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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見喝了‘藥’,吃了點白粥,感到有些疲倦,便又躺下休息,沒多久,又進入了夢鄉,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翌日中午。
睜開眼,初見便看見‘玉’夫人做在‘牀’沿,靠着‘牀’柱閉眼假寐,喉嚨裡收縮哽咽,初見看見‘玉’夫人眼底有明顯的黑影,本來紅潤的面‘色’此時有些暗暗發黃,看起來爲憔悴,身上衣裳還是昨日見到那套,莫非是……母親在這裡守了她一夜麼?
初見坐了起來,感到腦袋已經不像昨日那般沉重暈眩,燒也退了,只是還覺得有些疲弱,她拉起被褥,輕輕想要爲‘玉’夫人蓋上。
‘玉’夫人一震,震醒過來,緊張看向初見,白皙滑潤的手捂住初見的額頭,沒發燙了,她鬆了一口氣,對初見柔笑着,動了動肩膀,眉頭蹙了起來,怎麼這樣痠痛了。
“母親昨夜爲了照顧‘女’兒,一定是整夜都沒有睡覺了。”初見心疼地對‘玉’夫人說着。
‘玉’夫人‘揉’着肩膀,“看來你‘精’神好了許多了。”
初見含淚不語,她已經不曉得該說些什麼。
靈‘玉’和麗娘在這個時候端着梳洗的臉盆走了進來,看到‘玉’夫人和初見都醒了,二人也是非常開心。
“麗娘,昨夜您怎麼也不勸勸母親,這樣整夜不休息,多傷身啊。”初見一邊擦臉,一邊問麗娘。
麗娘苦着臉叫道,“二姑娘真真是冤枉奴婢了,昨日夜裡姑娘您身反覆發燙不停囈語,夫人硬是要親自照顧您,誰幫忙都不許,天微亮的時候姑娘您纔沒再囈語,奴婢們勸夫人去休息,夫人卻非要守着您不可。”
初見聽了,直直望向‘玉’夫人,“母親……”
‘玉’夫人笑了笑,雙手掬起熱水洗臉,讓自己儘量看起來‘精’神一些。
“靈‘玉’,你快去準備一些清淡的飯菜給母親,麗娘,待會兒母親用膳之後,無論如何也要將母親帶到‘牀’榻上去休息睡覺!”初見甜糯的聲音嚴肅起來,麗娘和靈‘玉’聽了,都含笑應着。
初見待靈‘玉’將梳洗的臉盆都收下之後,又對‘玉’夫人道,“母親,‘女’兒已經沒事了,您可以放心休息。”
‘玉’夫人含笑點頭,然後猛然想起一直在她心裡縈繞不去的疑‘惑’,她對於初見爲何能掉進湖裡又能安全上來感到很好奇,當初在燕城的池塘比這遠心湖還要小許多,也沒有遠心湖這麼深,初見還是要昀王救了起來才能保住小命,這次怎麼就自己能遊了上來?
“初見,你分明不懂水‘性’,昨日怎麼自己就能上來了?”
初見眨了眨眼,烏黑的眼珠左右‘亂’瞟,訕笑道,“呃,就是……就是那個‘女’兒掉下去的時候,正好是在水比較淺的地方,‘女’兒抓着湖邊的水草爬了上來的。”這樣的解釋雖然勉強,但總比說實話的強,小‘玉’初見不懂水‘性’,要是她莫名其妙說自己會游泳,只怕引起的懷疑更多。
‘玉’夫人挑了挑眉,對初見的解釋覺得好像有些不對勁,但也找不出覺得怪異的地方,也就姑且信了。
提起昨日之事,初見也想跟‘玉’夫人解釋關於她爲何會掉進湖裡,“母親,昨日‘女’兒會下水是因爲‘玉’雪苓……她……她狠毒了。”
‘玉’夫人眸中厲光一閃,斂下眼睫,問道,“靈‘玉’說你支開她,也不知你們究竟因爲何事吵架,‘玉’雪苓與你父親說她和你一言不和,你動手打她,她失手將你推下湖裡,你們當時說了什麼?怎會打起架來?可是你先動手打她?”
初見越聽眼睛瞠得越大,她開始懷疑是不是她聽錯了,“母親,您說,‘玉’雪苓到父親那裡告狀,說是我先動手打她,她才失手將我推下湖裡?”
‘玉’夫人沉默片刻,但還是點頭。
她丫的‘玉’雪苓也不要臉了吧,該死的,這種惡人先告狀的事情是隨便能做的嗎?她差點殺了她耶!也是一個失手的理由能解釋的嗎?那‘玉’雪苓怎麼不掰一個像樣點的理由。
初見‘胸’口起伏着一口氣哽在喉嚨裡,本來她逃過一命了也沒想將‘玉’雪苓怎樣,可是如今聽到她竟然這樣誣衊自己,簡直就是將她當超級大白癡一樣耍,這口氣她就是硬吞她也吞不下!
“母親,我沒有動手打她,那‘玉’雪苓被崔音拒婚,將怒氣撒到我身上,把我‘逼’到湖邊,動手掐住我脖,我反抗掙脫開她的手,她卻把我推下湖裡去了,我以爲她會害怕認錯,可沒想到她竟然這樣扭曲事實,母親,我真的沒有打她。”初見急聲解釋着,心裡對‘玉’雪苓的卑鄙感到噁心憤怒。
‘玉’夫人輕拍着初見的手背,柔聲道,“我相信你,只是那‘玉’雪苓心機深沉且心腸歹毒,平日她溫婉乖順,她說的話,自然很多人都會相信,當時她推你下水時,你可知道還有誰看見?”
