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叛亂將起

範瓊、徐秉哲等人已經嗅到了危險,李綱這麼快就被召到開封,並被委以平章軍國事的重職,讓他們膽寒了。他們料到一力主戰的李綱是不會與他們苟合的,也不會容忍他們在金人攻破開封后的所作所爲,一定會向皇帝建議嚴懲他們的,小皇帝也應該會順從李綱的意的。

當然他們肯定不會聽任自己就這樣倒黴的,他們會做垂死掙扎的。

範瓊、吳幵、徐秉哲等人密謀後決定,齊聚自己的人馬,攻進皇宮,殺了皇帝趙諶還有李綱、宗澤、王晨等如今大宋朝堂上的頂樑柱,重新將朝政大權搶過來,再立張邦昌爲皇,並想辦法取得金人支持。不過在這件事上,張邦昌沒有參與,他拒絕與範瓊等人合謀,他也勸範瓊等人,不要再行此等逆天命之事,肯定不會成功的。

但範瓊、吳幵、徐秉哲、莫儔等人卻完全不聽張邦昌的勸,他們清楚李綱回來,全面主持朝事的話,他們遲早要倒黴的,束手就擒不如奮而反抗,這樣纔有翻盤的機會。於是他們在商量後,將不願意與他們配合的張邦昌控制了起來,並悄悄積聚力量,同時派人出城,準備聯絡黃河北岸的金人,準備向金人搬請救兵。範瓊將如今開封城內的情況全都寫在信中告訴了金人,說如今開封城防薄弱,幾乎沒什麼抵抗能力,請金人速速再南下攻擊,定可將趙諶及他手下的那般大臣盡數殲滅,徹底毀滅宋室的。他們在信中一再表示了自己對金人的忠誠,並說會永遠與金人合作,盡心盡力爲金人做事的。

信寫好了,派人秘密送出去後,他們也繼續採取動作,將所有力量都積聚起來,準備攻打皇宮。

不過現在他們能整合的力量不可能很大,原本範瓊所領的人馬在宗澤的大軍進入開封后,已經被打散整編,範瓊能鼓動起事的並不多。

此時的範瓊已經在跌足長嘆,不該聽從張邦昌的吩咐,迎宗澤的大軍進開封的。要是據開封以抗,那宗澤的大軍沒這麼容易就控制開封城,他們現在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但後悔已經來不及了,當時一切也不是範瓊能說了算的,他們只能拼死抗爭,並期待送出的信能儘快送到北撤的金人手中。

送信的人有好幾拔,金人北撤時候依然分東西兩路,範瓊等人不知道金人現在退到什麼地方了,只能令送信的人分別從鄭州和滑州方向過河,儘快尋到金人的大部隊,讓他們停止前進,再次南下,攻擊汴京,救他們這些人水深火熱之中。

不過如今的開封城防全部控制在宗澤的手中,進出城都有嚴查,範瓊派去送信的人共有四路,三路安全出城,但“不幸”的事,有一路卻被看守城門的人識破了。

這個送信的人雖然化了妝,但卻沒負責守城的那名副將認了出來,嚴查盤問之下露餡了。

那送信的人反抗後當場被殺,他懷中的信被搜了出來。這名倒黴的送信人是在城北的陳橋門方向被識破的,負責看守陳橋門的這名副將還是識字的,看了信的內容後,魂都差點被嚇出來了,馬上下令將城門關上,禁止一切人員進出,他親自拿着這封信,送到了宗澤那裡。

不過在拿着信送到宗澤設立在城內的行轅後,卻沒找到其人,又趕緊往皇宮方向過去。

李綱抵達開封后,宗澤放了大半的心,準備出城冒險親自去勸降在黃河南北區域活動的義軍,讓他們歸順朝廷,共同抗金。他在交御差使,將他走後軍隊的佈防情況都打算好,並數次與李綱、王晨商量事情,避免他走後李綱與王晨沒辦法指揮他統領的人馬。在那名守衛陳橋門的副將拿着這封註定會引起驚濤駭浪的信急速往皇宮方向來的時候,宗澤正與李綱、王晨在宮內與趙諶商量重要事兒。

李綱與宗澤說了自己想盡快清除張邦昌、範瓊的打算,但宗澤並不完全認同。

宗澤並不是反對要清除這些人,只是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要是現在就將他們一網打盡,肯定會讓剛剛有恢復平靜跡象的開封再起波瀾,鬧的人心惶惶,說不定亂事會一波接一波起來。

但李綱卻一點不退讓,堅持認爲現在應該儘快將這些亂臣逆子清除乾淨,他認爲只有這樣,才能讓大宋上下凝聚一心,在金人再次南攻時候,不至於出現主和的聲音。已經深受主和派之害的李綱,在這一點上非常堅定。而且他非常固執,完全不聽從宗澤的意見。

