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府,氣派宏偉。
過慣了困苦的日子,杜芳盈有些拘謹。李柷爲了彌補對杜家的過失,一切吃穿用度都極盡奢華。這樣做,也是爲了安撫民心。
李柷看上這個女孩了麼,還真沒有。
作爲一個現代人穿越過來,李柷雖說夢想過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可畢竟是受過文明教育的三好青年,讓他三心兩意一時間還是做不到,他現在心裡想的是張婉兮。
再者這杜芳盈比李柷要顯得成熟的多,李柷是個死蘿莉控,不太喜歡強勢的女人。
當然,如果杜芳盈愣是撲上來的話,李柷有可能會掙扎那麼幾下然後屈從。
這僅限於李柷腦子裡齷齪的想象而已,其實杜芳盈對這個皇帝根本無感。
四個婢女,三個老媽子,兩個小廝還有一個管事,兩個馬伕。
都是李柷親自從宮裡調來的宮女和幾個太監,這也算是皇恩浩蕩了。
府邸正堂上四個鎏金大字,‘忠君體國’,那是皇帝親賜給杜讓能的。
祠堂內,擺滿了杜氏一族的牌位。
杜芳盈看着這一切,淚水劃過了臉頰,她對着牌位跪了下來:“爹,咱們杜家昭雪了!”言畢泣不成聲。
廣王府,
“嘿嘿嘿,哈哈哈!你這畜生,害得老子我跟你熬了三天三夜,現在怎麼樣,還不是老子贏了吧!”
朱友能得意洋洋,那鷹被他活活熬倒了。現在乖乖的站在朱友能胳膊上,朱友能一根根的往它嘴裡塞着肉條。
這幾天可把旺財和來福幾個狗腿子嚇壞了,朱友能可真是能熬,三天三夜對着這隻鷹沒閤眼。
你要說這敗家子沒出息吧,單從熬鷹這件事上就能看出來他還是很有毅力的,但一來到正事上,他又破罐子破摔了。
“主人,快把鷹放下。您都三天沒閤眼了,快去睡會兒吧。”旺財抱起萎靡不振的老鷹,放到了一邊。
朱友能大概是真的累了,居然沒罵人:“那個,嗯,好!”說罷一頭栽倒在地上。
“快去請大夫!二公子暈倒啦!”廣王府亂作一團。
郎中來給朱友能把完脈,背起藥箱說道:“廣王且請寬心,二公子只是勞累過度,身體並無大礙。”
朱全昱鬆了一口氣:“有勞先生了。”
真正有權有勢或者有能力的大人物,往往都很和藹可親沒有半點架子。莫龍如是,朱全昱對一個郎中也是如此。
只有朱友能這種敗家子,或者趙巖那類的暴發戶,才喜歡裝逼。
話說,這長樂郡主死後,趙巖也突然不見了。也不知是死是活,當然這是後話,後期這人還會出場。
郎中受寵若驚,一拱手:“小人告辭。”
來福領着郎中走了,朱友能乖乖的躺在牀上呼呼大睡。
平日裡,只要一睜開眼,朱友能就如一隻瘋狂跳踉的猴子,片刻不得安寧。
打小他就這樣,從他會走路起,朱友能就比較活潑好動。這廝嘴巴甜,人見人愛,所有人都寵着他。
尤其朱全昱,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着。過分的寵溺與嬌縱,造就了朱友能無法無天的性格。
好在朱友能只是喜歡頑皮胡鬧,本性並不壞,這點是讓朱全昱最欣慰的。
他疼愛的給朱友能拉過被子,就像小時候一樣。
是該給這臭小子成個家了,或許成家以後,有個婆姨管住他,他纔會老實,朱全昱心裡想着。
石溝崖傳來大好消息,製造玻璃的原料已經備齊。窯爐已經建好,石炭也已經運至。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有爲來廣王府傳旨的時候,朱友能已經醒了:
“敇旨,制可(這個“可”字原件由皇帝親筆簽署)
天祐二年六月初七,尚書左僕射臣鄭綱、尚書右僕射臣楊德州、戶部侍郎張文蔚,
告【廣王府護衛楊嘉賓、李南光,朕欲在西山石溝崖建琉璃廠。朕聞二人譬茲樑棟,有若鹽梅。特楊嘉賓進封爲石溝崖琉璃廠主事、李南光晉封琉璃司典事,概朕負責西山之事。】
奉被
制書如右,符到奉行
主事【陳三卞】
令史【褚由甲】……(負責抄寫制書和存檔的低級辦事員簽名)
天祐二年六月初七。”
朱友能一臉不懷好意看着楊嘉賓二人:“還愣着幹甚,還不快謝恩。天子封你二人爲西山琉璃廠主事,你倆想抗旨不尊是怎麼着?”
楊嘉賓和李南光還一臉懵逼,天子什麼時候封自己爲西山那個什麼什麼廠的官了?
敇旨在此,二人也不敢細問,只好懵懵懂懂的領旨謝恩。
宣完旨,有爲笑着對朱友能道:“朱公子,明日陛下宣你入宮,你可別忘了。”
朱友能奸計得逞的看了眼在一旁一言不發的朱全昱,挑釁的衝老爹努了努嘴:“那啥,我知道了,明日一早我便進宮。”
有爲宣完旨離去,朱全昱一拍桌子:“說!是不是你去找的陛下,將這二人弄走的?”
朱友能嘿嘿一笑:“爹,這你就冤枉孩兒了。前幾日吧,孩兒去逛夜市,這倆就跟犯人一樣,不讓我幹這個,也不讓我做那個。”
說着朱友能指了指楊嘉賓二人,又繼續道:“巧了,那夜孩兒這翡翠巷遇到了李兄。李兄一看這架勢,氣不打一處來,當場就想派侍衛將這倆狗東西一頓暴揍。”
楊嘉賓和李南光臉色大變,敢情那晚遇到的那個朱友能叫他李兄的人,竟然是當今天子。
朱友能洋洋得意:“孩兒只好把實情跟李兄說了,我說這是我爹爲我好,怕孩兒在外惹是生非,派人看着我呢,你猜李兄怎麼說?”
朱全昱有點被帶進了節奏:“陛下怎麼說?”
“好!廣王這事做得對啊!”朱友能一翹大拇指:“陛下又問起這二人來歷,孩兒就如實告知了。誰知道這陛下一聽這二人來自石溝崖下的亂石山村,立刻就跟孩兒說這倆人他要了。”
“這又是爲什麼?”朱全昱大爲奇怪。
朱友能一拍大腿:“唉,剛纔敇書你不也聽到了麼。李兄要在石溝崖建一個琉璃廠,這二人恰巧又是石溝崖把邊的人士。對那裡地形熟悉,是環境也熟悉。李兄正缺那麼個人去西山照應着,這不,這倆人就來了。”
朱友能說的倒是頗像那麼回事,不過朱全昱還是極度懷疑這是敗家子下的套,是他想辦法要將這倆護衛弄走。
怎奈這敗家子做的天衣無縫,朱全昱就算懷疑可也沒有把柄,只能在家一聲長嘆,溫上半壺老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