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小丫頭就連連搖頭道:“不對不對,水哪有味道。”
其實小丫頭也沒說錯,這確實水生香調。
秦壽懶得起身去拿香水,但看到小丫頭雙眼放光的樣子,沒來由心底一軟。
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說道:“你在這兒等一下,我去給你拿個東西。”
“什麼東西呀啊?”蘇小扇歪了歪腦袋,”是這個香味的東西嘛!”
秦壽輕輕一笑道:“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秦壽自樓上的廂房把水生香調的香水拿了下來,剛坐回藤椅。
蘇小扇便湊了過來,一臉好奇。
“姑爺姑爺,到底是什麼呀?”
秦壽也沒藏着掖着,坦然亮出來。
看着精緻的小瓷瓶,蘇小扇大眼睛裡滿是小星星,”好漂亮的小瓶子哩!”
“嗯?不對,好香呀!”
“就是這個香味!”
“我知道了!這是姑爺釀的酒對不對!”
“這麼香,一定很好喝!”
秦壽無奈扶額,這小丫頭也太活潑了,而且這腦洞可真大!
輕輕勾起手指,在小丫頭白皙光潔的額頭彈了下,”這叫香水,可不是什麼酒。”
小丫頭吃痛,捂着額頭,嘟着小嘴,道:“唔,香水是什麼呀?”
秦壽把瓶塞打開,蘸出一滴,輕輕滴在手腕上,搓揉開來,”聞聞。”
“呀!”
“好香哩!”蘇小扇湊過去,驚喜道。
秦壽塞住香水瓶,遞到蘇小扇面前說道:“喜歡嗎?”
“送給你了,每天早上在手腕和脖頸間抹上一滴就行,香味能保持一天。”
蘇小扇瞪大眼睛,小手捧着香水瓶,一臉的不可思議,”這香水好像香囊哩。”
“不過比香囊好聞多哩。”
“姑爺,你好厲害。”
“這香水是怎麼造出來的呀!”
小丫頭嘰嘰喳喳的樣子有些可愛,但也有些吵鬧。
一股腦子的問題,叫秦壽有些頭都大了。
秦壽裝出生氣的樣子,說道:“不許再吵了,不然就不送給你了。”
一聽這話,蘇小扇趕忙將香水瓶收起來,然後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正襟危坐。
“扇兒不問了。”
“呼~”秦壽深呼吸一口氣,心滿意足地躺在藤椅上,微微闔上眼。
享受着正午陽光下的悠閒時光。
只是這份靜怡沒有保持很久。
秦壽便感覺到袖口似乎在輕微的動,疑惑中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就看到蘇小扇這丫頭正百無聊賴地扣着自己的衣袖。
“扇兒。”秦壽無奈道。
許是怕香水被收回去,蘇小扇趕忙背起小手,道:“公子你還醒着啊?”
秦壽:“你要是實在無聊,就先回百香坊幫忙吧。”
蘇小扇連連搖頭,”我不無聊,小扇陪着公子。”
看着蘇小扇一臉認真地樣子,似乎是擔心自己無聊一樣。
秦壽目光柔和了些許,伸出手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道:“那我給你講個故事把?”
“真的嘛?”蘇小扇託着圓乎乎的下巴,驚喜道:“公子還會講故事嗎?!”
爲了不讓小傢伙再嘰嘰喳喳,秦壽笑了笑,說道:“對。”
“我給你講個《西廂記》的故事吧?”
“再說那紅娘在假山洞中,把崔鶯鶯的自言自語都聽了去。”
“紅娘便對那崔鶯鶯勸道:小姐,我且去叫他留下,你有什麼話跟他說呢?”
“崔鶯鶯也豁出去了,說道:“你去跟他說,不要管那說話不作數的娘,我瑩瑩決不會讓一往情深的至誠君子落空,我捨不得離開他啊!”
“這時,月明星稀,紅娘便提着紗燈,扶着小姐回樓。而張生聽到隔壁悄無聲息,也只好收起瑤琴,無精打采地回房歇息。”
這段故事,秦壽講了整個下午,有些口乾舌燥。
《西廂記》說了半數,秦壽聲情並茂,沉醉在自己誦讀的節奏裡。
但過了半晌,秦壽很快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扇兒這丫頭平時看到稀奇古怪的東西,肯定會嘰嘰喳喳的問東問西。
這會兒怎麼這麼安靜呢?
秦壽擡眼看去,發現扇兒那雙大眼睛不知何時已經紅腫,宛若泅了霜。
晶瑩貝齒輕咬着嘴脣,呆呆地看着秦壽。
秦壽滿頭霧水,疑惑道:“扇兒,你這是做什麼?”
蘇小扇抽泣道:“姑爺…”
“你說這崔小姐能不能跟張生在一起啊?”
原來小傢伙是被故事裡的情節給弄得直掉淚,秦壽無奈嘆了口氣道:“有情人終成眷屬。”
扇兒臉頰鼓鼓的,嘟着小嘴,”有情人終成眷屬…”
“看來是好的哩!”
聽到這話,小傢伙一下子就有了精神,笑眯眯催促道:“姑爺快講下面的
秦壽屈起手指,輕輕彈了下小傢伙的額頭,說道:“你家姑爺餓了,先吃飯好不好?”
“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
蘇小扇突然如夢初醒,拍了拍自己肉呼呼的小臉,”呀!”
“都這個時候了,我去給姑爺準備晚飯!”
秦壽滿頭黑線,聽蘇小扇這意思,看來還沒打算回百香坊。
蘇小扇搬着小板凳,小腦袋一搖一晃地去了廚房。
秦壽搖了搖頭,也不去管她。
長安東市某家客棧的廂房中。
一張桌子。
兩張椅子。
有兩人對坐。
“如何?”七郎端起茶盞,笑道。
在他對面,坐着個戴面紗的女子。
若是房瑤漪在此處,定能認出這人就是以詩換香的攤主。
面紗下的聲音清冷,道:“詩句算不上驚豔,比之秦壽的詩句,遜色許多。”
七郎似乎早已料到結果,輕抿一口清茶,隨意道:“秦壽的才華,我是佩服的。”
“所以你就要毀了他的名聲?”女子嗤笑道。
七郎不置否認,亦不說話。
女子眸中閃過一絲不屑,緩緩說道:“你們大唐內部的事,我不多問,我只要得到你們大唐的技術。”
七郎挑了挑眉,微微眯着眼,沒來由說道:“活字印刷術,在秦壽手裡。”
房瑤漪和李薰兒從東市回來。
本來是想要去往渡酒肆的,但因着李薰兒心裡彆扭,兩人也就去了房府。
兩人坐在涼亭裡,府內下人端出了些飯菜擺上。
兩人還在談論着今日在東市閒逛的事情。
“那人好生奇怪,居然不要錢財,只要一首詩。”房瑤漪將小小的香爐擺在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