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歐陽飛羽、姜茂林、郝寶強、徐耀輝的聖旨下發後,在朝廷裡引起了軒然大波,不需要人提醒,很快有聰明的大臣開始上奏摺,彈劾吏部尚書歐陽健、兵部尚書姜瑞平、右都御史郝順平、大理寺卿徐書顓
。剛開始,還是少數大臣上彈劾奏章,後來,越來越多的彈劾奏摺呈到了皇上面前,4人都是朝廷3品以上的官員,所以,彈劾奏摺直接呈給皇上。
姬羋悅非常開心,周世平太聰明瞭,藉着京城四大惡少的事情,掀起了這場朝廷中的震動,而且,周世平處理事情很明白分寸,京兆府衙建議殺掉4人,自己下旨免去4人的死罪,事情是周世平辦的,好處和名聲是自己和皇室得到的。
看着御案上堆積如山的彈劾奏摺,姬羋悅彷彿覺得這些東西就是大周統一中原的催化劑,姬羋悅如今是怎麼看怎麼開心。最令姬羋悅欣慰的,是魏自強的態度,睿親王、魏自強、周世平三人的談話,姬羋悅全部知曉了,後來,魏自強單獨見了睿親王,言語之中,已經透露出上繳軍權、保全魏家的意思。姬羋悅毫不猶豫向睿親王表明了態度,只要上繳軍隊,其他都好說,魏家上繳了軍隊,魏鑫還有和依靠。司馬雲的態度更加明確,只要能夠保全家族的榮華富貴,其他的都可以放棄。
姬羋悅綜合各方面的情況,發覺皇室崛起、掌握權柄、治理內政、統一中原的時機已經不知不覺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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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元15年的春節,朝中大臣都很奇怪,皇上居然下旨,所有到京城述職的官員,悉數在京城過春節,這就是說,大周的巡撫、知府、知州都陪着皇上過春節。皇上後來還下了一道聖旨,凡地方從5品以上官員,於臘月28日趕到京城,皇上將和衆官吏一道慶祝坤元15年的春節。
朝廷中的議論頗多,很多的大臣上了彈劾奏摺,可是皇上一直沒有表態,這件事情,政事堂已經不能夠干預了,大臣們紛紛猜測,皇上春節以後可能要處置,不然,爲何留住這麼多的官員在京城過春節,要知道,如今京城裡集中了大周幾乎所有的官場精銳。
這個春節,周世平過得很開心,穆天賜已經爲周世平找到了一處府宅,佔地150餘畝,雖然還不是太大,可週世平知道已經不容易了,京城裡的土地金貴,能夠有這麼大的宅院,很不錯了,這個宅院,開價是100萬兩白銀,穆天賜說是付了訂金,請周世平隨時搬進去,試着住住。周世平明白,穆天賜肯定已經買下了這出宅院。穆家的財力,周世平不敢想象,今後,穆家只要把握淮揚州的糧食交易,便是抓住了一個聚寶盆,源源不斷的財富會流入穆家。所以,這處宅院,周世平估計穆天賜不會要自己出銀子。
周世平是臘月15日搬進新宅的,宅院裡有300多間屋子,周世平覺得夠大了,但是和王府還是不能比,晴怡很高興,原來在王府,她有單獨的院子,單獨的花園,新宅裡,這些都可以實現,周府的人不多,搬進新宅院後,奴僕丫鬟便顯得有些不足了。周世平的母親吳氏如今和周世平住在一起,時常照顧孫子,這次也跟着一起搬過來了,原來的府邸,周世平留給了父親,雖然不大,暫時也夠用了。
濟開州的周家子弟全部回到了京城,連同在京城的,春節時,聚在一起,竟然有了50多人,已經超過了上谷郡周家莊的人數。
周世平發覺父親這個春節興致特別好,難道有什麼喜事嗎。父親不說,周世平不會問,聯想到皇上的舉動,周世平有了一些預感。
正月初一,周世平和晴怡帶着已經滿歲的周怡毅到王府,給睿親王拜年。晴怡帶着兒子去母妃那裡了,周世平被王爺帶到了書房。
“世平,朝廷裡的官員馬上會有調整。”
“岳丈大人,這次的調整與世平有關嗎?”
