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王學平的警車,司機剛要開動,陳可逸突然說了一句話:“王局,能不能麻煩你,讓人送一下我的二楞兄弟。”
王學平一愣:這小子不錯啊!雖然只是一件小事,但往往越是小事越能看清一個人的本質。這小子辦事靠譜,有情有義,值得結交啊!
要是換個人,誰tmd還記得一個農民啊?
不經意之間,他就對陳可逸高看了幾分。這一次,可不是衝着他所以爲的陳可逸的背景。像他這樣高度的人,見過的世間百態何止萬千,誰要是讓他高看一眼,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小事一樁。”王學平並不需要說話,秘書就直接搭過話頭,搖開車窗,叫來一個幹警吩咐了一句,這事就怎麼輕輕鬆鬆辦好了。
二愣子這次是真正的享受到了文明執法的滋味,呃,準確的說,這不叫執法,這是警察叔叔學雷鋒,儘管他一顆心掉在心坎上,一再強調,自己能回去,不敢勞煩警察叔叔;但警察叔叔卻旗幟鮮明地表示:人民警察人民愛,人民警察愛人民。
把羣衆安全地送到家,是作爲警察天生的職責,也是最有成就感的事。請二愣子兄弟不要剝奪作爲一個警察爲人民服務的機會……
“都是託了陳大哥的福啊,陳大哥實在是太牛了!”二愣子曾幾何時享受過這種待遇,就差感動地涕淚齊流了。他雖然一根筋,但是並不傻,知道是誰讓這些警察叔叔轉變一貫的姿態,爲人民服務的。
“王局,今天這事真是麻煩你了。”陳可逸一如既往的禮貌:“還有各位弟兄,都放棄了休息的時間來找我,辛苦了。”
這兩句話,王學平聽得舒坦:果然沒看錯,這小子絕對不是那種常見的過河拆橋的貨。最難得的是他對底下的人,一直都保有一種尊重。無論是開拖拉機的那個農民,還是普通的幹警。以他的身份,根本就不值得用眼睛看一下,而他卻一再道謝。
在這個跟紅頂白,講究實效的年代,這種年輕人,挺難得的。
“你還是放不開,叫什麼王局啊。當着別人的面,這麼叫還說的過去,現在車子裡又沒外人,哪還用得着那麼客套。”王學平此時完全沒有平日裡的架子,拍了拍陳可逸的肩膀,爽朗地說道:“你叫我一句王哥,哪點吃虧了?我不也沒叫你陳先生了嘛。”
“啊,王哥這個稱呼好。”陳可逸還沒回話呢,坐在他身邊的沈薇薇倒是一點都不客氣,充分展示出她賣萌的一面:“我說王哥啊,那種警察中的敗類,你可不能姑息啊。”
直到現在,她都還惦記着這事呢。事實證明,得罪誰都別得罪女人,有句老話怎麼說來着: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古人誠不欺我。
王學平依然沒有表態,秘書信誓旦旦地表示:“這種破壞警民團結的害羣之馬,我們一定會按照規定處理。”
“其實,也沒必要趕盡殺絕。”陳可逸突然插話道:“雖然我不贊同他的做事方式,但我理解他的心情。也沒作奸犯科到多大的地步,算不得什麼大事。我個人以爲,按規定處理就好,也不用一棍子打死。”
這就是漢言語的魅力:同樣是一句“按規定處理”,秘書的尺度,和陳可逸的尺度,就完全是兩碼事。我天朝語言的博大精深,可見一斑。
王學平聞言,嘴角猛然間有些抽搐。
如果說之前,他只是對陳可逸高看了一眼,覺得這小子爲人還算不錯;那現在,陳可逸給他的感覺,就是——大氣磅礴!
以王學平的身份,扒掉鄉派出所一個不懂事的警察的警服,真的算不上個事,而且那狗日的有錯在先,辦的也算公道。但在不同的羣體中,公道的涵義是不同的。
所謂的公道,就是我們這個圈子裡的利益共享,管別人去死。誰會在乎普通市民的看法?全市的幹警辛辛苦苦找人找了三天,然後什麼好處都沒得到,反而先把找到人的傢伙給開了。
當然,不可能有人會傻到爲那麼一個螻蟻般的倒黴蛋說話,但弟兄們心裡都不可避免有想法,王局這事,辦得不算太有領導藝術。
沒想到,陳可逸這麼一開口,一切問題迎刃而解。這纔是真正做大事的風範,人家是什麼層次,根本沒有心情與一個小小的幹警斤斤計較,沒得辱沒了自己的身份。
王學平在心裡暗暗讚許:這個世界上,很多人所理解的大丈夫,是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這樣的人,自己看的實在是太多,都是些什麼人?流氓混混,根本擺不上臺面!
