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經不住思考。
思考的時候時間總會流逝的特別快。王庸一沒注意,天色就悄悄暗了下來。
再看時間,已然快到了給鍾心上課的點。
安然這段時間加班厲害,八點前都不會回來。王庸也只能胡亂填一填肚子,就拿着資料出門了。
當王庸走進鍾家,還沒推門。就聽見了門裡傳出的陣陣歡聲笑語。
“荼蘼啊,你爸爸最近在做什麼啊?有空喊他來喝酒啊。”這是鍾南橋的聲音。
“鍾叔叔,我媽早就逼我爸戒酒了。你這是引誘他犯錯啊。我可不準。”清脆的女聲,是荼蘼的聲音。
“喲,比我家心心強多了。知道護着老爸,照顧老爸身體。換成心心,我喝死她都不會看一眼。”
“哼,你那是自作自受!我纔不管!你要能聽姐姐的話,也不會落下這個胃病了。”鍾心說。
“你姐姐現在都快成咱倆的媽了,你被她管就算了,連我也被她管着。你說我堂堂一大老闆,被閨女管的服服帖帖,傳出去多沒面子啊。”鍾南橋的聲音裡帶着幾分無奈,更多的還是故意得瑟。
有女兒管着自己,擔心自己身體健康。這是多少父母夢寐以求的事情。可惜沒多少子女能做到,哪怕只是簡單的說一句話。
鐘意自從上次綁架事件之後,在鍾南橋心裡地位就陡然一變。原來是閨女,現在成了一個可以信賴的幫手。
加上前段時間孫藏龍兒子遠走墨西哥,導致孫藏龍安插在公司裡的暗樁一下羣龍無首,大大提高了鐘意威信。這也側面證明了鐘意的能力。
要知道這個釘子,即便是鍾南橋自己也很難拔除掉。
孫藏龍那個老東西可是比誰都精明,沒成想這次竟然主動退出。雖然聽鐘意說是掌握了孫興跟秘書苟且的證據,可是這就逼迫孫藏龍讓步,也未免太簡單了些吧?
鍾南橋卻是不知道,真正逼走了孫興的人,卻是他家那個家庭教師。
“咚咚”,敲下門,王庸推門進入。
正坐在客廳裡百無聊賴的鐘心跟荼蘼頓時轉頭,看到是王庸後,兩人齊齊雙眼放光,撲了過來。
就像是兩隻樹袋熊,一人一隻胳膊,掛在了王庸身上。
王庸有些尷尬的道:“放手,你們馬上就是成年人了,舉止不能這麼輕佻。”
“還兩年纔是,現在我們頂多算是有身份證的人。”
“就是。還能輕佻兩年呢!王老師,你胳膊好有力哦,聽說單身久了力氣就會很大,你也是這個原因嗎?”荼蘼促狹的看着王庸,問。
王庸一囧,趕緊回答:“我這是每天練功練出來的,當然不是你說的那種!”
“哦,這樣啊。我說的那種怎麼了,王老師你幹嘛這麼着急解釋?”
“……”王庸不敢說話了。
這個荼蘼不愧是鍾心的閨蜜,兩人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都是狡黠透頂,喜歡作弄人。
而且現在還當着鍾南橋的面,萬一被鍾南橋認爲自己操守不行呢?
誰知,鍾南橋先笑了出來:“王老師啊,你別擔心。荼蘼這丫頭就是出了名的古靈精怪,對你這都算輕的。以前我得罪了她,她都敢當着滿公司的人問我下午幾點帶她去賓館。那個把我囧的哦,老臉都丟盡了。要不是她老爸給了我個大單子,我非跟她沒完!”
說起那事,鍾南橋兀自忿忿不平。
想想也是,一個大公司老闆竟然疑似保養女中學生。這得多損威望?
“鍾叔叔,這你不能賴我。誰讓你那次打鐘心了?再說,這主意是鍾心出的。她也有份,你怎麼不跟她沒完?”荼蘼做個鬼臉,說。
“你們兩個丫頭……得了,我不跟你們說了還不行嗎?我去公司轉轉!王老師,這倆調皮搗蛋的傢伙就交給你了。”鍾南橋舉手投降,拿起衣服就往外走。
“鍾先生慢走。”
王庸目送鍾南橋離開,這纔在客廳坐下來。
“今天上課之前,我先說一件事情。本來喊荼蘼過來,是想了解下四班的大體情況。我也看得出來,班裡的同學還是比較服你的。”王庸看着荼蘼,說。
荼蘼有些不好意思,王庸話裡隱藏的意思她豈能聽不出?
班裡同學服她,就代表着以前針對老師的搗亂基本都出自她手。
“王老師,今天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而且其實這次我也沒想作弄新老師,主要是那羣男生……”荼蘼道歉道。
“過去的事情就別提了,何況我還得感謝你。”
“感謝我?”荼蘼瞪大眼睛。
“班裡的大姐大都被我收服了,其他同學能不聽話?”王庸解釋。
荼蘼更加不好意思了,只是眼神裡更多的還是得意。
“哼。”鍾心撅着小嘴冷哼一聲。王庸誇獎荼蘼,卻是讓她不爽了。
察覺鍾心情緒,王庸乾咳一聲,說:“有一個十萬火急關係老師臉面的事情,我得跟你們請教一下。”
用上了“請教”,這也讓鍾心跟荼蘼都認真起來,側耳傾聽到底是什麼事情。
“是這樣,我今天中午……”王庸簡單講了一下跟鄭經的賭約。
當鍾心跟荼蘼聽到去女宿舍喊流氓的賭注之後,不由笑的前仰後合。
“王老師,虧你這都能想得出來!狠,夠狠!”
