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鴉軍是三年前爲了抵抗蒙西聯軍入侵西涼時,仲輕寒一手打造的軍隊。主要以騎兵爲主,當時正是因爲這支人數不滿一萬的黑鴉軍,拖住了蒙西十萬聯軍的步伐。
將蒙西聯軍引入九伏山絕谷的仲家軍,其實也正是黑鴉軍。那一戰過後,再加上先前戰爭中的死傷軍士,原本就不滿萬的黑鴉軍,僅存三千將士。
後來蒙西聯軍退兵後,仲輕寒也沒有再給黑鴉軍擴兵,甚至她還起過解散黑鴉軍的念頭,被仲綱所勸解。甚至仲綱還將原本屬於仲家軍的黑鴉軍賜給女兒做近衛軍,後來仲輕寒被封爲東海縣公主後,黑鴉軍名正言順成了仲輕寒的親軍。
冷火便是這支黑鴉軍的左統領,負責衝鋒陷陣,他也是由仲輕寒當年親手提拔上來的將領。此刻他正騎在烏騅馬上,閉目凝神,積蓄體力,等待命令。
忽然冷火耳朵微微一動,雙目猛得睜開,猶如一雙電目射向谷口的一棵數十米高大的喬木上。只見上面一根樹枝上正站着個女子,身體隨風飄蕩,卻穩如泰山。
“奉大統領口諭,此戰只誅首惡,降者不殺,若有再犯,定斬不饒。”
在黑鴉軍內,相較於公主或小姐這個稱呼,他們更願意稱呼仲輕寒爲大統領。因爲黑鴉軍就是她一手打造和訓練出來,大統領一職名符其實。
“謹遵令諭!”冷火長槍上挑,斜刺半空,冷然喝道:“黑鴉軍,出擊!”
踏!踏!踏!
一百黑鴉軍騎兵驟然發動,氣勢如虹,直衝天際,讓整個天空都爲之失色。山谷內的樹林上空,受驚的鳥羣沖天而起,遮雲蔽日。
晴朗的天空,天色忽然暗了下來,彷彿黑雲摧城一般。
……
……
蘇子恆擡頭看了看天上的烏雲,大聲說道:“輕寒小姐,看這天色,估計一會要下暴雨,我們再加快點速度,儘快趕到大雷村纔是。”
仲輕寒揭開車簾,看着遠處飄過來的黑雲,柔聲道:“蘇公子所言極是,不過此處距離大雷村僅有二里地,能趕在暴雨之前進村。鐵山,再加快點速度。”
“駕!”
誰都不想成爲落湯雞,催動駕車的馬兒快跑起來。
“轟隆!”
“咔嚓!”
雷聲轟鳴,閃電狂舞!在傾盆暴雨降落之際,蘇子恆等人終於衝進了大雷村,並且找到了一處避雨的所在。
馬車停在大雷村村正李保樹的院子裡,也只有他的家中,纔有那麼大的院子可以同時停兩輛馬車,以及招呼的了那麼多人。
“來,仲小姐,這位公子和各位小姐們,請喝茶。”
李保樹滿臉堆笑招呼着大家,今天他本來在地裡幹活,發現天色驟變,要下暴雨後,便收拾好農具回到家中,誰知路上遇見了仲輕寒的馬車。
李保樹雖然不清楚仲輕寒真實身份,卻也猜想得到她定然出自城裡大戶人家。以前仲輕寒出來踏青或是收集情報時,也曾來過大雷村,因此和村正李保樹還算熟悉。
仲輕寒盈盈笑道:“多謝李村正招待。”
李保樹呵呵笑道:“仲小姐能光臨寒舍,是鄙人全家之福。”
等茶水端到蘇子恆手上時,李保樹忽然一愣,有些疑惑的問道:“咦,這位公子看上去非常眼熟,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
蘇子恆接過茶杯放好,拱手道:“家父蘇泰,曾是白鹿書院山長,想必李村正定然有所耳聞。”
李保樹一愣,繼而恍然大悟道:“原來是蘇山長的公子秀才公,我說怎麼那麼眼熟。啊,對了,上次聽說秀才公來過回來過一次,可惜當時小老兒不在,無緣得見秀才公。”
“後來虎子他爹大山說秀才公回城的路上被石頭砸到受了重傷,也不知道好些了沒有?”
蘇子恆拱手稱謝道:“有勞李村正掛心,晚輩已無大礙。”
李保樹眼神一熱,“不知公子此次來大雷村的目的爲何?”
蘇子恆道:“晚輩此行,乃是爲了白鹿書院而來。這白鹿書院乃是祖上所傳,斷不能讓它在晚輩手上丟失。因此晚輩想回村子,重整書院。還望村正多多幫忙。”
李保樹搓着雙掌連聲說道:“好說,好說。只要有需要,秀才公儘管吩咐。我們大雷村所有人保證絕無二話。”
自從白鹿書院關門不再招收學生時,李保樹才知道對村裡影響有多大。很多村裡適齡的兒童都無法啓蒙,原本許多因爲求學方便,而願意嫁到村裡來的姑娘們聽說書院關閉了,也紛紛不想找大雷村的郎君。
更別提以前還有很多鄰村的頑童送白鹿書院來啓蒙,給村裡帶來許多隱形福利,很多時候都會以大雷村馬首是瞻。讓李保樹這個村正在里正或鄉里的耆老面前很是風光過一把。
蘇子恆問道:“李村正,不知道白鹿書院現在可還好?”
“這個……”李保樹突然愣住了,他這纔想起來,白鹿書院現在已經被趙家莊子給收走了,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同意蘇子恆回來重開書院。
李保樹尷尬說道:“秀才公,白鹿書院目前由趙家莊子的人在管理,小老兒也不太清楚書院裡面的情況。”
蘇子恆擺擺手道:“沒關係,我這次過來除了要收回書院之外,趙家莊子也會一併收過來。”
“啊……?”
李保樹徹底傻了,趙家莊子是何等的存在?別說白鹿書院,哪怕是整個大雷村的財富加起來,也抵不了一個趙家莊子。
那可是趙氏商行主家趙府的產業,秀才公竟然說他要收並趙家莊子,這怎能不讓他驚訝?
仲輕寒在旁邊忽然開口說道:“聽說趙家大小姐前幾日招了個夫婿,莫非便是蘇公子你嗎?”
蘇子恆臉上一紅,這個問題讓人很難爲情啊。但是既然仲輕寒都知道趙婉兒招夫婿了,想來調查出是誰,對她來說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撒謊是沒什麼用的,反而會讓仲輕寒看輕了自己。敢做就要敢當!
蘇子恆羞赧道:“不錯,正是蘇某。”
此言一出,在場衆人臉上表情各不相同。
李保樹是驚訝中帶着佩服,秀才公不僅學業有成,就連即將要取的媳婦也是又漂亮又有錢。
仲輕寒則較爲惋惜,她原本還想徵蘇子恆爲自己的幕僚,自己的公主府上可還缺一名長史。雖然自己並沒有去東海縣封地就職,但是開府建牙的權利還是有的。
張婉清事先已經知曉,此刻倒也沒特別驚訝。謝青璇則是對此漠不關心,小丫還小,不太曉事,只是替自己小叔高興。
只有紀小小,目光閃了閃,心中更是堅定了要將蘇子恆擄走回蒙元帝國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