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使汝女往,若何?

杜睿的一首七言詩將承慶殿內的太宗君臣震得目瞪口呆,蕭瑀更是面紅耳赤,無言以對,心中不禁一陣發苦,也在細細的思索,難道自家的氣節連這個小小的少年都不如?

太宗默默的念着杜睿的這首五言詩,心中也是頗有感慨,漢家奉行和親政策,以爲這樣便能安撫匈奴,使其不再南下,可是到頭來又如何呢,每當草原有事,便要南下牧馬,劫掠中原,最後也還是憑藉着冰封,纔將匈奴遠逐千里,封狼居胥的嗎?

此時殿上唯有權萬紀一人心中不禁惱恨,他原本就與杜睿有仇,此時見杜睿反駁他的意見,自然不幹,怒道:“小子妄言,你小小年紀,如何敢妄議國事,如今突厥方滅,我大唐國力空虛,正是休養生息之時,只有結好薛延陀,方可保北疆無事,你一個小小少年,便是胸中有些才學,又豈能因一己之私而誤國,要是照你所說,遇事不能暫時妥協,何來勾踐臥薪嚐膽之事,那武德九年,聖上不也是爲了社稷安危,不得不忍辱負重,與頡利訂下了渭水之盟,要不是當時聖上以一人之辱,退了頡利大軍的話,何來今日北伐大勝。”

太宗聞言,心思也不免動搖起來,其實在他的心裡,還是覺得要是能用一宗室女,結好薛延陀,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杜睿卻大笑道:“權大人此言,當真是羞死了天下的男兒,權大人只知臥薪嚐膽,歷朝歷代也倍加推崇勾踐忍辱負重,最後積蓄力量,三千越甲吞併了吳國,但在下看來,身爲男兒,便當傲立與天地之間,有恩必償,有仇必報,方不負大好頭顱,如若一遇強敵,便潛首縮頸,以圖後報,豈是男兒所謂,身爲大丈夫,便是明知不敵,也當亮劍,誓死一搏,便是戰死沙場,又有何惜哉,如今夷男無禮太甚,幾度威逼聖上,權大人不思君辱臣死,卻在這裡搖脣鼓舌,鼓動聖上以一婦人,來買好生番,豈是大丈夫所爲!”

權萬紀被杜睿諷刺的一張馬臉漲得通紅,強辯道:“豎子無禮,你只知逞血氣之勇,於江山社稷又有何益處,且不問劉漢,前朝之時,中原皇家便遠嫁公主,博得了一時美名,如今聖上欲要接好薛延陀,便被你說得如此不堪,難道你這便是身爲臣子應當做的嗎?況且薛延陀於我大唐,敬若父母,何來無禮,便是言語適當,也是因爲不受禮儀教化之故而,如今聖上結好薛延陀,使我大唐無北疆之患,使天下萬民得享安樂,正是以一身而奉天下的明智之舉,何言非大丈夫所爲,難道這承慶殿內,滿朝文武便只有你個黃口小兒是真豪傑不成!”

杜睿聞言,冷笑道:“我原以爲你身爲當朝重臣,來到殿內,於聖上駕前對奏,必有高論。沒想到,竟說出如此粗鄙之語!我有一言,請諸位靜聽,昔日煬帝之時,親信小人,遠黜賢臣,以致皇綱失統,國亂歲凶,四方擾攘,廟堂之上,朽木爲官,殿陛之間,禽獸食祿。以致狼心狗行之輩洶洶當朝,奴顏婢膝之徒紛紛秉政,以致使社稷變爲丘墟,蒼生飽受塗炭之苦,方有和親買好突厥之事。楊玄感之後,如竇建德,徐元朗,李密,杜伏威等輩接踵而起,塗炭天下,殘暴生靈。值此國難之際,我武德皇帝龍起太原,一統天下,挽漢統之倒垂,救生靈以脫苦海,卻不知那時節,權大人又有何作爲?權大人之生平,我素有所知,你世居江淮膏腴之地,初受擢拔入世,先仕煬帝,卻不能保其主,反助宇文化及弒君,後又投降王世充,以圖富貴,然又未能有始終,此後,竇建德,杜伏威處也曾聽聞大人的作爲,直到投降武德皇帝,方纔稍有作爲,似你這等毫無氣節之人,還談什麼爲了江山社稷,當真是厚顏無恥!”

權萬紀被杜睿一通罵的幾要氣結,伸手指着杜睿,卻也不知該如何反駁,只是一個勁兒的:“你~~~~~~~你~~~~~欺人太甚!”

杜睿見權萬紀還要再說,怒道:“住口!無恥之輩!豈不知你今日所言,要是被天下之人知道,皆要生啖你肉,將一朝的社稷安危託一婦人,你也是讀聖人之言,豈不聞孔子還能一怒而誅奸佞之人少正卯,還說什麼爲了江山社稷,在此饒舌!似你這等貪生怕死,諂諛之臣,一生未立寸功,只會搖脣鼓舌,諂主媚上,只可潛身縮首,苟圖衣食,怎敢在聖上面前妄稱天下大事,須知爲人臣子者,當盡氣節以示天下,便如你這般,他日九泉之下,有何顏面去見你權氏列祖列宗,一條斷脊之犬,還敢在聖駕之前狺狺狂吠!我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權萬紀被杜睿的連番痛罵,差點兒氣死,好在他不是王朗,要不然此刻定要氣斃,不過此人倒也真是厚臉皮,平復了一下,居然還道:“你小小年紀,只知道逞一時血氣之勇,卻將江山社稷置於何地?”

卻不想杜睿根本就不理他,對着太宗拱手一禮,道:“臣無狀,於君前失禮,還望聖上恕罪!”

太宗方纔聽了杜睿的一席話,心中也對和親的念頭淡了很多,便如杜睿方纔所言,將江山社稷的安危,託一婦人,實非大丈夫所爲。

“朕恕你無罪,且說說你的看法!”

杜睿道:“臣所想,與長孫大人相差無幾,聖上欲要威加海內,實不能一味施以恩德,還需讓外族見識一下我大唐的兵鋒,如今夷男無禮,幾度威逼聖駕,當施以懲戒,豈可以和親結好,況且夷男所求和親,臣料想也未必便是要結好我大唐,其所欲不過是我大唐的冶金,醫藥,農耕,著稱,禮法,等諸般學問,一旦學成之後,誰又能知道他不是下一個頡利?臣此前曾對太子殿下言道,以華夏之正朔,當始終保持對外邦在科技上的優勢,方纔能使其不敢正視我大唐,今日蕭大人,權大人慾要行和親之事,臣竊以爲萬萬不可。”

太宗聞言,也是嘆道:“朕也知和親非良策,可如今我朝剛剛經歷北伐,庫府空虛,若是夷男作亂,該當如何!?”

杜睿道:“聖上豈不聞,匹夫一怒,流血十里,北伐之前,我大唐軍民,爲一雪渭橋之恥,尚且能節衣縮食,以資軍用,如今我大唐北伐一戰而滅頡利,正是民心高漲之時,那夷男如何比得了頡利,不過是一莽夫,膏腴之子罷了,民心可用,何懼他薛延陀。”

太宗聞言,撫掌大笑道:“好!好!好!杜克明之子,果然不凡,便依你所言,李孝恭!去鴻臚寺告訴夷男,他要求親,朕不許!”

太宗拒婚,最高興的莫過於李孝恭,如今宗室之中,有適齡女未嫁的就只有他的女兒李雪雁了,要是太宗真的許婚,又選中了他的女兒,他也無法推拒,可讓女兒嫁到薛延陀那苦寒之地,他又如何情願,心中不由得對杜睿有了幾分感激之情。

“臣領旨!”李孝恭說完就要出去。

權萬紀見狀,忙道:“聖上不可聽信這小兒之言,逞血氣之勇,誤了江山社稷啊!聖上既不願公主遠嫁,又捨不得宗室之女,也可尋一良家子嫁之,豈可一言而絕。”

太宗聞言怒道:“既如此,使汝女往,若何!?”

權萬紀聞言,吶吶而不能言,太宗斥道:“你既然捨不得自己的女兒,如何知道他人失女之痛,勿復再言!”

