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這話什麼意思?”文伯一頭霧水的問到。
段天德沒有回答,而是擡頭看了看兩旁的山麓上,並沒有要出手解救鎮民的意思。
“老爺,我們動手吧?”看着快要被屠戮殆盡的鎮民,文伯憂心忡忡。
“再等等!”段天德冷冷的說到。
“可——”文伯還想說些什麼,但是被段天德凌厲的眼神制止了,他知道此事不容商議。
文伯疑惑的向兩邊的山麓看了看,原本黑漆漆的山麓上此時已經亮起幾點燈光。心中立刻明白了段天德意思,他是想要讓蒙面人殺光鎮民後再出面,把這件事通過山上的居民吐露出去,根據自己對段天德瞭解,這也正符合他的做派。
一刻鐘左右的時間,蒙面人正騎着馬在鎮子裡來回尋找,以免有漏網之魚,最後領頭的幾名蒙面人看到山路上的燈光,冷笑幾聲,準備轉身離開。
“走!”段天德抓住時機,迅速催馬疾行,帶領衆人朝鎮子殺去。
此時街道上已經躺滿了屍體,河水已經被染成血紅色,兩邊的殘垣斷壁裡不時傳出一陣陣**聲,段天德一看,已經不可能救活,隨即驅馬向前繼續追趕。
看到一隊人馬從身後衝了出來,準備轉身的蒙面人先是一驚,顯然並沒有料到鎮子裡還有其他人,而且從馬隊的氣勢來看,來者不善,蒙面人隨即指揮一隊人馬前來阻擊。
段天德一看有人阻擊,頓時大吼一聲道:“我乃鳳凰城主段天德,爾等宵小還不速速下馬受降!”說着,段天德拔出君子劍向前一揮,只見一道金色劍氣橫着朝來人飛去。
幾聲慘叫之後,十幾名蒙面人已經被懶腰砍斷,隨後,有幾名受傷的村民掙扎着跑到段天德的身後。
段天德安排人將他們悄悄送到山上,躲到山坡上的幾戶人家之中,自己繼續向前趕殺。
卻說一聽到段天德的名字,四個蒙面人神色驟變,匆匆驅馬湊到一塊。
“大哥!怎麼辦?”其中一個人說道。
“情報不是說段天德已經離開鎮子了嗎?”另一個人着急的說道。
“顧不了這麼多了,不要糾纏,速速撤離!”領頭的蒙面人緊拽馬繮,驅馬回走。
但是爲時已晚,一道劍氣已經在段天德劍鋒上發出,四人一看一道金光直奔自己而來,於是雙腳一登,立時飛離馬背,騰空而起,劍氣打在四匹馬的脖子上,只見四顆馬腦袋齊刷刷滾落在地。
四人手持寶劍,劍鋒落地,四人借勢翻身而起,四把劍閃着寒光朝段天德刺來。
只見段天德並沒有挺劍來擋,而是輕輕挺身,飛離馬背,身前一面金黃色氣牆將四把劍擋在眼前,段天德冷笑一聲,道:“雕蟲小技!”隨後大手一揮,氣牆飛速向前,四人內力不足,只覺胸口一熱,被打出十幾丈遠。段天德順勢撤出了戰鬥,上馬朝山坡上跑去。
四人站起身,只覺虎口有些發麻,手裡的劍也嚶嚶作響,而段天德似乎並沒有要和他們戰鬥的準備,於是紛紛上馬準備後撤。
但是,剛撤離幾米,只覺身後一股熱浪襲來,四人本能的騰空而起,熱浪將不遠處的一顆巨石擊碎。
四人落地,回頭一看,是一個銀髮老頭,手裡拿着一條四尺多長的虎頭柺杖,來者正是文伯,只見文伯雙眼緊緊盯着四人,兩條一尺來長的白色長眉在兩鬢飄飄蕩蕩。