“可以說有關,可以說無關,世平,你到京城任府尹不到一年時間,暫時不會調整,不過,你的父親這次調整了,出任大理寺卿
。雖然是平調,可是職責不輕,且是受命於危難之際,歐陽健、姜茂林、郝順平、徐書顓都遞交了辭呈,皇上準了,何旭凱出任吏部尚書,禮親王出任兵部尚書,徐義鬆出任左都御史,瑜親王兼任山南省巡撫,這次的調整,皇上是下了決心的,其中的意思,想必你也是明白的。”
周世平怎麼會不明白,皇上開始在朝廷中大動干戈了,而且,意思很明顯,山南省如今形勢非常好,隨着商貿交易的增多,逐漸富裕起來,已經超過浙西省。如今,瑜親王兼任山南省巡撫,看來,徵邊軍將要逐步增強實力,依照山南省的稅賦,養活徵邊軍綽綽有餘,若是不想大規模發展,何必要瑜親王兼任山南省巡撫。
吏部、兵部、御史臺、京兆府衙,皇上已經牢牢控制在手裡,無論是司馬雲、魏鑫都不能夠輕易插手了,接下來是戶部、刑部、禮部、工部,皇上都會逐一控制在手裡,司馬雲和魏鑫的職位暫時不會變動,權威和以前是天上與地下之別,皇上會慢慢架空左右丞相,時機成熟以後,纔開始動手。周世平估計這個時間不短亦不長,大周需要幾年的發展,實力足夠了,纔可以撤去支撐檯面的左右丞相。
不過,有一件事情,周世平估計皇上會很快動手,那就是羽林軍和勳衛軍的事情,世家控制着18萬軍士,這是皇上不能容忍的,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不解決軍隊之問題,皇上始終不能夠安心。
晚飯之後,晴怡帶着孩子依舊留在王府,住上幾日後,纔會回府。周世平直接去了父親周元凱的府邸。
回到府邸,天已經黑盡了,周世平面帶微笑,身邊的穆忠等4人很久沒有看見周世平露出如此舒心的微笑了。
正月初八,所有在京城的5品以上官員參加早朝。偌大的宣政殿,擠滿密密麻麻的官員,早有禮部郎中指引衆人站好位置。
周世平可是吃足苦頭,幾乎是一夜未睡,丑時開始準備,寅時出發,寅時三刻便已經規規矩矩站在宣政殿裡面了。周世平是正3品的京兆府尹,位置靠前,站在最後面的,是各省的知州,周世平發覺衆人的臉色都不是太好,也是,春節期間,正是飲酒狂歡的時候,休憩了多日,猛然來這麼一出,誰也不習慣。
卯時,精神抖擻的姬羋悅出現在宣政殿,看着殿裡衆多官員吃驚的眼神,姬羋悅有些得意,大周律,皇上一般都是辰時早朝的。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位愛卿平身。”
“謝皇上。”
姬羋悅認真看了殿下的衆人,特別注意看了周世平、周元凱,許久,纔開口說話。
“諸位愛卿,今日早朝,朕提前一個時辰,諸位愛卿可知何意?”
