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演出的不斷進行,時間很快來到午夜時分。
舞臺身上最後一位來自益州的花魁,在獻出一段絕美的舞蹈後,也宣告四十八位花魁的公演告一段落。
接下來,就是評選前十名的環節。
在這期間,不少人都開始發力。
一些在三樓陪着李世民的各州官員們,也紛紛自掏腰包,爲本州的花魁加票。
席雲飛在孔公子等人的慫恿下,給長安幾個花魁又加了不少票。
當然,這並不是他的本意,只是玩行酒令的時候,輸了而已。
就連他覺得演出並不是特別出彩的阮青玉,他也‘昧着良心’點了一百盞花燈。
然後,不出所料的,阮青玉成了全場得到最多燈數的花魁。
如果沒有內院複賽的話,她已經是大唐第一魁首了。
在月娘的伺候下,喝了一碗醒酒湯。
席雲飛帶着王淮來到曲江閣後院。
剛走進後院,就看到李世民在第一排朝他揮手。
席雲飛揉了揉眉心,只得擡腳走了過去。
李世民的視線在席雲飛臉上停留了片刻,隨着看向緊隨其後的月娘。
不得不說,這月娘雖然是混血兒,但論顏值,卻一點兒也不比他那些後宮嬪妃差,甚至還猶有過之。
不過,他的身份擺在這裡,對於這種雜交產物,自然是碰都不想去碰的。
“二郎,今晚喝了不少吧,一會兒還能品得出高低嗎?”
李世民指了指一旁的太師椅,示意席雲飛入座。
席雲飛也不客氣,讓人搬了兩張小圓凳過來,一張給王淮,一張給月娘。
各自入座後,席雲飛才笑着說道:“我就是來看個熱鬧的,哪裡懂得那些啊。”
李世民聞言,撇着嘴說道:“你確定是來看熱鬧的麼,你給那青玉姑娘寫的新詞怎麼說?”
席雲飛呵呵一笑,也懶得解釋。
倒是他身後的王淮不着痕跡的看了一眼李世民,眼裡若有所思。
就在這時。
臨時搭建起來的玄臺上,那個熟悉的女官姚清再次出現。
只見她將一個香爐擺在玄臺之上,便開始說起了遊戲規則。
隨着她的講解,四周廊道上,幾十個丫鬟將文房四寶送了上來,順便將衆人桌子上的果脯點心紛紛撤了下去,只留下一壺酒和一個青銅三角杯。
李世民回頭說道:“怎麼樣,是打算再寫新詞,還是直接用那首《青玉案》?”
席雲飛嘴角微微揚起,端起青銅酒杯,笑着說道:“看情況吧,如果有比《青玉案》更好的,我不介意再寫一首。”
此時,臺上的女官朗聲道:“方纔文華樓青玉姑娘一首《青玉案》想必諸位大家應該記憶猶新,在此,下官斗膽提出一個建議。”
席雲飛聞言一怔,擡頭看向那個侃侃而談的女官。
至於旁邊的李世民則是嘴角不自覺的揚起。
只聽那女官接着說道:“郎君這首《青玉案》乃是元夕詞中的極品,寫的是元宵夜與佳人初見的場景,那麼,去歲今宵,下官建議,這場主題同樣爲元夕,但只是這樣又太簡單,所以,我們再加一個‘復相見’,諸位大家以爲如何?”
“復相見?”
女官話音剛落,臺下衆多老學士和青年才俊頓時喧譁起來。
李世民與左後方不遠處的孔穎達、虞世南等人相視一笑,然後衆人齊齊看向席雲飛。
其實這個‘復相見’的提議,便是他們幾人想出來的,否則區區一個女官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敢給這九十九位博學多才,名譽大唐的學士學子們出題。
當然,在場所有人也都是心知肚明。
題目這麼一變,席雲飛那首《青玉案·元夕》就不符合要求了,他只能重作一首,要不然就是棄權,放棄爭選第一花魁的資格。
與此同時。
內院東面的一間暖閣內。
今晚獲得前十票數的花魁到了九位,還有一位就是站在席雲飛身後的月娘。
阮青玉倚靠在窗臺後面,眼角一眨不眨的盯着坐在第一排的席雲飛,同時不免看到小心伺候席雲飛的月娘,莫名的,心中升起一絲煩躁之情。
“青玉姐姐,你是在擔心嗎?”
身後一個嬌俏可人的小姑娘走了過來,身高不高,身材卻是凹凸有致,有些嬰兒肥的臉蛋好像永遠帶着笑意,讓人一見到就心生好感,忍不住將抱起來疼愛。
但阮青玉知道,能夠走到前十的花魁裡,除了她以外,一個個都是深藏不露的,她只不過是仗着席雲飛的新詞,才勉強擠進了前十,而面前這個丫頭,確實憑藉真正的實力和人氣。
“惜春,你覺得我需要擔心嗎?”
同樣是長安的花魁,阮青玉與顧惜春算是同一陣營,而其他花魁則分別來自不同的上州。
顧惜春嘴角始終帶着笑,但聽到阮青玉的這個反問句,她臉色瞬間一沉,輕蔑的哼道:“別以爲仗着你家王公子與郎君的關係,就能夠好運連連。”
阮青玉並沒有被她瞬間變臉的本事嚇到,而是笑着說道:“你天天帶着笑臉,就不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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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樂意。”
顧惜春氣鼓鼓的瞪了一眼阮青玉,可惜,她的長相實在讓人恨不起來,明明是瞪眼睛,看上去卻像是在撒嬌。
阮青玉捂着嘴微微一笑,伸手就要去寵她一下。
手伸到一半,卻被顧惜春揮手直接撥開,然後她紅着眼說道:“你們這些世家出來的人,根本就不懂我們的苦,不笑,不笑我顧惜春早就被打死了……”
說着說着,往日的一幕幕涌上心頭,她猛的咬住嘴脣,強忍着不讓眼淚流出來。
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死死瞪着阮青玉,哽咽道:“原本我纔是最有希望得到魁首的,都是你,你爲什麼要跟我搶,你已經有人護着,你爲什麼還要跟我搶?”
看着她眼眶裡漸漸瀰漫的水霧,阮青玉慢慢收起笑容。
“我,我也有我自己的苦衷。”
“你有什麼苦衷,你來到長安半年就當上了花魁,你知道我爲了今天,付出了多少嗎?”
顧惜春終究還是哭了出來,不過,她很是剋制的,並沒有放聲大哭。
“你,你把機會讓給我好不好?”
阮青玉眉心微蹙:“你什麼意思?”
顧惜春一把抓住她的雙手:“郎君,那位郎君的詞,不管好壞,你都讓給我好不好?”
“不管好壞?”
“對!”
阮青玉繡眉緊蹙,她的手被抓得很疼,急忙解釋道:“寫得不好,給你也沒有用啊。”
顧惜春瘋狂搖着頭:“有,有用的,因爲是他的詞,有了他的詞,我就能脫離苦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