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啦!
貓眼上的玻璃一下就被刺碎,無數玻璃殘渣裹卷着一道隱匿其中的光華,殺意凜凜。
王庸頭一側,避過劍光。
門外響起一聲“嘿嘿”的冷笑,然後就見整扇門板遭遇大力撞擊,驟然飛起。
王庸極速後退,門板則跟在王庸身後如影隨形。門外之人藏身門板之後猶如一條吐信的毒蛇,只等捕捉到時機就對王庸噴出毒液。
“你是誰?”王庸沉聲問,同時一掌劈出。
已經力竭的門板飛行軌跡倏忽改變,倒飛回去。
藏身於後的人只是冷笑連連,也不回答。
忽然一縷劍光從門板之下竄出,直刺王庸心口。
劍光狠辣,沒有太多技巧但是卻帶着一種淡淡的大道至簡氣息。
跟王庸所學的武當十三式劍法極爲相似。
王庸眉頭微微皺起,心月狐軟劍鏗然而出,只見一溜火光濺射,心月狐軟劍竟然沒能一下子斬斷對方的劍。
可見對方手中拿着的也是一柄寶劍。
轟隆!
這時候門板才轟然落地,發出一聲巨響。
“是你?!”王庸終於看見了眼前敵人。
面帶哂笑,右手持着一把烏黑的長劍,卻是鄭容!
一剎那,王庸的震驚不亞於看見了外星人造訪。如果不是確信自己此刻清醒,王庸一定懷疑這是夢境。
鄭容明明幾天前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紈絝闊少,怎麼一下子成了高手?
“是不是很驚訝?是不是沒有想到?我就喜歡看你這種一臉驚訝的模樣,真的很讓人愉悅啊!哈哈哈……”鄭容大笑。
王庸臉色鐵青,問:“不可能。區區幾天時間就從一個普通人一躍成爲高手,就算生化人也做不到這種速度!除非神話故事中的仙人授頂!”
鄭容面帶譏笑:“看來你的認知也不過如此。不過有一點你沒說錯,我確實得到了仙人授頂。這可是一位化勁高手畢生的功力呢!是不是很強大?”
鄭容一邊說着,一邊輕輕甩了一下手中的劍。一道劍芒瞬間閃過,將客房裡的電視機切成兩半。 wωω▪TTKΛN▪¢ ○
那一抹劍光中,王庸分明察覺到淡淡的化勁痕跡。
鄭容竟然是化勁高手!
王庸心中難以置信,卻又不得不面對這個事實。
“一位化勁高手畢生的功力?”王庸驀然心中一驚,想到了一個人。
魚老。
上次王庸還是暗勁境界的時候,就差點栽在已是化勁境界的魚老手裡。而魚老對鄭容的溺愛,王庸也是看在眼裡。所以魚老完全有可能爲了鄭容犧牲一身的功力。
“你對魚老做了什麼?”王庸道。
鄭容哈哈一笑:“我對他做什麼?只要我一句話,他什麼都會給我,何須那麼麻煩!只不過用了點密宗醍醐灌頂的法門而已,我輕鬆就擁有了一身化勁修爲。而你練武練了半輩子,直到現在還是可憐的暗勁,羨慕不羨慕?絕望不絕望?”
王庸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是密宗的法門!密宗之中有許多古怪的法門,這種醍醐灌頂的手段王庸也聽過,只是沒有想到真的可以實現。
但是有一點,這世界上哪有不勞而獲的道理?這種法門必然有難以彌補的缺陷!
王庸目光上下在鄭容身上打量,尋找可能存在的缺陷。
鄭容一眼看穿王庸意圖,冷笑一聲道:“別費心了。我承認,這種法門後遺症不小,化勁修爲也只能維持不到半個月,之後就會急速跌落到明勁,壽命更是會減少十年以上。可有什麼關係呢?別說半個月了,就算是半天我都願意!因爲……”
鄭容猙獰一笑。
“這點時間足夠殺死你一百回了!”
說完,鄭容手中劍悍然劈出,空氣都被震動,隱隱帶起風雷之聲。
確實是貨真價實的化勁修爲。
只可惜……
王庸眼裡泛起一抹笑意,側身閃過。
鄭容見狀,以爲王庸已經怕了,手中烏黑長劍連連刺擊,點、崩、攪、壓、劈、截、洗等劍勢用的竟是純熟無比,頗有架勢。
武當十三劍的好處就在這裡,不管你是從未接觸過劍術的普通人,還是劍術大師,很快就能掌握要領。因爲本身就是最簡單的一些戰場殺法,凌厲兇狠、不帶花哨。鄭容雖然獲得了魚老的一身化勁修爲,但是本身武道經驗不足,學習武當十三劍正合適。
以化勁境界的簡單劍勢,碾壓一個暗勁境界的王庸,綽綽有餘。
這也是魚老放任鄭容前來複仇的原因所在。
境界差距,猶如天塹,無可逾越。
“王庸!你不要躲了,房間總共這麼大,你能躲到哪裡去?!三天前,你羞辱我的時候可曾想到這一刻?這就叫做報應不爽啊!哈哈哈!”鄭容攻勢愈加凌厲,每一劍刺出都帶起微微雷聲,彷彿虛空之中有風雷跟劍勢應和。
化勁的恐怖可見一斑,以化勁修爲催動的普通劍勢也足以讓化勁之下的武者心驚膽寒。
王庸只是躲閃,時不時用心月狐軟劍格擋一下。只是格擋之時展現出來的力量,跟鄭容完全無法比擬。有幾次手中軟劍差點就被鄭容斬落。
劍光重重,只不過片刻王庸就被逼到了房間角落,再無躲閃餘地。
鄭容一臉獰笑,一步一步逼近王庸,志得意滿的道:“再跑啊!看你還往哪裡跑!真的痛快啊,我鄭容活了二十五年,從沒有像是今天這樣痛快過!我忽然理解古人殺人下酒的感覺了!痛快!”
