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一縷晨曦的微光從大地的東方升起時,沉睡的長安開始漸漸煥發出了活力,水泥牆分隔的坊市裡,走出了一批身穿黃色服飾的老年人,他們帶着口罩,手持掃帚,很有條理的排好隊,按照分組,來到了有些空曠的長安街上,揚起手中的掃帚,仔仔細細的打掃起街道來。
自宵禁廢除以來,長安百姓們生活的作息時間普遍變晚了一些,夜生活的繁華,讓唐人百姓改變了千年以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規律,每日三更天之後纔會回到家中休息,相比之下,唐人們早上起牀的時間都開始漸漸向後推遲。
爲了照顧長安百姓,李二也是特赦吩咐,將早晨的鼓鍾推遲半個時辰敲響。
所以當天空大亮之時,長安纔像是徹底的恢復活力,各坊各院開始有人陸陸續續的走了出來,有騎自行車的、有乘公交車的、還有步行的。
大街上開始便的熙熙攘攘,整座城想是從睡夢中醒來一般,車水馬龍、人來人往,開始了這座歷史上最雄偉都城的一天。
“賣報賣報
!最新一版的《大唐新聞報》!歐洲商人查高山的獨家採訪!切實報道歐洲的事宜,預購從速!僅剩十份!先到先得!”
“號外號外!《商報》報道:歐洲商人,在大唐經商年賺十萬貫!”
“最新一期的《科技報》,南山書院化學院院長、大唐道家第一人袁天罡先生表示,瀝青公路已經研發完畢,現在正在最後的實驗投產階段。長安在三年之內將會把所有的道路建造成瀝青路!。。。。”
。。。。。。
長安街的一大早,就有許多長相水靈的兒童手中揮舞着報紙,在大街上興奮的呼喊着什麼,吸引着路人購買一份報紙看一看。
當然他們的呼喊自然沒有白費,不時的有身穿華麗衣衫的商人從他們手中買走報紙。
“小童。給我來一份報紙。”一名身穿黑色士子長袍的青年人對着那名賣報小童道。
“好嘞公子,您的報紙您拿好,一共三十文錢。”
那名長袍青年右手掏入袖口,抽出了一張紙鈔,努努嘴,神色高傲道:”五十文鈔。不用找了。”
那名小童一聽,頓時眉開眼笑,口中高呼:”多謝公子,多謝公子。”
而此時那名長袍青年已經走遠,穿過人流。走進了一家看上去顯的略有幾分高檔的茶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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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一盞西湖龍井,一碟花生。”長袍青年進來茶館,徑直走向一個靠窗的椅子,每日早上坐在那裡聽一聽報,幾乎已經成了他的一種生活規律。
看到黑色長袍的青年進來,茶館的小二頓時眉開眼笑,這位是長安陳家的公子。雖然陳家算不上什麼豪門大戶,可是生活也算是殷實,作爲陳家的長子。黑袍青年向來出手大方,每次都會有小費打發他們這些下人。
端着茶,手託一小碟子花生,店小二滿臉諂媚的走道了桌子旁,”陳公子,您要的西湖龍井。還有一碟花生,一共四貫五百文。”
“嗯。”黑袍青年絲毫絲毫不介意。點點頭,從袖口中摸了摸。然後皺了皺眉頭,摸出了一張墨綠色的紙鈔,只見這張紙鈔上,用隸書寫着’十貫錢’三個大字,旁邊還印着一個人的頭像。
“今天沒帶零錢,沒有五貫錢了,就給十貫吧。”黑袍男子隨口淡淡道。
聽黑袍男子這麼說,店小二看那張十貫錢的紙鈔眼睛都直了,可是多年以來在人情場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讓他很懂得與人交往之道,一味的貪心往往會給他人留下不好的影響,他可不會做這種殺雞取卵的事情。
“陳公子您這是說的什麼話,您這麼照顧小店生意,我等哪還敢多收您的錢,這樣吧,您明日來就不收您的錢了。”店小二滿臉的諂媚。
黑袍青年似乎很滿意店家的這種態度,也是點點頭,頓了一下,才指着茶館大廳中央處空落落的椅子問道:“劉老先生呢,怎麼沒見他人,今天不講報了嗎?”
