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義堂裡,虎子向李承訓講述了近來洛陽城內的血雨腥風,以及目前丐幫所面臨的覆滅危機。
原來,那日夏小姐被擄後,夏老爺震怒,非要查個水落石出,但是他動用了所能用的一切手段,也未能查出行兇者到底何人。不過,他根據種種跡象推斷,此事可能與“北商耶律家族”有關,但苦無沒有證據,也只能不了了之。
北商耶律家族與南商夏家在中原商界齊名,一主北界,多行商於關外,一主難疆,主要經營於中原。兩家因爲利益之爭,向來不睦,暗地裡小衝突不斷,但各有所顧忌,都未放到檯面上。
此事已過去一年大多,夏老爺逐漸放鬆警惕。可誰知就在三個月前,洛陽夏家的大管家莫名其妙地死於城外,身上還有封書信。信裡指名要夏老爺交出夏小姐和李承訓兄弟三人,否則夏家的人,出城一個便斬一個。
夏家爲中原南部的金融帝國,其財力雄厚,自然也是人才才濟濟,可是,無論何人,哪怕功夫再高,但凡從洛陽出城,就一定會被誅殺。
更蹊蹺的是,夏家的情況都被他們調查得清清楚楚,就連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出城,也必會身首異處。直到現在,夏家已經有十八人喪命。
夏老爺子急了,動用了朝里宰相的關係,花了大把銀子向官府求救。朝廷派了皇門四鷹過來,卻查不到蛛絲馬跡。賊人並未因此而有所收斂,依然如故的斬殺出城的夏家人。
至於丐幫,這夥賊人也當真厲害,竟然查到李無名是丐幫幫主,自然也讓丐幫受到了同等待遇。
李承訓聽後,嘿嘿冷笑,“山雨欲來風滿樓,無論他們有多強大,今兒個,就拿他們爲丐幫崛起江湖來祭旗!走,去見夏老爺!”
他安頓好紅毛猴子悟空,便帶着虎子一人前去夏家。
到了夏家,門丁認得虎子,便直接把他們引入客廳。
李承訓見夏老爺進來,連忙起身躬腰施禮,“夏叔叔,無名前來拜訪!”
“無名!你沒死?”夏老爺驚喜交加。
那日,少林僧人都說李承訓與賊人勾結企圖盜取經書,事敗後墜崖身死。王大力和夏承自然不信,便與少林僧人起了衝突,面臨杖脊面壁的責罰。
後來夏老爺出面,算是平息了此事,但夏承已不願再留在少林,便跟老爺子回了洛陽。而王大力則隱忍下來,還在山門跪了整整七日七夜,並最終如願以償的成爲少林入室弟子。
“這麼說,三弟洛陽?”李承訓面露喜色。
夏老爺子擺了擺手,尷尬地道:“洛陽不太平,我安排他去長安打理生意,幸虧走的早,否則……。”說着,他又長嘆一聲。
李承訓見老爺子蒼老了許多,而且臉色灰白,神情萎頓,頓時心裡一痛,緩緩說道:“夏叔叔放心,這個死局我來破!”
夏老爺猶豫着道:“無名,他們組織嚴密,武功高強,又籌劃了這麼久才動手,肯定是滴水不漏,如何能輕易破解?”
他知道李承訓不過二十左右歲,又沒經過什麼風浪與歷練,根本不相信他能解開這個死結。
李承訓卻輕鬆地道:“事情都是人做出來的,他們能,我也能!”
他本就自負自己的機智與才學,如今身負武林絕學,更是如虎添翼,怕從何來?何況他終究要與李世民對決,連這點風浪都過不去,如何能成大事?
夏老爺終究不信他能力挽狂瀾,思來想去,還是長嘆一聲,說道:“無名,你還是走吧!夏家完了。”
李承訓緩緩說道:“夏叔叔,事已至此,咱們就權且死馬當作活馬醫吧!你且把所瞭解到的情況全都告訴我吧”
夏老爺無奈的點了點頭,才把情況細細的說了出來。
他雖然不知道這夥人是誰,但這夥賊人的行事風格和規律極像江湖上一個臭名昭著的黑暗組織,暗影門。
暗影門是一個殺手組織,不分正邪黑白,只要有人出錢僱傭,他們便去做事,並且不達目的不死不休。最令人恐怖的是,他們殺人後,經常會把受害者僞裝成自殺,或者自然死亡,甚至好多案件都被無聲息的埋沒掉了。
他們來無影去無蹤,雖然朝廷大力追查,但也一直沒有結果,或者說朝廷裡也有他們的人,如此這般,便成了現在這誰也惹不起,誰也不敢惹的局面。
暗影門從未失手過,這次居然在夏家手裡折損了五條命,自然要要進行報復,但他們也深知夏家樹大根深,因此經過一年多的籌備,纔在此刻發起對夏家的攻勢。
李承訓聽完夏老爺的分析,冷笑道:“我與那五人交過手,感覺他們武功平平,可見暗影門也並非全是高手,只不過是善於隱藏,出其不意罷了。”
夏老爺微微點頭,“是啊,他們藏於暗處,咱們在明處,令人防不勝防!”
“夏叔叔,你確定夏承在長安是安全的嗎?”李承訓突然問道。
夏老爺一怔,“長安是天子腳下,難道?”
李承訓點點頭,“他們一定會有辦法讓夏公子合理的死掉,在天子腳下又能如何?”
夏老爺額頭冷汗直流,他的確有月餘未聯繫到夏承了。
“夏叔叔,我打算去伏牛幫一趟,而且要大搖大擺地出洛陽。一則可以引得追兵去殺我,待這裡守備鬆懈,你趁機派人去長安通知三弟先躲藏起來。二則,我也去探查下伏牛幫到底與這件事有何牽連,爲何當年要嫁禍給伏牛幫?”
“這怎麼行?你一人雙拳難敵四手,萬萬使不得!”夏老爺急忙搖頭說道。
李承訓起身抱拳道:“夏叔叔,放心吧,事態緊急,只能這麼做,我明日便動身,你這邊酌情安排便好,無名暫且告辭!”
他相信在商海沉浮多年的夏老爺絕不會這麼軟弱,他只是需要一根主心骨。
夏老爺想不通這青年如何這般託大,難道真有逆天的本領?他雖心中猶豫,卻也多了一份期待,但更多的是擔心。
他引着李承訓和虎子剛出房門,便見一個小丫頭神色慌張,喝道:“小梅,你在幹什麼?”
李承訓見那人正是夏小姐貼身丫鬟,也算認得,因此對她報以微笑。
小梅眼光閃爍,一會兒看看老爺,一會兒看看李承訓,結巴道:“老爺,李公子,小,小姐想請,請李公子………”
“胡鬧!”夏老爺喝道。
古時女子邀約男子,那是極其令人垢弊的,即便在開放的唐朝,這種邀約也是要行於私下,是上不得檯面的。
“爹爹,在女兒的救命恩人面前,一切都已不再重要。”說着,從園林掩映處轉出一位女子,依然是高聳的髮髻,依然是額前捲曲的劉海,依然是那麼明豔動人,只是消瘦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