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完顏宗翰的安排

與王晨自信心滿懷的樣子完全不同,在與麾下諸將討論後,最終做出放棄中山府,退守燕雲的完顏宗翰,心情可是非常鬱悶。他做夢也想不到,局勢竟然會變成這樣。

在將遼國攻滅,又將大宋基本打殘後,完顏宗翰對大金國的實力非常自信,差不多將大金軍隊看成了天下無敵的樣子。但很快,他這份超級自信就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臭小子王晨給破壞了。王晨數次三番率部重創大金軍隊,不但將大金軍隊天下無敵的神話打破,而且也極度重創了大金將士的士氣。

如今情況下,不只普通軍隊畏宋軍如虎,連許多高級將領和貴族都駭然於大宋軍隊強大的攻擊力上。雖然大部分的人都知道宋軍有如此攻擊力,主要的原因是其軍中裝備了威力驚人的炸藥,但知道又如何?他們想不出更好的應付辦法。

完顏宗翰知道大金軍隊的優勢在什麼地方,那就是騎兵的強大沖擊力上。大金軍隊在守城與攻城方向的能力很弱,即使與與兩年前的宋軍相比,並不佔優勢,不然也不會有太原之戰差不多近一年才結束的情況出現。大金軍隊強大的騎兵的機動性上,但現在的大宋軍隊在逼近過程中首尾相顧,相互策應,速度並不快,連偷襲的機會都很難找。完顏宗翰數次派精銳騎軍偷襲,都沒有得手。

可以說,現在的大宋軍隊是以陣地戰的形式逐步推進,沒一支人馬都不求速度達到多快。

從這一點上看,王晨和他麾下的將領也是非常自信,他們認爲憑現在大宋軍隊的實力,不需要偷襲,硬碰硬的大兵團作戰就能取得勝利,打敗大金軍隊。而完顏宗翰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大宋軍隊以這樣的方式推進。他沒人辦法利用騎兵的優勢給予宋軍以各個擊破的可能。

有一點也很重要,大金軍隊騎兵的戰馬。依然不能適應炸藥爆炸時候那巨大的衝擊力及驚天動地的響聲,這讓大金軍隊的騎兵戰力打了一定程度的折扣。還有,炸藥的破壞力實在太大了,不但能將堅固的城垣破壞,將將士們抵抗的信念也完全破壞了。

完顏銀術可在大宋軍隊炸藥攻城時候,死於被炸倒塌的城牆之中,這讓完顏宗翰心有餘悸,不敢再呆在中山府城。中山府城也是如太原一樣,在被金軍佔領後,基本被破壞。新城是在佔領後重新修建的,完顏宗翰相信,憑藉中山府的城牆,是抗不住大宋軍隊的炸藥攻擊。

而王晨又強硬了拒絕了和談,繼續率大軍北行,完顏宗翰最終下了放棄中山府,退守燕雲一線的決定。當然完顏宗翰還是有後續安排的,他的安排與王晨、虞允文的分析差不多,那就是依燕雲十六州那險要的地形作依託。在河北平原上與王晨所領的大宋軍隊來一場大決。

“要是能取得勝利,那宋軍必將潰敗,形勢馬上可以好轉;但要是再打敗仗,那我大金軍隊只能放棄燕雲十六州。退出關內。”這個想法冒出來,完顏宗翰又是一陣悲哀。

他又寄希望於另外一方面,但願那方面的人能給大金國帶來喘息的機會。

他強令自己振作起來,令親兵去傳手下主要將領到他大帳中來。他要佈置新的作戰任務。

完顏宗弼、完顏宗幹、完顏宗磐、完顏希尹等歸屬於完顏宗翰的主要將領先後來到大帳內,準備商議接下來的安排。

“諸位,王晨強硬地拒絕了與我大金的和談。率百萬大軍北上,一意與我軍作戰。我們沒有辦法,只能硬着頭皮與宋軍作戰!”說話間,完顏宗翰看到了帳內諸將情緒都不是很高,不知不覺地提高地說話的音量,“如今各部人馬都未休整完畢,戰馬也正是掉膘的時候,相信各位都知道,我大金軍隊的戰力有所下降。但本相在這裡鄭重的警告各位,萬不能因此生出悲觀之心,接下來我大軍要與宋軍在河北平原決一死戰。此戰關係到我大金軍隊的榮耀,我大金國的存亡,各位一定要拿出十二份的豪氣來,一定要打贏這場戰役。接下來諸位可以說說,下一場戰役要怎麼打。”

完顏宗翰雖然口氣與尋常差不多,但許多人從他說話時候的神情上看出了點端倪---完顏宗翰自己也不自信啊?曾幾何時,在完顏宗翰眼裡,沒有他戰勝不了的敵人,每每用兵,他都是非常自信,並且也用多場的勝利證明了他的自信。但現在,一切都好像變了。