權萬紀見太宗這般說,也是滿面羞慚,以袖遮面而退,只是心中對杜睿不免又多了幾分憎恨。

第一篇 蟄居 第九十八章 霸權意識

此事商議已定,太宗便吩咐衆臣退下,杜睿本來也要離開了,此時時辰已晚,要是再不走的話,恐怕今日就出不了皇宮了。

可是還沒等他走,便被太宗給叫住了:“杜睿!你且留下!”

杜睿聞言,不禁一陣詫異,看向了李承乾,卻見李承乾對他連連點頭,杜睿只好站住腳,等到其他大臣都退下了,朝着太宗看了一眼,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太宗似乎也不着急,吩咐王德道:“都是那夷男氣的,剛纔飲宴,朕什麼都吃不下,這時到有些餓了,你去吩咐御膳房,準備些吃食拿過來。”

雖然被夷男給結結實實的氣了一頓,但如今汝南公主的病症有望治癒,太宗的心情也算不錯。

將王德也揮退了,承慶殿內就只剩下了太宗和杜睿兩人,這個時候,杜睿要是有什麼壞心思的話,貞觀之治恐怕都要從歷史上消失了,太宗雖然自幼也是弓馬嫺熟,但是如何是杜睿的敵手。

太宗看着杜睿,過了還一會兒,才道:“你今日罵的倒也痛快了,可是卻將朕都給罵了進去!渭橋之盟,朕也有難處,不是一定要那般行事,確實不能不爲啊!”

要是在平時,杜睿也不介意恭維一番太宗的忍辱負重,但是今日既然已經說了,杜睿便也就不再保留什麼,言道:“聖上所言,臣不敢苟同!”

太宗聞言,眼中利芒一閃,隨即而逝,問道:“爲何!你當真以爲朕做錯了!”

杜睿咬了咬牙,道:“臣無禮,但是確實如此!”

太宗心中微微一怒,但是見杜睿小小年紀,便一臉正色,笑道:“你這少年,倒也敢作敢當,不過你可知道,當初這買退頡利的策略,你父親也是贊同的,俗話說,子不言父過,你今日所言,便是不孝,當面傍君,便是不忠,你將權萬紀媽的那般不堪,可卻沒想過自己的錯處嗎?”

杜睿不動聲色道:“臣所言,俱是心中所想,臣心中想的是大唐的萬世永昌,便是擔了這不忠不孝的罵名,又何足道哉!”

太宗聞言笑罵道:“你自己博得了美名,卻將朕也陷了進去,你自己想做比干,難道朕是紂王嗎?其實和親之策,從周襄王時便有了,蕭瑀和權萬紀也不能全都說錯。”

杜睿知道太宗所說之事,周朝時,周襄王欲伐鄭,結好狄戎,娶狄女爲王后。

“若是古例都是對的,那麼周,漢,晉,隋何以亡!當今天下,強者爲尊,這大唐的江山社稷,也是武德皇帝與聖上一刀一槍打出來了,豈能坐穩了江山之後,便不思兵戈,臣以爲於外族事,若其稍有慢待,便應當施兵戈以征伐,任何妥協,退讓,都是懦夫之舉!”

“放肆!”太宗聞言大怒,指着杜睿道,“你當真以爲朕捨不得殺你!”

杜睿忙跪倒,道:“臣失禮,然臣心中確實這般想,自古以來強欺弱,我大唐若是要萬世永昌,皇統綿長不絕,靠得不是外族敬我,而是要讓外族怕我!”

杜睿說着不禁想到了前世美國的霸權主義,所謂的霸權主義其實就是指一國憑藉政治、軍事和經濟的優勢,在全世界或個別地區破壞、控制他國主權,謀求統治地位的政策。

前世美國將這一政策,發揮到了淋漓盡致的地步,第二次世界大戰以結束後,美國成爲了世界頭號強國,英法等老牌強國淪爲二流國家,幾年的戰爭給全世界帶來了巨大的創傷,發展經濟,強調和平就成了當時的唯一話題。

但是二戰的勝利也使美國萌發了“霸氣”,霸權主義此時已經初露端倪。美國霸權主義是一種更加肆無忌憚的霸權主義。冷戰時期,美國霸權主義主要目標是阻止蘇聯擴張、削弱蘇聯實力。主要實施範圍是在社會主義國家周邊地帶和地緣政治上重要的“中間地帶”,主要手段是軍事上的對抗與遏制。

冷戰後,美國於1994年7月發表的《國家參與和擴展安全戰略》中正式提出了“參與和擴展”戰略,明確提出了美國謀求領導世界,要在世界範圍內擴展市場經濟制度、美國的價值觀念和世界自由民主力量的戰略目標。

美國的“參與和擴展”戰略表明,美國的全球戰略不再是被動地遏制某一敵對國家的擴張,而是積極地向全世界擴展美國的勢力和影響,美國的目標不再是與蘇聯爭霸世界,而是獨霸世界,美國全球戰略的實施也不再有特定範圍和限度,而是實施的空間範圍更廣,手段更多,目標更大,表現之一是對外軍事幹預有所加強。

在“參與和擴展”戰略下,美國在冷戰結束以來對外干預出兵達50餘次,年對外用兵頻率較冷戰時期高出一倍以上。美國將所有國家分爲四類,對所謂的“無賴國家”進行經濟封鎖制裁、政治顛覆與施加壓力、軍事打擊的政策。

1998年末美英未經聯合國授權出動空軍對伊拉克進行70小時空襲,並公開支持伊國內反對派推翻薩達姆政權,1999年3月以人道主義干預爲名,繞過聯合國,對主權國家南聯盟實施78天空襲,並轟炸中國駐南使館。

表現之二是無視國際關係基本原則,以世界領導自居,實行單邊主義,在國際事務中一家說了算。克.林頓政府公佈赫爾姆斯?伯頓法和達馬託法,企圖以國內立法約束別國行爲,布什政府上臺伊始就宣佈將摒棄《京都議定書》,並表示要單方面放棄1972年美蘇簽署的《反彈道導彈條約》,美國爲了確保中東的戰略利益,千方百計阻止法國、歐盟以及俄羅斯介入中東和平進程。

表現之三是對聯合國採取能用則用,不能用就拋在一旁的做法,無視這一世界上最具權威性的國際組織的作用。

美國在後世是世界上唯一的超級大國,擁有世界最強大的軍事力量,現役兵力總數爲136.58萬人,在全球30多個國家設有203個軍事基地和軍事設施,21個作戰旅部署在海外。崇尚武力是美國的主流文化和傳統。

美國自獨立後至後來的伊拉克戰爭,共發動過70多次對外戰爭和侵略,共參與了大大小小的戰爭和武裝衝突近200次。除了朝鮮戰爭和越南戰爭外,美國基本上都是勝利者,而每次勝利都給他們帶來了大小不同的回報,由此而形成了美國人的一種戰爭經濟觀:戰爭是國家最好的一種戰略性投資。

美國自認自己本質上是一個良性霸權,不會象歷史上那些邪惡霸權那樣濫用自己的力量,且能爲國際社會提供彼此受益的公共秩序。因而美國積極在全球有利益回報的地區充當和平維護者和世界警察,並認爲維護和平的最好辦法是動用軍事力量。其樣板如:轟炸南聯盟、出兵阿富汗和伊拉克等。

對於美國的霸權主義,在杜睿的前世很多人都給遇過批判,中國人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卻不知中國纔是人類歷史上第一個施行霸權主義的國家,在中國的歷史上,因爲強盛,擁有很多屬國,中.國.政.府的皇帝甚至擁有冊封其他屬國國君的權利,只是那個時候的中國人,太過於自大和盲目,認爲自己是天朝上國,對於屬國只需要撫慰就可以了,卻根本沒想過自身的利益,明朝所以滅亡,其實究其根本就是兩次出兵朝鮮,不但沒拿到一點兒利益,還將原本充盈的府庫給折騰的空虛無比。

杜睿認爲目前的大唐,就十分適合施行後世美國的霸權主義,目前大唐有這個實力,也有這個條件,爲何不能稱霸世界,爲子孫後代打下一個鐵桶江山。

太宗也在細細的品味着杜睿的話,突然擡頭道:“似你說的這般,我大唐豈不是要被外族視爲虎狼之國!國雖強,好戰必亡!”

