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背離了公正的知識都應叫做狡詐,而不應稱爲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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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我的想法,這個大漢是過來試探的,大明尊教的人在外邊等不及了,於是就派了一個嘍?過來看看,如果剛纔放走那個嘍?的話,他會把這裡還有個沒有中毒的絕世高手,也就是我的消息傳出去,那麼大明尊教很可能就此撤退,當然也可能使用其他的手段。
綰綰讓我把那大漢攔下來,就是不想出現變數,讓大明尊教的在外邊等着,只要撐過這一個時辰,那麼下面就是聖門反擊的時刻了,這種選擇也會有變數,如果這個大漢不出去的話,他們很可能會派另外的人進來,要是一下進來兩個人的話那我就完了。
目前來說就是不能讓大明尊教的人知道我們的情況,造成信息的不對稱,讓他們判斷失誤,不敢貿然進攻,這纔是我們生存的機會。
“從目前的情形看只能拖下去了,我想他們一定在遠處觀察着這幢院落,若是聖主能夠出去站在院子裡的話,他們一定會認爲我們沒有中毒。”趙德言建議道,“這樣他們應該就會撤離了。”
這個辦法好啊,就像是空城計一樣,我出去嚇唬一下他們,讓他們像司馬懿一樣的倉皇逃竄,最好能在院子裡放一把琴和一壺酒,到時候我彈琴喝酒……
“此法不妥,草原上的人弓馬嫺熟,若是他們從遠處射箭的話呆在院子裡就是一個活靶子,言帥如此提議是何居心?”綰綰冷冷的說道。
“我只是想要拖延時間罷了,做任何事情總是有風險的,他們一次試探不成,恐怕就會有第二次,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出去試試看。”趙德言毫無愧色的說道。
這個趙德言太陰險了,讓我送死的事情還被他說的那麼冠冕堂皇,想讓我這麼不明不白的死掉搶我聖主的位子,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打死也不出去當活靶子。
“我想這種毒氣總是會有一定範圍的,他們的觀察地點應該離此處不遠,或許就在隔壁的房頂上,若是其中有和我等一樣的高手的話,他就能感應到我們的不妥,也就是說我們出現了問題,可他不能斷定是他的計劃成功了還是我們佈下了一個陷阱在等着他,所以他派了一個人過來查看。”石之軒分析道,“這個人被我們制住了,沒有出去報信,他已經知道我們出現了變故,我想他要麼會離開,要麼就會……”
嗖!
石之軒的話還沒說完,一支火箭就射了進來,直直的釘在了窗櫺上,那箭頭上包着浸了油的布,布已經被點燃了,遇到木材就燃燒了起來,這只是第一支箭,隨後無數的火箭射了過來,我趕忙把門關上,可火箭還是射了進來,大廳內一時間陷入混亂之中。
石之軒說的沒錯,他們要麼會離開,要麼就會燒死我們,當然他們的意思很可能只是試探,把我們逼出來看看情況,畢竟花費了那麼大的代價,就這麼離去肯定是不甘心的。
我只好爬起來把處在空擋處的人移到有遮掩的地方,大廳內的衆人都躲到椅子下面,透過箭矢射出的窟窿,我看到外邊已經是一片火海了,他們針對的不僅僅是這個大廳,而是整間宅院,出手實在是太狠了。
“大明尊教一定不敢這麼猖獗,肯定是有統萬城的勢力配合,他們想要置我們於死地。”趙德言陰冷的說道,“只要讓我活着出去,定將他們碎屍萬段。”
“咳咳,如今不是說狠話的時候,我們就要被燒死了。”我鬱悶的說道。
我被濃煙嗆了一下,他們還在油布上面放了些刺激性的東西,很可能是毒藥一類的,隨着濃煙進入我們的口鼻,一時間大廳內咳聲不斷。
“麻煩聖主把那張胡牀拿開。”趙德言俯身在地上躲避箭矢,指着那張爲聖主準備的椅子說道。
“爲什麼啊?”我不解的問道。
“你先拿開就是。”趙德言有些不耐煩的說道,“用兩手按住胡牀的扶手往下壓,別坐上去。”
我聽他說得奇怪,一時也沒有主意,就去搬動那張椅子,這時候的椅子和後世的樣式不太一樣,它是沒有靠背的,有的連扶手都沒有,形似後世的馬紮,被稱爲交椅,在草原這裡被稱爲胡牀,不過要比馬紮坐着舒服,這還是達官貴人才能擁有的傢俱。
我剛剛按住椅子的扶手就聽到咯嘣咯嘣的響聲,然後在椅子下面出現了一個大洞,若不是我拉着椅子,這椅子就會掉落下去,這是一個有着臺階的地下密室。
我回頭深深的看了趙德言一眼,這傢伙剛纔就請我坐這張椅子,萬一我坐上之後兩手按住扶手的話,那麼我就會直接摔下去。
人心啊!
我再次對聖門的陰險和無恥表示無奈,無論是誰當了聖主,只要不是趙德言都有可能這麼不明不白的死掉,其他幾個人看到這種情況都冷冷的看着趙德言,而這傢伙竟然還是面不改色。
“這裡是一個地下密室,勞煩聖主把我們送下去避難。”趙德言一臉正色的請求道。
事到如今也沒有其他辦法,大火越燒越旺,即使不被燒死也會被薰死,我第一個抱着趙德言就朝密室裡跑,我怕下面萬一還有什麼機關一類的,即便要死的話也要和他一塊死,還好這一路很平靜,整個密室是一個開闊的地帶,我放下趙德言就去搬運其他的人,總共有三十幾號人呢。
這其中最艱難的就數安隆了,他那肥胖的身軀對我來說很具有壓迫感,抱不動背不了,我只好拖着他朝密室裡走。
“我說大哥,你該減肥了。”我喘着粗氣說道。
“一定,一定!”安隆仍舊笑嘻嘻的說道,“兄弟做了聖主可別忘了我安胖子啊!”
“呵呵,先過了這關再說吧!”我自嘲的笑道,“到時候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
“有陰癸派和石大哥的支持你這個聖主是坐定了。”安隆確定道。
終於把所有的人都搬到了密室內,包括闢塵和榮姣姣,我再次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這純粹就是體力活,真把我累到不行。
“聖主又救了大家一次,聖主義薄雲天豪氣干雲,實在是我聖門之福啊!”那些剛剛獲救的思想家又開始了。
“既然聖主已經選定,諸位都無異議,那麼我們就按照聖門的規矩發下血誓來擁護聖主吧!”安隆提議道。
這個提議讓密室裡的人都安靜了下來,血誓在聖門裡又稱爲血咒,雖然聖門中人對誓言之類的根本無所謂,可這個血誓在一定程度上還是有約束力的。
在十八年前我和祝玉妍在船上也曾立過這種血誓,只是那時候太過兒戲了,我聽綰綰講過真正的血誓是很嚴肅的,必須是宣誓者的鮮血混在一起喝下去,如若違背血誓的話,那就會遭到所有聖門中人的狙殺。
“我有異議!”一個聲音突然在人羣中響起。
不是席應,而是香玉山,他面帶微笑的站起身環顧四周,手裡拿着的正是我剛剛掉落的長劍,他竟然也沒有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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