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切都按我的吩咐做

王晨很快就隱沒在黑暗中,不見了蹤影。

救他出來的王晨離他而去,趙諶心中的害怕和緊張是無以言表。他甚至想追着王晨的方向去,讓這個輕鬆救他出營的人到哪兒都帶着他。他也很想大聲叫喊,叫王晨不要扔下他。但最終他什麼也沒喊,什麼也沒做,只是緊緊地抓着身體前面的灌木,眼睛盯着王晨遠去的方向張望。

他的身體一直在顫抖,抓着灌木叢的手有點力竭的感覺,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他希望王晨快點回來,千萬不要將他扔在這裡,不然他會被嚇壞的。

那個方向有點火光他是看到的,但他看不清楚那邊的動靜,也看不到王晨的身影。

很快趙諶就忍不住,開始哭起來,但他不敢哭出聲音,只是咬着嘴巴抽泣。

最終他支持不住身體,一屁股摔倒在地上。他再了沒力氣站起來,只能靠着灌木叢而坐,透過灌木叢的縫隙看着王晨離去的方向。等待的時間總是很漫長的,只一會功夫,趙諶就覺得好像過了很久很久,他越來越害怕,眼睛也不知道流了多少,最後就這麼靠在灌木叢中無神地看着遠方。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趙諶視野中原本很小的那些亮光突然神奇般地變大了,並且很快變得越來越大,一下子騰的很高,把半邊天都照亮了,火光映到他的臉上,他都覺得滾燙。隨時各種噪聲傳來,其中有急促的馬蹄聲,人的大喊叫聲,還有大火燃燒時候噼裡啪拉的爆裂聲。這讓六神無主的趙諶一下子緊張起來,哭也被嚇住了,整個身體都縮起來,儘量讓自己躲進灌木叢中。

很快,隨着金人大營內沖天的火光起來,各種嘈雜聲馬上響亮起來,到處都是人喊馬嘶的聲音。而大火很快就隨着大風漫延開來,半邊天變得火紅。

就在趙諶緊張的被灌木劃破了手指都不知道的時候,火光的餘輝中,一個人騎着馬歪歪扭扭而來,後面還跟着兩匹馬。趙諶直到那人和馬走近了才聽到馬蹄聲,因爲金人大營內的聲音太響亮了。

“太子,趙諶,太子,趙諶!”王晨的聲音隨着馬蹄聲趁緩而傳來。

驚喜萬分的趙諶忍不住站起身揮揮手,對正在尋找他的王晨喊道:“我在這裡!”

不過因爲害怕和緊張,他渾身沒力氣,直起身後又一下子摔倒了。

這會他也真正懂得了什麼叫翹首期盼,什麼叫度日如年,什麼叫喜極而泣。

因爲出發前給趙諶做了僞裝,王晨繼續拿着望遠鏡觀察,也不太容易看到與灌木叢幾乎沒什麼區別的趙諶,只能出聲呼喚。聽到趙諶的迴應後,他擔着的心也放了下來,馬上跳下馬,跑到趙諶身邊,連聲說道:“太子,金人被驚動了,我們要趕緊離開這裡,什麼話以後再說。你會不會騎馬?”

剛纔王晨的行動非常輕鬆就成功了,那裡果然是金人的一處堆放糧草地,邊上還有個馬廄。他在割斷了許多匹馬的繮繩後點燃了糧草。在糧草被點燃,馬匹受驚四下亂奔,金人被驚動後,他搶了三匹馬就逃回來了。能這麼輕鬆地成功,王晨覺得最重要的因素就是自己身手了得,那當然與金人防禦上的不嚴密也有非常大的關係,打了勝仗的金人肯定想不到會有如此膽大包天者,敢偷襲他們的大營。

聽到有馬騎,趙諶趕緊點頭,“我會騎馬,我騎術很不錯的。”

他會騎馬。他知道騎着馬能逃的快一點,王晨盜來了馬匹,讓他驚喜萬分,恨不得馬上騎馬逃遠。

他還真的慶幸在去年初的時候,被強迫着學習騎馬,那時非常不情願,沒想到現在派上了大用場。

“那好,趕緊上馬,我們離開這裡!”王晨趕緊將趙諶扶到一匹馬上,自己也上了另外一匹並,並拉住再一匹馬的繮繩,“太子,緊跟着我,不能掉隊。”

趙諶用力地點點頭,在馬上坐直了身子,手握繮繩,在王晨催馬快跑後,也馬上跟上。

王晨雖然沒騎過馬,但他的身體平衡能力非常好,剛纔騎着馬過來時候,被馬顛了幾下後也找到平衡的感覺,催馬快跑也不會被顛下來了。

騎馬逃跑的速度比步行可以快了很多,很快他們就離金人的大營而去。而就在他們離開隱藏之地大概一刻鐘後,金人的搜索隊伍也在距他們剛纔離開這裡大概五十米的地方跑過。

在他們身後,是金人大營內衝動而起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天,還有一些劈劈啪啪的爆炸聲,像是節日的焰火表演一樣。王晨在聽到響聲傳來回頭望的時候,臉上充滿了勝利的喜悅。

