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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攢眉園後,也不知是‘玉’夫人不知道她偷跑了出去,還是打算對她睜隻眼閉隻眼,所以直到她吃完晚膳,就要睡覺了‘玉’夫人都沒有來找她問話?
實際上,初見本來是想去找‘玉’夫人,問清楚關於淳于雱和齊瑾的事情,可是後來想想,似乎並沒有這個必要,淳于雱是個什麼樣的人?爲何會和齊瑾糾纏不清?他們之前到底有什麼樣的故事?這些事情,其實又關她什麼事?
在淳于雱打算將她當作棋般利用的時候,她就已經被當成了無關重要的局外人,他們之間種種,都在她走出那個宅的時候,結束在她的生命中了。
“啊,二姑娘,您的脖怎麼了?”靈‘玉’正在爲初見梳頭髮,低頭看到初見白皙的脖有幾點淤紅,嚇了一跳。
初見臉一紅,看着螺鈿鏡裡她脖上的紅點,支吾道,“嗯,可能是今天在樹林裡被蟲咬了吧。”
靈‘玉’嗤嗤地笑了起來,臉頰也暈紅暈紅的,“二姑娘騙奴婢呢!”
初見臉上紅雲未散,被靈‘玉’這樣一笑,又更是醉紅,“我騙你什麼了?”
靈‘玉’笑道,“這紅印分明是王爺給咬出來,怎麼會是蟲?”
初見腦羞瞪了靈‘玉’一眼,“死丫頭,你倒什麼都懂啊!”
“以前奴婢也在夫人脖上見過,這是聽那些婆說的。”靈‘玉’笑嘻嘻地躲開初見想要拍她的手。
初見眼底漾着甜蜜的笑意,指尖細細拂過留有齊礡印跡的地方,那個笨蛋!說什麼冬天陪她看梅開‘春’天陪她看梅落,還彈琴唱歌給他聽呢,上次還笑她走調跑調來着。
“二姑娘,您是在想王爺了吧?”靈‘玉’看着初見有些出神,掩嘴輕笑着。
初見回過神,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後走到‘牀’榻,把自己包到軟被裡面。
靈‘玉’忍住笑,爲她掖了掖被角,“二姑娘,王爺對您真好。”
初見拉下被,滿臉紅霞,“他有那麼好嗎?”
“王爺好不好只有二姑娘您自己明白,但是奴婢看他對您這樣溫柔體貼,就覺得他是真的對姑娘好了。”靈‘玉’認真地回答,她不知道王爺究竟多好,但是隻要他對二姑娘是真心的,只要他能令二姑娘開心,那他在她心目中就是個好姑爺了。
初見聽了,笑得更加甜蜜。
靈‘玉’見了,心裡更加欣慰,二姑娘看起來很開心呢,她從來沒見過二姑娘笑得這樣的開心的。
長夜漫漫,初見卻有個好眠。
翌日,陽光燦爛,天氣已經有些夏的味道,初見向來最是喜歡夏天,她今日穿了一套半壁褶裙,雪白的紡紗點綴綠‘色’枝葉,看起來很清爽怡人。
初見吃完早膳,紫瑤便進來傳話,說有人給她送了一封信。
從紫瑤手裡接過信,打開一看,原來是明大姑,商鋪已經準備好了,如今就差還在趕製的衣裳,是來問初見那商鋪名號究竟要起什麼。
看完信,初見問紫瑤,“那送信的人呢?”
紫瑤回到,“還在外面等着呢。”
初見點了點頭,沉‘吟’片刻,起身走到桌案前,鋪開一張白紙,執筆在上面寫下個字,麗人坊。
看着白紙上的黑字,初見滿意一笑,待墨跡稍幹之後,她才摺疊起來,裝進信封裡‘交’給紫瑤,“你拿去給那人,順便賞他幾個跑費。”
紫瑤應了一聲,拿着信走了出去。
半盞茶時間過去,初見實在閒着沒事,便把靈‘玉’和紫瑤都叫了進來,問她們,“你們會不會打牌?”
紫瑤和靈‘玉’面面相覷,搖了搖頭,異口同聲道,“不會!”
“那麻將……我是說馬吊呢?”初見又問。
靈‘玉’和紫瑤還是搖頭,根本不知道初見說的那些什麼牌和馬吊是何種東西。
初見失望了,隨即她眼睛一亮,“我教你們打馬吊,靈‘玉’,去找一些紙板來,我做一套馬吊出來。”
靈‘玉’狐疑看着二姑娘,“紙板?”
“對,比較硬一點的紙板,快去找,紫瑤,去把我作畫的彩墨拿來。”她記得麻將有多少個牌,雖然她沒辦法雕刻出圖案,但畫在紙板上也同樣能玩。
靈‘玉’和紫瑤相覷一眼,各自應了一聲,去準備二姑娘‘交’代的東西。
然而就在靈‘玉’準備出去的時候,燕紅卻神‘色’有些慌張走了進來,對初見行了一禮,“二姑娘”
初見挑眉看她,“怎麼了?慌慌張張的。”
燕紅急聲道,“二姑娘,懷‘春’院那邊的人說……說陳姨娘上吊了。”
初見臉‘色’一變,“什麼?”
燕紅繼續道,“奴婢看到夫人剛剛匆匆趕過去懷‘春’院了,不知如今情況如何。”
初見連忙站了起來,“靈‘玉’,紫瑤我們也過去看看。”
快速換了衣服,初見走出內屋,對燕紅道,“陳姨娘上吊的事情大姑娘知道沒?”