但宗澤還是從大局上考慮,堅持自己的認定,說現在不是時候,兩人在初次討論後並沒得出結果。今日在皇宮內,當着皇帝趙諶的面,在討論好其他事,又爭論起這件事來。王晨其實在這一點上並沒想出一個很好的主意,在某一種程度上說,李綱和宗澤的決定都是有道理的,而且起初暫緩處理這些賣國賊的提議也是他先說的,因此在李綱和宗澤當着趙諶的面爭論時候,他也不好發表意見。

他沒發表意見,趙諶也就同樣沒意見了,聽着位朝中權位最高的人在那裡爭論,他完全不知所措。

他很是擔心李綱與宗澤的爭論,深怕這兩個大宋的頂樑巨擘出現矛盾。

但就在兩人爭論,各持己見的時候,在皇宮門口值守的駱劍匆匆跑了進來,說有非常重要的事稟報。聽到駱劍說有非常重要的事稟報,李綱和宗澤也暫時停了今日的爭論。不過在將急匆匆跑來稟報事情的那名叫王寧的副將帶進來,大概問明情況後,他們馬上知道,一切都不需要爭論了。

“範瓊、徐秉哲、吳幵、莫儔等人竟然敢再次謀逆!”在看了自己手下那名副將所呈的信後,宗澤氣的暴跳如雷,他簡直被氣壞了,剛剛他還與李綱爭論,應該暫時不處置張邦昌、範瓊等人,而應該從大局出發,令他們再爲朝廷做一段時間的事,然後再秋後算賬,卻是沒想到,這些人不甘寂寞,想發動叛亂,並派人送信給金人,將開封城內的佈防情況及現在大宋的朝堂上的局勢都告訴了金人。

要是這封信不被截獲,不知道範瓊等人的打算,那接下來會出現什麼情況,誰也沒辦法預料。

宗澤沒了任何與李綱爭辯的底氣了,他心裡充滿了寒意,更是滿肚子的悲憤,怎麼也想不到,範瓊等人會卑鄙無恥到這個程度,完全不把自己當宋人,一心賣國求榮,竟然送信給金人,希望金人再次南下攻宋。如果說在剛纔之前,他還抱着讓這些人多風光一段時間,穩定一下開封局勢的話,那在看到這封信後,一點這個念頭都沒有了。宗澤異常的震怒,滿臉漲紅,手上青筋暴露,在不停地抖動。

連續看幾遍後,宗澤將信交給了李綱,李綱看了後也是大驚失色。他又馬上交給王晨,不過王晨看了後卻並沒有太多的吃驚,他反而有點驚喜。剛剛李綱不是和宗澤在爭論麼,那現在什麼爭論也不要有了,要採取的手段只有一個,那就是在武力鎮壓,徹底消除這些人的反叛力量。

看了信後,不待李綱與宗澤說什麼,王晨首先對六神無主、不知道事由的趙諶稟報道:“陛下,範瓊、徐秉哲、吳幵等人密謀作亂,還想派人聯絡金人,將金人引回來,再攻汴京,臣懇請陛下馬上下旨,舉兵將這些亂臣逆子拿下,給予重責!”

李綱與宗澤也馬上請命,要求儘快將張邦昌、範瓊等人擒拿,趁他們的叛亂未起之時,將這些奸惡之徒全部消滅。王晨已經先一步說明了意思,李綱和宗澤又馬上請命,趙諶剛纔雖然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但也馬上回過神來,同意了三人所請。

“這些人膽敢謀逆,那定要嚴懲不饒,此事就交由三位愛卿去做吧,待事兒處置好了,你們再次結果告訴朕就是了!”趙諶雖然說的有點硬氣,但心裡卻很害怕,他剛剛當了皇帝纔沒幾天,手下的大臣又作亂了,要是這些人作亂成功,那如何是好?

他將希望全部寄託在王晨身上,馬上要求王晨在身邊保護他。王晨憑藉一個人的力量就將他與趙環環、趙珠珠救出來,還放火燒了金人大營,讓金人遭遇重創,區區幾個反賊,肯定能對付的。

王晨、李綱、宗澤馬上領命,令宮外守衛的五百軍士嚴密守衛趙諶所居的這片區域,王晨親自指揮軍士守衛皇宮,要是有任何人膽敢私下接近皇帝,格殺勿論。

宗澤也馬上下令,再集一支千人的兵馬,交給王晨指揮,守衛皇宮。

鎮壓叛亂、擒拿範瓊等賣國賊的事由宗澤去做,李綱負責維持朝堂的大勢,召集張浚、趙鼎、胡寅等人,到政事堂官衙集合,分配各自事務,避免城內出現大的混亂。

很快,開封城內形勢就緊張起來,大街上到處都是人喊馬嘶的聲音。還好,如今開封城內依然實行一定程度的戒嚴,軍隊控制着所有地方,百姓被要求各自躲在家裡後,也不會傷及太多無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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