大殿裡傳來一陣嗡嗡的議論聲,這是表示對皇上的尊敬,其實衆人都明白,這個問題是不需要回答的,有時候,皇上需要一種氣質、氛圍,做臣子的,就要爲皇上創造出來。周世平低着頭,心裡不滿:皇上有什麼話就快說吧,弄得神秘兮兮的。
“諸位愛卿,新春已到,萬象更新,正是發展之大好時機,我大周前路艱辛,諸位愛卿身負統一中原之重任,時間不等人啊,朕亦心急,不過,朕明白,攘外必先安內,大周不能國富民強,統一中原不過是遙不可及之夢,朕夙興夜寐,無時無刻不在思索,我大周人傑地靈,諸位愛卿都是俊傑之士,爲何遲遲不能使百姓富裕、國家富強,先皇曾經囑託,定要統一中原,朕希望與諸位愛卿一道,實現這個願望
。朕已經決定了,縮減軍隊之開支,致力於民生,務必使我大周富裕起來,當然,朕需要諸位愛卿齊心協力,不知諸位愛卿可有信心。”
“皇上聖明,臣願意鞠躬盡瘁,報效朝廷。”
周世平絲毫沒有猶豫,趕忙大聲開口回答,這句話本來不應該由他說,左丞相司馬雲和右丞相魏鑫是最好的回答者,可是周世平不能等,他不知道皇上是否和左右丞相溝通,若是在這早朝第一天便出現了反對或者是曖昧的聲音,皇上的顏面不好看,今後的施政更是會遭遇坎坷。大周因爲在民生和征戰問題上的反覆,已經被拖得破敗不堪,猶如一個長期負重的年輕人,總是無法大踏步前進,要知道,時間久了,年輕人總有承受不住的時候,倒地的那一天來反悔,還有什麼意義。
“皇上聖明,臣願竭盡全力,致力民生。”這是姬羋頊的聲音。
“皇上聖明,臣拼死報效。”這是譚振的聲音。
“皇上聖明,臣肝腦塗地、萬死不辭。”這是司馬翎的聲音。
姬羋悅恨不得將周世平抱進懷裡,這小子太聰明瞭,姬羋悅並沒有與司馬雲和魏鑫商議,他想借着一股勁,扭轉目前的施政方案,憋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機會來了,絕不能錯過。本來姬羋悅還是挺擔心的,不想周世平冰雪聰明,不等左右丞相表態,便開口表示遵從,若是今日殿上的大臣都不開口,不表態,自己還真不好用強。
看着越來越多的大臣表態,姬羋悅知道今日已經成功了。
司馬雲神色漠然,魏鑫臉色鐵青,可是,已經沒有大臣去注意他們的臉色了,因爲司馬翎已經表態,司馬翎的表態,理所當然被認爲就是司馬丞相的態度。
“諸位愛卿,今日所議之事,朕自當吩咐政事堂擬出條陳,頒佈施行。吏部尚書歐陽健、兵部尚書姜茂林、右都御史郝順平、大理寺卿徐書顓四位愛卿均提出辭呈,朕以爲四位愛卿多年勞作,甚是辛苦,朕不忍看他們繼續辛苦,遂準了他們的辭呈,司馬丞相,宣旨吧。”
大殿裡瞬間安靜了,很多人都猜到了今日定有官員調整,更想知曉調整之結果。
禮親王姬紹禮出任兵部尚書,兼任徵邊軍副帥,瑜親王姬紹瑜兼任山南省巡撫,何旭凱出任吏部尚書,徐義鬆出任左都御史,周元凱出任大理寺卿。
大殿裡異常安靜,沒有人說話,除了禮親王等人跪接聖旨發出了聲音,整個大殿裡似乎沒有人存在。所有大臣都沉默了,眼前的一切意味着什麼,朝廷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司馬家、魏家是怎麼了,難道皇上要收回屬於世家的一切,難道今後就是皇上獨掌權柄了嗎。很多大臣不敢相信,這一切太突然了,沒有任何的預兆。
周世平陷入了沉思中,皇上的安排是留有後手的,禮親王、瑜親王、何大人以及自己的父親,年紀都不小了,況且,王爺兼任官員的事情,一般都不會有多長的時間,這也是皇上爲了防止皇室人員專權,但是,在這樣的非常時刻,將權力集中到皇室手中,無疑是最好的選擇,皇上要做大事,必然要有一幫值得信任、有能力、有衝勁的人,禮親王等人顯然是不合適的,恐怕不長時間,皇上會再次調整官員。
周世平感覺到了轉折,大周朝廷的轉折,從今日開始,大周將進入一個全然不同的時期,世家會慢慢衰落,皇權會漸漸強大,這是明顯的進步,預示着大週會迅速崛起,只要皇上心懷大略,不糊塗,不亂來,大周就極有可能統一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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