杜睿道:“聖上!還忘了一句話,忘戰必危,臣的意思也不是將全部的國家都付諸於武力,臣建議的是霸權,採用霸權讓我大唐在寰宇之內稱雄,讓所有國家都得聽我大唐的,凡是隸屬於我大唐的國家,無論是他們的內政,經濟,還是軍事都應當我大唐說了算,對這些示弱,可以充當打手的國家,部族採取政治高壓政策,對於不服的國家,則付諸於武力,打怕他,征服他,讓寰宇之內只剩下一個強國,那就是我大唐!讓寰宇之內只剩下一個聲音,就是我大唐的號令,順我者生,逆我者亡!沒有那麼多的仁義道德,有的只是霸權,霸道,和鐵血的手段!”

杜睿從後世來,也早就被後世中華不斷的抗議,譴責給惹得翻了,好不容易來到了一箇中華盛世的年代,要是再眼看着一國君主軟下去,他怎能甘願。

“寰宇之內,只剩下一個強國?”太宗聞言,也不禁怦然心動,問道,“你所言,可是書,這天下還有可與我大唐爭雄之國!?”

第一篇 蟄居 第九十九章 不過一隅

杜睿聞言,便知道太宗腦中也和其他的古人一樣,認爲天圓地方,認爲這大唐就位於世界的中心,認爲大唐佔據的國土就是這個世界的絕大部分。

杜睿想了想說:“聖上可還記得與臣初次見面之時,臣所言之事?”

太宗一愣,還沒明白杜睿的意思,等到明白了之後,便道:“可是說這個世界是個圓球之事?!”

杜睿點頭道:“正是!聖上可覺得離奇!?”

太宗聞言,道:“確實匪夷所思,這世界如何能是個圓球?”

杜睿道:“此事日後自然會有定論,臣無狀,求聖上筆墨!”

太宗也不知道杜睿要做什麼,邊點頭側了側身子,將書案讓了出來,杜睿也不客氣,上前,提起筆來,就在一張紙上,將大唐的江山寰宇圖給畫了出來,此前杜睿在書房內也曾畫過,倒也不陌生,只是畫完大唐的寰宇圖之後,杜睿還不停筆,又將周圍的一些地區都畫了出來,薛延陀,高昌,小勃律,吐火羅,鐵勒,一直畫到了身毒,大食,乃至東西歐,非洲都畫了出來,最後又在原本應該是澳洲和美洲的地方圖上了墨跡。

太宗越看越心驚,若是西域,他還能知道一些,但是更遠的他可是聞所未聞,看着杜睿更是越來越心驚,暗道:這少年難道真是文曲星下凡,輔佐大唐江山社稷的,還是真的有生而知之者!

但是見杜睿的這幅圖上,大唐江山居然只佔一隅,不禁詫異道:“難道朕的江山竟只有這一隅之地!”

杜睿回道:“確實如此!那些大臣們每日裡只顧着向聖上鼓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然誰又能知道,我大唐在這世界之中,偏偏只佔了這一隅之地,餘者還不屬於聖上,不屬於大唐!”

方纔他畫這份簡易的世界地圖時,已經很厚道了,爲了不給太宗太大的衝擊,他故意將大唐的疆域畫在了最中央的位置,看着太宗一陣思索模樣。

杜睿知道太宗心中所想,便道:“臣去年曾遇到過一個大食的商人,他足跡遍佈天下,這裡~~~~~”

杜睿一指歐洲的部分道:“這裡被他稱作歐羅巴,目前在這裡就有一個強大的東羅馬帝國,國土疆域雖然比不得我大唐,卻也所差無極,還有再往西,這裡也是小國林立,不過卻不足道哉,如今我大唐雖然強盛,然並非舉世無敵,無論是大食,還是這個東羅馬都堪稱我大唐的敵手。”

太宗詫異道:“你所說大食,朕倒是知道,可是這東羅馬未必不是那個大食商人杜撰的,又有何憑據。”

杜睿回道:“其實這羅馬存世依然上千年了,不過那時是西羅馬,早在漢元帝建昭年間,漢帝爲了打擊與漢爲敵的北匈奴郅支單于,派遣4萬大軍西征。當大軍抵達郅支城時,就曾發現,在郅支單于的部隊中有一支奇特的軍隊。直到戰鬥結束,漢朝將士才知道,這些士兵居然來自一個遙遠而陌生的國度。當時可能是經歷了一場大戰,這些羅馬的將士也不知怎的便逃到了西域,當時西域散佈着像康居、大月氏這樣的小國。於是,善於作戰的羅馬士兵們便分別以僱傭軍的身份被這些小國接納。後來這些羅馬的將士更是陰差陽錯的被捲入了漢朝與匈奴的戰爭當中,據史書記載,當漢軍包圍郅支城後,發現了對方軍隊中這些奇特的士兵。郅支城不但“土城外有重木城”拱衛,而且還有“步兵百餘人夾門魚鱗陣”。而身爲遊牧民族的匈奴人是根本不可能掌握這些戰術的。更令人驚奇的是,當戰鬥時,這些士兵手持一人高的巨型大盾牌,他們組成正方形隊列,用盾牌把隊伍包裹得密不透風,然後喊着口號、邁着統一步伐往前走。當敵人相距較遠時,他們先把手中的長矛扔出來,稍近以後,則拔出短刀肉搏。不過由於實力上的差距,這種奇特的戰術並沒有改變戰鬥的結局。由於漢朝的重騎兵速度很快,轉瞬間就把羅馬士兵的方陣團團包圍,然後從四面進攻,輕易地就攻破了羅馬士兵的方陣。最終,漢朝大軍一舉攻破郅支城。而那些羅馬士兵,則只剩下100多人,成了漢軍的俘虜。後來漢軍將這些羅馬士兵帶回中原,爲了安置這批特殊的俘虜,漢元帝特地下詔在河西地區設立驪靬縣。據《後漢書》記載:“漢初設驪靬縣,取國名爲縣”,從此這些羅馬人,就在這裡繁衍生息。直到前朝隋文帝下詔將驪靬縣併入番禾縣,便沒有記載了。”

太宗聽完杜睿的講解,一邊爲杜睿的博聞強記感嘆,一邊又開始對那個遙遠的羅馬有了些念頭,道:“似你這般說,我大唐還遠遠稱不上縱橫寰宇!”

杜睿點頭道:“至少目前來說,還遠遠沒有做到!所以臣才主張,聖上當奉行霸權主義,銳意進取,將這些強敵一一除去!”

太宗思慮了片刻道:“可是你說的這些國家,距離大唐甚遠,便是乘騎快馬,也要一年半載才能到達,古來便有遠交近攻之策,如今攻伐彼國,似乎得不償失!”

“非也!”杜睿反駁道,“如今不行,難道以後還不行,上古年間,可有馬車,聖上焉知後世便沒有遠超馬車之物代步,到那時,若是我朝國力衰微,豈不是人爲刀斧,我爲魚肉嗎?與其給後世子孫留下隱患,不如在今朝就將其盡數除去。”

太宗聞言,豪情倍升道:“當是如此,古來便沒有萬世永昌的帝國,但若是這天下皆是我華夏子民,百年之後,朕的子孫不孝,便是丟了江山社稷,也都是在自家人的手裡,總要好過淪落於異種。”

杜睿聞言不禁心中感佩太宗的胸懷,和太宗相比,日後那個喊出了“寧與友邦,不與家奴”的老妖婆實在是差的十萬八千里。

太宗笑過之後,又指着那被杜睿塗抹了的地方,道:“這裡又是什麼所在,爲何盡數塗抹了!”

杜睿道:“臣曾看過一部古本,記錄的是魏晉之時,孫吳的故事,那本古書上說,孫吳曾遣人遠渡,經夷州,再過南洋,一直向南航行,曾見過一處大島,上面皆是生番,上以樹葉遮體,風俗異常野蠻,不過那大道之上卻是礦產豐富,而且土地豐腴,面積更是遠勝江南,從這裡再向東去,又能發現一處更爲廣袤的土地,和我大唐比較更是要大上數倍,同樣是無主之地!臣便想着,若是那天,我朝的航運技術發達了,便可派人去尋找一番,或許能有不小的收穫!”

