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嶽心裡“咯噔”了一下,昂首挺胸走了進去。
“站住,你幹什麼?”
一名領頭的站出來,指着齊嶽大吼道。
“我是這兒的捕頭,來上班。”
“滾出去,大老爺正在談話,生人勿進。”
啪!
齊嶽擡手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
對方也是練過的,早有防備,當即雙臂交叉,準備格擋。
不料齊嶽這一巴掌極其生猛,將對方的手臂震開,硬生生的扇在了對方臉上。
砰!
一個身高一米八的漢子飛了起來,撞在了縣衙的大門上。
齊嶽擡腳走了進去,在堂上胡師文正和李縣令談話呢。
胡師文坐着,李縣令站着。
齊嶽也不避諱,直接闖到了大堂上。
胡師文吃了一驚,想起這人不是在府衙門口示威,救了吳千戶的齊嶽嗎。
“胡大人,小人有禮了。”齊嶽拱了拱手,大咧咧的說。
“你是何人,還不快退下?”
好大的官威,齊嶽不吃這一套,他拉過一把椅子面對面的坐在了胡師文跟前,這可把知府老爺給氣壞了。
一介草民,見了本官非但不跪下,還要分庭抗禮。
“來人,把這狂徒給我拉下去。”胡師文喊了一聲,七八名衙役衝了進來。
齊嶽端坐椅子上,任憑他們使出吃奶的勁兒,就像泰山一樣紋絲不動。
“哈哈-――”
齊嶽朗聲一笑,催動飛雲靴,一個瞬移挪開。
七八名衙役立刻撞在了一處,東倒西歪。
“胡大人,我勸你懸崖勒馬,還來得及!”齊嶽指着胡師文道。
“好一個狂徒,你究竟要做什麼?”
“不做什麼,只是給胡大人分析一下這案子的利弊。如果胡大人信得過我,就請往裡面走。”齊嶽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胡師文迫於強大的壓力,走到了裡面。
“大人,這西門慶勾結謝三郎、應伯爵,犯下了命案,鐵證如山。大人如果要爲一個死人硬扛下去,只怕將來對你的前程不利啊-――”
齊嶽分析道。
胡師文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在古代知府就是一方土地神,掌有生殺大權。
這西門慶和他交好,可是喝過血酒的拜把子兄弟。這齊嶽先斬後奏,殺了自己兄弟,胡師文心裡實在不甘心啊。
齊嶽見他不爲所動,索性拿出了一疊銀票,塞了過去。
胡師文低頭看了一眼,上面的數字令他心驚肉跳。
一萬!
出手就是一萬兩銀子啊!
這可是一筆鉅款,夠自己十年的俸祿了。
胡師文心頭闇跳,面上按捺不住道:“齊捕頭,你這是幹什麼?”
“胡大人,這都是從西門慶那裡搜到的不義之財。現在他人死了,這些銀子如何處理就交給大人了。”
齊嶽微微一笑,其實內心也有點鬱悶。
大美女李師師也不知道有沒有能耐幫上自己的忙,在沒有確定之前他還不敢開罪胡師文,只好用銀子開路。
胡師文看這銀票,心裡撲騰開了。
西門慶和他交情好是不假,可他人都死了,自己犯不着爲了一個死人和白花花的銀子過不去啊。
何況這件案子是陽谷縣經辦的,以後還要逐級上報,自己壓下來總歸不好。
胡師文沉吟了一下,偷偷的把銀票塞進了袖子裡,然後朗聲一笑道:“齊都頭言之有理,本府――本府――”
“大人,飛鴿傳書!”
正要說話,一名捕快快步走了進來,將一封書信遞給了胡師文。
胡師文看了一下,不禁冷汗直流。
這信是東京蔡少堂寫的,此人是太師蔡京的三少爺,擁有極大的權勢。
普天之下的官吏,誰不敢給三分面子。
在信中,蔡少堂說要胡師文不得再追查此事,不得爲難陽谷縣。
胡師文看完,只覺得後背冷氣直冒。
轉眼看去,齊嶽雙手揹負,滿上掛着淡淡的笑容,看樣子神秘莫測,讓胡師文更加摸不着頭腦。
齊嶽的身後他是見識過的,可沒想到爲了一個小小的陽谷縣,居然令蔡公子寫了親筆信。
胡師文思前想後,覺得袖子裡的銀票着實燙手,他將銀票退了回去。
“大人,這是何意啊?”齊嶽故作不知道。
“咳咳!齊都頭,你和李縣令爲了辦案,可謂是勞苦功高,這點錢就當是給辦案弟兄的一點賞賜。”
“這――大人,小人一向廉潔奉公,這樣真的好嗎?”
“齊都頭高風亮節,本府佩服啊。不過這都是不義之財,也不能浪費了。你們誅殺了西門慶這個大惡人,爲陽谷縣除了一大害,本府還要嘉獎你們。”
“大人真是清正廉明啊。”
齊嶽嘆了一口氣,裝作十分感激的樣子。
沒辦法,這古人比現代人還會演戲,而且演技更好。
所謂的假道學,指的就是宋代的一些讀書人,可謂是虛僞到了極點。
胡師文其實也肉痛那一萬兩銀子,可對方大有來頭,他實在是惹不起。
堂上,李縣令還在轉圈。
他不知道齊嶽和胡師文談了些什麼,內心焦灼不堪,看見兩人談笑風生的走出來,不禁驚呆了。
一個知府和一個捕頭親熱交流,這實在是難以想象的事情啊。
李縣令的嘴巴大張着,能塞下一個拳頭。
他看着胡師文,忐忑不安的等待上司發話。
“李縣令,這個案子辦得好啊,爲民除害,真是一大功勞。”
“大人,這-――”
事情來了一個神轉折,李縣令完全懵比了。
“李大仁,你不用擔心,本府已經查明瞭,這西門慶是陽谷縣第一大惡人,他畏罪潛逃,齊都頭當場格殺,有功無罪啊。”
李縣令鬆了一口氣。
內心從煎熬到狂喜,冰火兩重天的刺激讓他心肝跳得不要不要的。
直到目送胡師文出門,他的腦子都還處於混沌狀態。
“齊都頭,你是怎麼做到的?”
“大人,我對知府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終於讓他明白了。”齊嶽一本正經的說,這在李縣令看來更加的高深莫測。
“齊都頭,你我兄弟就不要見外了。”李縣令推心置腹的說。
齊嶽突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自己拿了西門慶七八萬兩家產,何不順水推舟把屎盆子扣在胡師文這貪官頭上呢。
“不瞞大人,我把西門家的銀子都給了胡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