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風一劍劈開歐陽震的房門,但是房間裡早已經空空如也,段風怒不可遏,在房間裡一陣亂砍,強大的靈氣將整個驛館籠罩在一層透明的氣浪之中。
一羣御林衛聞訊衝上樓來,段風長劍一揮,只見幾十道劍氣在樓道中流竄,眨眼間幾十名御林衛皆筋脈崩裂而亡。
歐陽萱恰在此時趕來,看着混亂不堪的驛站馬上提劍上樓,恰逢段風劍氣亂飛。
一道劍氣擊打在天鳴劍上,歐陽萱只覺雙臂一麻,被打落下樓。
歐陽萱從未遇到過如此強大的氣元,單單一道劍氣自己就已經招架不住,倘若與對方對劍,只會死的更慘。
爲了避免更多傷亡,歐陽萱命令御林衛疏散驛館周圍居民,自己則和韓青兩人進去驛館,兩人一路躲避亂飛的劍氣,一邊尋路靠近段風。
此時的段風,猶如一頭失控的野獸,揮舞着寒冰劍,砍殺擋在眼前的一切。
段風的劍鋒所到之處,皆被砍爲齏粉,劍氣之強,令歐陽萱和韓青兩人無所阻擋,只能節節後退。
但是此刻的段風早已失去了控制,周圍的傷亡越來越大,更重要的是,段風雙眼猩紅,全身瀰漫着一層若隱若現的紫黑色霧氣。
歐陽萱兩人一看,自知那是魔邪之氣,雖然不知道段風身上爲何會有魔邪之氣,但是如此下去,段風恐怕會墮入魔道。
“必須得阻止他!”歐陽萱喊到。
“以我兩人之力,恐怕難以奏效!”
周圍叫喊哀嚎之聲不絕於耳,段風眼冒紅光,寒冰劍閃着紫色光芒不停的在御林衛之間遊走。
“來不及了!”
歐陽萱大喊一聲,縱身一躍,韓青也緊隨其後,兩人雙劍交叉,向段風砍去。
段風感到一股涼風從身後吹來,收回寒冰劍,冷笑一聲,回劍一擋,兩人雖說拼盡了全身力氣,但是三劍剛一接觸,兩人就知道大事不好。
只見段風單手持劍,翻身從兩人頭頂越過,大喊一聲,奮力將劍向地上一插,霎時間寒光四射,一股紫黑色氣浪向四周快速擴散。
兩人一看情況不妙,馬上橫劍來擋,不料劍氣太過強大,雖然兩人將畢生氣元全都集中在手中的劍上,但是絲毫不起作用。
“咔嚓嚓!”
整個驛館,連同驛館百米內的所有民房全部被攔腰斬斷,街道頓時煙塵四起。驛館外的御林衛更是被直接攔腰砍爲兩段,歐陽萱兩人更是直接被吹出數十丈之外。
四周瞬間恢復死一般的寂靜,原本士兵哀嚎的聲音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瀰漫着的茫茫灰塵,偶爾還會有房屋倒塌的聲音。
歐陽萱吐出一口鮮血,右手虎口處已經被震爛,天鳴劍斜插在身側一丈遠的地方,於是掙扎着站起身來,撿起天鳴劍穿過瀰漫的塵土,來到廢墟之中,看到已經昏迷在地的段風。
遠處傳來御林衛大隊人馬集結的聲音,歐陽萱和韓青架着段風趁亂匆匆離開驛館,從後門來到馭氣堂敲開蘇彥君的房門。
蘇彥君一看是三人,大爲震驚,但一看三人皆受重傷,聯想到鳳凰城近日所發生的事情,心中也明白一二,隨即將三人讓進屋,確認安全後,迅速關上房門。
蘇彥君等人將昏迷不醒的段風安放在牀上,又爲歐陽萱和韓青拿了些治療內傷的藥。
爲了不引起別人的懷疑,歐陽萱稍作休息,馬上就離開馭氣堂,回到驛館現場,而韓青則將事情的經過詳細告知蘇彥君自不在話下。
卻說柳雨微自從八面城回來後,未進鳳凰城就被柳南春的人發現,柳南春未做過多解釋,只是本着不想讓妹妹趟這趟渾水的想法,將她鎖在家裡,派人日夜看着。
柳雨微整日擔心段風的情況,雖然自己出不去,但是仍然每天派自己的丫鬟到城裡打探情況。
得知段風大鬧驛館身受重傷,柳雨微更是心急如焚,奈何哥哥看管甚嚴,終日不得離開府門半步。
不過情急之下,柳雨微還是想到脫身之法,再加上柳南春一直忙於接管南海郡防務之事,一時間也顧及不到家裡,所以這也爲她的出逃計劃留出機會。
且說柳雨微運用隱身之法躲過侍衛的監管,又讓貼身丫鬟扮作自己模樣留在房中,以待侍衛查看,以此混個半日自不成問題。
柳雨微潛入哥哥書房,偷出出城令牌,逃出府門,先是來到段府,看到府中蕭瑟之景,不免一陣悲慼。
又輾轉來到馭氣堂,鳳凰城雖說歷經如此變故,但是馭氣堂日程依舊,只不過少了段風幾人,未免有些冷清。
幾經周折,柳雨微來到蘇彥君房間,看到躺在牀上的段風,立刻淚染雙目,幾日來的委屈與悲痛齊上心頭。
“當務之急是趕緊想辦法替他醫治。”韓青看着臉色蒼白的段風說到。
此時的段風大有再次身中五陰劇毒之勢,面色時而蒼白,時而鮮紅,汗水直冒,渾身顫抖。
“怎麼會這樣?”蘇彥君一臉的不解,按說即便是墮入魔道也不應該如此殘弱,而且段風身上似乎並未有魔邪之氣露出。
“難道是五陰劇毒又發作了?”柳雨微張皇失措的說到。
“五陰劇毒?”蘇彥君疑惑道。
韓青奇怪的看了看蘇彥君,段風身中五陰劇毒早已在南海郡家喻戶曉,而蘇彥君似乎並不知道此事,這讓韓青很是奇怪。
除非蘇彥君不是南海郡的人,但是既然不是南海郡人氏,又怎麼能夠進入馭氣堂?