但現在不是揣摩完顏宗翰心思的時候,討論下一場戰役怎麼打,這是今天最需要討論的事。

完顏宗弼率先站出來,表示自己的想法:“國相,本王認爲,我大軍應該打一個反擊,趁宋軍在中山府一帶立足未穩之際,遣一支精騎突然中山府,打了就走,不給宋軍以包抄的機會。要是突襲得手的話,那定可以打擊宋軍的士氣,鼓舞我大金軍隊的士氣。”

連續的敗仗,多位在大金國內很有威望的貴族,如完顏銀術可、完顏拔離速兄弟,完顏撒離合、昭合、韓慶和等人兵敗身死或者被俘,真定府、太原先後被宋軍不費吹灰之力攻擊,完顏宗翰放棄中山府直接退到燕雲一線,這一切都極大地動搖了大金軍隊將士抵抗的決心,軍中士氣下降到了極低的地步。像完顏宗弼這樣少壯派的金國貴族,熱切期盼能打上幾場漂亮的戰役,徹底扭動被動的局面。

完顏宗弼最崇尚的就是主動進攻,他期望率精銳的大金騎兵,打一場成功的突襲戰,狠狠地打擊一下宋軍的士氣,挽回頹勢。

但完顏宗翰對完顏宗弼的提議卻並沒多少興趣,“四皇子,本相數次派出人數突襲宋軍,但都無功而返,你覺得再派人馬突襲,會有成功的機會嗎?據我們打探到的情報,宋軍先鋒人馬岳飛部,在抵達中山府後,並沒冒進,而是馬上停上等待後續人馬,現在宋軍的後續人馬已經抵達了中山府,糧草、物資都運到了,即使他們沒了城垣的掩護,但我們要突襲得手,也沒那麼容易。”

完顏宗翰的話並沒說服完顏宗弼,他強硬地說道:“國相說的挺有理,但我們不能這樣被動等待宋軍抵達後再與他們作戰,這樣根本發揮不出我大金軍隊的優勢,一定會處處被動,因此本王認爲,應該再組織人馬偷襲宋軍,不給宋軍從容面防的可能,本王願意率人馬,再襲宋軍!”

見完顏宗弼這樣說,完顏宗翰猶豫了一下,沒有馬上回答完顏宗弼的話,而是問詢其他人道:“四皇子的建議,諸位覺得如何?”

完顏宗翰很想將那次完顏宗翰率兩萬人馬突襲開封,但沒得手,最終還損兵折將,狼狽逃回黃河以北的事說出來,但完顏宗弼的特殊地位讓完顏宗翰不好與其當面起爭執,何況兩人關係一向不錯,只不過失利多起來後兩人的分歧慢慢出現,但完顏宗翰還是不想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與完顏宗弼起衝突。

在場的都是在國內比較有地位的人,國內高層之間爲了權力而爭鬥的事他們已經看的多了,原本他們就認爲完顏宗弼依附到完顏宗翰手下是有特殊目的,今日聽兩人意見相左,有起紛爭的意思,越加堅信了這種認定。兩人在國內的影響力都非同一般,如今的形勢又很微妙,怕惹麻煩的他們,不敢輕易站出來表態,連一向得完顏宗翰信任的完顏宗磐、完顏希尹都是如此。

直到完顏宗翰再次喝令後,完顏希尹才猶猶豫豫地站出來,但他並沒表示對誰意見的支持,而是含糊地說道:“國相,你是此路大軍的主帥,我們一切都聽你的。你要是同意四皇子率軍出擊,屬下也願意配合。”

完顏希尹這樣圓滑的說法讓完顏宗翰和完顏宗弼都不滿意,但誰也沒辦法指責。

接着完顏宗幹、完顏宗磐也站出來,表示相似的意見,一切都聽憑完顏宗翰和完顏宗弼定奪。

看到這情況,完顏宗弼認爲這些人並不認同完顏宗翰被動迎敵,集結大軍與宋軍在平原上決戰的安排,再次站出來,堅持自己要率軍偷襲宋軍的計劃,希望完顏宗翰給他這樣的機會。

他也保證,一定要取得成功,要是失敗,甘願受完顏宗翰處罰。

完顏宗弼這樣強硬,完顏宗翰心裡也很憤怒,但他最終還是沒有堅持己見,而是同意了完顏宗弼的要求,拔給完顏宗翰兩萬人馬,其中一萬女真騎軍,一萬僕從軍,任其自由行動。

完顏宗翰這樣的安排完顏宗弼雖然不是太滿意,但最終還是接受了,連夜點了這兩萬人馬,轉身南下,準備突襲中山府一線。

完顏宗弼對自己的冒險舉動充滿了信心,但完顏宗翰卻是憂心忡忡,但清楚,現在已經不是突襲中山府的最佳時候,宋軍的人馬至少有近十萬人抵達中山府近,他們也一定不會放鬆警惕,想突襲成功,沒那麼容易。

突襲宋軍最佳的時候,就是其前鋒人馬岳飛部抵達中山府的時候,但那時候,完顏宗翰卻是不敢這樣冒險行動,他生怕被宋軍糾纏處,全軍陷於宋軍的包圍圈中,沒辦法按預定計劃退守燕雲,最終導致全線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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