“對付鄭經那種人,就得用這種狠招!王老師乾的漂亮!”
王庸一頭黑線。不知情的還以爲王庸已經贏了賭約呢。
“打住。你倆先別笑,等贏了再笑也不遲。現在的情況是,你倆覺得我贏得機率有多大?”
鍾心跟荼蘼面面相覷,光顧着笑了,哪裡想到這個?
荼蘼算是對班上同學成績知道的比較清楚的,她想了想,然後便用一種同情的眼神看着王庸,道:“我覺得0.1%的概率總是有的。”
“我覺得連0.1%都未必有。”鍾心毫不猶豫補刀。
“……”王庸瞬間不想跟這兩人說話了。
“王老師,不是我們兩個打擊你。我們班那些人簡直就是爛泥糊不上牆,爛到家了。一個個上課不是睡覺就是玩手機,一堂課下來,講課的老師是哪個都不知道。這樣子可能贏六班嗎?要知道六班可是級部第一。”荼蘼認真道。
“好吧,我猜到了任務很艱鉅,但是沒想到這麼艱鉅。既然如此,那你們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完成這艱鉅的任務?”王庸殷切看着兩人,問。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回答:“願意!”
王庸笑了。
這就是孩子跟大人的區別。孩子不會計較結果,他們只在意這件事願不願意做。
即便打賭輸了,能夠確實讓這些孩子有進步,感受到行動的力量,也是值得的。
“那好,行動小組正式成立,此次行動代號就叫做沙漠風暴!”王庸一拍手,說。
“爲什麼叫沙漠風暴?”鍾心跟荼蘼奇怪的問。
“你們不是喜歡美式代號嗎?這就是美軍在海灣戰爭中第二階段的代號。當時美軍以高強度的38天風暴空襲徹底摧毀了伊拉克軍隊。投下的**就跟沙漠裡的大風暴一樣,席捲了伊拉克整個大地。沙漠風暴的強勢之下,地面不會留下任何有生力量。不覺得這個正是我們對付鄭經的行動方針嗎?打就打疼他!讓他徹底對我們恐懼!”
王庸鏗鏘有力的說着。
聽得鍾心跟荼蘼都是雙眼放光,心情澎拜。
“來,你倆先跟我說說你倆認爲的四班弊端。主要是哪些原因導致班級成績提不上去?”王庸拿出一支筆,準備記錄。
“肯定是不想學習唄。其實也不是不想學,主要還是覺得沒意思,聽不進去。”作爲差生,鍾心最有發言權。
“那要是我給他們一個與衆不同的學習體驗呢?就跟上次鬥地主一樣。”
“那樣不敢說百分百,但是至少百分之八十的學生會感興趣。”鍾心說。
隨即荼蘼也道:“其實不止是興趣,有些人也是天生反應遲鈍。就拿語文來說吧,有的人背半天也背不下一首詩,有人卻三遍就能默寫。這就是差距。還有一些則是從小就形成的差距,班裡就沒幾個同學能寫出一篇通順的作文。這在語文考試裡可是大項,光這個就得拉開四五十分。還怎麼趕超人家?”
王庸點點頭。這確實是最現實的問題,語文這門課程學得就是一個語言表達能力。如果語言表述做不好,那就很難拿高分了。語文考試最多的就是這種理解表述型的題目。
這個不好弄啊。
王庸皺着眉頭,跟鍾心、荼蘼商量起辦法來,看看怎樣才能短時間內提高四班成績。
而在遙遠的城市另一端。
一處跟鍾家類似的花園洋房裡,正進行着家庭聚會。
今天是男主人生日,家裡的親朋好友都來到了。
唯獨缺少了一個人。
男主人的女兒。
“荼蘼去哪了?爲什麼她爸爸的生日都不回家?”荼蘼的二叔不悅的問道。
荼蘼媽媽無奈的回答:“她打電話回來說,去心心家聽一個家教老師講課了。還說那老師很厲害,她不想錯過。”
“心心?就是鍾南橋的閨女?”荼蘼二叔想了想,說。
荼蘼媽媽點點頭:“對。她們兩個是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在鍾心家我倒是不擔心。待會開飯的時候派司機接她去就行了。”
“大嫂你就是慣着她!一個女孩子放學不回家,去見一個陌生人。就算是老師又能怎樣?不還是有許多衣冠禽獸?”二叔批評道。
荼蘼這個二叔是公安系統內的實權人物,在省府官員裡都排的上號。這些年養成了很重的官威,即便荼蘼媽媽對他也是有些畏懼。
只能唯唯諾諾的答應着以後教育荼蘼。
荼蘼二叔搖搖頭,走了。
只是一個多小時之後,家宴馬上就要開始。卻還沒見荼蘼回來。
二叔不由臉色愈加陰沉,冷哼一聲。
荼蘼爸爸見狀,也是有些擔心。趕緊要派自己的司機去接荼蘼回家。
而司機纔剛剛出門,就被荼蘼二叔叫住了。
“你別去了,讓申強去。”
聽到荼蘼二叔的話,在場所有人心裡都不由咯噔一下。
申強雖然只是二叔的司機,但是退役前可是實打實的特戰高手。退役後多少警務部門搶着要,申強最終還是給荼蘼二叔當了個小司機。
原因無他,只因荼蘼二叔當初救了申強母親一命。
現在荼蘼二叔換成申強去接荼蘼,意思很明顯。如果那個家教老師沒作什麼還好,一旦有什麼過分行爲,怕是就要倒黴了。
公按系統裡的人真要黑起來,可是比黑澀會還要黑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