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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礡和初見給老夫人請了安,便坐了下來,和老夫人說着話。
老夫人好像比過年的時候又清減了一些,眉目間隱隱有絲愁意,不過對着初見他們,還是談笑風生,問了齊礡在朝廷的事,叮囑齊礡要注意身體,也要經常回來陪初見,不能讓初見一個人忙着一個大家而不聞不問。
齊礡都一一答應下來,看得出老夫人很喜歡初見,這點齊礡是樂見所成的。
初見笑着看了齊礡一眼,對老夫人道,“以後齊礡要是敢欺負媳‘婦’,媳‘婦’一定來找老夫人做主,老夫人到時候就狠狠地敲他的頭。”
初見也是知道老夫人疼惜自己的,所以纔敢開玩笑,這段時間她是看出來了,這王府裡大概除了齊礡,就只有老夫人對她是最真心的。
老夫人和齊礡都笑了出來,齊礡‘摸’‘摸’鼻頭,很是可憐無辜,“到底是誰欺負誰啊。”
老夫人欣慰地看着他們小夫妻,想起當初她和老王爺也曾經有過這麼美好的日。
“最近累不?家裡的事情都還順利吧?”老夫人問起初見是否習慣管理這麼大的家事來。
初見回道,“一切都順利,老夫人請放心。”
“家裡的事多,只有你一個人管着也是很累人的,你身邊也只有靈‘玉’幾個丫環,其他人也不能幫你什麼,你要辛苦一些了。”老夫人道。
其他人初見就不敢指望幫忙了,不要給她添‘亂’就世界和平了。
“媳‘婦’不覺辛苦,家裡事情雖瑣碎,卻也不是解決不了的。”初見柔聲道,她沒有在老夫人面前提起過關於杜姨娘的半點不是,她覺得老夫人雖然二‘門’不邁的,但對杜姨娘的爲人是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的。
“越瑣碎就越辛苦,我也是當過家的,知道其中辛酸,媳‘婦’,還是讓音芹兩個丫頭過去幫你吧,我平時也沒什麼事兒,不需要那麼多人服‘侍’,有瓊娘就夠了。”老夫人覺得還是不放心初見身邊沒有幾個得力人,讓音芹她們過去幫她,也幫着能應付一些想要在背後耍手段的人。
初見看了在老夫人身後的音芹和雯芹一眼,她對這兩個丫環倒是‘挺’喜愛的,都是非常能幹的,“老夫人您這說的是哪裡話?媳‘婦’哪能受您這份情,讓音芹和雯芹都過來馨院,那誰服‘侍’您個妥帖?瓊娘一個人也有忙不過來的時候不是?”
老夫人嗔了初見一眼,“就只准你爲我這個老人着想,不許我幫你麼?”
初見笑道,“誰說老夫人您老了?您看您皮膚還這麼白皙幼嫩的,您不說啊,別人還當您不過十年華呢。”
‘女’人不管多大的年紀,或者生活得多麼與世無爭,聽到別人說自己年輕漂亮,都會心生喜意的,自然,老夫人也不會例外。
老夫人笑得見牙不見眼,“就只懂得逗樂我。”
初見和齊礡相視一眼,笑了笑,他們是最希望老夫人能開心的,如今說了那麼一會兒的話,逗了那麼一逗,老夫人似乎眉眼間的愁意輕淡了一些去了。
笑完之後,老夫人很認真地道,“既然你不想要音芹她們過去幫你,我也不勉強,不過你忙歸忙,可不要忘記照顧自己的身體,平時沒事兒也能找大夫進來爲你脈一脈,多吃些補。”
初見臉一紅,老夫人一邊說話眼睛一邊看着她的肚,她再想不明白老夫人的意思那就真是白‘混’了,“媳‘婦’記下了,老夫人。”
老夫人滿意地笑了。
齊礡此時被老夫人這麼一點醒,也發現好像初見怎麼到現在都還沒懷上孩,是不是累了?嗯,要讓人給初見好好補補才行。
他心裡突然就注入了一絲得意和興奮,想着初見生一個和她一樣漂亮可愛的‘女’兒出來,‘女’兒一定要像初見,他要讓他的‘女’兒成爲全寧城最幸福最美麗的姑娘。
初見眼角瞄到齊礡嘴角越來越深的笑紋,額頭冒出黑線,這傢伙突然傻笑什麼啊!看到他視線若有似無瞟到她小腹上,初見就差要扶額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她現在還這麼小,沒懷孕也是正常的吧,雖然在這個年代和她同樣年紀的有些已經做娘了,不過……她很肯定她還沒懷孕,上個月纔來了月事,哪有這麼快就懷上了。
這時,在偏廳的飯菜都準備好了,初見狠狠瞪了齊礡一眼,才走過去扶着老夫人一同去偏廳吃飯。
齊礡被初見瞪得莫名其妙,不過心裡卻是甜絲絲的。
初見並沒有因爲淳于雱的事情消沉糾結,她覺得淳于雱是解脫了,能和齊瑾在一起了,她雖然傷心,可是並不痛苦,她用一顆很堅強樂觀的心去看待世事的無奈。
這樣好的初見,竟然是他的,只是屬於他的!