唐時並不像明清那樣閉關鎖國,不過技術不發達,海外貿易很少,最多也就是到達三韓和倭國,南亞的一些地方。至於杜睿所說東吳年間的故事,當然是虛構的,他總不能說我就知道,愛信不信!

太宗聞言更是怦然心動,道:“你是說那裡全是無主之地!”

杜睿也不能說得太明白了,只能含糊其辭道:“書上是這般記載的,不過具體是哪本書,臣也記不清了,只記得大致的航路,不過五胡亂華以來,造船之術和航運之法落後了不少,現在想要到達那裡,卻是不大容易!”

太宗聞言,點點頭,道:“卻也是這個道理,你回去之後,再好好想想,我大唐能工巧匠何其多,總能造出適合遠洋的大船來,便是不能尋得那幾處大島,要是能開闢出幾處航路,也能增加些貿易,使百姓富足!”

太宗的雄心壯志,讓杜睿也是深有感觸,道:“聖上既有此雄心,臣願肝腦塗地,已盡綿薄之力。”

太宗笑道:“你這小子,如今總算是說出這番話了,朕本想着授予你官職,不過我聽安康說,你似乎在寫一本書,是也不是!?”

也不等杜睿回答便道:“朕也不多問,等到你寫成之時,拿來給朕再看吧!如今你年紀還小,貿然讓你入朝爲官,受那些人的攻訐,朕心煩,對你也是有害無益,這些年你便安心在家著書吧!等到你成年時,那部書想來也著成了,到時候,便是你爲社稷江山盡心勞力之時了!”

杜睿聞言拜倒在地道:“聖上如此厚待,臣感激不盡,臣遵旨!”

太宗點頭道:“還有一事,朕想讓你給那個主意,要是再有當年渭橋之事,以及今日夷男和親之請,朕當如何!?”

杜睿未加思索便道:“聖上以身作則便是!”

“如何以身作則!?”

“不和親、不賠款、不割地、不納貢,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杜睿這二十二個字說出來,便是太宗聞言也是一臉的肅穆,居然不顧萬聖之軀,起身對着杜睿施了一禮。

“當今天下,氣節者,唯有杜承明瞭!”

杜睿聞言,更是惶恐,忙躬身拜倒在地:“聖上謬讚了,臣惶恐!”

第一篇 蟄居 第一百章 蜀王之謀

杜睿忙着在承慶殿內,鼓動太宗在世界範圍實施霸權主義,並且勾畫着美好藍圖之時,蜀王府內,李恪也在忙着與身邊的一半謀臣,圍繞着杜睿商討。

李恪原本因爲參與構陷侯君集一事,被太宗處罰,降爲了蜀郡王,但太宗畢竟對他青眼有加,又不願意自己的兒子受了委屈,就趁着個機會,恢復了他的親王爵位。

“蜀王殿下,那杜睿欺人太甚,在聖上面前詆譭老臣,是可忍孰不可忍,還請殿下爲老臣做主!”權萬紀在承慶殿內,被杜睿一陣痛罵,特別是當着長孫無忌這個老冤家的面,此時心中自然是憤恨不已,恨不得能生食其肉。

李恪橫了權萬紀一眼,沒好氣的說:“你平日裡總是自稱能言善辯,比得上蘇秦張儀,若是生在先週年間,也能配的六國相印,今日怎麼了,在承慶殿上,當着我父皇的面,被一個少年說得啞口無言,你自己辯不過人家,我又能如何!”

權萬紀見李恪不願意爲他出頭,眼睛轉了轉,道:“總是不能就這麼輕易放過他,那杜睿可是打定了心思要輔佐太子,如今又與安康公主結親,安康公主自幼與太子相善,那杜睿於太子處肯定更是盡心竭力,今日一番對奏,更是得了聖上的賞識,如不早除,恐爲後患!”

李恪聞言,心中也是惱恨,杜睿北伐歸來之後,他也曾幾次三番的延攬,拜訪,做足了禮賢下士的姿態,可是杜睿對他的好意,卻偏偏置若罔聞,不理不睬,大大折了他的面子,李恪可沒有太宗那番心胸,更沒有李承乾的寬厚,自然也就將杜睿當成了敵人看待。

不過杜睿多智的名號,李恪又不能不小心在意,便對一直沉默不言的岑文本問道:“以先生看,此事應當如何應對!?”

岑文本睜開雙眼,細細的品着茶,這茶也是最近七寶齋裡流傳出來,和以往的茶餅不同,不需要蒸煮,只用沸水沖泡即可飲用,端的是凝神靜氣,提神醒腦的好物什。

“殿下想要應對什麼?”岑文本老神在在的問道,讓屋內的衆人不禁一愣。

李恪詫異道:“老師難道看不出,那杜睿要是一心輔佐東邊那位,對本王的威脅會有多大!”

岑文本道:“殿下難道又想出手了?”

李恪楞道:“先生何意!?”

岑文本道:“殿下!那杜睿雖然現在來說,還只是一個小小少年,但是其心智,便是臣也有所不及!”

如果岑文本只是勸說李恪稍安勿躁的話,或許其他人還不會覺得怎麼樣,但是當一輩子都在玩弄心術的岑文本說出他不及杜睿的時候,屋內的人全都驚呆了。

岑文本就好像根本沒看見一樣,繼續道:“殿下!今日杜睿所言,雖然言辭激烈了些,惹惱了權大人,但是對於他的主張,便是臣也是贊同的,如今大唐已有盛世的景象,根本就沒有必要對任何人妥協。”

權萬紀見岑文本居然幫着外人說話,不滿道:“岑大人此言差矣,那夷男雖說目前還不及頡利,但卻也是草原雄主之姿,若是他當真不顧一切,發兵前來的話,在下也擔心武德九年之事重演啊!”

岑文本聞言,笑道:“權大人此言纔是當真差矣,那夷男雖說統一了草原諸部,但是要說他能和頡利相提並論,卻也是無稽之談,那夷男品性古怪,生性桀驁,不過中人之姿,卻幻想能成爲頡利那樣的梟雄,若是他對我大唐俯首帖耳的話,或許還能保住一生的富貴,若是他當真想歪了心思的話,區區夷男,一戰可滅!”

李恪思慮了片刻,也覺得夷男實在不足爲據,便道:“可是老師方纔爲何說杜睿不能對付呢!?”

岑文本道:“杜睿此人,臣也看不懂他,以他的才智,功勞,便是年紀幼小,也應當身居廟堂了,可是聖上對他卻一直有所壓制,但杜睿卻一直好想無所謂一般,其對權勢的淡漠之心,恐怕也只有大將軍李靖能和他相比了,而且此人,聖上雖然有意在壓制他,卻對他十分欣賞,以至於不惜將安康公主下嫁,殿下!難道一個聖上青睞有加的人,那麼好對付嗎?當初殿下要對付侯君集,結果如何!所以臣還是勸殿下,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如今這時節,動的越早的人,最後輸的也越慘。”

李恪雖然覺得岑文本說的有理,卻也不禁憤恨道:“這可惜這般人物,不能爲我所用!本王幾次三番延攬,拜訪,他卻好像草木之人一眼,絲毫不爲所動,要是那杜睿真的如先生所說的那般,本王何日才能一展抱負。”

李恪一直都覺得李承乾爲人懦弱,不足以擔當社稷江山的重任,而太宗都說最像他的自己,自然就是大唐儲君最合格的人選,所以從武德九年開始,他小小年紀便一直惦念着東宮的儲君位子。

岑文本見李恪還是一副心焦的模樣,不禁長嘆了一口氣道:“殿下!還記得臣曾經說過什麼嗎?不要讓東邊犯錯,要等着東邊犯錯,那杜睿縱然有神鬼之能,卻也不過是個外臣,他總不能一天到晚的看着太子,等到太子自己犯錯了的時候,不用殿下做什麼,聖上就在那裡,他不會視而不見的!只要聖上對太子有了不滿的話,杜睿!還有何足道哉?”

