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他來了怎麼不進來？”韓書禹望着程兮的背影很是不解。
袁爾可聳聳肩, “他去找你姐了……”
“……你跟他說什麼了？”韓書禹瞪大了眼睛。
“沒什麼，幫他做一點他自己不敢做的假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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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小梨不在洗手間，她已經走了。
“喂？沈焰, 我在你家門口, 嗯, 南山路這邊的……你可以回來一趟嗎？我有點事情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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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TV包間的門被人打開。
歌聲都停了……
袁爾可向他身後看了一眼, “人呢？”
程兮的手撐在韓書禹面前的桌角上, 丟過來一支手機，沉着嗓子說:“把她的地址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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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餐桌，垂直修長的黑色吊燈把光線壓得極低。
路小梨坐在最左邊的一側, 垂着頭。
身體裡留下的酒精已經所剩無幾了，她伸手拿起面前那個水晶杯, 褐紅色的洋酒杯裡還浮着兩枚小小的冰塊。
“訂婚宴……結束了？”沈焰安靜的眉眼間連表情也沒什麼。
“嗯……”路小梨低低的應了一聲。
長久的沉默。
她將面前的酒一飲而盡。
“沈焰……我……”
“小梨。”沈焰打斷她。
深邃的眸子裡悲傷一閃而過……
他緩緩起身, 走到路小梨的面前, 單膝下跪。
“啪。”
深藍色的絨面盒子。
一枚閃着光的鑽石戒指。
“嫁給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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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最後一班從嘉市回江縣的火車了。
幾乎沒有什麼人。
車一直慢悠悠的開着……窗外一片漆黑, 路小梨需要用手遮着低沉的白色燈光才能看清外面忽閃而過的農田。
指尖上有溼潤感。
她才發現自己哭了……
（嫁給我，好嗎？）
（對不起，沈焰……）
他站在燈下，只留給路小梨一個背影。
他的手插在口袋裡，連同那枚戒指一起……
他的聲音又淡又遙遠。
（你走吧, 小梨, 對不起, 我想我沒辦法祝你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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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小梨到達江縣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 一夜未睡的臉上, 除了殘留的妝，就只剩下了疲倦。
她急切的想要回到自己的家……至少可以躺在牀上睡一覺……
只要睡一覺, 就會好了……
“對不起啊張姐，我剛下火車，今天實在沒法過去了……”路小梨握着手機站在電梯裡，低頭翻着包裡的鑰匙。
“行吧，那你今天好好休息，起來以後把禮拜五做的那篇會稿整理幾份，發一封英文的到我郵箱裡。”
“好的，我知道了，等一下我到家就給您發過去。”
“不急，休息好了再給我，多檢查一下，不要有錯誤，我這邊要給客戶發過去的。”
“好……那我先掛了，張姐您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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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小梨還沒來得及把手機塞回包裡，電梯門已經開了。
“……”
她家裡的門，是開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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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小梨皺緊了眉，抱着包後退了半步。
進賊了？
可是，什麼賊進門還脫鞋呢？
家門口的地板上擺着一雙男生的鞋子。
玄關處的燈是開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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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試了試密碼，然後就進來了。”
程兮身上還穿着昨晚的西裝裡的那件白襯衣，領帶已經解了下來，和西裝外套一起，隨便的搭在了餐桌旁的椅子上。
他抱着胳膊，斜靠在牆上，幽幽的望着站在門口傻楞住的路小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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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碼是他的生日。
他當然進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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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進來嗎？”程兮挑了挑眉。
他也一夜未睡，早上纔到了這兒。
其實程兮只是猶豫了很久按了門鈴，然後發現家裡並沒有人……
密碼什麼的……
是他亂試的……
路小梨很想掐自己一下。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喝多了……
明明程兮從來沒有出現過在這兒，可她無數次的喝醉以後還是能看見他的臉，這詭異極了……
“……你，怎麼進來的……”
“你說呢？”
路小梨咬住嘴。
自己可真是瘋了，這樣明知故問的問題，太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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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路小梨暗暗的吸了口氣，進門後轉身把大門關上了。
她彎着腰，脫掉腳上的鞋子，拉開鞋櫃的門，找了雙拖鞋出來，換上後，她將手上的包放在了鞋櫃上，然後……像是沒看見他一樣，走去了臥室。
程兮一愣，瞳孔不由自主的收緊。
沒一會，路小梨抱着衣服從臥室裡出來，又進了衛生間，然後是落鎖的聲音……
廚房的熱水器呼嚕呼嚕的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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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熱水淋在她身上的那一刻。
路小梨才發現自己在渾身發抖。
程兮站在那。
剛纔，他就站在自己家的客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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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小梨的廚房有一面高櫃。
那裡面每一格都擺滿了酒。
水池裡還丟着一個酒杯，那是她去嘉市前喝的……沒來得及洗。
沙發上放着一條薄薄的毯子，靠墊被擺成了枕頭的方向，茶几上一疊資料堆得比杯子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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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小梨站在鏡子前愣愣的吹着頭髮。
風速調到了最小檔……可是根本聽不清客廳裡的那個人在做什麼……
她關掉吹風機，不太在意頭髮是不是幹了……
就這麼呆在衛生間裡整整四十幾分鍾，讓路小梨變得越來越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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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生間的門被人輕聲打開。
路小梨抱着換下來的衣服，慢吞吞的走過客廳，去了陽臺。
他不在？
她猛的扭頭去看門口的鞋子……
那雙鞋和路小梨回家時擺的位置一模一樣……
他沒有走，他還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