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尚意動了,關於崔家老二的過去,一直被他埋藏在心底,那是整個博陵崔氏都不想去回憶的痛,也是博陵崔氏爲什麼會支持李淵造反的根結所在。
隋煬帝三徵高句麗還是傷了很多人的心,不知道多少世家的有志之士死在去高句麗的途中,而死在高句麗的名臣武將更是不知其數,那是一個朝代的悲哀,也是每個世家的痛。
“郎君要我們怎麼做?”崔尚緊了緊拳頭,他想要爲二弟報仇……
崔賢與崔一葉見狀,具是露出驚喜表情,這個家終究還是要家主說了算,如今崔尚開口同意,對他們叔侄倆來說可是再好不過。
······
翌日,席家莊。
李淵所在的院子裡,青石板上的棋盤已經擺開,李麗質在旁邊煮着香茗,李淵和李靖正在對弈,席雲飛則是在旁邊時不時的插上一嘴,惹來李淵一陣痛罵。
“臭小子,觀棋不語真君子不懂嘛,我好好的優勢都快被你說沒了。”
“哦……本來還想告訴您別入套的,我看還是算了吧。”
“你。”李淵吹鬍子瞪眼,最後沒脾氣的小聲問道:“什麼套,你倒是說啊。”
院子外,一陣腳步聲傳來。
“哈哈哈,唐公好雅興,藥師……嗯,這位便是小郎君了吧!”
崔尚身份不同凡響,與李淵和李靖又是同輩,看他的態度,三人關係應該不錯。
席雲飛立馬做出判斷,起身回了一禮,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尊重這種東西都是相互的。
“崔閣老請坐。”李麗質也起身行了一禮,指着一旁的藤椅招呼崔尚入座,同時爲他添了一個茶盞,倒上琥珀色的紅茶,這一聲閣老則是尊稱,代表資歷,也代表位高權重。
崔尚進門後一直盯着席雲飛,此時才發現伺候之人竟然是李世民的長女,急忙又行了一禮:“原來是長樂丫頭,兩年沒見,當初的小囡囡已經出落得如此風采了,呵呵,再過兩年怕是比我家鶯兒都高了吧。”
李淵一家都是從小練武,李淵身高一米八,李世民更是一八多,雖然長孫皇后身高不是很突出,但女兒更多遺傳父親的基因,虛歲九歲的李麗質如今已經一五多了,再過幾年突破一米七也不好說。
順便一提,經過半年的調養,如今席雲飛的身高已經一米七二,這兩年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大哥席君買都是一八多的大高個,估計他也矮不到哪裡去。
“老崔啊,聽說你這兩日天天往泡菜坊跑,你身爲一家之主,這事必躬親雖然是好事兒,但有時候過於急切,卻反而有拔苗助長之嫌,最後往往落得人財兩空實爲不妥啊。”
李淵拿起茶盞滋溜一口,道:“這兒孫自有兒孫福,有些事兒是勉強不來的!”
崔尚聞言一怔,若有所思的看向席雲飛和李麗質,眉心微微蹙起,最後像是想到什麼,颯然道:“唐公說得是,呵呵,那便順其自然吧。”
李淵不知道這傢伙又有什麼鬼主意,嗡嗡的點了點頭:“如此甚好。”
李靖雖然一直沒說話,但也知道李淵正在爲崔尚接近席劉氏的事情着惱,兒女之間的婚姻,講究一個父母之命,如果攻陷了席劉氏,那崔鶯兒與席雲飛的婚事基本就妥了。
這雖然沒錯,但李淵可是人精,他一早就看出了席雲飛不同於一般人的處事態度,知道父母之命跟本約束不了他的決定,所以纔想到一招近水樓臺先得月,讓李麗質與席雲飛日日相處,爭取來個日久生情。
可如今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而且還是人人都想娶一個的世家女,這如何不讓李淵心急着惱,於是,便有了剛剛的那兩句莫名對話。
而此時的席雲飛,正在想着木紫衣這幾日過得怎麼樣了,這丫頭與柳如是一頭扎進造紙坊,據說要研製什麼香噴噴的香紙,怕不是閒的發慌,沒事兒給自己找事兒做。
其實席雲飛也不想想,以他現在的身家地位,尋常人家的姑娘若是嫁給他都會有壓力,而且現在各個世家都緊着要把女兒嫁給席雲飛,就連堂堂大唐長公主也來參一腳。
木紫衣之所以這麼拼,多半是因爲不想讓自己顯得太廉價,更何況她的出身本就不好,若是不能爲席雲飛做點什麼,她生怕哪一天自己容顏不在便會被席雲飛棄之如敝履。
“二郎,想什麼呢?”李靖拍了一下席雲飛,接着道:“老崔問你呢,打算怎麼幹?”
“幹?幹什麼?”席雲飛愣了愣。
李淵三人相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不是要幹他丫的嗎?!”
“哦哦哦!”席雲飛如夢初醒,點了點頭後,從懷裡拿出三本計劃書。
“這是?”
“……”
李淵三人各自拿過一本,翻開來後,看得他們眉頭越皺越緊。
一炷香後,茶盞的香茗已經徹底涼透,但三人都顧不得喝上一口。
李淵第一個看完,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席雲飛:“這跟你說的不一樣啊,沒見刀劍,也沒飛艇啊?”
席雲飛嘿嘿一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他也想一路碾壓過去啊,但現實他不允許啊。
想了想,攤手道:“區區一個高句麗還用不到戰爭手段,我這一招經濟三連就能打得他們毫無還手之力,最後心甘情願來給咱們修路搭橋,如此省心省力不好嗎!”
“這……”李靖有點小失望,他一直對席雲飛說的飛艇翹首以盼的,就想看看是什麼大傢伙。
倒是崔尚看得眼裡異彩連連,因爲計劃的第一項,便是由他們崔氏出面,去高句麗搶佔市場。
“這場戰爭,無關刀劍,但我保證它比短兵相接更殘酷。”席雲飛好整以暇的品着茶,朝李淵說道:“回頭讓長安那邊幫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