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氏兄弟從石河谷倉皇逃回帝都,將事情的經過詳細告訴了歐陽震,聽完之後,歐陽震大吃一驚,他萬萬想不到段天德身邊的僕人竟有如此強大的氣境,如此看來段天德的氣境更是深不可測。
木氏兄弟雖說氣境不濟,但是也是中境界氣子,四人聯手加上蔓靈,氣境非同小可,即便是自己,恐怕也要忌憚三分。
而段天德竟然一招就能將蔓靈擊退,這更加出乎歐陽震意料,他不能想象當初的手下敗將這些年氣境怎麼會進益如此神速。
三十年前歐陽震以比武的名義和段天德交過手,當時兩人氣境旗鼓相當,在最後關頭,歐陽震利用手中的囚龍棒險勝段天德,三十年不見,沒想到段天德氣境增長如此迅速,如果木氏兄弟所說不假,那現在歐陽震完全不是段天德的對手。
“莫非他真的修煉了‘易陽術’?”歐陽震心裡想,“不可能,從前段時間和段天德的接觸來看,他身上絲毫感覺不到妖邪之氣,反而是他的兩個兒子身上若隱若現的散發着一絲遊離的邪氣,特別是段雲,身上邪氣甚重。”
歐陽震疑慮的搖了搖頭,暗忖道,“看來段家的水很深啊!我要小心應對。”
歐陽震回頭看了看身後的木氏兄弟,眼睛裡隱藏着一絲貪婪,“他們的氣境還太弱,現在即使吸收了他們的氣元也起不了多大作用,況且現在手下人手短缺,暫時還得留着他們。”
木氏兄弟戰戰兢兢的跪在歐陽震面前,低着頭聽着歐陽震的訓斥,心裡不清楚會面臨怎樣的責罰。
“一羣廢物!誰讓你們擅作主張的?我只是讓你們拖住段天德,好讓我安排好朝中的事情,誰讓你們屠鎮了?”歐陽震拍案而起,怒視着木氏兄弟。
“我們原本是想將此事嫁禍給段天德,到時候在帝君面前段天德就算有千張嘴也辯解不清。”木天風答道。
“現在如何?”歐陽震略帶嘲諷的說到。
“只是沒想到段天德當時還在鎮中,根據情報,他應該早就離開了鎮子的。”木天風辯解道。
“自作聰明,你們以爲就算段天德不在鎮中你們就能將這件事嫁禍給他了嗎?幼稚!”歐陽震平息了一下心情,“本帥早已在帝都佈下天羅地網,就等段天德到來,現在可好,不僅沒能抓住他,反而授人以柄,明日整個南境都會傳遍御林衛屠殺平民的消息,而他段天德就會變成維護百姓,愛民如子的英雄!。”
“孩兒該死!願意接受處罰!”四人齊聲說到。
“算了。”歐陽震瞥了一眼四人,長舒一口氣道:“事已至此,處罰你們也無濟於事,你們起來吧,所幸老夫早有安排。”
四人起身互相看了看,心裡感到有些意外,以往軍中有人犯錯,義父從不手軟,都會嚴加懲處,即便是對於他們也不例外,今天他們犯了這麼大的錯,義父竟然這麼輕易就饒了他們,這讓四人心裡十分奇怪。
歐陽震看了看四人,道:“現在你們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當是戴罪立功了。”
說着,歐陽震從身後的桌子上的一個小匣子裡拿出四塊長方形玉塊,玉塊呈乳白色,上面佈滿龍狀花紋。
“兵符!”木天風四人互相看了看,心中一陣激動。
自從上一屆御林軍天地玄黃四大統領陸續陣亡後,這四大統領的位置一直懸而未決,五年間,一直由四人暫領統領之職。
正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令不行,四人雖然竭力想要一展抱負,但是無奈御林軍乃皇家衛帥,豈是隨便就能統領的了得,五年間,御林軍的戰力每況愈下,多有作戰不利的情況發生,而受過的總是四兄弟。
但是懼於歐陽震的威嚴,四人又不敢明說,而且,也放不下御林軍統領的職位,因此一直隱忍不發。
誰料到,今日竟然因禍得福,歐陽震將兵符交於他們就意味着統領之職非他們莫屬了,四人心中自是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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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四人分別率領四路大軍前往南海郡,接管那裡的防務。”歐陽震說着將四塊兵符交於四人。
四人接過兵符,心中一陣竊喜,但是剛剛接過兵符的手再一次舉過頭頂,木天雷疑惑道:“義父是要我們去接管南海郡防務?”
“怎麼?我說的不夠清楚嗎?”歐陽震臉上閃過一絲不悅。
“不不!只是——”木天雷看了看歐陽震冷峻的臉,“御林軍本是皇家衛率,職責主要是保衛皇城和帝都,持此兵符也只能在三百里範圍內活動,而南海郡卻在千里之外,要想遠征南海郡,恐怕還得有帝君的聖旨吧?”
歐陽震冷眼看了看木天雷,冷笑一聲道:“莫非老夫還需要你教嗎?”
“孩兒不敢,心中只是疑惑,還請義父見諒。”木天雷雙手趴在地上,惶恐的說道。
“義父息怒,大哥也是一是心急才說出此話,我想義父既然有此決定,必然已經得了帝君的聖旨,孩兒們遵命就是了。”旁邊的老三木天雲趕忙解釋道。
“哼!那是自然!”歐陽震黑着臉從袖子裡抽出一卷黃色卷軸,丟在桌子上,“這就是聖旨,你們自己看吧!”
