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頂天已經在病牀上躺了兩個多月了,當初只是受了風寒,誰知後來病情越來越嚴重,直至臥牀不起。
這兩個月來雲頂天病情日益嚴重,雲天龍遍訪天下名醫,各種名貴藥材不盡其數,但是父親的病情卻仍然不見好轉。
“想我縱橫商場數十年,積累下這億萬家產,沒想到最終也是躲不過生老病死,病榻一張啊。”雲頂天無限感嘆道。
“父親放心,孩兒一定會治好您的病,山莊的事您就不要操心了,有我和二弟呢。”雲天龍安慰道。
雲頂天雖然病倒了,但是清水山莊的生意卻沒有停下,雲天鶴、雲天龍兩兄弟將山莊治理的井井有條,生意不降反增,這不免給病榻上的雲頂天帶來一絲安慰。
雲天龍此時已經是馭氣司的大執事,監理馭氣司大小事務,在鳳凰城也是位高權重,而清水山莊這些年發展也很是迅猛,再加上雲天龍這層關係,生意更加順風順水。
一商一政,一文一武,雲家的家業越做越大,在南海郡的勢力也如日中天。雲頂天心想,自己無愧於祖先了。
這時,柳南春來到清水山莊看望雲頂天,這讓雲頂天有些受寵若驚。柳南春現在是鳳凰城的城主,是他一手扶持雲天龍上的位,雲頂天對他還是有些忌憚。
雲頂天掙扎着坐了起來,柳南春將帶來的幾副名貴藥材交給接待的下人,隨意的寒暄幾句。而後支走下人,柳南春關上房門。
雲頂天一看,問到:“不知城主有什麼要緊事要吩咐在下嗎?”
柳南春說道:“我這裡有一筆買面想要拜託雲莊主,不知莊主是否應承。”
雲頂天一聽,心想,這一定又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但是轉念一想,現在清水山莊的買賣有兩個兒子打理,柳南春沒有去找他們而是來找自己,說明自己還是清水山莊的實際掌控者。想到這裡,雲頂天心裡又感到有些高興。
雲頂天說道:“城主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就行,在下一定全力以赴。”
柳南春說道:“我這裡有一批貨,想要借莊主的商隊運輸。”
雲頂天說道:“這還不容易,城主直接跟鶴兒說就行了。”
柳南春說道:“我的這批貨比較特殊,需要很多人運輸,而且我不希望官府的人蔘與進來。”
雲頂天一想,果然是見不得人的買賣,於是問到:“不知城主想借多少人?”
柳南春說道:“至少一百人,而且我希望莊主能夠派可靠之人領隊,在運輸過程中,不能打開貨物。”
雲頂天這才明白柳南春爲什麼會來找自己,原來雲頂天雖然將山莊的經營大權交給了兒子,但是,如果大規模調動山莊人員還是必須經過自己的同意,即便自己已經病入膏肓,雲頂天也沒把這項權利交給兒子。
雲頂天心想,這次不知又是什麼禁品,難道又是什麼黑鐵石?轉念一想,現在自己的兒子已經是馭氣司的大執事了,在南海郡乃至整個東籬國無論是官方還是江湖上也都有一定的勢力,而且這些天運送黑鐵石也沒有出什麼紕漏,只不過這次的量大些而已,只要多加註意也不會出什麼紕漏,於是一口答應了柳南春的要求。
但是對於領隊人,雲頂天有些猶豫,山莊裡可靠的人自己只相信自己的兒子,天鶴現在打理山莊生意並不輕鬆,而且天鶴武功不如天龍。而天龍現在又忙於馭氣司的事,恐怕抽不開身,再說現在自己恐怕也支配不動他了。思來想去,雲頂天決定派雲天鶴負責這次押運。
決心已定,雲頂天把雲天鶴和雲天龍叫到自己牀前,交代了押運的事,雲天鶴一口答應了父親的要求,對此雲天龍也沒有什麼異議。雲頂天一看自己的兒子對自己仍然是絕對的服從,心裡不免欣喜萬分,身體好像也比之前好多了。
自從雲天龍掌管馭氣司之後,他在清水山莊的威望日漸隆盛,兩兄弟之間的關係也漸漸變得微妙起來,特別是雲頂天病倒之後,雖然清水山莊的經營管理權還是在自己手裡,但是雲天鶴能夠感受到來自大哥的那種壓力,整個清水山莊幾乎都在大哥的掌控之中,特別是那些初入山莊的年輕人,對雲天龍更是佩服不已,剛開始雲天鶴並不覺得有什麼,但是時間久了,他心裡就有些擔憂。
雲天龍再也不是那個軟弱無能的雲天龍了,雲天鶴擔心有朝一日,整個清水山莊真的會落在大哥的手中,到時候,自己將毫無還手之力。所以,他必須趁着父親還在世,儘量表現自己,以籠絡人心,彰顯自己的能力。
而對於山莊裡那些少壯派來說,循規蹈矩的生意顯然無法滿足他們的慾望,更無法樹立自己的威信,這些日子,雲天龍正是通過做哪些“黑活”在少壯派眼裡逐漸樹立威信的,當聽到父親的命令後,他毫不遲疑的就應承了下來。
第二天,雲天鶴帶人啓程前往雲間城接貨,而負責接待雲天鶴的是雲間城城防司大司命的二公子賀斌,交接完畢,爲了確保貨物的安全,賀斌奉父親之命跟隨雲天鶴返回鳳凰城。
一路上平安無事,一日車隊到達一個密林之外,眼看已經正午,雲天鶴下令車隊休息,並派人前去探路。不多時探馬來報,前方不遠處是一山谷,林木茂盛,只發現一處草房,其它並無人煙。
雲天鶴帶人來到草房,向老者討要水喝,出迎者是一名瘸腿老漢,走路一瘸一拐,顫顫巍巍,雲天鶴心中納悶,“想着山高林密,野獸橫生,這老漢怎麼在此處安家?”