王庸臉色陰沉,臉上帶着一種將死的決絕,看着鄭容,冷聲問:“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想問,既然我已經是籠中困獸,那麼是不是可以告訴我答案了?”
鄭容嘴角緩緩上挑,哂笑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沒錯,你那十幾個兄弟全都是我派人做掉的!本來我想要連帶你一起做掉,誰知道你狗屎運竟然活了下來。要是你當時肯乖乖去死,怎麼會憑白生出這麼多事端呢?真是不聽話啊!”
雖然早就知道這個答案,可聽到鄭容親口承認,王庸還是抑制不住心中一團怒火驀然上涌。
“就因爲龍脊小隊發現了你們鄭家跟東洋人勾結的蛛絲馬跡嗎?”
“這還不夠嗎?”鄭容輕蔑反問。“我們鄭家百年基業怎麼容許你們這些販夫走卒的底層人士動搖分毫?能夠給你們一個痛快而不牽連家人,已經是我們足夠仁慈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嗎?”
“仁慈?”王庸面色變得越來越寒冷。“原來那麼多勞苦大衆的兢兢業業、一生奮鬥,在你們眼裡都不過是一種施捨!原來十幾條人命都抵不過一個可能威脅到你們家族勢力的隱患!原來你們仍舊高高在上,從未正眼瞧過下層人民一眼!我滿意,簡直太滿意了!”
“哈哈哈哈。”鄭容猖狂大笑。“滿意就好!接下來,就讓我鄭家大少親手送你上路,九泉之下你也可以跟別人誇耀一波了!”
鄭容說着,臉上閃過一抹厲色。手中長劍急速劈落,對着王庸腦袋就劈下去。
勢大力沉,空氣都被帶出茫茫風刃,巨大的力道足以將王庸整個人剖成兩半。
可讓鄭容沒有想到的一幕發生了。
本已面如死灰、坐以待斃的王庸,忽然露出一抹詭異而嘲諷的微笑。
然後就見王庸手中心月狐軟劍驀然上揚。
鏗鏘!
一聲金鐵交鳴之聲,本來在雙劍對拼中佔據絕對優勢的鄭容,此刻忽然握不住手中長劍。
只覺一股大力連綿不絕襲來,猶如面對一把強力衝擊鑽,強大的力道暴烈的衝擊在劍身之上。
一呼一吸,鄭容心中驚訝還沒退去,就見手中長劍猛地炸開,層層疊疊的鋼片迸濺。
一把百鍊鋼之法鍛造的寶劍,硬生生被王庸一劍劈碎。
轉眼間鄭容手中只剩下了一個劍柄。
“怎麼可能!”鄭容大驚失色,看着手中劍柄難以置信。
明明一秒前他還佔據優勢,掌控生死。爲什麼一秒後畫風突變?
那個被他拿捏在手裡的王庸,怎麼就突然具備瞭如此無可匹敵的力量?
王庸眼中精光閃爍,道:“是不是很驚訝?是不是很絕望?”
鄭容面如枯槁,失魂落魄:“爲什麼?爲什麼?”
“因爲我根本不是暗勁!因爲我也是化勁!因爲我是自己晉升上來的化勁,而不是你這種靠着旁門左道獲得的虛假化勁!”王庸擲地有聲,道。
鄭容驚恐的擡起頭,表情駭然:“你……你明明是暗勁的!你耍詐!你耍詐!”
王庸憐憫的看了鄭容一眼。
知曉王庸晉升化勁的人,基本上都死光了。鄭家的情報實在太落後。
王庸手持長劍,一步一步走向鄭容。
鄭容連連後退:“你不要過來!我可是鄭家大少,你殺了我就要承受鄭家無窮無盡的報復!放我一條生路,我答應你,之前所有事情既往不咎!你不是要錢嗎?一個億,我現在就給你!”
可惜王庸不爲所動,依舊步步緊逼。
心月狐軟劍泛着嗜血的光華,如同王庸此刻的心意。
十一位兄弟的血債,就應該用鮮血償還!
軍中之人向來只信奉一個道理——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嗤!
心月狐軟劍一劍刺入鄭容身體。
“這一劍是替小虎還的!”
嗤!
又一劍刺入鄭容肋部。
“這一劍是替方偉還的!”
嗤!
“這一劍是替楊林還的!”
“這一劍是替小峰還的!”
……
一劍又一劍,王庸如一個冷血劊子手,在鄭容身上整整刺下十一劍。
鄭容血肉模糊,只剩下最後一口氣,眼神空洞的看着王庸,充滿了不甘與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