李恪聞言,雖然深以爲然,卻還是不甘心:“只是那杜睿雖然累次冒犯本王,不過確實人才難得,老師可有個什麼法子,將他延攬過來,他日本王若成大事,比不吝封侯,老師你看如此籌碼,可能說動杜睿!”

李恪這般說,讓屋內其餘的同黨不禁一陣嫉妒,他們在李恪身邊這麼多年,李恪雖然對他們也稱得上禮遇,但是卻不曾承諾過什麼,如今一個小小少年,李恪居然都不惜承諾封侯來延攬,實在是讓他們想不嫉妒都難。

岑文本搖了搖頭,說:“殿下!方纔臣已經說了,杜睿的權勢之心甚淡,他之所以對太子死心塌地,是因爲太子示之以誠,兩人雖然名託君臣,實則摯友,殿下若是想要說動杜睿,首先便是要,處理好和他的關係,用誠意來打動他,或許還能辦到。”

岑文本的一番話,讓李恪不禁陷入了沉思當中,示之以誠,這個還真不是這位心高氣傲的蜀王殿下擅長的。

第一篇 蟄居 第一百零一章 海

杜睿在承慶殿裡,一番霸權主義的大道理,已經給太宗打開了那扇窗戶,讓太宗瞭解到了這個世界之大,但是回到家裡之後,他自己卻犯了難。

剛纔說的時候雖然輕鬆,但是真的讓杜睿將探索未知大陸的海圖畫出來的話,這可就是個大問題了,現如今的造船技術就算是和中世紀相比,也大大的不如,再加上人們對大海的氣象,水文等方面全都不甚瞭解,要是一旦冒冒然的深入大海,那可是九死一生的買賣。

杜睿畢竟沒有那麼狠的心,用人命去試驗,雖然杜睿本身對大海也充滿了好奇,不要說是更爲廣袤的澳洲和美洲大陸,大唐若是能將南洋開發出來的話,無論對國力,還是民生,好處都是大大的。

想着便讓寶釵取來研磨,提起筆來,按照前世的記憶,以及看過的鄭和下西洋的一些資料,將南洋的海域圖,勾畫了出來,並且在上面刷刷點點,不斷的標註的,他雖然博聞強記,但是對此時的一些國名,也不甚瞭解,只能按照後世的名稱,大體寫了出來,最後乾脆也把大唐的疆域按照現在的劃分給標了出來。

寶釵在杜睿的身邊看着,見這圖越畫越大,看到杜睿標出了大唐的地名,才知道這是一副地圖,不禁悄聲說:“少爺,難道你真是天上星宿下凡?”

因爲她陪同杜睿身邊,幫着杜睿整理過《資治通鑑》的文稿,只知道杜睿的學問極好,卻不曾想過,杜睿居然連地理都精通,這幅圖雖然畫得簡單,可在大唐,估計也沒有幾個人能畫得出來,不是天上星宿下凡,他怎能懂得這麼多?又怎能聰明到如此地步?又怎能什麼事都無師自通?

杜睿畫的這張地圖上,不但標出大唐的疆域,還有周邊如薛延陀、高句麗、占城、真臘、天竺、大食、吐火羅,小勃律,高昌以及東非地形,還標了麻逸、三佛齊、倭國等海國。

此時杜睿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這幅地圖上,稍稍停筆,然後便在後世越南的位置上圈了一下,一個王朝的覆滅,往往都是因爲土地兼併嚴重,那些豪門大族,大肆囤積糧食,普通百姓,家無隔夜糧,溫飽尚且難以爲繼,不反還幹什麼,要是能解決糧食問題的話,社會的安定保證,便多了幾分。

而越南中部出產的占城稻便是解決糧食問題的關鍵,杜睿記得北宋祥符年間,宋真宗便命農官引進過這種水稻。對於這段歷史,杜睿曾特地考證過,一些在後世網絡上流傳的YY小說中描述占城稻一出,馬上糧食產量大增,其實不是這回事,在宋朝雙季稻在江淮地區已經很普及,可因爲生產力與技術的關係,產量比單季稻高不了多少,還有極耗地力。

但是如果選用優質的占城早稻和優質的晚熟寒糯稻與寒粳稻雜交種植的話,或許有辦法讓產量大大的添加。

一直到杜睿徹底停筆,滿意的點了點頭,寶釵才道:“少爺今日不著書,爲何畫起圖來了!?”

杜睿聞言,笑道:“你眼中看着這只是圖,但是這幅圖卻關係着大唐的江山社稷,千秋萬代!”

中國歷史上朝代更迭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爲平凡的,每次朝代更迭,都會讓漢人在實力上下降幾分,秦朝時,蒙恬出長城,遠擊匈奴數百里,可是到了漢朝,從高祖劉邦,到武帝劉徹初繼大統之時,匈奴卻成了漢朝的心腹大患。也幸得武帝雄才大略,纔將匈奴剿滅,可是到了晉朝的時候,對外作戰便從無勝利,最終還鬧得五胡亂華,天下大亂。

唐朝時能將突厥驅逐過了蔥嶺,契丹在唐中期時不過是中原王朝的一個附屬小邦,但是到了宋朝時,卻欺壓了漢人數百年。

此後的明朝也是如此,居然被一羣通古斯野人給躲了社稷江山,漢民族的逐漸衰落,緣由就是王朝的不斷更迭,讓人們在心裡缺少一種歸屬感,你方唱罷我登場,管你天下紛紛,我自作我的順民就是了。

如果杜睿真的能改變大唐的命運,讓這個正在煥發着生機的王朝能千秋萬世的傳承下去的話,中原便將不會再有戰亂,漢民族的劫難也會少了許多。

寶釵聽杜睿這般說,竊竊的笑了笑,說:“少爺既然心中裝着社稷江山,爲何太子幾次想要招少爺擔任東宮屬官,少爺都拒絕了呢!?”

杜睿笑道:“我之所以不答應,那是因爲還沒到時候,我還年幼,便是身居廟堂,也是人微言輕,能起到多大的作用,還不如趁着少年時,好好休養一番,他日一朝登上天子堂,少爺我便要嘔心瀝血,鞠躬盡瘁了!”

“可是少爺,爲國效力和你畫這圖又有何聯繫,爲何這圖便關係着江山社稷,千秋萬代呢!?”

杜睿此時憋着一肚子的話,沒處說,又不能無召進宮,只能對着寶釵說出來,解解悶:“在漢以前,我中原可有葡萄?”

寶釵笑道:“少爺此前說過的,葡萄是張騫自西域帶回來的,奴婢記得!”

杜睿接着問道:“那我再來問你,突厥人喜食馬奶酒與乾酪,我大唐百姓可知其做法?”

寶釵想了想,道:“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不過我大唐人傑地靈,能人輩出,總歸是有人會做的,便似少爺這般,定是知道的!”

杜睿笑着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如何做法!不過如果有一天我想要吃了,自然可以去買就是了,我根本就不用知道做法!”

寶釵沒明白杜睿的意思,道:“那東西有什麼好吃的,又腥又膳,一點兒都不好吃!哦!我明白了,少爺!”

寶釵突然驚喜道:“少爺!你的意思是說,大唐意外的這些國家有很多我們沒有的東西,若是我們能到得了那裡,便能將那些我們沒有的東西引進大唐,到時候,大唐自然會變得更加富足,民生也自然會變得更好,百姓安居樂業,社稷江山自然就安泰了!”

杜睿聞言,也是一陣驚訝,他實實沒有料到寶釵居然一點就透,還有這般見識,不禁笑道:“正是如此。”

寶釵又問道:“可是少爺,若是那些國家不願意把東西給我們,又當如何!”

杜睿聞言,目光不禁一寒,道:“若是不願,我們自然當打得他們願意!這個世界從來都是強欺弱,沒有什麼道理好講,寶釵!你看着大唐的江山夠大了吧!可是在它之外卻還有這麼多的地方,等着大唐去征服,去佔領,這個天下,只有最優等的民族纔有生存的權利,既然上天都選擇了我大唐,大唐便沒有道理,讓這上天賜予的恩惠,白白的浪費掉!”

寶釵雖然還是不大明白,但是見杜睿說得這麼鄭重,心中不禁又泛起了,少爺說的,總歸都是對的!這樣的心思!