“老人家,此處就你一人居住嗎?”雲天鶴喝完水,擦着嘴問到。
“就我一人,其他人都走了。”老漢搖着頭一臉無奈的說到。
“走了?”雲天鶴一頭霧水,想要繼續問下去,但是被老漢阻止。
“你們喝完水快些走吧,快黑了,夜裡這裡不安全。”
“可是······”
突然遠處一匹探馬來報,打斷了雲天鶴的問話,來者教給他一封書信,接過書信,雲天鶴躊躇片刻,隨即令人啓程往山谷中行去。
老者一看來者多是年輕才俊,心裡頓時起來惻隱之心,勸雲天龍帶人繞道而行,誰料雲天龍不從,執意穿過山谷,老者無奈,值得看着遠去的商隊嘆息一聲,回到房內。
雲天龍正在和父親下棋,此時雲頂天的身體已無大礙,原本雲頂天身體已經病入沉痾,雲頂天一看,服用這麼多的名貴藥材也是無用,乾脆停藥,憑藉自己深厚的功力苦苦支撐,誰料,停藥之後,身體反而越發好轉。
今日閒來無事,叫來自己的二兒子對弈一局。
聽到商隊出事,雲天龍棋子灑落一地,雲頂天聽說商隊全部遇難,更是急火攻心當場昏厥過去。雲天龍趕緊派人叫來郎中,自己又派人前去打探消息。
原本已經好轉的雲頂天此時身體再次病重,而且較前次更加嚴重,從此昏迷不醒。至此,清水山莊的大小事務全部交由雲天龍負責,但是雲天龍身兼馭氣司的大執事,實在是分身乏術,只能將山莊事務贊交給山莊的大管家雲舞陽處理,自己專心處理馭氣司的事務。
這一日,柳南春把雲天龍叫到自己的書房。
柳南春問到:“令尊的病怎麼樣了?”
雲天龍說道:“謝城主關心,家父原本身體就不好,經過此番打擊,更是雪上加霜。”
柳南春冷笑一聲說道:“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價的,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嗎?”
雲天龍說道:“畢竟是親兄弟,我沒想過要他死。”
“你後悔了?”
“不!——我不知道。”
柳南春說道:“斬草要除根,這不就是你的作風嗎?現在又心軟了?”
雲天龍看了看柳南春,知道這是柳南春在接機報復,但是自己又無可奈何,畢竟這件事也是自己參與策劃的。
柳南春又說到:“留着他,你永遠都是名不正言不順,將來必將是個禍害,現在我是在幫你。”
雲天龍冷笑一聲,說到:“有勞城主了?”
柳南春拿出一個小木匣子,從裡面掏出一個兵符交給雲天龍,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鳳凰城武備司的大司命了。”
對於柳南春的這個決定,雲天龍有些意外,畢竟武備司掌管鳳凰城的城防力量,關係的整個城內的安全,柳南春怎麼會把它交給自己呢?
雲天龍問到:“那司馬然怎麼辦?”
柳南春說道:“司馬然?我把他調到月光城去了。”
雲天龍明白,司馬然之前一直是段天德的心腹,自從段天德死後,司馬然就一直受到柳南春的擠壓,現在柳南春把司馬然排擠出鳳凰城,整個鳳凰城就再也沒有段家的勢力殘留了。
“那馭氣司怎麼辦?”
“馭氣司你就不要操心了,我自有安排。”
相較於武備司,雲天龍知道馭氣司更有分量,當初柳南春將馭氣司交給自己也是迫於無奈,現在他終於找就會將自己踢出馭氣司了,不過,柳南春未免有些小看自己了。
“謝城主提攜。”
雲天龍雖然並不滿意柳南春的安排,但是又不敢公然反對,只能勉強接受,但是他心裡卻一直憋着要等待時機,至於要不要取代柳南春,他還沒有想好,但是他心裡明確的一點是,現在的地位遠遠不能讓他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