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源源不斷的從街上涌入小院,整個房門原本就已經年歲久遠,腐朽不堪,那經得住喪屍的輪番進攻,早已漏洞百出。四人忙的滿頭大汗,但是又找不到其它出口,如果躲進密室,雖說能夠暫避一時,但是也不是長久之際。
正在衆人不知所措之際,漸漸的喪屍的攻擊勢頭減弱了。段風透過窗戶向外觀看,只見後面的喪屍一排排倒下,隨後逐漸變成一堆白骨,段風定睛一看,從白骨的下面爬出一羣羣百足蟲,百足蟲身長一尺左右,腦袋上頂着的黑色甲冑一張一合的將白骨夾成兩半,身體兩側排着兩排長腳,速度飛快的朝喪屍身上爬去。
四人一看,自知這件房屋抵擋一羣喪屍尚且困難,更何況一羣無孔不入的百足蟲呢。爲今之計,只能暫且退入密室,再做打算。就在四人進入密室,關上石門的那一刻,一羣百足蟲已經突入房間,所到之處皆化爲齏粉。
四人聽着是門外面百足蟲啃食桌椅板凳的聲音,難免有些心慌,但是事已至此,只能期望百足蟲在無物可啃的時候自行撤退。
兩個多時辰過去了,外面的動靜絲毫沒有減弱,所幸牆壁還算堅硬,也許是百足蟲沒有發現他們的緣故,衆人的安全暫時無虞,衆人百無聊賴的在房間裡轉悠。
段風走近桌前,看着面前的骷髏,道了聲“前輩見諒。”而後伸手摘下骷髏上的頭盔,仔細打量。
頭盔是用東海鉑金打造而成,戰甲也是鑲嵌的一片片紫金薄片,整套盔甲價值不菲,“看樣子這個人的身份一定很尊貴。”
“也許他就是蘇宏方。”柳雨薇答道。
“也許吧。”
“當年城破之後蘇宏方不知所蹤,難道就是躲在了這裡?他爲什麼不跟魔軍一起撤退,怎麼會被困死在這裡?”
“也許是被外面的東西困在這的。”
“問題是外面那些東西又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柳雨薇被問的一時語塞,無奈的聳了聳肩。
“跟你挺配的。”韓青走了過來。
段風看了看韓青,又仔細端詳手裡的頭盔。段風感到一陣寒意襲滿全身,自己眼前彷彿出現一幅畫卷,但是這種感覺被韓青突然打斷。段風舉起頭盔,就要戴在腦袋上。
“你幹什麼?”韓青抓住段風的胳膊。
段風笑了笑,“沒事的。”接着把頭盔戴在腦袋上,突然感到一陣目眩,身體往後一仰,韓青一把扶住段風,柳雨微和蘇彥君也湊了過來。韓青扶着段風坐在椅子上,段風沒有說話,眼光呆滯的看着前方,這下可急壞了柳雨微等人。任憑三人如何呼喊,段風就是不爲所動。
一刻鐘左右的時間,三人焦急的等待着,段風緩緩摘下頭盔,擦了擦額頭的汗,靜默不語。柳雨微抓住段風的胳膊問道,“你沒事吧?”。
段風站起身來,來到骸骨旁邊,把頭盔又重新戴到骷髏上。轉身看了看三人,“沒關係,我只是知道了些真相。”。
“真相?”韓青問道,“什麼真相?”
“當年蘇氏兄弟謀反的真相。”
三人聽後,紛紛轉頭看了看頭盔,又看了看段風。段風坐到石階上,將自己剛纔所看到的幻象告訴了三人。
······
永定關北五十里處,一匹快馬朝永定關飛奔而來,來者腰挎快刀,身後揹着一口藍色口袋,這是傳令兵的標準裝扮。但是如此快的速度,必然是有緊急軍情,近些日子,前方斥候來報,北方邊境頻頻有魔兵活動,蘇宏方擔心邊境有失,於是派出幾十支小分隊日夜在邊界巡邏。
傳令兵到達永定關的時候已經是三更時分,此時永定關內已是一片漆黑,關內居民早已入睡,只聽見幾聲狗叫聲在夜色中分外明顯。
帥府門前的燈籠在寒風中搖搖晃晃,橘黃色的燈光穿過夜色顯得尤爲醒目,門口八名訓練有素的士兵分列兩邊,即便寒風凌冽,他們依巋然挺立,絲毫沒有放鬆的跡象。
傳令兵很快就被帶到蘇宏方的帥府,蘇宏方剛剛睡下,又被匆匆叫醒,心裡有些生氣,他從傳令兵手裡接過一個竹筒,內有一封前方有關魔兵的相關信息。信中大體所說,有大量魔兵在永定關西北方六十里處秘密集結。
蘇宏方眉頭一緊,心裡怪罪這些斥候不會辦事,這種信息幾天前就已經有人報告,自己也已經做好安排了,怎麼這些斥候現在還報,而且所說內容與幾天前並無二致。但是蘇宏方又不能當面斥責傳令兵以免影響軍心,只說知道了然後就遣回傳令兵。
蘇宏方手裡拿着竹筒好奇的看了看,這隻竹筒與以往的竹筒不同,通體呈紫色,他還從未見過紫色竹子,而且上面隱隱刻着花紋,竹筒口處鑲着金絲,盡顯奢華,他匆匆返回臥室,心想:“這幫人怎麼搞的,用如此奢華的竹筒傳信,真是暴殄天物。”蘇宏方用手顛了顛竹筒,“還挺沉。”
蘇宏方沒有多想將竹筒放在牀頭,照常睡下,四更時分,從竹筒裡冒出一縷青煙,只見這股青煙緩緩進入蘇宏方的鼻孔,蘇宏方打了個噴嚏,翻轉身子繼續睡覺。
第二天清早,蘇宏方很早就起牀來到帥府的指揮所。他命令副將蘇烈將在外的幾十支巡邏隊斥候撤回,這道命令讓蘇烈感到有些不可理解,現在魔兵集結,蠢蠢欲動,此時撤回斥候無異於自損耳目。但是由於蘇宏方的強烈堅持,蘇烈也只得聽命。
隨後蘇宏方又將在西北集結的兩路大軍調防到正北方,這樣一來,永定關的西北門戶大開,這引起了蘇烈的強烈警覺,他心想奇怪蘇宏方怎麼像變了一個人,之前的部署全都是蘇宏方親手策劃的,可以說是天衣無縫,今天他怎麼親自否決自己的決定,而且還將西北門戶大開。
作爲副將,蘇烈雖然心存疑惑,但是還是執行了蘇宏方的命令。
夜裡,蘇烈帶人潛入蘇宏方的府邸,想要一探究竟。透過窗戶,蘇烈看到一個性感女郎坐在蘇宏方的牀頭輕輕撫摸這蘇宏方的額頭,蘇烈心想:“嫂夫人早已過世多年,這名女子是誰?難道大帥的反常是由這名女子引起的?”
