪上加霜。但派出追擊的人馬卻很難追上神出鬼沒的宋軍,這幾支潛伏到大金軍隊後方的宋軍,戰術機動非常靈活,比大金軍隊還甚,這讓完顏宗翰叫苦連天,他只得派出更多人馬,準備搜索圍殲這幾支宋軍,但又怕王晨親領的人馬趁勢進攻,有點首尾難顧。
就在完顏宗翰陷入困境,兵力佈置上捉襟見肘的時候,岳飛與張憲兩部人馬,運行到完顏宗翰部與完顏杲部結合的地方,準備再發動一次大規模的攻擊。在發動攻擊之前,他們的行蹤並未被金人發現,直到衝殺至金人大營近兩裡地方,金人才反應過來。
但金人的反應有點遲了,岳飛親領的人馬很快殺進完顏杲部的後翼,大宋軍隊殺入大營後,依然採取以前的策略,並不求殺多少人,而一個勁地在金軍大營內衝殺,一邊掠營一邊放火,金人的大營很快就被大火吞噬了一大片。
要命的是,金軍後軍堆放糧草的地方也被大火引燃,可供五萬人馬用度十天左右的糧草,大部化爲灰燼。在聽到這樣的消息後,完顏杲暴跳如雷,親自帶領人馬馳援。
不過讓完顏杲氣壞了的是,宋軍在衝殺了一陣,放爲點燃大或後,並沒太多戀戰,在發現大金軍隊援軍紛紛抵達後,馬上相互掩護着後撤。完顏杲在親自率軍追擊的過程中,竟然遭到了另一支宋軍的伏擊,密集的“霹靂火球”打擊,讓完顏杲不得不停止了追擊的行動。
無論是完顏宗翰,還是完顏杲,他們都估計不出,運動到大金軍隊後方的宋軍究竟有多少人馬,宋軍越來越瘋狂的舉動讓他們更加害怕。現在和談還在進行,但雙方未取得成果,王晨所部人馬,並未就此停止北進的步伐,依然以每天三四十里的步伐在行進,步步緊逼的策略。
也就在岳飛再次率部成功襲營,並與其他幾部人馬相互掩護着安全撤離後,完顏杲馬上和完顏宗翰商量進一步的應對措施了。
“勃極烈,王晨這是利用兵威,逼迫我們做出更多的讓步,本相覺得,如果我們不做出更大的讓步,王晨是不會與我們簽訂和議的!”完顏宗翰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長吁短嘆地對完顏杲說道:“依本相所想,我們就暫時答應王晨提出的那些無理要求,一切等捱過了現在這最困難的時候再說!”
完顏宗翰其實有點不明白,爲何一直以來機動性能佔優勢的大金軍隊,沒辦法通過急襲等方式給大宋軍隊造成很多的麻煩,現在反而是機動性能原本很差的大宋軍隊,給大金軍隊一而再,再而三造成了麻煩,這好像很不合理。不過他也知道,大金軍隊的氣勢已經被王晨所部宋軍打沒了,嚴格來說,是被炸藥炸沒了。但這情況,現在卻沒辦法改變。
完顏宗翰如此提議,完顏杲卻是一陣沉默,不過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國相說的不錯,我們不如暫時答應王晨所提要求,待熬過這段時間,解決了耶律大石的事後再做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