店小二聽到詢問,急忙道:“劉老先生清起來嗓子有些不舒服,去看郎中了,吃了一副清嗓祛痰的藥,等一會就來。”
店小二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茶館的大廳中稍許躁動了起來,一位顫巍巍的老者在兩名小廝的攙扶下,坐在了大廳中央的椅子上
。
老者一身綠袍,看上去顯得十分從容和藹,坐在堂中的椅子上,朝着滿大廳的人笑道:“承蒙諸位記掛,老朽晌午起牀感覺身體有些不適,去看了郎中,這才晚了一些,還請諸位看客老爺海涵。”
“劉老可要注意身子骨啊!”
“是啊是啊,劉老先生是咱們平樂坊數一數二的博學老者,照顧好身子纔是第一位。”
“劉老要是身體不適,那我等就明日再來了。”...大廳中全是諒解之聲,也是讓那名老者十分感動,欣慰的笑道:“承蒙諸位厚愛,老朽只是嗓子稍稍受了點風寒,並無大礙,諸位也無需擔心。”
大廳中的衆人這才停了下來,等到廳堂裡安靜下來,老者端端正正的端起桌案上一張巨大的報紙,眯着眼睛說道:“今天咱們《大唐新聞報》上又有關於那歐洲的消息了,不過,這一次說的卻是一名歐洲的商人.....”
。。。。
崔大福從茶館中走了出來,從他的表情來看,他似乎對今天茶館的講報似十分心滿意足。
崔大福是一名長安的海產商人,他家中原本是賣豆腐的,當初太倉碼頭建設初期,崔大福把豆腐鋪子從長安搬到了太倉,結果在那裡大賺了一筆,成爲了太倉當地小有名氣的富商。
從那之後,崔大福就在太倉安了家,因爲靠近碼頭,所以這些年他也接觸了許多關於大海方面的知識灌輸,最終他發現了海產這種東西的商機。
從太倉歸來的遠洋隊伍,每一次都會帶來大量的海產,可是許多海產卻賣不出去,最後只好以極低的價格被那些海產小商人收走。
崔大福投資海產以後,他低價收、高價賣,他還學會了一種方法,將那些海產品裝入玻璃做成的瓶子裡,稱爲‘罐頭’,一下子就能賺取幾倍的利益。
不過賺錢歸賺錢,可是當商人也是個極爲辛苦的活計,每天都要起早貪黑、沒有休息的時間,崔大福認爲大唐的商人過的日子其實並不像報紙上刊登的那樣輕鬆,雖然賺的錢很多,可是卻要繳納各種賦稅,還要承擔着各種各樣的投資風險。
可是今天在茶館中聽講報,崔大福聽到了那名叫做查大山的歐洲人也在報紙上說出了同樣的話,他頓時覺得心情舒暢,原來當商人,不論是誰,不論是哪個國家的,都要面對這樣的問題。
心裡正想着,自己就已經走到了公交站臺處,看了看站臺上的站牌:終點站‘太倉’。崔大福又露出了笑容,聽說今天又有一批遠洋艦隊歸來了,好像還是一支澳洲來的艦隊,自己又可以大肆的賺上一筆了。
“上車買票!一人五貫!”一輛吞吐着黑煙的蒸汽機停在了衆人面前,車上一名頗爲年輕的男子扯着嗓子喊道。
崔大福從袖口中掏出一張藍色的紙鈔,率先搶在衆人前面站上了蒸汽車,將紙鈔遞到年輕男子手中,高聲道:“太倉碼頭。”
“太倉一位,這位爺,您請好。下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