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照辭聞言正待走出去,忽然一聲冷笑聲傳了過來,正是盧選,只聽讓他說道:“石小姐也不必在意此人,軍中將領大多我都認識,這次我跟隨父親迎接陛下,陛下也曾經親自囑咐我,讓我好生讀書,日後要爲宗室爭臉面,還曾將麾下將軍,諸如祖明、周青之類的名將介紹給本公子,可是卻沒有這位韓可天的,想來此人也是不出名的人物。呵呵,既然爲將軍,就應該做名將,爲朝廷效力。”盧照辭皺了皺眉頭,他怎麼也沒有想起來,自己曾經和哪位說過此話的。
“盧公子,這你就不對了。”這個時候,廖立的聲音傳了過來,只聽他冷冷的說道:“歷朝歷代軍人無數,但是我廖立雖然狂妄自大,但是我大唐的軍人卻是值得敬佩,尤其這位將軍,投筆從戎,跟隨陛下,開創我大唐盛世,這種武者,可是比我坐在這裡喝酒賞花要好的多,哎,若是可以的話,我真想與他結交。”
“不錯,此人才是真正的英雄,小女子也想馬上見到這位英雄啊!”石晚晴也點了點頭,言語之中充斥着一絲渴望來。
“哼,不就是一個武夫而已嗎?”盧選心中很是不舒服,面容淡淡,冷笑道:“諸位要是這麼相見這位武夫,大不了,我回去讓我堂兄下旨,讓這位將軍恢復原來的身份,與諸位一道,陰詩作詞就是了。哼哼,不過是爲我盧氏效命的武將,軍中武將無數,武學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的將軍,也不缺少他一個,讓他來此,也是擡舉他。”
“這恐怕不好吧!有點強人所難。更何況,他乃是立功的將軍。”石晚晴輕輕的說道。
“這如何不好?”盧選聽了石晚晴的話,得意的笑道:“陛下這次祭祀祖廟之後,必定會分封宗室,我必爲郡王,或者最起碼也是一位國公,難道他這點面子不給,跟隨我,總比他刀頭tian血的日子要好的多吧!跟着我,日後自然可得榮華富貴。石娘子,你說是不是啊!”這傢伙最終的本性終於露了出來,原來是衝着石晚晴而來的。
“呵呵!盧公子果然還霸氣啊!”盧照辭面色冰冷,他終於忍不住了緩緩的走了出來,他面容冰冷,面容威嚴,走出影牆,雙目如電,淡淡的掃了衆人一眼,衆人忍不住心中一驚。各個的驚訝的不說話。
“你就是盧選?”盧照辭在衆人身上掃了一眼之後,很快就將目光望着一個穿着錦衣的年輕人,倒是生了一副好相貌,但是雙目中有一絲陰狠之色,嘴脣較薄,這種人物是盧照辭最爲不喜的人物。更爲重要的是,此人他沒有見到過。
“本將跟隨陛下護駕,當日陛下駕臨盧氏塢堡的時候,盧氏本宗上下都來迎接,好像沒看到你吧!”盧照辭聲音平淡,但是卻震動院落內所有的人。他盧選乃是盧氏族長之子,按照道理也應該是在接駕的序列之內,可是裡面卻沒有看見盧選,要麼盧選根本就不是盧氏中人,要麼這個盧選根本就沒有去接駕。而這裡是范陽,有人敢冒充盧氏族人的嗎?顯然還沒有人有那個膽子,那唯一一點的就是,盧選根本就沒有去接駕。這可是大罪啊!皇帝駕到,除非不在家中,否則的話,都必須得接駕,或者病重要死,纔可以酌情免去接駕之事。眼前的盧選活的好好的,如今還能在這裡來泡妞,顯然根本就不是病重,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躲避見駕。衆人一想到這裡,不由的望了盧選一樣。