第一篇 蟄居 第一百零二章 妖言惑衆

承慶殿內。

杜睿指着鋪在地上的地圖說:“聖上可着人帶着船隻從泉州出發,經澎湖,夷州到麻逸,然後就可以到達這裡了。”

杜睿指着地圖上那個大島說:“臣根據古籍記載推測這個大島應當是存在的,便估且叫它澳洲,如今島上也有原住民,只是臣推測,這裡與世隔絕,這裡的原住民應當如同華夏先民一般,還處在愚昧無知的時候,也就是說這片土地還是無主之地。面積應當和我大唐相差無幾,臣曾在一部古書上看到過一些關於這個大島的記載,據稱上面的金銀銅鐵礦藏十分豐富,就算是也比我大唐,也多了好幾倍。”

杜睿的最後一句話是有意引導衆人,現在大唐剛剛經歷了北伐大勝,儼然具備了開啓一段盛世的條件,但是這也讓這時的人眼光多了幾分侷限性,整日裡只想着中原的錦繡江山,對於外界的一切,有些本能的排斥,於是他也只能利誘,讓朝堂上的衆臣先動心。變向的刺激人們心中的擴張慾望。的確後世澳大利亞是世界上重要的礦產國之一,金鐵礦藏量居於世界前幾位。

杜睿看了看衆人的反應,接着說道:“船隊可以在哪裡駐紮幾天,到上面查看一下,看書中記載是否有所失誤。不過書中記載那裡人十分野蠻,且言語不通,最好隨行帶上一隊護衛,以防不測。然後再經過這裡的羣島(新西蘭)。然後到達大海對面,諸位也看到了,這裡(美洲大陸)的土地幾乎是我們大唐的十倍,和澳洲一樣也生活着少量的土著人,同樣礦藏更多,同樣也是無主之地。”

這句話說完,太宗以及滿朝文武的眼睛都冒起綠光,這若大的地盤是無主之地,他們都不敢想像了。

“對於這裡是否真實存在,臣也是聽那個大食商人所說,他說他曾經遇到過一個英吉利國的商人,那個商人的父祖便曾經到過那裡,而且那裡生長着一些植物,足可以解決我朝的糧食問題,使倉稟充盈,大唐將不再受荒年之苦。”

說着杜睿將事先畫好的紅薯、花生、土豆、玉米外形圖,都拿了出來,然後說道:“這叫紅薯,春育苗,秋收獲,適宜旱地種植,味甜,耐飢,一畝旱地可收穫一千多斤甚至幾千斤。這叫土豆,也可當作糧食,還可以做菜,生長期要短一點,產量略比紅薯低,也是旱地種植,但要時常澆灌,可極其耐寒。這叫玉米,產量又要低上一等,也是耐寒植物,也適宜旱地種植。這叫花生,又叫長生果,產量並不比水稻少多少,關健它營養,多吃了可以讓人多活一兩年不成問題的。”

杜睿說後面一句話是爲了打動衆人,至於會不會讓人多活一兩年那是無從考證,不過如今這些聽衆,一個個都是大富之人,但凡此類人,對於養生之道都格外的在乎,畢竟能多活一兩年也就意味着,便可以多享受榮華富貴,便是太宗也是如此,雖然每日大朝,衆臣全都要高呼萬歲,但是哪裡又真的有人能活到萬歲呢?聽着杜睿的這番話,衆人不禁產生了悠然的嚮往。

“方纔臣所說的這幾種植物或者叫糧食,全都適宜在旱地生長,甚至丘陵地帶也有很高收入。只是此一行有數萬之遙,中途有時候幾天都沒有島嶼可供停泊。特別是這茫茫大海,颶風經常颳起,浪頭達幾丈高,的確很危險。但是如果當真完成此行,驗證了書中記載,和那個大食商人所說是真的話,不但功在當代,而且利在千秋,同時收穫也會不菲。據說那裡盛產香料,肉桂、丁香、豆蔻、胡椒到處都是,當地土著人拿它們來當柴火燒。”

衆人聞言,心中不禁生起了無限的嚮往,當然有人嚮往,自然也有人騷之以鼻。

“聖上他日若要派人遠行,當切記,此行航行遙遠,船員容易生船死病,務必要多帶柑橘,每天讓船員食用幾個。臣還查閱古書,參考了歷代船隻的設計,設計了一種新帆船,到時候可以參考一下。”

說着杜睿又拿出了幾張草圖,這是他參考記憶裡近代西方先進的帆船畫出的。帆裝方面和後世中國航運業最發達的明代寶船類似。只是加上了尾桅的中橫帆及上橫帆,在前桅中帆和主桅中帆上有2或3排縮帆索,並在後桅中帆和前桅主橫帆以及主桅主橫帆上有一兩排縮帆索。中桅帆的頭部更像方形,也就是加寬了,而且帆之高度比主橫帆更大。艏斜帆桁從艏斜槓伸出,終止於新的最前三角帆的下前角索桁外緣。他還畫了一組絞車圓筒,遇到壞天氣,舵柄被通向絞車圓筒的滑車組所控制,絞車可通過後甲板上的舵輪來旋轉。

衆臣紛紛圍了上來,只是他們雖然也曾行軍打仗,卻只是在陸地上,根本就看不懂這樣設計的妙用,只是這卻一點兒不妨礙他們心中的驚訝,紛紛望着杜睿發愣,倒不是在懷疑杜睿這樣設計是否真的有用,而是在想難道這個少年真是天上文奎星下凡,不然怎能懂得這麼多。

杜睿等衆人將他所說消化了一陣之後,接着說道:“聖上!大海無邊,況且此行更是艱難險阻無數,便是與臣編纂的《西遊記》當中描述的三藏法師師徒取經相比,也不遑多讓,臣請聖上,若是沒有完全準備,切不可行!”

太宗聞言點點頭,道:“此事卻是事關重大,尚需緩緩而行!不過若是當真成功的話,所行之人恐怕便要名垂千古了!”

杜睿聞言不禁心中暗笑,原本的歷史上,完成了環球旅行的麥哲倫,和發現了美洲大陸的哥倫布,可不就是真的名垂千古了嗎。

杜睿將原本對摺着的地圖完全打開了,又說道:“臣據那個大食商人所講,便匯制了一幅這個世界的地圖。”

他指着地圖說:“這裡便是歐洲,那些小國家極其羨慕我們大唐的絲綢、茶葉、瓷器,他們甚至願意用等重的黃金來換,此等貿易其實在漢末已經有過開展的先例了。”

這句話出再次引起轟動,什麼危險,滾他孃的,一船瓷器值多少錢?即使是百船瓷器回來一船也發達了。

杜睿看到衆臣眼裡狂熱的表情,想起了馬克思一段著名的話,有了雙倍的利潤,那些資本家就會不惜一切,挺而走險。而這正是他需要的。他又在地圖上畫了一道航線,從泉州出發,奔臺灣、菲律賓、澳大利亞、南美洲西岸到南美洲南端、阿根廷、巴西、法國再到非洲西岸、好望角再到索馬里。當然杜睿不可能叫他們開挖巴拿馬運河和蘇伊士運河,雖然這和煬帝開鑿的大運河工程相比,簡直是小菜一碟,可遠在異國人鄉,那有這麼多少人力物力?

“聖上可還記得臣先前曾說過,這個世界是一個大大的圓球。”

太宗聞言,點點頭,滿朝文武可是第一次聽到,不禁一陣驚呼,這大地如何能是一個圓球?

杜睿也不解釋,說道:“事實勝於雄辨,如果這條航線能走完,便證明臣的猜測是對的,如果走不完,則證明臣對聖上說的是錯的。”

杜睿的話音剛落,權萬紀就忍不住跳了出來,大聲呵斥道:“一派胡言!妖言惑衆!臣請聖上治杜睿妄言欺君之罪!”