韓青懷疑的看了看蘇彥君,從面相上看,並不像什麼邪惡之徒,眼神裡也絲毫沒有殺氣,但是情勢危急,韓青來不及多想,道:“此事以後我在給你細說,現在我們得趕緊想辦法替他醫治。”
衆人正在手足無措之際,韓青突然想起了杜通,此時杜通正在馭氣堂,叫他前來最爲方便。
得知病人是段風,杜通有些猶豫,他不想惹這件麻煩事,而且從段風臉色來看,杜通並沒有把握能夠救他。
但是,耐不住柳雨微的苦苦哀求,甚至是下跪請求,杜通礙於情面不得不留下替段風診治。
此時的段風臉色煞白,嘴脣沒有一絲血絲,就像一具屍體靜靜的躺在牀上,唯一不同之處就是,僵硬的身體還在不停的顫動。
杜通雙眼微閉,搭手診脈,柳雨微等人閉氣凝神的等待着,片刻之後,杜通站起身來,嘆了口氣道:“我也無能爲力。”
柳雨微急迫的問到:“爲什麼?”
杜通說:“他的脈象十分強烈,而且十分紊亂,筋脈之中似乎有幾股不同的力量在互相撞擊,而且每一股力量都足以要了他的命,他能活到現在已經是的奇蹟了。”
“不可能,一定有辦法救他的!”柳雨微發了瘋似的祈求杜通。
最後杜通無奈,只能說道:“也許有一個人能救他。”
柳雨微眼裡馬上露出一絲期望,問到:“誰?”
杜通說道:“我爹。”
這是衆人才想起來,杜通的父親就是號稱藥王的杜三兩,他所研製的藥早已成了民間乃至皇室宗親們的家族必備。
特別是他所研製的銀鳳丸,效力不輸百花丹,成了民間馭氣師推崇的修氣良藥,也因爲這樣,杜三兩在鳳凰城遭到官府的打壓,因此才常年雲遊在外。
不過,據說杜三兩此人脾氣怪異,此人雖說精通醫理,但從不治病,一生只研究藥物。要想找他治病,條件極爲苛刻,據杜通說,自己記事以來,只知道父親給三個人治過病。
第一個是一個女人,當時自己年幼,對此並不瞭解。
第二個是一個神秘老頭,當時大約六十來歲,來的時候筋脈盡斷,但是氣色卻自依然很好,精神抖擻,據杜三兩所講,那老頭即便不找自己也會在十天之內自動復原,但是那人仍然來找自己,好像有什麼緊急事情,不過出於醫生的職業道德,杜三兩也沒有多問。
第三個人就是清水山莊二公子云天龍,這一點杜通並不奇怪,雲天龍從小體弱多病,來找父親看病也理所當然。
除了以上三人,雖說後來也有人找杜三兩治病,但是都無功而返,要麼是杜三兩雲遊在外不得相見,要麼就是出不起診金被拒之門外。
杜三兩有一個奇怪的要求,他治病從不收錢,但是卻需要病人付出三兩氣魂,而且必須是一顆完整的氣魂,分量不可多也不可少,這也是杜三兩這個名字的由來,也是幾乎沒有人找他治病的原因。
因爲,氣魂這種東西,一般人實在是負擔不起。
所謂氣魂就是馭氣師體內氣境的源泉,只有有氣魂的人才能修氣,也才能修出氣元。
隨着氣元的增長,氣魂也會增長,要想修煉出一個三兩重的氣魂,至少是氣亞聖境界的馭氣師。
氣元毀滅人最多是氣境盡失,只要氣魂尚在,還可繼續修氣。氣魂一旦被毀,則馭氣師必死無疑。
更何況,人們也無法在氣魂未取出的情況下得知一顆氣魂的具體分量,一旦取出,分量不合適,豈不白白犧牲了性命。
杜通曾想過,之前那三位病人是犧牲了多少馭氣師的性命才獲得的那足夠分量的氣魂的,每想及此,杜通都會爲父親感到一絲愧疚。
不過根據杜通的消息,自從鳳凰城事變以來,杜三兩就返回家中,並表達出長居的意向,杜通雖然感到奇怪,但是心中還是十分高興。
父親在此,自己也有機會學習更多醫術,而且既是常住,父親的規矩也許會有鬆動的可能,這樣也能救治更多病人。
帶着這個期望,衆人帶着段風一起來到杜三兩的家裡。
不過讓他們失望的是,他們連杜家的大門都沒能進去,無奈之下只能請杜通前去求情。
衆人在杜家門口焦急的等待杜通的消息,半個時辰之後,杜通失望的走了出來。
“三兩氣魂?哪裡去找!”
“即使找到,又會有誰願意爲此出生命的代價呢。”
韓青和蘇彥君兩人雖說是氣子,但是靈階遠達不到杜三兩的要求。而至於柳雨微,既不是氣子,也沒有修煉過氣境,體內雖說也有氣魂,但是從未修煉過。
不過柳雨微還是願意一試,通過杜通的引薦,幾人來到杜三兩的書房,房間裡亂糟糟的,成堆的書籍凌亂的擺放着,一股奇異的藥香充滿房間。
越過一堆醫書,只看見一個蓬頭垢面,披頭散髮的老頭趴在書架上尋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