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算是在潛移默化中平息了,主要是景則並沒有回寢室,據張欣泓講她的面部確實因爲較大的創傷而緊急轉移到了合肥某專業醫院去治療了。
今天上午沒課,本來按常理是有一節美育課的,但是老師去什麼選秀節目做嘉賓了,因此臨時調換課到了後天晚上。得個清閒的白菲在寢室拿出《漫客》便開始“研讀”起來,想來若是人生真的就這麼彩色簡單該多好啊,畫面不斷且只需要短短几個字就可以勾勒出人生的線條並且搭配上斑斕的圖幅。而自己是這麼尋思着,可有的人偏偏就不樂意這麼清閒了,因爲剛合上書,便看見對面寢室那兩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張欣泓和彭彩彤“入駐”進來。
“我看現在景姐一走這寢室倒是非常地討喜呢,以前啊,脂粉味都嗆死人了。”張欣泓故作咳嗽幾聲。
“可不是,景姐就喜歡弄個塗脂抹粉的事情,弄得整張臉白的跟石灰似的。”彭彩彤也故意嗲着聲音附和道。而白菲裝作沒聽見,只是瞟眼打量那兩個,臉上撲的粉並沒有薄多少,在心裡面不由得有些好笑。
“我看呀,以後寢室還是會繼續這麼清淡的感覺了,反正景則要保護受損的皮膚可是萬萬不敢再上妝了,哎……可惜了她化了妝可是美女耶。”
“對啊,可惜啊,不知道網拍時候要將照片PS多少次纔敢放到網站上面去。“
兩人盯着白菲想看看她的表情,白菲這次也非常配合地朝她們一笑,順手拿起一邊的耳機,笑靨如花地將耳機孔塞進自己的耳朵裡。在兩人驚訝的目光中,打了個哈欠,側身一翻,竟是跟着旋律唱起了小曲兒,還是京劇:“咿兒呀兒噹裡個喂……”
她這個表情可是把正在得意中的張欣泓以及彭彩彤給氣壞了,兩人本就心高氣傲,但是兩人又同時屬於那種無腦的型,因此白菲一略施小動作就把兩人給氣的半死。白菲並不打算就這麼小小地戲弄她們就完事,白菲突然摘下耳機,對張欣泓說道:“嘿,你們景姐可能近段時間都回不來了,她的臉蛋受了極大的創傷,好像是很多的疤痕呢……”白菲故作嗲氣地說道。
“我知道,哎,可憐的……”後半句沒說出來,就被白菲一句“去韓國整下容對於你們景姐來說應該不是什麼大事情吧!”然後再來一個笑靨如花,燦爛得門口兩人都要氣炸了,扭身就離開了,還不忘拋下一句語調都有些變味的話:“那……不是自……然美。”
“就是。”
白菲見兩人走遠,心裡不由得舒了口氣,以前見過這兩個“狗仗人勢”的傢伙是怎樣怕強凌弱的,心裡面多少還是對她們有些忌憚,因爲這種“傻人”一旦被人唆使,就可能做出平時不敢做的事情!
見門口那個拳頭大的小洞口兩人花枝招展的衣服飄過,白菲也起身洗漱,今天賴牀上也夠時間了,但是突然見那門洞飄過一片粉紅,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鮑蕾蕾來找自己,她從來喜歡粉紅色的東西。自己的寢室是這一層的最後一間,也難得清閒,即便大開門也沒人經過,甚是清淨。她這一來,自己的這一整個上午怕是要淹沒在娛樂八卦或者是班級校園八卦中了。
果不其然是鮑蕾蕾,進來後見白菲在洗漱,便等着,坐在薛思雅的牀上。口中絮絮叨叨:“白菲,你們寢室的門到底還換不換啊?爛了這麼大個洞學校也不管管,是不是存了心要刁難你們啊,你不知道學校那個管理後勤的主管其實是校長的……和校長的……還有,他還和……”
說實在得白菲從來不知道她這些消息是從哪裡來的,但是她總是能夠想到一個人然後就連根拔出人家很多的事情,自己從來不知道他是怎樣知道這些的,並且爲她沒有進“新聞與傳播學院”而感到惋惜。
白菲洗漱完過來坐定後,開始打量鮑蕾蕾,今天簡直是全身粉色,並且最爲嚴重的是臉上的腮紅粉嫩的程度非常地誇張。弄得像個“專題歌劇女明星”似的。
