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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面水‘波’輕泛,瀲灩閃爍,一名身段窈窕的‘女’立在湖邊,陽光自東面而起,將她美好的身姿拉開一個長長的影。
風和日麗,秀‘色’風景,卻半分也入不了她的眼。她滿心的念想全是今日要離開‘玉’府的那人,她將所有的一切都賭在將來要嫁之人身上,卻沒想過會一見他便讓心沉淪,即使他不過一介貧困書生,他的將來甚至還不明確。
落雪紛飛,湖畔小徑,他一身白衣翩然而至,猶如謫仙般來到她面前,拂袖一禮,卻仿若能拂了萬千紅塵,自那時起,世間萬物,她眼裡只有他一人,他如珠‘玉’生暈的笑容,他軟柔如水的聲音,他的一切一切,都成了她夜裡的夢。
愛從來是一瞬間的事情,她願意放棄一直以來的堅持,只要得他一眼憐惜。
可是,他……他……他心中眼裡何曾有她的存在?
‘女’纖手緊握成拳,美眸漸漸滲出幾分恨意,如果不是‘玉’初見,他怎麼會看不見她的好?‘玉’初見不就有嫡‘女’的身份麼?論行論才華,她‘玉’雪苓勝她倍萬倍,‘玉’初見也不過是被‘玉’夫人寵出來一個刁蠻任‘性’的小丫頭罷了,即使在燕城回來之後一副乖順的模樣,也是改不了骨裡的脾‘性’。
可他爲何看不清‘玉’初見的本‘性’呢?必定是‘玉’初見總是在他面前裝得純真乖巧,他纔會被‘蒙’蔽的,一定是這樣。
‘玉’雪苓目光變得犀利起來,她想起昨日崔音的話。
這兩個月來,她對崔音關懷備至,漸漸也有了些‘交’情,兩人昨日合奏撫琴,一曲後,正在亭中茗閒聊,談起崔音今日要離開‘玉’府,要住進在考場爲考生準備的旅館,參加封閉式爲期天的舉考。
她知道崔音必能高中,他才華出衆,寧城無一男能及,她問起他若是高中之後,第一件事爲何?
他答曰,向‘玉’老爺提親。
當時,她臉紅心跳,以爲自己姻緣既至,以爲他終是明瞭她的心意,以爲他終於動心。
他卻又道,能娶得初見,是他修來之福。
初見……初見……爲何偏偏又是‘玉’初見?‘玉’初見奪她嫡‘女’之位,搶她攢眉園,得到所有本來屬於她的榮耀,如今又來爭她的心愛之人。
‘玉’初見明明年幼她兩歲,卻‘女’憑母貴成了‘玉’府唯一嫡‘女’,父親明明答應將攢眉園撥給她,卻因‘玉’初見一句也喜歡,‘玉’夫人便下令重建,成了她‘玉’初見的生辰禮物,而如今,是她愛上崔音在先,她‘玉’初見又憑什麼來搶?
牙根一咬,‘玉’雪苓回身瞪向沐浴在晨光之中的攢眉園,昨日夜裡她看到的景象在腦海裡翻騰,她紅‘豔’的‘脣’瓣掠起一抹笑意。
“我母親呢?”她輕聲問着一直跟在她身後的奴婢紅桃。
紅桃低垂着頭,“去了書房找老爺。”
‘玉’雪苓冷哼,“我們也去。”
在‘玉’雪苓在湖畔滿腹心思的時候,初見才睜開惺忪睡眼,從柔軟的被褥中探出嬌嫩紅潤的小臉,靈‘玉’端着熱水和盥洗器具來到跟前,服‘侍’着初見一番梳洗之後,低頭看着初見的腳,“姑娘覺得還疼麼?”
初見本來已是忘記自己受傷一事,經靈‘玉’一提醒,才猛然想起昨夜一切,小心翼翼將受傷的腳伸出被外,動了幾下,並無昨夜那般腫痛,“好了許多,本來就不是大傷,昨夜擦了‘藥’,今天應該能下地走了。”
“今日還是要繼續上‘藥’,還是小心些好。”靈‘玉’拿起棉襖給初見穿上,嘴裡一直不放心叮囑着要初見還是要小心爲上,勿要隨意走動。
初見含笑看了靈‘玉’一眼,“知道知道了,靈‘玉’將來成親生後,一定是個嘮叨的老媽。”
靈‘玉’臉一紅,含羞看了初見一眼,“奴婢不成親,奴婢一輩‘侍’奉姑娘。”
初見瞠大眼,一副可怕的模樣,“那可不行,你家姑娘我怎麼能斷你的姻緣呢,將來見着那個英俊小夥喜歡的,就大膽去追,別爲我放心不下。”
靈‘玉’越聽越是哭笑不得,“姑娘,這話……您怎能說出來,哪像個姑娘家說的。”自從姑娘墜水醒來之後‘性’情大變,靈‘玉’也逐漸敢與初見逗上兩句,不再像一開始那般諸多顧及和害怕。
“姑娘家怎麼啦,姑娘家就不能追求愛情麼?‘女’一生,除了求得一人執手偕老,還有何可求?靈‘玉’,我的人生不是你的人生,你應該追求自己的幸福。”古人不是有云:‘女’以夫爲天麼?在這個到處限制‘女’發揮智慧的封建社會,‘女’唯一能求的不是得一知心人嗎?
靈‘玉’怔了怔,然後緊張看了看周圍,壓低聲音在初見耳邊道,“那姑娘您是‘欲’得淳于公的幸福呢,還是王爺的幸福?”
初見一愣,狠狠白了靈‘玉’一眼,“死丫頭,你調侃起我來了。”
靈‘玉’掩嘴笑着,繼續道,“淳于公俊朗如月溫潤如水,是值得託心之人,可王爺待姑娘也是細心有加,且身份高貴,英俊倜儻的,姑娘難道不動心麼?”
想起淳于雱如郎月般的眼眸,初見心頭一陣甜蜜,但想起齊礡,初見只覺得一陣煩躁,“那齊礡雖只年長我幾歲,卻當我是小孩。”
靈‘玉’扶起初見來到圓桌,服‘侍’她用早膳,“那淳于公還年長王爺呢,怎麼……他就沒當姑娘是小孩麼?”
靈‘玉’一句玩笑話,卻讓初見心情突然沉了下去,是啊,她還不知道淳于雱的心意呢,她知道他待她爲溫柔,可溫柔不等於愛啊。
正煩‘亂’想着,屋外傳來金兒的聲音,初見讓靈‘玉’出去看看,靈‘玉’出去沒一會兒,便面‘色’沉重走了進來,“姑娘,紅桃說老爺讓您過去書房。”
初見一頓,爲何是‘玉’雪苓的丫環來傳她去父親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