今晚的菜式依然是老夫人常年吃的那幾個素菜,不過就是在齊礡和初見面前增加了幾道葷菜,想來是怕齊礡和初見跟着她吃素的話,會不習慣,也怕他們會吃不飽。
初見和齊礡看到這些菜式,都會心一笑,這是老夫人在體貼他們。
這頓飯是吃得溫馨而安靜,初見想,老夫人雖然說是不理世事,但其實她還是希望自己的兒能夠經常陪她說說話,吃吃飯,享受天倫之樂的吧?
這是每個爲人母者的天‘性’。
吃完飯之後,音芹給他們每個人都奉上了一盞熱茶,輕煙裊繞扶搖直上,老夫人看了初見和齊礡一眼,似乎有話要說。
老夫人接下來纔要說今晚的重點吧?初見暗咐着。
老夫人抿了一口茶,終於開口,“年前我與你們提過的事,還記得嗎?”
齊礡和初見相視一眼,一時之間真是沒想起究竟是什麼事。
老夫人嘆了一聲,“現在已經是開‘春’了,天氣也不那麼冷,我想過幾日便啓程去塞外。”
初見和齊礡都一怔,沒有想到老夫人要說的竟然是這件事,他們還以爲年前只是老夫人說說而已,並沒有當真。
“老夫人,難道是家裡有什麼事兒讓您老人家不順心麼?”初見蹙眉問道。
老夫人搖了搖頭,“就是人老了,想要落葉歸根,始終塞外才是我的家鄉。”
“母親,塞外如今並不怎麼安定,這個時候並不適合回去。”齊礡知道老夫人的心思,並不想阻止,但是他收到消息,西域那邊的小國最近頻繁在塞外邊界搶掠姓,似有要挑起戰爭的嫌疑。
老夫人秀眉緊蹙,“又要打戰了嗎?”
齊礡道,“未必,只是一些蠻匪搶掠,並不是戰爭。”
他不想讓母親擔心她的故鄉會受戰爭影響。
初見看了齊礡一眼,心裡頓了一下,齊礡只是在安慰老夫人,難道真的又要打戰了嗎?那齊礡是不是要出征了?
老夫人顯然沒有放下心來,她更想回塞外了,“我知道你們有孝心,想要我留在家裡享福,可是我一心記掛着故鄉,我已經老了,回塞外是我唯一的心願。”
齊礡和初見的確是想盡自己的孝心好好服‘侍’老夫人,讓她過一個安詳的晚年,但似乎老夫人留在王府之中並不開心,反而日漸一日多了許多的鄉愁。
“母親,若是你真的想要回去,兒先安排一下,不能就這樣回塞外,母親的故鄉在塞外哪個村落,那裡是否依然如初,有沒人接應,這些兒安排好了之後,便送您回去,可好?”齊礡沉‘吟’了片刻,知道他們再留老夫人也是枉然的,便找了另一個折中的辦法,老夫人要去塞外不是不好,也要等一切都安排好了,讓他們能放心纔可以回去故鄉。
老夫人聽到齊礡願意讓她回故鄉,每間不快已經消散了,答應着等齊礡安排好了之後再決定時候回去。
事情就這樣暫時定了下來,初見和齊礡又坐了一會兒便回了馨院。
初見爲齊礡解下腰帶,一邊問他,“邊境又要有戰事了嗎?”