“對了,我問一下,季夢妮的傷究竟是怎麼弄的?”白菲突然想到這個關鍵點,自己前兩天太忙了,思維混亂了竟然把這個給忘記了。
“你不吃飯嗎?”鮑蕾蕾驚訝道,喜歡誇張的神情是她的專長。
“不吃,你快點回答我的問題。”白菲有點急迫。
“哎呀,一個寢室的你都不知道,還過去這好些天了都。我告訴你嘛,好像她並沒有受什麼傷,或者是說她根本沒有受傷。”鮑蕾蕾左顧右盼地小心翼翼,而白菲聽在耳朵裡卻覺得她又在開始編故事了。
看出了白菲的不信任,於是鮑蕾蕾着急地解釋道:“真的啦,我們生物學院的學醫學基礎,怎麼會不知道,況且你看她的臉上纏的繃帶上的好像是黃色藥劑之類的東西,根本是假的,我跟她擦肩而過,不僅沒有聞見氣味,而且看出來了上面的黃色東西分明只是普通的硫磺泥【註釋】”白菲聽到這裡覺得鮑蕾蕾的化學學的不錯,另一方面在心裡面還是生了疑團,爲什麼她要製造自己受傷的事實呢,白菲想不通,但是還是保留了鮑蕾蕾的語言,因爲空穴來風的東西畢竟是少數的,正所謂無風不起浪。
閒聊了一會兒又聊到了薛思雅,這個八卦可是震驚到了白菲,並且也再次爲鮑蕾蕾的八卦功底感到驚訝。白菲也覺得這個故事應該很精彩,便看了看門外,確保沒人,因爲這件事情畢竟關係懂啊自己寢室成員。可是望過去後才發現門口的那個洞口不知道爲什麼被一片報紙擋住了,可能是因爲風吹過來報紙黏在了門上。
鮑蕾蕾見白菲這麼津津有味的神情,自己也就來了神,開始唾沫橫飛起來,並且伴有特色性的手舞足蹈。
自己的寢室是按照戶籍地來分的,因此自己寢室的四個人都是四川的。但是除了景則和薛思雅都是雅安的,其餘的分別來自綿陽,南充等地。知道他們倆都是雅安的,卻是不知道原來她們之間這麼親密……
而恰好巧合的故事就是這麼展開的。薛思雅的媽在她十歲的時候離婚了,然後便跟了景則的爸,據鮑蕾蕾講的是,薛媽離婚的原因竟然是景爸爸當小三插足,而景爸本來一直是個混混性格,沒什麼錢,而薛媽嫁過來後,根據法律裁定,獲得離婚費有十幾萬。可是後來手頭上的錢被景爸挪用了不少,並且景爸開始幾周幾周地不回家,全憑薛媽在他家照顧上有的兩老以及景爸的小女兒景則,當時還有自己的女兒薛思雅,不出一年手頭上剩餘的錢久沒有了,兩個小女兒還比較懂事,但是兩個老人卻是看不起薛思雅以及她媽,經常無事生非,嚴重的時候還打電話強行要求景爸回家處理,景爸一直是個混混,回家便是拳腳相加的,而景則對這個後來的繼母以及薛思雅也是非常地討厭。因爲不想寄人籬下的感覺,因此景則在上高二的時候便因爲機緣巧合進入了兼職模特圈子,後來進軍網拍界。當時大家高中生對於模特這個行業還存在很大的偏見,因此景則在學校也收到排擠,特別是女生的擠兌。可是頂着壓力養活了家卻是她最成功的。
講到這一點的時候鮑蕾蕾甚至崇拜上了景則。據她講的,甚至很有可能薛思雅上學的費用都是景則掙的。
突然白菲記起了一點,那就是上次景則着了一堆女生打薛思雅的時候吼道了一點,好像是什麼不爭氣,沒出息之類的。應該說是景則在暗喻吧。越想越覺得有些心酸了,因爲鮑蕾蕾後面還透露景則十分辛苦,因爲現在她爺爺得了什麼癌症之類的,需要很多的錢。薛思雅的妝扮多半也是想要憑藉女生的身份做點什麼,掙點錢,補貼家用。想到這些,白菲突然想到一句話:“幸福的家庭大致相似,不幸的家庭各有悲哀。”
突然門“咚”的一聲被踢開了,鮑蕾蕾滿臉脹紅,白菲的臉頰也火辣辣的,只見薛思雅走進來,手裡握着一份“報紙”。
【註釋】硫磺泥:是普通硫磺經過高溫加熱後瞬間冷卻後便成可以拉伸的膠狀,因爲在製備過程中混入棕紅色物質於是呈暗色調的黃紅色,極像灼傷藥混合了血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