女子一直背對着蘇烈,以至於蘇烈無法看清女子的容貌,但是女子性感曼妙的身材任憑那個男人都會爲之心動的,蘇烈心想。正在蘇烈猜測女子身份的時候,只見女子漸漸化作一陣青煙鑽入蘇宏方的鼻孔。蘇烈睜大眼睛看着發生的一切,此時蘇宏方一個噴嚏,蘇烈趕緊逃出帥府。
逃出帥府後,蘇烈並沒有回家,而是徑直去了自己的師父那裡。他的師父是當地小有名氣的道人,人稱五行道人,精通陰陽之術,蘇烈從小就跟隨師父習武修煉,後來參軍跟隨蘇宏方。
蘇烈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師父,五行道人捋了捋小鬍子說到:“難道是她?”
蘇烈問道:“師父說的是誰?”
五行道人,點了點頭說到:“應該是她,夢靈。”
夢靈原本是天界掌管人間人族夢中事務的地仙,後來受魔尊蠱惑,幫助魔尊進攻天界,魔尊戰敗後,夢靈跟隨敗退的魔兵一起返回魔界。夢靈能夠趁人熟睡之際潛入人的夢中,控制人的思想,蘇宏方的反常舉動就是受了夢靈的影響。
“那現在該怎麼辦?”
“不用慌,爲師自有辦法。”
五行道人將一個小瓶子交給蘇烈,囑咐蘇烈將瓶中的水讓蘇宏方喝下,這樣一旦夢靈從蘇宏方體內出來,就再也無法進入。
蘇烈拿着藥瓶離開五行道人的家來到指揮所,此時蘇宏方早已到達。他又向昨天一樣下達幾條令人匪夷所思的命令,其中一條命令是拆除帥府門前的白塔。
白塔是五行道人所建,當時永定關地處北部邊疆,與魔界毗鄰,經常遭受魔靈的襲擾,爲了防止統帥被魔靈們所害,五行道人受蘇宏方所託建了這座鎮妖塔與府門口的牆壁呼應,抵擋魔靈的影響。
一旦白塔被毀,魔靈就可以直接進入帥府,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爲了拖延時間,蘇烈主動承擔起這項任務,但是蘇烈並沒有馬上拆除白塔,而是派人將蘇宏方請離帥府去城牆視察城防了。
當蘇宏方傍晚返回帥府時,蘇烈以事情太多沒有時間爲由搪塞過去,就這樣白塔依然矗立在那裡。
夜裡,蘇烈將藥水倒入蘇宏方的夜宵之中,四更時分,從蘇宏方的房間裡傳出一聲女人的尖叫聲,聲音十分刺耳,帥府護衛紛紛趕來將蘇宏方的臥房圍了個水泄不通。
突然臥房門被撞開,一股青煙從房間裡衝出,在院子上空盤旋。只聽到一聲女子的聲音傳來:“蘇宏方,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突然院子外面漸漸圍滿了百足蟲,百足蟲漸漸爬進院子,護院士兵紛紛應聲倒下,隨後變成一堆白骨。蘇烈一看,馬上護着蘇宏方推入指揮所裡的密室之中,突然一陣笛聲傳來,百足蟲停止了進攻,紛紛退出院子。
夢靈側耳聽了聽笛聲,暗暗咒罵一聲,“該死!”而後在院子上空盤旋幾圈,道:“看你們能堅持多久?”夢靈說完,看了看手裡的兵符,朝北方飛去。
第二天,永定關守關大將衛龍派出一支輕騎兵劫殺了帝君派來的使者,隨後衛龍又急調北部大軍朝雲間城方向進發。
“也就是說當時造反的並不是蘇宏方,而是假借蘇宏方之名的大將軍衛龍。”蘇彥君說到。
“確切的說應該是夢靈。”段風說道。
看着椅子上坐着的白骨,段風嘆息道:“可憐蘇氏兄弟,到死還揹着個謀逆的罪名。”事情已經過去四十多年,即便現在自己知道了真相,恐怕也難以告慰亡者的在天之靈了。
柳雨微突然想起來,剛纔段風說到正當百足蟲聽到一陣笛聲的時候就停止了攻擊,柳雨微趕緊摘下自己佩戴的靈笛,這個靈笛小巧玲瓏,自己從小就把它作爲裝飾品佩戴,今天也許能夠派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