“你,你胡說,誰本公子沒有去的,當時人多,你如何,如何見到我的。陛下當時還曾經拍着我的肩膀說我乃是盧氏的千里駒的呢?”盧選聞言面色蒼白,眼神躲閃,最後更是色荏內厲的指着盧照辭說道:“倒是你,我當時也沒有在陛邊見到你,你究竟是何人?難道是高句麗的探子不成?一定是這樣,哼哼,看到陛下來到范陽,就想刺殺陛下是吧!對,一定是這樣。”盧選站在那裡一個人自顧自的表演起來。
“哼!”盧照辭雙目中露出一絲厭惡之色,並沒有再看盧選了,而是望着面前的兩個人,一個穿着宮裝少女,面如芙蓉,相貌清麗,嘴脣微微上翹,顯然是一個倔強之人,這也與她小小年紀能做出如此大的事業來有很大的聯繫。盧照辭也不由的點了點頭。
在她不遠處有一個年輕男子,相貌清瘦,身上披着一件破舊的棉襖,倒是手中握着一個酒壺,旁邊還有幾個酒壺正在溫熱着,顯然是一個酒中君子,難怪是一副放dang不羈的模樣,這種人或許還真有點本事。盧照辭之所以對廖立的印象有所改變,就是因爲剛纔的那幾句話來。
“韓可天見過石娘子,呵呵,石娘子小小年紀居然做出如此大的基業來,倒是讓韓某敬佩不已啊!”盧照辭笑呵呵的說道。
“酸,酸。”那石晚晴還沒有說話,旁邊的廖立卻揮了揮手,說道:“韓將軍乃是馬上將軍,聽說將軍說話都是直來直去,爽朗的很,怎麼到了將軍這裡,就變的如此酸腐了?”
“呵呵,在哪裡說什麼話,這是官場上的訣竅。”盧照辭笑呵呵的解釋道:“想廖兄這般的逍遙自在卻是很難啊!”
“那又如何,官場都是腐朽的。”廖立冷哼道:“陛下雖然英明神武,可是底下的那些官吏卻不是如此,多少年來,廖某早就看穿了官場上的那一套了,哼哼,所以我不當官。”
“呵呵,要是廖兄要當官的話,恐怕當今天子也沒有什麼官可以給你做的。”盧照辭笑呵呵的說道:“廖兄如此憤世嫉俗,天子豈會有官給你做?直言納諫?本朝多了一個魏徵就讓天子天天發愁,因爲他每天都要接到魏徵的諫言,看到魏徵頭皮就發麻,若是如今又多了一個你,皇帝陛下恐怕都不想上朝了。”盧照辭說着說着,雙目就開始亮了起來,這個廖立也不是沒有地方可以放的。
那石晚晴一直是在觀察這盧照辭,面容剛毅威武,年紀大約三十上下,臉上雖然有風霜之氣,但是更多的是霸氣,一種不怒自威。常年接觸四面八方的人,石晚晴的眼睛是雪亮的,眼神是老道,一眼就看出了盧照辭的不平凡。是啊!平凡之人,豈能做出這等詩篇來。
“廖兄雖然是有點憤世嫉俗,但是本性不壞。”石晚晴在一邊聽了盧照辭的話,忍不住開口解釋道。言語之中隱隱還有一絲失落來,她對她的眉美貌是極爲有信心的,只要來此的人,除掉自己能爲他們提供一個上等的環境之外,更爲重要的是自己的美貌,可是眼前的這個男人一來之後,眼睛僅僅是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瞬間,就轉向他人。在一瞬間中是有一絲驚奇,也有一絲讚歎,但是絕對沒有那種火熱來,這讓她禁不住有點懷疑自己的美貌來。
“那是,若是本性很壞的人,本將軍早就拔劍殺之。”盧照辭說着就掃了一眼在一邊站着不動的盧選,顯然說的是此人的。
“哼哼,你不過是一個將軍而已,你能將本公子怎麼樣?”盧選見狀心中一慌,但是很快就想到了什麼,冷笑道:“不要忘記了,當今天下是盧姓天下,是我們家的天下,你不過是一個臣子而已,難道想冒犯主人不成?”