段天德此時已經和十幾名隨從站在山坡的高處,靜靜的看着下面的戰鬥,上百名的蒙面人此時已經剩下不到二十人,其中四名領頭的正在和文伯對峙。
文伯手持柺杖,緩緩發力,只見柺杖慢慢冒出一陣白光,霎時間,整根柺杖纏繞着一層白茫茫的霧氣。
四人一看,不容猶豫,紛紛揮劍超文伯襲去,文伯一看四股劍氣朝自己飛奔而來,飛身一躍,躲過劍氣,只見劍氣瞬間將文伯身後的幾間房屋摧毀,文伯一看,冷笑一聲, 眼睛裡充滿不屑。
隨手揮動柺杖,一腳蹬在旁邊的一棵大樹上,然後順勢朝四人飛去,沒等四人反應過來,文伯的柺杖依然飛到眼前,四人只覺一股熱浪從耳邊飛過,所幸躲閃及時,只被熱浪吹翻一個跟頭。
文伯急速抽轉回身,將柺杖橫在胸前,口唸咒語,柺杖瞬間分爲四根,分別閃着白光朝四人飛來,四人舉劍來擋,但是明顯處於下風,不出十幾個回合,四人已經氣喘吁吁。
段天德在山坡上默默注視着鎮子裡的打鬥,心中暗想,御林衛中能夠和文伯打鬥這麼久的人必然不是普通之輩,而這四人從身形步法來看,雖說他們極力掩飾,但是仍然透漏着一種歐陽家的身影,能夠得到歐陽震的親自指導,相想必這四人也是歐陽震極其親近之人。
文伯運用移形換影之術,在四人之間來回穿梭,心中也開始暗暗佩服四人,從這四人的氣境來看至少應該在氣王以上,而從他們的氣息來聽,頂多二十歲出頭,能夠接住自己這麼多招,着實不易,更何況他們還沒有召喚自己的靈獸,說明他們對自己的氣境也有一定的自信。
“雖然四人氣境已經到了氣王的階段,但是終究靈氣不足,體內的氣脈並沒有被完全開發,導致發揮不出靈氣應有的威力。”文伯心想,四人是很好的馭氣師的苗子,只可惜跟了歐陽震。
戰鬥正酣,四人越戰越勇,大有誓殺文伯的意思,文伯手中柺杖不停的發出陣陣寒光,雖然並沒有用盡全力,但是年齡已大,而且長年未曾戰鬥,時間久了體力似乎不支,心下一想,也許他們還會有援兵,到時候援兵一到,兩方相遇,恐怕會徒增麻煩,於是決定速戰速決。
文伯抽身跳出圈外,柺杖化爲四道白光,在文伯手中合而爲一,文伯飛身騰空而起,手中柺杖拋向空中,雙手合十,只見柺杖閃着金光,在空中飛速旋轉,周圍頓時狂風大作,飛沙走石,河水倒流。
四人畢竟是經歷過大戰的人,憑藉多年的戰鬥素養立刻就感覺到情況不妙,於是紛紛後撤,四人互相看了看,原來四人之所以不召喚靈獸是怕暴露身份,但是現在如果再不召喚,恐怕會命喪於此,於是決心召喚自己的靈獸。
只見四人迅速排成一列,四人雙手抱在胸前,瞬間之後,四人身後的大地突然崩裂,一顆一丈多粗的巨型古藤樹從地下冒出,古藤樹藤蔓縱橫,伸出的藤蔓迅速生長,將四人緊緊圍住。
隨後,一根根藤蔓就像隨風揮舞的鎖鏈朝文伯飛去,文伯此時咒語已經唸完,正準備發功,突然看到成千上萬條利劍般的藤蔓朝自己飛來,於是急忙後撤,柺杖瞬間在文伯前面形成一面金色盾牌。
“好強的氣元!”