齊礡對她溫柔笑着,張開雙臂享受她的服‘侍’,“這倒不能肯定,只是最近才聽說有鄰國的土匪侵犯我們邊境,究竟是土匪還是故意想要挑起戰爭的,要派人去調查才知道。”
“齊寧國兵力強盛,邊境小國竟然也敢挑釁?”初見脫下他的外裳掛到屏風上,給他換上睡衣,才自己動手解下頭面。
齊礡走到她身後,望着鏡中的她,拿起梳爲她梳髮,“自不量力的人到處都是。”
“雖是小國,也不能輕視,齊礡,你出征打戰的時候,一定要記着家裡還有我在等你。”初見握緊他的手,認真深情地看入他的眼睛。
“嗯,我一定不會有事的,而且也不一定打戰,如今天下不是都‘挺’平的嗎?說不定我這輩都不用打戰了呢。”齊礡彎下腰,臉頰在她柔嫩的臉上磨蹭着,柔聲安慰着她。
初見輕笑出聲,把他推開,“早點睡覺,時候不早了。”
齊礡哈哈大笑,一把將她打橫抱了起來,走向臥榻,“時候是不早了,王妃你該服‘侍’本王睡覺了。”
初見咬了咬‘脣’,嗔了他一眼,滿面羞澀紅霞。
芙蓉帳內,‘春’光無限。
第二日,初見睡到日上竿纔起來,齊礡已經進宮去了,靈‘玉’打水進來給初見梳洗,吃過飯不久,外頭就有小丫頭進來傳話,說是有一位姓風的公找王妃。
初見怔了一下,想起昨日齊礡跟她提過的那個風天,真是速,這麼快就來了。
“快請風公到偏廳,我隨後就到。”初見對那小丫頭道,然後問靈‘玉’,“夏‘玉’哪裡去了?”
“她一大早就出去了,剛回來,如今許是在小廚房吃飯呢。”靈‘玉’道。
“讓個人去把她叫來,啊,讓她吃飽了再過來,也不是什麼急事。”初見走出內屋,走了幾步又回頭‘交’代靈‘玉’。
“是,王妃。”靈‘玉’笑道。
紫瑤跟着初見一起到了偏廳。
風天生得濃眉大眼,有一張很討喜的娃娃臉,猜不出其年紀,身上雖然只是穿着很樸素的鴉青‘色’長衣,但也難掩他獨特的氣質。
看到初見進來,風天連忙站了起來,笑眯眯地給初見行了一禮,“拜見王妃,在下風天,從今日起,王妃您叫我做啥我就做啥,叫我往東在下絕對會真的往東心裡不會想着其實想往西,您說一在下就是想說二也絕對只會說一,總之王妃有什麼事兒只管吩咐在下去做,在下赴刀山下油海眼睛也不眨一下地去了。”
初見聽得一愣一愣的,還沒反應過來,怔怔看着風天,這人也……和自己想象的‘性’格不一樣了吧。
紫瑤也是發怔了好久,才忍不住笑了出來。
初見搖了搖頭,對風天道,“哪敢勞煩風公往刀山油海去呢,快請坐吧。”
風天笑得‘春’暖‘花’開,白皙的娃娃臉看起來他還是個陽光少年。
不過他不是,初見很清楚,這風天內裡絕對和外表不一樣的。
“王妃甭跟在下客氣,王爺也是對在下支支使使呼呼喝喝習慣了,您也照樣不要客氣地把事情‘交’給在下去辦。”風天一雙大眼突然瞪得老圓,表情是一本正經很是嚴肅地對初見說着。
初見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這風天還真讓她嚴肅不起來,他很輕易地讓人覺得他很親切,很值得信任。
“風公真是相當幽默有趣的人。”初見笑道,她真是難以想象這個風天和齊礡在一起的情景,是不是隻有風天一直說不停,而齊礡偶爾應那麼一聲呢?
“在下當然是又幽默又有趣還十分英俊瀟灑的天下第二的好男人。”風天笑呵呵地回答着。
“那誰是第一?”初見好奇地問。
“當然是那位將能力一等的好,智力一等的聰明的手下送給他王妃的王爺是天下第一的好男人,如今像他這般疼老婆的男人少見了。”風天語氣酸溜溜的,他其實對齊礡就這樣讓他從第一線下降到爲他家裡查探小事而感到相當沮喪。
初見笑了,絲毫不覺生氣,“的確是有些對風公大材小用了。”
風天‘摸’‘摸’頭,也不覺得不好意思,還好像真的是大材小用了,“王妃要託付在下所辦何事只管說來,日之內,在下定將事情辦好。”
初見不是想懷疑風天的能力,不過她覺得以杜姨娘的能耐,事情應該不容易查,初見讓偏廳上的小丫頭都下去之後,便將自己所懷疑的事情一一告訴風天,卻是沒有提到她懷疑的就是杜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