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逐漸暗了下去,在白鹿書院的課堂裡,卻是燈火通明的場景,在四周的牆壁上,點燃了熊熊的火把,將整個教室照亮如白晝。
蘇子恆站在講臺上,用教鞭指着身後的白板,上面用炭筆寫滿了二十六個字母和0到9的阿拉伯數字。
看着教室裡坐滿的那五十多號人,他微微笑道:“今天我要和大家講的是這些特殊符號和數字的認識及基本運用,數字想必大夥都不陌生,許多在工坊工作的匠人們,應該已經接觸過我們統一後的度量衡,它們運用的就是這些數值來進行換算的……”
蘇子恆開始滔滔不絕的和在座的所有人講解起了阿拉伯數字的方便之處,其實除了龍宮廟的幾個道人之外,原來蘇府的工匠們已經開始接受和使用阿拉伯數字了,甚至許多都能完成十以內的加減乘除運算。
他們今晚過來,主要是想學習二十六個字母來的。這些奇奇怪怪的符號對他們來說,纔是最好奇的。
對於蘇子恆來說,他教衆人學習二十六個字母,並不是有什麼崇洋媚外的心理。而實在是化學裡面元素都是用字母表述的,倘若他不教衆人字母和阿拉伯數字的話,化學這門課程他就無法教下去了。
數學、化學、物理等幾門學科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果蘇子恆真的想打造屬於自己,同時又超然世外的桃源世界,首先就是要將自己前世從地球上帶來的種種先進的科技,依託手上的外星基地,一一復現到這個世界。
不是有句俗話說的好麼,沒有實力去裝逼,叫傻逼;有實力的去裝逼,那才叫牛逼。
蘇子恆沒有一統天下的野心,他只想守護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雖然他沒有真正去遊歷過天下,但是通過各種書籍上描述的內容,他可以得知,身處的這片大陸比前世地球亞洲要大的多。
他可不認爲僅僅憑藉一個外星基地和裡面的一些先進武器就能統治整座大陸。或許基地變身爲戰鬥形態,駕駛做神龍戰艦可以攻佔大陸上任何一座城市。
可是打下來呢?要如何去守呢?
前世地球歷史上從來不乏雄才大略、戰功卓絕之輩,比如說一統天下的秦始皇,後面橫掃全球的成吉思汗,打天下的時候非常厲害,可是有幾個能守得住萬世基業的?
別說萬世,秦朝二世而亡;元朝也不過百年曆史而已。
更何況,在這個星球上,還有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頭頂。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突然會降落的蟲族,哪怕來的不是大部隊,僅僅是先遣軍,一兩艘星際戰艦,以這個星球現有的科技文明,也無法阻擋它們毀滅全球。
既然如此,蘇子恆又何必那麼幸苦去打天下呢?安安穩穩、舒舒服服過完這輩子不是更好嗎?
……
……
喬裝打扮過後的兩百名蒙元偷襲隊伍的先遣軍在川縣的城門口停住了腳步,讓他們大感意外的是,還沒有到關閉城門的時間,城門就已經關閉,並且護城河的吊橋也高高拉起。
“站住!你們是什麼人?”
站在川縣城牆上巡邏的城衛兵見下方有人靠近,頓時大聲喝問道。最近因爲蝗災之事,到處有流民靠近,知縣大人下令,一律不許放進。
再加上蒙元對大夏的宣戰,川縣又正好是戰場的前線,川縣的知縣向濤爲了防止蒙元士兵混雜在流民中進城,甚至連白天都不讓開城門。
伯雅倫見着緊閉的城門秀眉緊鎖,她沒想到川縣知縣向濤竟然如此謹慎,早早就將城門關閉,根本不讓人有奪門機會。
而爲了不引起川縣守兵的注意,伯雅倫特意沒有安排大批隊伍前來,這下就想用武力奪城也非常困難,看來只得智取!
伯雅倫對身旁一名隨隊而來的護衛使了個眼色,就見那護衛站了出來,帶着嘶啞的嗓音喊道:“十萬軍情緊急!某奉歐陽大人之令前來川縣求援,速速開城門,讓我等求見向大人。”
上面守城士卒聞言有緊急軍報,當下不敢多加耽擱,大聲喊道:“你們稍等片刻,我這就去請示縣尉大人。”
在這個時代,在戰爭沒有爆發前,每個縣城的守城軍都是由當地的鄉兵構成,平時受縣尉直接管轄,人數不過千人而已。
只有戰爭爆發時,纔會由州府的守軍入駐各個縣城,比如說西涼這邊的涼州軍和仲家軍等等。
這次蒙元帝國發動的戰爭太過迅速,涼州軍和仲家軍還在隨仲綱征討蒙西聯軍,還未來得及從陽上縣等地撤回。因此暫時還是由各縣的鄉兵在守衛。
很快,接到消息的川縣縣尉冉發和知縣向濤來到了城門口。此刻天色已晚,光線暗淡,只能看到下面模糊的人影,看不清具體相貌。
“來人,點起火把。”知縣向濤吩咐道。
待火把燃燒起來後,向濤藉着火光朝下一看,看穿着打扮,的確是鄉兵的服裝。而且衣服上血跡斑斑,還有被利刃割破的痕跡,顯然經過一番苦戰。
不過他還是多了個心,故作疑惑樣子,問道:“你是什麼人?爲何本官從未見過你?”
那名護衛微微一錯愕,隨即很快反應過來,來之前爲了以防萬一,伯雅倫也和他交代過類似事情的應對方案。
“回這位大人的話,小的乃是康縣縣尉歐陽大人手下的鄉兵領隊彭興。此次奉知縣和縣尉大人之令,前來求援。”
康縣縣尉歐陽毅和鄉兵領隊彭興,據伯雅倫調查出來的消息,的確是有這兩人,因此也不虞向濤詢問。
向濤回過頭看了看縣尉冉發一眼,見他衝自己點點頭,已然放下了一半的心,“既然爾等說是來求援的,可有印信?”
那名護衛連忙從懷中掏出一封沾滿血跡的書信,大聲說道:“這是我們知縣大人親筆所書,加蓋過印章的信,還請大人明察。”
很快城牆上放下一個吊籃,將那封信提了上去。向濤拿過來一看,信封上血漬模糊了筆跡,只隱約看到“濤兄親啓”幾個字,的確是寫給自己的。
展開書信一看,裡面字跡很潦草,倒有幾分和康縣知縣盧豪全字跡相像,定然是寫的人太急切所致。再看最後落款蓋章,確實是康縣的知縣印章。
向濤鬆了口氣,吩咐道:“來人,放下吊橋,打開城門讓他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