文伯失口喊道,緊接着從身後又有幾百天藤蔓襲來,文伯一看躲閃不過,只能硬着頭皮進攻,於是迅速發功,身前盾牌將襲來的藤蔓斬成千節萬斷,但是無濟於事,有更多的藤蔓重新長出阻擋在文伯面前。
文伯拼勁全身力氣,頂着盾牌前進,身後的藤蔓越來越近,而自己已經筋疲力盡,無奈之下,文伯單手頂着盾牌,抽出右手,道了一聲:“疾!”只聽見一聲長嘶,一匹赤紅色飛馬出現在文伯身旁,文伯右手抓住繮繩,飛身一躍。
赤羽馬前腳一擡,長鳴一聲,揮動翅膀,飛身衝出藤蔓的包圍跳出圈外。
山坡上段天德密切注視着這一切,當看到四個蒙面人召喚出千年古藤的時候,心裡大爲震驚,暗暗爲文伯捏了一把汗。
天下萬物皆有氣,有氣魂者也不勝枚舉,上至仙佛,下至鬼神人畜,外加山川河流草木,皆有可能,而馭氣師修氣都會以靈獸爲輔,因爲靈獸也有魂魄,最接近人族,他們的氣元更能很好的和人族相融,而樹木花草雖說也能修氣,以產生類似於魂魄的精魂,但是他們的氣元陰氣太重,因此很少有氣子會直接吸收他們的氣元。
但是也有例外,傳說世上有一種樹木,人稱“蔓靈”,生長在極北之域的北巔絕壁之上,由於千年來吸收月之精華,漸漸修煉成精,竟然可以自由活動,雖然仍屬精魂一族,但是卻能和人族氣元相通。
但是蔓靈成長在極北之域,又在北巔絕壁之上,而極北之域又是人族禁區,因此千百年來,從來沒有馭氣師能夠捕獲蔓靈,但是從剛纔的打鬥來看,那四個蒙面人所召喚出的定是蔓靈無疑。
但是由於蔓靈體型巨大,氣元雄渾深厚,單憑一個馭氣師根本無法駕馭,段天德曾經聽說過,歐陽震手下有四個義子,名爲:木天雷、木天雨、木天雲、木天風。
當初四兄弟馴服蔓靈的消息在整個東籬國引起了一陣轟動,人們驚訝的不僅僅是他們四兄弟竟然可以合體駕馭精魂一族的蔓靈,人們更好奇他們是如何進得極北之域的,要知道,人族和精靈的契約中明確規定人族是不可以進入極北之域的。
但是這件事隨着時間的流逝,人們也就漸漸淡忘了,而四兄弟也很少在人前召喚蔓靈,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看着四兄弟憑藉蔓靈輕鬆將文伯擊敗,段天德心中暗暗感嘆,即使是自己要想對付蔓靈恐怕也要耗費些許時間,而四兄弟年紀輕輕竟然能夠如此輕鬆的駕馭這極陰之物,必然非池中之物,只可惜不能爲自己所用。
文伯騎着赤羽馬在空中飛翔了兩圈,而蔓靈則不停的揮舞着粗壯的藤蔓追擊文伯,眼看着文伯已經體力不支,段天德雙手發功,只見一顆金色的圓球冒着火光在雙掌之間形成。
段天德雙掌用力一推,火球飛速朝蔓靈飛去,在距離蔓靈還有十幾丈的時候,突然四根碗口粗的藤蔓從蔓靈體內生出,隨後四個藤蔓擰成一股,頂着一道綠光朝火球飛來。
“轟!”
頓時山搖地動,一道強烈的氣浪將周圍的房屋瞬間吹翻,兩道強光撞在一起,段天德右手一指,一道金光打在火球上,火球瞬間變大,繼續推着藤蔓向前推進。
四兄弟躲在蔓靈體內,明顯感覺一股強大的力量向自己逼近,四人也已體力不支,火球越比越近,四人立時雙手合十,拼勁全身力氣大吼一聲,只見一道綠光閃過山谷,蔓靈連同四兄弟瞬間消失在衆人眼前,只留下密密麻麻的斷裂的藤蔓。
文伯此時騎着赤羽馬來到山坡,右手緊緊拄着柺杖,臉色憔悴的跪倒在段天德面前。
段天德趕緊扶起文伯,道:“文伯,你沒受傷吧?”
“屬下無能,讓老爺費心了。”文伯一臉羞愧的低着頭。
“這不怪你,蔓靈確實太厲害了,你已經盡力了。”
“蔓靈?”文伯吃驚的擡起頭,“這麼說來,剛纔那四人就是木氏兄弟?”
“現在看來,歐陽震已經盯上我們了,看來我們不能再去帝都了,我們先前派去的人恐怕也早已遭遇毒手了。”段天德飛身上馬,留下幾個人負責安頓受傷的村民。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文伯問到。
“回鳳凰城,只要我能回到鳳凰城,一切就盡在掌握!”說着,段天德等人催馬疾行,朝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