“就憑你,也算是主人?”盧照辭被掩藏的怒火又被勾引了出來,死死的望着盧選說道:“這句話是你說的,還是范陽盧氏族長說的,更或者說,是范陽盧氏的意思?”
“哼哼,范陽盧氏和當今天子本就是一家,我們說的話,自然也是天子所說的話。”盧選臉上一臉得意之色,說道:“天子雖然是高高在上,可是到底是盧氏旁支,我范陽纔是盧氏本宗,天子不也是千里迢迢來到范陽祭祀先祖的嗎?他怎麼不在太廟祭祀先祖呢?這就說明天子也是認可范陽纔是盧氏本宗,而霍邑盧氏雖然佔據了天子之位,但是仍然是盧氏的旁支。”
“那可說不定。”廖立聞言雙目中露出一絲譏諷之色,冷笑道:“天子之所以來范陽祭祀先祖並不是因爲范陽本宗的問題,而是因爲陛下需要在這個時候安定人心,相比於長安的太廟,或者霍邑的先祖墳塋,只有范陽最近,所以纔會來范陽。哼哼,當今天子登基十幾年了,從來就沒有來過范陽,就是你的老子當年做了一陣的宗正,那也是因爲天子需要平衡天下世家而與,否則的話,後來也不會把他趕回范陽,連帶你們這一支的人都不能以皇室身份自詡,就是因爲如此,天子根本就沒有承認你們范陽本宗哼哼,年代距離太久,天子豈會因爲一個小小的原因,而讓朝廷多了那麼多的宗室,天子英明睿智,是不會這麼做的,哼哼,朝廷裡多了這麼的宗室,每年又要花多少銀子來養這些宗室呢?若是宗室之中多是俊傑,或許陛下還會認了你們,可惜你們范陽盧氏中盡是一些廢物,就如同公子這般,天子豈會認同?”
“你,你放肆。”盧選又羞又怒,指着廖立的眼神中充斥着一絲憤恨,就是連帶着盧照辭也被其帶入其中,眼光猙獰,殺機隱現。
“呵呵,可笑沒想到在這裡,一個小小的書生,居然能看穿了天子,廖立啊,廖立,你很不錯。”盧照辭哈哈大笑,指着廖立說道:“你說的不錯,若是增加了這麼多的宗室,朝廷每年要發出多少銀錢來養他們啊!又要從百姓身上敲出多少骨髓來呢?你說的不錯。”
“呵呵,我只不過是看不慣這個人而已。”廖立冷笑道:“若是這種人都能成爲宗室,可以說,這范陽就是盧氏本宗的囊中之物了。哈哈,沒看見嗎?我可是聽說了這范陽大半的土地都是盧氏的,這種人物若是真成了宗室,不知道囊中會有多少土地呢?”
“哼哼,是又如何?”盧選嘴角露出一絲譏諷之色,冷笑道:“我范陽盧氏乃是盧氏本宗,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就是天子也不會改變,我們不成爲宗室,天子也是無法在天下人面前交代的。呵呵,廖立,還有你,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匹夫,你們能代天子做出決定嗎?要知道天子不這麼做,恐怕是要背上罵名的。”
“哈哈,盧選啊盧選,說你蠢,你還真蠢。”廖立哈哈大笑道:“要知道這罵名從何而來,還不是文人所書寫的,但是不要忘記了,還有一種情況,它遠在文人之上,那就是百姓,百姓們會記住天子的仁德。文人也是百姓們做出來得。有些宗室是不得不存在的,是用來護衛皇室的,比如說諸皇子,但是有些宗室是沒有那個必要存在的,就如同你們范陽盧氏本宗。哈哈!一個與天子不知道隔了多少代得宗室,就算是佔據了盧氏本宗的位置又能如何?天下人都是看在眼裡的,我們這些讀書人也是看在眼裡的,哼哼,這個時代已經不是你們世家掌控的時代了,若是論及讀書人,我們寒門士子不見得比你們這些少到哪裡去。天子的每項措施都爲了我們讀書人提供了天大的好處,你說日後史書上會如何記載天子的一切呢?所以罵名?史書只是勝利者書寫的,面對世家,我們讀書人才是勝利者。天子豈會有罵名。”
“你,你們一羣賤民。哈哈,等着,你們等着。”盧選聞言氣的嘴脣直哆嗦,面目蒼白無比,雙目中的狠毒之色卻是顯而易見的,最後終於落在石晚晴身上,冷哼道:“石掌櫃,這些人都是你的客人,卻在這裡攻擊宗室,攻擊大唐天子,難道你就不應該採取點什麼措施嗎?要知道,這裡是范陽,我盧氏說的算,這些逆不道,你若是不將這些人趕出去,可就不要怪我不給你面子了。”
“哎!終於看到了。廖立,你說的對,這樣的本宗不要也罷!”盧照辭將手中的酒杯扔在一邊,笑道:“再說當今天子的罵名還少嗎?逼迫自己的丈人,鳩殺了自己的結義兄弟,殺弟囚叔等等,每一樣都是一個罵名,如今再多一個薄待同宗,又有何懼呢?”