初見愣了一下,表情有一瞬間的茫然,“我……我也不知當時還有誰看見,只有靈‘玉’……”說完,她自己便停了下來,她自然是想起了就算她對別人說靈‘玉’是證人,能證明是‘玉’雪苓推她下水的又如何?會相信她的有幾人,就算她從燕城回來之後‘性’情與之前大有不同,但她很肯定相信‘玉’雪苓的人肯定比相信她的人多。
“母親,那‘玉’雪苓……無恥了。”初見想通了這一點,心中除了感到一陣寒意還有憤怒,她和‘玉’雪苓之間已經到了不是我死就是你亡的地步了,這次‘玉’雪苓如果陷害她不成,怕後面還有招數。
“這‘女’年紀輕輕心機深沉‘陰’毒,初見,以後你要小心避開她,免得她又對你做出什麼事情來。”‘玉’夫人擔心初見以後會被‘玉’雪苓再次傷害,一想起會失去初見,她全身忍不住顫抖。
初見冷哼一聲,因爲過用力而猛烈咳嗽,“咳咳咳,母親……咳咳,您放心,如今‘女’兒知道‘玉’雪苓是個什麼樣的人,自然會小心應付,她若想要再次加害於我,‘女’兒也不會輕易饒過她,今次這件事,‘女’兒定要與父親說個明白,讓父親看明白那‘玉’雪苓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玉’夫人面‘色’微變,使她本來就憔悴的臉顯得更加蒼白。
“母親,您怎麼了?”初見狐疑看向‘玉’夫人,怎麼母親突然變得有些悲涼了,對,就是悲涼,母親眼裡充滿了悲涼之‘色’,那是一種對人生失去了期待失去了狂熱的蒼涼。
“我沒事,你等會兒記得喝‘藥’,不許偷偷倒掉,母親與江總管還有事要詳談,過會兒再來看你。”‘玉’夫人言辭躲避,她知道初見忘記了以前‘玉’雲生對她與‘玉’雪苓之間是如何的偏袒,她說不出口,教她如何跟初見說她的父親是不會相信她的,就算所有的人都相信這次是‘玉’雪苓推初見下水是‘玉’雪苓的錯,她的父親也會覺得是初見先欺負了嬌弱溫柔的‘玉’雪苓,錯的還是她。
“母親,您應該去休息。”初見皺眉,對母親還想繼續做事感到很不贊同。
“還有些時候,我去眠一眠,放心,母親自有分寸。”‘玉’夫人笑着安撫初見。
“夫人,陳姨娘和老爺來了……還有大姑娘。”麗娘站在竹簾之外,語氣有些壓抑地說着。
‘玉’夫人臉上笑容冷凝起來,淡淡應了一聲,斂下眼睫,避開初見狐疑的視線,“讓靈‘玉’進來,服‘侍’二姑娘換衣服。”
“是”麗娘應聲。
初見對‘玉’夫人這樣奇怪的態有些狐疑,但她覺得也許是如今母親和‘玉’老爺之間關係僵硬,母親不想面對‘玉’老爺,所以纔有些不自然。
靈‘玉’進來很快爲初見換上一套顏‘色’素雅的衣裳,以青絲線在裙襬衣袖繡有綠葉,看起來雅緻清秀,襯得初見本來就有些蒼白的臉看起來多了幾分嬌弱。
‘玉’夫人和初見出了外屋,那‘玉’老爺正坐在上座,陳姨娘和‘玉’雪苓站在他左手側邊,看到‘玉’夫人,那陳姨娘立刻誇張哭了起來,走到‘玉’夫人面前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姐姐,是我對不起您,雪苓這個死丫頭竟然……竟然把二姑娘推倒,姐姐您罵我打我吧,您饒過雪苓,雪苓她不是故意的,她當時也不知是二姑娘身後就是邊沿,姐姐……”
‘玉’夫人冷眼看着趴在她腳邊痛哭的陳姨娘,這做的到底是哪一齣呢,還把‘玉’雲生也請來,像是來賠罪的嗎?
初見看到‘玉’老爺坐在位上正望着她,又看向在一旁泫然‘欲’泣可憐兮兮一副柔弱無比的‘玉’雪苓,心中一怒,她向前一步,準備與‘玉’老爺說明事情真相,由不得那‘玉’雪苓繼續陷害她。
哪知她還未出聲,那‘玉’老爺對着她一喝,“這次死裡逃生就該好好長記‘性’了,跟自己的姐姐有什麼話不好說的,非得吵架,你上靜容齋讀的是什麼書,一點教養都沒有,書上有教你打自己姐姐的嗎?”
初見錯愕愣在原地,怔怔望着在瞪着她教育着她的‘玉’老爺,他在說什麼?她好不容易活了下來,他開口的第一句卻是責怪她打自己的姐姐?他不是應該先關心一下她嗎?
“父親不聽我解釋便認定事情已經是我的錯?”初見啞聲開口,對眼前這個是她父親的‘玉’老爺感到一陣惡寒。
“你還有解釋?那好,你說說,你有什麼解釋?雪苓推你是不對,但你若不先動手,她又怎會還手,她一向疼惜你,你卻不知好歹,如今她還心懷愧疚非要上‘門’來給你道歉,你就該你姐姐!”‘玉’老爺冷哼一聲。
身周的空氣,似乎變得侷促,令人有種窒息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