燕紅道,“暖園那邊沒人敢去說,但是老爺知道了,如今正在懷‘春’院呢。”
初見聞言,嘴角掠起一抹淡笑,帶着靈‘玉’和紫瑤來到了懷‘春’院。
還未進屋裡,她們就已經聽到撕心裂肺的哭叫聲,那是陳姨娘的聲音,哭聲淒厲,中氣還是十足,看來上吊沒有成功。
初見走了進去,屋裡,陳姨娘躺在‘牀’榻上,半身趴在‘玉’老爺懷裡,本來豐潤嬌媚的臉此時看起來很憔悴,哭聲悽切,兩隻眼紅腫如桃核。
‘玉’夫人站在一邊,目光平靜看着‘玉’老爺在低聲安慰着陳姨娘。
“母親”初見悄悄走到‘玉’夫人身邊,看到在桌面上一條斷了的白‘色’綾巾。
‘玉’夫人看了她一眼,嘴邊微揚一下。
陳姨娘擡眼看到初見,哭得更加‘激’動起來,“老爺,老爺,求求您,別讓雪苓嫁到櫚城,我就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她要是去了櫚城,我這輩都不用再見到她了,您忍心麼,老爺,您可是最疼雪苓的啊……”
初見淡淡挑眉,原來還在糾結這件事啊,這陳貞惠以爲用一哭二鬧上吊的方式就能讓‘玉’雪苓能不必嫁到櫚城麼?很明顯她以爲還能夠得到‘玉’雲生的庇廕,可惜的是她看不清事實,‘玉’雪苓嫁到櫚城這件事,已經不是‘玉’雲生能夠決定的了。
‘玉’老爺爲難看着陳貞惠,“你這是何苦呢!”自從陳貞惠被禁足之後,他就不曾見過她,今日一見才知她憔悴成這樣,但不管他如何不願意,雪苓的婚事已經沒有彎轉的餘地了。
“老爺,如果……如果雪苓被嫁到櫚城,那妾身也不活了。”陳姨娘說完,又趴在‘玉’老爺懷裡嚶嚶哭了起來,她眼底含恨,看到齊孌和‘玉’初見帶笑的眼她就恨不得去挖了出來,一開始她以爲是‘玉’初見嫁去櫚城,心裡得意從此可以把齊孌踩在腳底,怎知事情最後會是這樣的走勢,上官家雖是貴族,但那上官暉幾乎都和‘玉’雲生同齡了,而家嫁作妻也就算了,竟然還是個妾,她本來就指意雪苓能帶她脫離卑微的地位,怎知‘女’兒嫁去之後可能地位還不如她。
‘玉’老爺聽到陳貞惠的話,眼底有些不耐,他這幾日因爲生意上的事情已經很煩惱,如今還要低聲安慰陳貞惠,而且還是怎麼安慰都沒用,說起‘玉’雪苓這件令他顏面盡失的事情,他更是心煩,“雪苓嫁去之後,不會受委屈的,上官城主無論如何也會給我幾分面的。”
陳貞惠一震,聽他話意,難道雪苓是非嫁不可了?一想到以後沒了依靠,陳貞惠真的有了想死的心了,“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玉’夫人淡淡一笑,“既然陳姨娘不想活了,那……老爺,咱們就別打攪她了,不過陳姨娘,上吊的死法是很辛苦的,而且死後樣也不好看,我倒建議你,不如飲一杯毒酒,或許能死得好看又不會難受。”
‘玉’老爺怔了一下,看向‘玉’夫人,見她表情冷靜,目光平淡,語氣卻有些冷漠,他又看向陳貞惠,心裡頓時清明,這分明是陳貞惠威脅自己的手段,他竟會看不出,還擔心她真的尋死,她若真要尋死,又怎會等他來了才哭哭啼啼地上吊?
陳貞惠臉‘色’一白,瞪着‘玉’夫人,“你這個賤人,你當然巴不得我立刻去死,我告訴你,我就是死,我也要拉着你墊背。”
陳貞惠說完,竟直撲向‘玉’夫人,目光猙獰含怨,恨不得將齊孌掐死。
‘玉’老爺一驚,連忙抓住陳貞惠的手臂,將她推倒在‘牀’榻上後,站到‘玉’夫人身邊,低聲問她,“可有嚇到?”
‘玉’夫人淡淡一笑,柔聲回道,“我沒事。”
‘玉’老爺皺眉看向陳貞惠,“貞惠,雪苓嫁到櫚城一事已經成爲事實,你再怎麼撒潑也改變不了,你要記着自己身份,別對夫人無理!”
“我要記着自己的身份?我要記着自己的身份?”陳貞惠又哭又笑,模樣瘋癲猙獰地看着‘玉’老爺小心翼翼地護着齊孌,“我是什麼身份?奴才?”
‘玉’夫人輕輕一笑,對‘玉’老爺道,“老爺,陳姨娘看來神志不清,許是生病了,不如請個大夫來看看吧。”
‘玉’老爺看了看笑哭異常的陳貞惠,眼底不耐更深,點了點頭,“就照夫人所說的吧。”
‘玉’夫人笑得更加溫柔,她望着‘玉’老爺的目光更是熠熠專注,似乎傾注了滿心柔情,“老爺,看陳姨娘這樣的情況,怕是還不好見大姑娘,不然還不知會做出什麼事來,不如讓陳姨娘到城南的別院住幾日吧,這樣一來您也不會因爲此事煩心,二來上官家來迎娶當日,也不會讓他們看了笑話,失了咱們‘玉’家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