四人噗通趴倒在地,齊聲喊道:“孩兒不敢,孩兒謹遵父命!”
歐陽震嘴角微微一笑,收起桌上的卷軸,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還有什麼問題嗎?”
“義父!孩兒有一事不明,還請義父指點。”旁邊的木天雨一看大哥和三弟遭到了義父的訓斥,於是說話格外小心。
“何事?”歐陽震平和的問道。
“算起來,此時段天德早已回到鳳凰城,而我們如果此時趕往南海郡,恐怕段天德正嚴陣以待,而我御林軍只有八萬人,只怕難以對抗南海郡的二十萬遊騎兵,更不要說還有馭氣司和南海郡各城的城防軍了。”
“這一點你們不必擔心,我早有安排,你們只需兵分兩路,一路直取南海郡北大門宜陽城,另一路繞道雲下郡的小云山直取南海郡東大門業城,而這兩座城鎮,我早已安排妥當,到時候你們可以直接進城。”
“那鳳凰城呢?鳳凰城武備司的十萬人馬也非同小可。”
“鳳凰城?”歐陽震不屑的笑了笑,“現在的鳳凰城恐怕早已不是他段家的天下了。”
四人互相看了看,心裡突然冒出一陣冷汗,歐陽震竟然在南海郡佈下這麼大的一張網,而作爲歐陽震貼身部將的他們竟然毫不知情!由此可見,雖然他們從小就跟隨歐陽震,但是直到現在還不能取得他的信任,四人心裡難免又生出一絲失落。
“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準備出發!”歐陽震命令到。
四人這才緩過神來,忙叩首道:“是!”
木天雷退出大帥府,看了看手裡的兵符,又看了看閃着稀疏星光的夜空,長嘆了一口氣,道:“以後我等行事務必小心,切不可恃寵而驕,莽撞行事。”
“沒想到我們爲義父出生入死這麼多年,竟然還無法取得他的信任!”
“今後,只能靠我們四兄弟了!”木天雷回頭看了看一臉惆悵的木天風,憐惜道:“老四,以後你要和歐陽萱保持距離,切不可聽之信之。”
“我知道了。”木天風不情願的回道,又回頭看了看歐陽府。
木天風喜歡歐陽萱在御林軍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只是歐陽萱爲人孤傲,而且對他總是不冷不熱,外加上自己是孤兒,雖然被歐陽震認爲義子,但是身份依然卑微,顯然配不上身份顯赫的歐陽萱。
而且,歐陽萱性格豪放,而自己又優柔寡斷,氣境更是和她無法相提並論,歐陽萱一直把他當做哥哥一樣看待,因此多年來,木天風都一直將這份情誼埋在心裡。
“哎!”木天雷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直奔御林軍大營。
按照歐陽震的帥令,御林軍兵分兩路,由木天雷、木天雲率領西路軍直取宜陽城,而木天雨和木天風率領東路軍繞道小云山,當夜四人提點兵馬即行出發。
經過近半個月的急行軍,兩路大軍分別抵達預定位置,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當木氏兄弟準備大戰一場的時候,兩座城池的大門竟然大開,出來的並非作戰部隊,而是迎接他們的守城官員。
木氏兄弟心中雖然疑惑,但是幾經試探,確信城中並無埋伏,這才明白義父早已安排好一切,隨率軍進城接管了防務。
至此,整個南海郡北大門和東大門已經被打開,南面是獸族領地,西面則是飛鳥不能過的聖靈山脈,整個南海郡此時被圍得鐵桶一般。
雖說南海郡仍有二十萬遊騎軍,但是沒有段天德的命令,這二十萬遊騎軍無人能夠調動,此時遊騎軍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經過幾路探馬回報,均未發現其蹤跡。
南海郡北部有一山,距離宜陽城不足五十里,高千丈,方圓百里,人稱塗山。塗山南側有一斷崖,刀削斧砍一般,站在斷崖之上,可以俯瞰整座宜陽城。
“看來南海郡要變天了。”一個尖細的女子的聲音從斷崖傳來,周身環繞着一條黑色霧帶。
“不只是南海郡,是整個東籬國要變天了。”另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女子身後,那是一個身着白色斗篷,身材佝僂的男子,男子手裡拄着一個柺杖,肩上站着一隻烏鴉。
“恐怕是人界要變天了吧!”突然從崖底竄出一個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說道。
“這不正合主人的意思嗎?”女子奸笑道。
一股黑煙從空中閃過,黑色斗篷飄然落在女子身後,“一切都按照主人的計劃進行,但是主人還是有一些擔心。”
“就爲了一塊石頭?”沙啞的聲音質問道。
“你懂個屁!那可不是普通的石頭,只有它才能夠——”
“住口!”黑色斗篷打斷了女子的話,“休在此處浪費時間!我們還有要事要做!”
女子自知失言,低頭聽着黑色斗篷的訓斥。
只見黑色斗篷伸出兩隻乾枯的雙手,女子和另一個男子一看,迅速化爲兩道黑眼鑽入那兩隻手的手心。
隨即,黑色斗篷搖身一變,化作一個灰布長衫的遊方郎中,手持一根登山杖,朝山下款款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