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家莊,每旬一次的例會。
席雲飛坐在上首聽着大家議論紛紛,最近幾個月的營收讓他的錢袋子又擴充了許多。
再加上光幕上近十個億的餘額,席雲飛絕得自己不用努力了,也許就這樣懶懶散散的過一輩子也挺好,反正光幕也沒有長生的靈丹妙藥,人生好像一下子沒有了追求。
看着下首幾張熟悉的面孔爲了人員分配的事情爭得面紅耳赤,席雲飛也不知道是該參與還是直接大手一揮讓他們放開手去各地搶人。
朔方原本只是一個幾十萬人口的大城,隨着東西兩城的整合,還有席雲飛各個工坊的不斷擴招,如今人口已經真正逼近百萬了,與大唐國都長安相比一點兒也不少。
但人再多也不夠分,維持一個城市運轉需要太多的人手,如果只要普通的勞動力,那應該也夠用,可現在各個工坊都有一個巨大的瓶頸,高端管理人才實在不夠分。
崔尚和王壽這次算是大出血,從家族裡派來了幾十位精兵強將,其中有產業管理經驗的管事級人物就有近半,其他雖然都是年輕的庶子,但架不住他們是世家的庶子啊。
按馬周的話說,這些人只要稍微培養一個月基本都是能夠獨當一面的存在,不管怎麼說,讀過書的人肯定比沒讀過書的人理解和學習能力更強。
下首悶不吭聲的李方此時是真的方了。
作爲格物坊的主事,李方在這裡的資歷還是太年輕了一些,雖然他的格物坊也很缺人才,但他不敢搶,在座好幾個都是席雲飛的長輩,他一個外人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們把有經驗的管事們瓜分乾淨,留給自己的就只有三個跟席雲飛一般大小的少年。
“王傳,崔顥,崔琰……唉,都是派來歷練的公子哥兒,到時候怕不是還要我好生伺候他們。”
李方看着手裡的三張簡歷,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主位上靠在沙發裡胡思亂想的席雲飛剛好看到了他的表情。
“李方,你有什麼需求就要提,趁着大家都在,直接當面說出來,別一個人悶悶不樂的。”
席雲飛畢竟也經歷過職場,知道一些職場新人的不易,特別李方面對的還是自己這樣一個家族企業,剛剛田大伯和喬二爺的態度又那麼強硬,估計分到他手裡的人應該不太經用。
衆人見席雲飛突然開口說話,都停下了爭論,田大爺手裡握着十幾張簡歷,其中大半都是有經驗的管事,看了一眼席雲飛,田大爺愣了愣,笑呵呵的分出兩張簡歷道:“李方,你小子別跟悶葫蘆一樣,我們這兒不興官場那一套,喏,這兩個人給你。”
喬二爺此時也察覺到了他們剛剛的行爲有些不好,尷尬的朝席雲飛笑了笑,也分出兩張簡歷,道:“我這兩個也給你,一個有經驗的管事,一個新人,沒辦法,冶煉坊那邊也很缺人。”
李方沒想到席雲飛只是開個口,都還沒具體交待什麼,自己就得到了四個名額,一時間不知道該接受還是推拒。
席雲飛滿意的微微頷首,朝田大伯和喬二爺說道:“您二位不要慣着他,再怎麼說他也是一個主事,連爲自己爭取利益的事情都不敢開口,活該他沒人用。”
“這……”田大爺沒想到席雲飛會這麼說,剛剛他還以爲席雲飛見不得他們欺負新人呢。
見到李方也是一臉的錯愕,席雲飛對他正色道:“我不管你以前在老家是怎麼管理手下的,現在我將格物坊交給你自負盈虧,你就要對格物坊幾十號工匠負責,也要對你自己負責,要是你覺得自己不但能夠經營好格物坊,還能夠兼着做好研發工作,那就當我沒說。”
李方忐忑的掃了衆人一眼,意思不言而喻,他怕得罪這幫老人啊。
席雲飛見狀沒好氣的說道:“他們是我的長輩沒錯,但同時也是各個工坊的主事,公事歸公事,現在我們討論的是各個工坊管理人員招收的公事,你是覺得我會偏幫他們?”
李方沒想到席雲飛會當面把這個問題說開,心中自責過後,咬了咬牙,大聲說道:“各位前輩不好意思了,格物坊現在正是缺人的時候,我覺得這六十幾個人應該拿出來平分,甚至我格物坊還應該多給兩個管事級的人員,畢竟我這裡最缺人……”
例會結束後,李方抱着十幾張簡歷興沖沖的跑回了格物坊。
馬周臨走之前說道:“對了,方纔忘了跟你說個事兒。”
“什麼事兒?”
“王淮那小子搬到商會的舍坊去了,就帶一個丫鬟,我劃了一套小院子給他。”
席雲飛聞言一怔,不解道:“王氏在朔方的宅子那麼好的環境他不住,非要搬去跟你們擠在一起?”
馬周點點頭,若有所思的應道:“是啊,聽他說,好像家裡住的不舒服……我還聽裴慶說過王氏的情況,好像王淮的二孃挺難對付,或許是因爲這個原因吧。”
“原來如此,又是這種狗血的劇情。”
席雲飛擺了擺手:“隨他吧,反正主事本來就有安排住宿,不過既然他還帶了一個丫鬟,那小院子可能就顯得小了,你讓他去你隔壁那個大院子住吧,左右他也是個主事。”
馬周聞言,眉心微蹙,倒不是因爲王淮跟他的標準一樣,而是:“他畢竟是王氏的人啊,這樣會不會不妥?”
席雲飛不在意的搖頭道:“沒事兒的,我現在有點膨脹,想找點樂子,況且王淮是個人才,要是真的能夠爲咱們所用,對新村的建設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
王氏別苑。
一身粉色長衫打扮,身上散發着陣陣香風的王斌哭哭啼啼的跑到了後院。
“娘,娘……”
正在後院修剪花枝的王裴氏眉心微蹙,自己這個兒子嗓門怎麼比自己還尖,聽得她渾身汗毛直豎,不過再怎麼樣也是自己的寶貝兒子,王裴氏放下剪刀。
“在呢,在呢,又怎麼了?”
王斌捂着臉跑到母親面前,紅着眼睛哽咽道:“王淮那傢伙又打我了,還把我的沉香車搶走了,嗚嗚嗚,娘啊,你可得替我好好教訓他一頓,罰他跪祠堂。”
“哎呦,快讓娘看看,我的小心肝,你這臉怎麼腫成這樣了啊。”
王斌性情雖然大變,但王裴氏就這麼一個兒子,從小就疼得要命,見自己兒子被人打成這樣,不由得怒火中燒:“王淮呢,管家,去把王淮給我叫來。”
這母女……母子倆的嗓門有得一拼,剛剛跟着王斌跑過來的福伯陪着笑走了過來。
“夫人,大公子,大公子他……”
“他他他,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家母了,他人呢,趕緊給我叫我。”
福伯心中無奈,眼見王裴氏急紅了眼,只能硬着頭皮道:“大公子他搬走了,帶着小玉那丫頭搬到內城去了,老奴怎麼攔都攔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