一路修正方向,費了一個多小時後,王晨才找到他留下的標記點,尋到回那個山洞的路。

在天已經有隱隱魚肚白露出來之際,王晨幫帶着趙諶回到那個山洞。

山上因爲樹林繁盛,依然一片黑寂,王晨將三匹馬拴好後,抱着腿有點發軟的趙諶進到山洞裡面。

趙嬛嬛和趙珠珠依然在沉睡中,並沒醒過來,好像連身子都不曾轉過一下。

王晨將趙諶放在趙嬛嬛和趙珠珠身邊,讓他躺下後再吩咐道:“太子,這兩位是你的姑姑,你先在她們身邊躺一下,我去將我們沿途的痕跡清除一下,很快會回來。記住,你老實地呆在這裡,不要發出聲音,也不要亂動,外面都是陷阱,你亂走會有生命危險的!”

趙諶不敢說什麼,只能一個勁地點頭。

王晨也沒再說什麼,悄然出了山洞,以很快的速度下了山,將沿途三裡內騎馬過後留下的痕跡全都清除乾淨,再拉過一些樹木,將到這個山洞的那條小路完全遮擋住。在佈置停當後,這纔回到山洞。

此時天已經大亮,山上全是霧氣升騰起來。

山洞外面的僞裝繼續保留着。

進到山洞裡面後,感覺到一團漆黑的王晨打亮了手中的打火機,並點起了乾草及昨天晚上未燃盡的那些炭火。藉着火光,他看到了趙諶從地上起了身,緊張地看着他。

王晨過去,將趙諶身上的僞裝全部清除掉,再示意趙諶睡一下,先養好精神再說。

但這時候,睡覺中的趙嬛嬛和趙珠珠被驚醒了,她們慌里慌張地從地上起來,驚恐地看着王晨,還有他們身邊的趙諶。因爲每個人臉上都擦有迷彩油,趙嬛嬛和趙珠珠一下子沒認出是趙諶,趙諶也沒認出趙嬛嬛和趙珠珠,直到王晨提醒後,他們才反應過來。

大難過後再聚首,姑侄三人抱在一起痛哭。王晨也沒勸解,任他們發泄。

姑侄三人抱頭痛哭了一陣後也停了,趙諶也真的累了,只一會兒間他就沉沉睡去。

趙嬛嬛和趙珠珠替趙諶蓋好毯子,再不好意思地站起身,抱着胸,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王晨。

王晨扔了兩套衣服給她們,吩咐道:“你們原來的衣服都破了,不能穿了,換上這些短裝的衣裳吧,你們臉上擦的油今天暫時不要除去,待今天我們離開這裡再說。金人會到處搜索我們的,白天時候我們就躲在這裡不要出去,休息好,把體力養好再說。我先給你們煮點東西吃。”

在剛纔潛進去救趙諶前,他就在漢人的大帳外順手拿了一些衣物,有趙嬛嬛和趙珠珠需要的女人的衣服,還有自己可以穿的、這個時代的男裝,

衣服都是掠在外面的,不需要費力氣就拿了,王晨知道以後肯定會有用處的。

沒吃過熱的東西,只吃乾糧,肚子肯定不太好受,王晨能忍受,但他怕另外三個嬌生慣養的皇室成員吃不消,也只能自己當“傭人”,給他們燒煮食物。

鍋及碗剛纔盜馬匹時候順手拿了,剛好可以使用。王晨也在山洞口生了火,架起鍋燒東西。

換好衣服的趙嬛嬛和趙珠珠相互整理後,也想過來幫忙。

幾人臉上依然塗有迷彩,分辨不出原來的樣子,也看不清各自長相究竟如何。看到趙嬛嬛和趙珠珠兩姐妹嬌嬌柔柔地走過來想幫忙,王晨也沒拒絕,吩咐她們到洞口的滴水處就着一泓清水洗一下碗,再折幾根樹枝當筷子,並囑她們小心他設置的陷阱,不要跑到外面去。

兩女也一個勁地答應。王晨的臉雖然看不清,但他那堅毅、看她們間沒有一點貪婪的眼神讓她們感覺到一份可信任,很勤快地按王晨的吩咐去做了。只不過她們一向過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連這麼一點小事也做的手忙腳亂,差點摔破了僅有的三個碗,還把自己的衣服也弄溼了。

看到這一切的王晨無奈地搖頭,他知道接下來的日子他有苦頭吃了。

煮好了熱粥,招呼兩女一起吃,在自己飛快地吃了一大碗,並吃了一些牛肉乾後,王晨吩咐依然在小口慢嚥,不停地吹着熱氣的趙嬛嬛和趙珠珠:“兩位公主,你們在這裡看護好太子,昨天晚上金人大營動靜非常大,我要出去查看一下情況。你們依然呆在洞裡,不能走出洞外一步,我很快就會回來的。記住,一切都按我的吩咐做,不然你們會有生命危險!”

一聽王晨又要出去,兩人女馬上顯得很緊張,很想央求王晨在這裡陪她們,不要出去。但看到王晨已經在做準備了,央求的話也只要嚥了下去,眼睜睜地看着僞裝好的王晨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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