第一篇 蟄居 第一百零三章 棄子

權萬紀第一個跳了出來,緊接着那些平日裡便看杜睿不順眼的朝臣,也紛紛出班,對杜睿方纔的言論,大肆批駁。

“聖上!這杜睿縱然小有才名,然今日居然在朝堂之上,公然妖言惑衆,蠱惑聖聽,所言皆無稽之談,天圓地方,自古有論,這黃口孺子,竟然說什麼大地是個圓球,試問,如果當真是個圓球的話,圓球另一側的聖靈如何生存?還大言什麼海外另有疆域,便是當真有,又有何人可以佐證,可是這杜睿單單憑什麼書中記載,大食商人之言,便讓我朝遣勇士,爲其天方夜譚尋找證據,豈不荒謬,況且臣也自問博覽羣書,家中古籍孤本也有不少,卻也不曾聽說,有哪本書中記載着海外疆域的,聖上!臣年少時也曾到過東海之濱,熟知海上風浪甚大,稍有不慎,便是船毀人亡的下場。”

李孝恭此時也出班道:“聖上!先前倭國使臣來朝,也曾對臣言,大海之上浪高風疾,便是倭國之人久涉深海,前次來,在大海之上也曾折損了三條大船,況且越是深入大洋,越是兇險,臣以爲單憑猜測,是不能冒此大險。”

權萬紀見有人聲援,居然還是一向不大對付的李孝恭,頓時備受鼓舞,大聲道:“聖上!即便杜睿所說,確有其事,然嶺南之地,便已蠻荒,大洋彼岸,是何所在?況且杜睿方纔也說,那個什麼澳洲島,美洲大陸地處偏僻,便是存在,生民也不知教化,縱然得之,又有何益處?不過傷民勞力而已!”

有了先驅者,那些將杜睿所言當成了歪理邪說的衆臣,緊跟着紛紛開口,對着杜睿大肆批駁,看他們的樣子,簡直欲除之而後快。

太宗見狀,也是心中大驚,原本以爲讓杜睿當着滿朝文武的面,將昨夜兩人所說之事講出來,在巨大利益的驅動下,肯定能達成共議。

但是太宗卻忘了,不要說杜睿所說之事虛無縹緲,無可稽考,便是言之確切,恐怕也得不到衆臣的認同,因爲目前朝中的大臣,除了當初秦王府的舊吏,都是世家大族,門閥中人,這些人時時刻刻考慮的都是家族的利益,杜睿如今得到了他與太子的信重,自然要觸犯到他們的利益,便是海外當真存着黃金珠寶,就等着他們去取,這些人爲了維護自己在朝中的地位,也不會讓一個少年郎出頭。

想到此處,太宗的心中不禁一聲長嘆,文人互相傾軋,何時才能休止,似房杜那般同心協力者,恐怕再不會有了。

李承乾見衆大臣羣起而攻,杜睿卻垂手不言,心中不禁大急,這些時日,在杜睿王霸之道的教導下,李承乾的眼界也開闊了不少,甚至杜睿今日之言,要是真能被證實的話,對於大唐的江山社稷,可是有着無盡的好處。

方纔杜睿敘述之時,李承乾的心中也是興奮不已,夢想着能在他與太宗兩代人當朝之時,將這番霸業辦成,卻不曾想到,杜睿的話剛剛說完,便遭到了這麼多人的攻擊,便是平日裡與他相善的李孝恭居然也持反對意見。

太宗看着朝堂上亂糟糟的,心中不禁怒氣倍升,便想着大聲呵斥,將那些鼠目寸光之輩,盡皆轟出朝堂,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這些站出來大聲反對之人,都是世家大族的子弟,而這些人在朝野內外佔據的龐大實力,便是身爲皇帝的太宗,也不得不有所顧忌,武德元年的時候,太宗便想着任命擁有和突厥作戰經驗的範興爲兵部侍郎,結果就是在封德彝等人的阻撓之下,最後不得不選擇了妥協。

現在的情況也是一樣,太宗知道自己有些心急了,海外巨大的利益,讓他失去了往常的冷靜,如今不但沒能達成目的,還將杜睿置於了險地,而他又不能出言表態,他很清楚那些世家大族的人,一個個都以忠臣自居,拼命的維護着世家大族的利益,最可恨的是,尤其擅長什麼逼宮的戲碼,爲了博取聲明,便是死諫也在所不惜,可要是真的將這些人全都革職的話,那整個貞觀朝廷可就空了。

兩害相權取其輕,太宗雖然心裡萬分不忍,卻也不能不作出選擇了,剛要說話,最善於察言觀色的長孫無忌便出班將太宗給攔住了。

他自幼便與太宗相交,對太宗的脾氣最是瞭解,見太宗微微皺眉,面露掙扎的神色,便已然猜到了太宗心中的決斷。

若是尋常少年,一般的勳貴子弟,長孫無忌不會阻止太宗,但是杜睿此人允文允武,乃是大唐的幹才,要是因此事被太宗發落了的話,未免可惜。

“聖上!杜睿所言雖然聽似虛妄,卻也非完全無可稽考,如今我大唐的造船技術還遠未達到深涉大洋的程度,既然杜睿說大海之中當真有那些礦藏,土地,聖上何不將此事交予杜睿來辦,辦得好了,即可證明杜睿沒有妄言,也可爲我大唐帶來無數的好處,何樂而不爲!”

一旁的房玄齡也出班道:“臣附議,長孫大人言之有理!”

太宗聞言,心中也是一喜,道:“既然如此,杜睿!你可敢領旨!”

杜睿還沒等說話,權萬紀就再次跳了出來,大聲道:“聖上!豈可將此大事交予一黃口孺子,況且杜睿身家不菲,焉知他不會作假!”

權萬紀幾次三番的發難,杜睿也不禁怒了,他殫精竭慮的繪製成了這幅海圖,以及新式剪帆船的圖樣,爲的不過是讓大唐能更加繁榮昌盛,可是這權萬紀,以及他身後的那一班老古板,卻再三阻撓,爲的不過就是自己在朝中的那點兒小權利,似這等人,杜睿真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權大人既然不放心杜睿,那等他日杜睿出海之時,權大人可一同前往,看看杜睿所說是不是皆爲妄言,權大人,敢是不敢?!”

權萬紀聞言一愣,縱然是巧舌如簧,此時也不禁語塞,讓他冒着生命危險去驗證杜睿所說的那些胡話,他還沒傻到家呢。

見杜睿怒氣衝衝的樣子,他的心裡也不禁一陣發顫,杜睿這個少年,可是敢單槍匹馬衝入百萬軍中斬將奪旗的角色,不過讓他就此服輸,他又如何願意,便又道。

“聖上!杜睿說他推斷出來的這些都是從古籍上找到的,或者是聽大食商人所言,那麼便讓他將那本古籍和大食商人找來,當堂對質。”

太宗聞言,也不禁看向了杜睿,杜睿心中一陣苦笑,他方纔所說的這些都是後世的一些常識,不過是接着古籍和大食商人的藉口說出來罷了,讓他哪裡去找。

權萬紀見杜睿不言,登時喜道:“聖上!杜睿不回答,由此可見,他剛纔所說純熟無稽之談,臣請聖上治杜睿欺君之罪!”

太宗心裡一陣發苦,輕輕一嘆,道:“杜睿!如今你還有何話說!?”

杜睿無奈的搖搖頭,道:“既然聖上和列爲大人不信杜睿所言,便是當真將大食商人與古籍找來,又有何用,臣思慮不周,卻不曾想到居然有這麼諸多阻礙,如今既然如此,臣單憑聖上發落就是!”

太宗還沒說話,李承乾便急道:“父皇!杜睿所言未必是假,他自己也說是推測,若是如此便要治罪,天下又有何人敢言!”

權萬紀反駁道:“太子殿下所言大繆,正因爲杜睿所言皆是推測,而他卻於聖駕之前虛言妄語,蠱惑聖上遣人出海,若是尋不到他說的那些所在,到時只推說推測有誤,便可將罪責推的一乾二淨,然我大唐卻須爲他的荒謬推測,空耗國力,置他人性命於不顧,如此更應當治罪,若是他日,他再用此言蠱惑無知的小民百姓,讓人人皆被利益趨勢,最後妄送了性命,到那時,該如何處置!”

“好了!”太宗胡言何止道,“都不要說了,此事到此爲止,既然杜睿所言全無根據,就此揭過也就是了,杜睿年幼,誤聽大食商人之言,確實有過,杜睿!你便出長安,回杜陵去吧!無召不得隨意還朝!散了吧!”