“你,你大逆不道,你該誅九族。你,你不得好死。”盧選狀若瘋狂,指着盧照辭說道:“還有你們,你們都得死。”
“先管好你自己的性命吧!天子駕到,卻不去迎駕,那就是死罪,假傳聖旨就該誅九族。九族也許不能誅,但是誅殺你父子二人還是可以的。”盧照辭神情冰冷,望着盧選冷哼道。也不理睬盧選,就大踏步的朝外走去。
“廖立,你這個人才能是有的,就是你這個性格,哎!記住,並不是每個君主都喜歡有魏徵這樣的人存在的。”盧照辭忽然停了下來,淡淡的說道:“還有,一些小聰明不要在我面前耍出來,有些人不是你能說就說的。”說着也不理睬衆人,就朝外走去,等到衆人反應過來的時候,盧照辭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哼哼,想跑,哪裡走。”盧選雙目中了露出一絲狠毒之色,又望着廖立等人,最後目光落在石晚晴身上,雙目中閃爍着一絲陰靡之色,說道:“你們都是這個逆賊的同黨,都等着,嘿嘿,至於你,石娘子,嘿嘿,就等着吧!”說着得意的哈哈大笑而去。
“這,這,如何是好?”周圍的那些士子們聞言,面色一變,紛紛議論道:“石娘子,這如何是好?”這些人臉上盡數露出畏懼之色來。
“諸位趕緊離開這裡吧!”石晚晴見狀,臉上露出一絲苦惱之色來,隱隱還有一絲失望,對着那些士子們揮了揮手說道。
“好,好,告辭了,告辭了。”這些士子們紛紛告辭而去,神情慌張,哪裡還有剛纔的得意洋洋。
“哎!咦!廖兄怎麼不離開這裡?”石晚晴轉首望去,卻見廖立仍然在那裡不慌不忙的喝酒,趕緊說道:“盧選肯定是搬官府的衙役去了,這一品樓恐怕是開不起來了,廖兄剛纔得罪了盧選,回頭必定會報復廖兄的,廖兄還是早走爲妙。”
“走?爲什麼要走?”廖立哈哈大笑說道:“那盧選莫說來報復你我,他現在自身都難保了,還有時間來報復我等。簡直是癡心妄想。”
“這是爲何?”石晚晴雙目中露出一道奇光來。
“石娘子,你且看看這是什麼?將它反過來讀。”廖立剛纔石晚晴朗誦的那張紙拿了出來,指着最後姓名之處,說道:“有此人在,天下任何人敢動我們?”
“韓可天?天可汗?”石晚晴腦海之中略一思索,頓時露出不可驚異之色來,失聲道:“天可汗?他是?”
“不錯,當今除掉天子之外,何人有如此威嚴。何人有如此霸氣,何人敢如此評論天子的。”廖立苦笑道:“至於最後,卻是在警告廖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