什麼叫大丈夫?陳先生這才叫大氣,得饒人處且饒人,這不僅是一種氣度,更是一種智慧。
“就按我兄弟說的辦,給那狗日的留條活路,但也不能輕饒了,不死也得脫層皮!”王學平大手一揮,爽朗的說道。
這對於劉昌那個小警察來說,已經是意料之外的最好結局了。雖然接下來不會好過,但那是他自己造的孽,理當承受後果。但只要能保住這個飯碗,哪怕受再大的罪,他也得對陳可逸感恩戴德。
王學平這種老油條,辦事一定上道,會讓他知道是誰救了他。儘管陳可逸並不稀罕承這份情,但那是陳可逸的事,做事上道與否,那是王學平的事……
結果皆大歡喜,儘管沈薇薇還有些不太滿足,但大叔都發話了,她就不會再說什麼了,反正也沒吃什麼虧,差不多就行了。
確實沒罪大惡極到請求組織槍斃的份上……
“王哥,讓弟兄們都散了吧。”陳可逸又說了一句。
原來這會陳可逸發覺,自己正享受着警車開道的特權,後面跟着幾十輛,聲勢浩大。一路上,其他車輛趕緊靠邊停下,乖乖趴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出,要把大路給讓出來。
不知道的,還以爲是省裡的領導下來視察工作了。
太高調了,太誇張了!最關鍵的是,完全沒必要。
嗯,也沒個熟人在路上,誰知道警車裡牛逼的人是你啊?
“按我兄弟說的辦。”王學平吩咐了一聲,秘書立即通知其他人,可以散夥了。
一路上,王學平和陳可逸之間也沒說什麼話,但奇怪的是,氣氛卻並不沉悶,似乎兩個人都很懂得怎麼與人相處,即便不說話,只保持微笑,也不會冷場。
王學平是有意與陳可逸多來往,但從他上次在容大校門口見到陳可逸,說了幾句話之後,就知道這傢伙不像其他那些人那樣,喝個三五頓酒,就能稱兄道弟了。跟這種人交往,講究的是細水長流。現在若是話太多,或許反而着了相。
只有好動的沈薇薇,對這種氣氛不太習慣,東張西望的,鬱悶的時候就偷偷伸出小拳頭,在陳可逸的腰部錘幾下,發泄鬱悶。
“快到容大門口了,老哥就送你到這裡了。”王學平突然眼前一亮,遠遠地吩咐司機停了車,指着遠處停着的一輛車型很低調,但車號很不低調的車子,輕聲對陳可逸說道:“夏小姐這麼快就到了啊,老弟你好服氣。我就不做燈泡了,幫我帶個好哦。”
陳可逸一愣,他完全沒有想到,夏冰居然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與自己再次相見。毫無疑問,自己失蹤後,王學平肯定會第一次通知夏冰,賣一個人情;但夏冰這麼高傲的人,從自己提了分手的那一刻起,應該就已經把自己從她的世界中剔除了。現在居然還在這裡守候着,着實讓陳可逸有些意外。
不過,這樣也好,夫妻做不了,也沒必要反目,或者是陌路。做個偶爾聯繫的朋友,其實也挺好。
迅速下了車,禮貌地與王學平道謝並告別,然後從容地向二十米開外的哪輛車走去。
突然間,陳可逸想到什麼,回頭對沈薇薇說了一句:“到學校門口了,你先回去吧,別讓同學們着急。”
憑什麼啊?沈薇薇突然有一種很不爽的感覺,先前王學平說的話,她沒聽清楚,但憑直覺,她感覺到不妙。
“都急了三四天了,也不在乎這一時半會了。”沈薇薇略帶緊張地問道:“你這是要去會老情人?校花來了?”
這話說完,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撲通撲通直跳,簡直都要蹦出來,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不是老情人。”陳可逸淡淡回了一句:“是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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