太宗說完,揮袖便走,李承乾還要再說,卻被杜睿給拉住了,輕輕的搖了搖頭,雖然太宗在那些世家大族的代言人的聯合逼迫下,將他當成了棄子,但是杜睿心中卻也沒有怨恨,他知道太宗這般做既是對那些世家大族的妥協,同樣也是爲了保護他,離開便離開吧!既然此時不能一展抱負,便只能以待他日了!

想着,杜睿對李承乾拱手道:“殿下,承蒙殿下對小弟的關愛,可小弟終是要走了。”

說着便向殿外走去,隨着他離去還留下一首詞:青山共高人語,聯翩萬馬來無數,煙雨去低迴,望來卻不來。人言頭上發,總向愁中白。拍手笑沙鷗,一身都是愁。

這是辛棄疾寫的詞,可用在此處,有點老氣橫秋感覺,可也恰當好處。方纔還是帶着壯志而來,可是現在落到這個下場,不禁讓這少年倍感失望。

第一篇 蟄居 第一百零四章 不如歸去

長安城外,十里亭畔。

上一次杜睿到這裡,是扶杜如晦的靈柩回杜陵老家,那時節,單單是前來送行的人便有數百之衆,如今杜睿也是回杜陵,不過卻是被太宗發遣回去的,前來送行的人也是寥寥無幾,不過分量卻重了很多。

“承明!此去杜陵,也不知何日方能回來!”李承乾面帶傷感之色,他今日也是請了聖旨之後,纔過來的,此前他對太宗的決定還有些埋怨,不過此時也已經知道了太宗的用意,“父皇那般做也實屬無奈,人人都以爲身居九五之位,便可以一言而斷,那裡知道坐在那個位子上的苦處。”

一旁的安康公主聞言,憤憤不平道:“太子哥哥!你怎的此時還在爲父皇說話,分明就是他處事不公,將承明貶去了杜陵,他要是一日不將承明召回長安,我便一日不理他!”

杜睿聞言,不禁笑道:“安康不要使小性子!聖上今日發遣我,也是爲了我好,如今朝中的水太深,世家大族的勢力又那麼龐大,我一個少年人便是留在長安,又能有合作爲,到時候諸多掣肘,便是煩也要煩死我,還不如回杜陵老家,倒也能落得一個逍遙自在!”

李承乾聞言,嘆道:“你所言便是父皇也頭疼不已,武德九年時,範長史便是被那班人排擠,才最終去了綏州,如今居然又輪到了承明你,唉~~~~~孤縱然是想要幫忙進言,卻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承明此去杜陵,遇事孤身邊又少了一個參謀之人,孤這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

杜睿看着李承乾,見他神態沮喪,心中也是一嘆,要是離開長安,杜睿最不放心的就是這個仁厚的太子,他性子柔和,根本不懂得保護自己,身邊除了長孫無忌之外,大多都是心浮氣躁,急於求成之人,要是遇到了事情,被他們稍加鼓動,李承乾便要犯錯,如今他這一走,少了一個可以規勸李承乾的人,也不知道他這儲位還能不能坐的牢靠。

“殿下!小弟此去杜陵,距離長安也不算遠,要是有急事,便遣恆連來我處,恆連爲人忠厚,殿下可以引爲心腹,但凡做事,只需牢記本分二字,便任何人都動不了太子殿下的儲位,我大唐立國不過十餘載,玄武門之事,已然歿了一位太子,聖上爲了大唐江山社稷的穩定,定然不會再輕易動易儲的心思,況且殿下本身便無大錯,北伐之時又立有大功,聖上對太子應該是十分滿意的,日後太子只要時時刻刻記住,本分,仁孝,便可保無恙!”

李承乾見杜睿臨走還在爲他謀劃,心中也不禁感動,道:“承明所言,孤定會牢記於心!”

杜睿笑着點點頭,接着又對安康公主說道:“安康!你性子天真爛漫,這是極好的,只是以後但凡有事,卻不可使性子,畢竟聖上首先是大唐的皇帝,然後纔是你的父皇,千萬不要因爲使性子,惡了聖上對你的孺睦之情!”

安康公主眼中帶淚,道:“都這時候了,還不忘說些大道理,我又不是三歲的孩童,自然明事理,你不須爲我擔心,只要照顧好自己就是了,要是請的下旨意來,我便去杜陵找你!”

杜睿笑着一拱手:“好了!便不要送了,昨日聖上曾對我有言,待到我那部書著稱之日,便是還朝之時,此去多則四五載,少則兩三年,杜睿便會回來,殿下,安康,告辭了!”

李承乾心中傷感對着杜睿一拱手,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承明!多多保重!”

杜睿一拱手,翻身上馬,招呼着家中其他人便要走了。

安康公主看着杜睿漸漸遠去,不由得悲從中來,追上去大聲道:“杜承明!記得早些回來!”

杜睿回身看着哭得梨花帶雨的安康公主,揚了揚馬鞭,縱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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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上最早送杜如晦的靈柩回來,這已經是杜睿第三次到杜陵了,此次回來,他食邑的杜家堡明顯和上次來時,大不一樣了,有了那些個作坊,杜家堡如今家家戶戶的房屋全都已經按照杜睿的要求,重新修葺過了,也對房屋瓦舍的佈局做了重新規劃,現如今家家戶戶都用上了玻璃這等高檔貨,倒也稱得上窗明几淨。

此前回來打前站的杜貴早早的就在村口迎接了,杜睿看到杜貴身後還跟着村中的幾位長者,也下了馬,走上前去拱手道:“杜睿不過是個小輩,如何能讓老丈前來迎接!”

那老漢臉上帶着感激的笑,道:“公子如何這般說,要不是公子這般天人相助,我們這杜家堡此時恐怕還是和以往一樣,髒亂不堪,家無餘資,都是多虧了公子,如今我們這杜家堡家家戶戶日子都好過了,莫說是出來迎一迎公子的車馬,便是將老漢這把老骨頭砸碎了,填平道路,我老漢也也沒什麼怨言。”

杜睿聞言,不禁一陣汗顏,說起來雖然他的那些個作坊給杜家堡的人提供了一個工作的機會,但是要按照《資本論》的論述,他也不過是個連血液都泛着腥臭味道的資本家罷了。

此次回來,因爲太過倉促,事先也沒有準備,正在修建的大觀園更是住不了人,如今杜睿着拖家帶口的,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他倒是無所謂,便是倚着渭水,結廬而居,也沒什麼大不了,可是衆女卻不能這般安置。

不過好在當初修建那些作坊的時候,杜貴曾命人修過一排房子,準備等到日後,作坊的規模大了,從外面招工,給匠人們作住處,沒想到此時正好給杜睿救了急。

條件雖然簡陋,不過在杜睿看來倒也沒什麼,前世他和父親遊覽全國之時,還曾經風餐露宿過,這點小小的苦頭,杜睿倒也不在乎。

更何況,再有一年多的時間,杜睿朝思暮想的大觀園便能建好了,到時候,藏身其內,也能享享賈寶玉的福。

生活上,杜睿倒是能苦中作樂,但是自己的觀點,計劃,得不到人們的支持,自己的志向無法得到施展的平臺,杜睿的心中還是不免有些苦悶。

和很多重生者一樣,杜睿的心中自然也有自己的壯志,若是生在亂世,杜睿自然也不免要一刀一槍的參與到爭霸江山的行列之中,可若是生在太平盛世,杜睿自然也想要通過他的努力,將華夏文明推到世界之巔,讓中華民族傲立寰宇。

可是其間的阻力,杜睿卻不曾想到居然會這般大,大到了讓他都要產生一種極度的無力之感,不若歸去!不若歸去!如今出走長安,遠離朝堂,倒也能落得清淨自在,只是他胸中憂國憂民之心,該當如何排解!?

PS:第一篇完,杜睿的少年時代算不上成功,成績太差了,這讓小弟不禁身心俱疲,全無動力,雖然這本小說寫得不算好,但是我覺得和同類型的題材當中,也算不上是最差的,可是爲什麼大家不能捧捧場呢!?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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