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程叔,我敬您一杯,這次朔方之行,您怎麼說也是爲了我才從長安大老遠趕過來的,如今要回去了,說什麼我也得表示一下。”
席雲飛笑眯眯的舉着酒杯,嘴上說着告別的話,其實心裡別提多高興。
今日不止是王大錘滿載而歸的好日子,同時,也是柴紹返回延州白石城,程咬金回雍州長安城的日子,這長亭火鍋宴,便是爲程咬金送行而辦。
席雲飛話音一落,就捱了程咬金一個腦崩子。
這次朔方北行發生了太多太多讓程咬金爲難的事情,每一件兒都特孃的跟席雲飛這熊孩子有關。
如今更是鬧到如此這般境地……
程咬金都不知道回去該怎麼面對李世民。
要知道,當初自己之所以北行,可是領了任務的,而最終目的,就是將席雲飛帶回長安。
可是如今,唉,不說也罷。
程咬金一臉無奈的喝着悶酒。
席雲飛見他如此,摸了摸腦門,笑而不語。
旁邊吃着涮羊肉的李靖和謝映登,皆是眼觀鼻,鼻觀心。
若是讓程咬金知道李世民竟然派出鬼面玄甲軍,追殺嫁害下溝村一衆的事情,也不知道程咬金作何感想,不過,作爲友人,二人很是識趣的沒有開口。
身爲當事人的席雲飛既然還當程咬金是長輩,那便就如此吧,有時候看破不說破,或許對大家纔是最好的。
至於以後,等程咬金瞭解了其中因果,到時候他還當不當席雲飛是晚輩,那就另當別論了。
這頓飯沒有吃太久,畢竟要趕路回去,午時剛過,程咬金便帶着隨從策馬向南而去。
看着程咬金等人離去的背影,李靖嘆了口氣,感嘆道:“再過大半個月就是年節了,沒想到今年年節,我竟然是在朔方度過。”
席雲飛聞言一怔,這纔想起來,今日已經是十二月初七,再過二十幾天就是除夕,自己在大唐的第一個新年啊。
“九、十、十一,三個多月,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席雲飛佇立於長亭之外,遙望遠方。
今日的暖陽曬得人很舒服,回憶起這三個多月發生的事情,席雲飛只覺得如夢似幻。
在光幕的幫助下,席雲飛快速在大唐站穩了腳跟。
也曾想過無數發家致富的手段,做麪點、醃泡菜……
也想過找一根粗粗的大腿抱着,所以拿出了製冰的方子,可惜魏黑子不領人情。
再後來,莫名被李世民注意到,進獻了新聞紙的造紙術,還有高產的土豆和番薯。
可惜,腿是抱住了,人家卻沒打算爲你得罪那些世家。
先是表姐被綁,沒人願意出頭相助。
不得已,自己組織人手北上救人。
好容易拿下朔方東城,本就想無條件獻給大唐,讓李世民給自己再計一功,說不定回去還能混個縣男什麼的當當。
可誰能想到,人家姐夫一來就給自己臉色看,說起來程咬金也不厚道,自己功勞這麼大,難道就不會阻止一番?
反而任由柴紹派人搶奪自己產業,是可忍孰不可忍,你柴紹都欺負到我頭上了,我總不能繼續忍氣吞聲吧,男人嘛,不服就是幹。
好了,莫名其妙佔了內城,搞得自己裡外不是人。
然後就是樑師都攻城,自己幾顆小菠蘿教他做人,還順便綁着二愣子阿史那禰爾。
本來事情到這裡就該結束了,對大唐來說,自己也算是有功之人,好歹也算是開疆拓土了吧!
奈何!
這邊,混得風生水起。
那邊,老家出事兒了。
盧氏不要臉對下溝村出手,自己的後方竟然就這麼被人明目張膽搶了,你能信?
秦瓊呢?
李勣呢?
魏徵呢?
還有他李世民呢?
沒有,一個出面的都沒有。
不僅如此。
李世民竟然還趁亂對自己下黑手,要不是鐘山和王大寶好運,恰好被李夫人和李雲裳所救。
那自己是不是還會繼續想着去抱他李世民的大腿?
很有可能。
想想都可怕。
被人賣了,還幫人家數錢,估計說的就是自己。
還好,一切並沒有在李世民的掌握之中。
你想利用我來替你對付盧氏,削弱世家的力量?
呵呵,想得太美。
我席雲飛不僅不會幫你,還會想着各種法子給你添堵,你不是千古一帝,你不是文成武德嘛。
挺好的,玩嘛,誰不會。
從今天開始。
咱們就來。
好好的玩玩!
“……”
呯!
“哎呦~”
“臭小子,還不回去,傻站在這裡喝西北風啊。”
席雲飛正YY到緊要關頭,沒成想天靈蓋被人狠狠敲了一下。
轉頭看去:“哧嗚嗷!李叔,你下手就不能輕點嘛!”
李靖雙手揹負身後,儼然一副世外高人,良心長輩,人生導師的模樣,道:“輕點你能長記性?眼看就要下雪了,就你這副孱弱的小身板,別回頭病倒了,耽誤了大事。”
“大事?”席雲飛揉着腦闊,本想說自己接下來的人生就是混吃等死,哪裡還有什麼大事,看了一眼李靖身後的謝映登和不知道什麼時候站成一排的家丁們,神情忽的一正。
“呵呵。”席雲飛嘴角一揚,學着李靖的身姿,雙手揹負,一副老氣橫秋的欠揍表情,道:“是是是,咱們還有大事未酬,走,回城,哥幾個繼續操練起來。”
衆人見他明明是未冠少年,還如此做作,都是笑出了聲音。
席雲飛也不在意,拉過白峰一躍而上,這騎馬就跟騎自行車似的,多騎騎也就習慣了。
“回去後,這次參與任務的人,每人賞賜十五顆子彈。”席雲飛朗聲說完,揮開馬鞭,徑直朝城內當先跑去。
身後衆人先是一怔,接着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
李靖與謝映登都是一臉的羨慕,那九八殼的子彈據說非常貴重,他們二人每日只有五顆子彈的份額,打完了就沒得練習了,若是再要只能花錢找席雲飛買。
“一顆子彈三百文,十五顆子彈就是四千五百文,這賞賜可比咱們大氣多了。”
李靖吃味的看了一眼謝映登,後者搖頭苦笑,早知道自己有一天會爲金錢煩惱,當初就不出家修道了,一顆子彈就是城中一個普通小廝一個月的薪俸,貴的離譜啊。
“不行,回頭我得跟那小子說道說道,憑什麼我們幫他練兵,他還要如此扣着咱們的彈丸,這小子簡直是跳蚤放臭屁,有夠小氣。”
二人打定主意,也策馬趕了上去。
跑在前頭的席雲飛回頭看了他們一眼,俊俏的臉上滿是意氣風發。
柴紹和程咬金雙雙離開朔方,沒有大唐鉗制的朔方,纔是真正的朔方。
席雲飛真想放聲高歌:從此天高任鳥飛,萬徑人蹤滅,無敵,就是這麼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