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用卡車安靜地停在五柳鄉北面的樹叢中,負責偵查的紅月和張狗剩身上溼漉漉地走了回來,負責監視周圍情況的張虎恩和薩達洛夫貓着腰迎上去,紅月表情生硬地說:
“沒有暗樁,不過架在鎮子口的兩挺重機槍非常麻煩,他們的防護做的很堅實,以我的技術在沒有制高點的情況下,不可能將他們清除。”
“不錯,我們的人手太少了,要不還是按許翔宇說的,實行斬首計劃吧,咱們除掉他們的幾個首領作爲警告,這樣,至少能夠削弱一下他們囂張的氣焰。”
薩達洛夫對於這次行動能否成功也持懷疑態度,張虎恩看了看在場的其他人,發現他們並不看好他,他放下手中的步槍,脫下防咬服,把手槍取出來插在腰帶上,對他們說:
“等我搞掉那兩個哨崗後,你們就在外圍製造混亂,如果能夠點殺一些佔據地理優勢的人,會對我有很大幫助,在接到明確的信號前,我希望你們不要妄動。”
“叔,你要去幹什麼?”
“在這裡等着,紅月暫時接替我的指揮權,你們都要服從她的命令。”
張虎恩安排好了衆人,抽出手槍和榔頭朝着幾百米外遊蕩在樹叢外的喪屍走去,他先用被他們殺死的喪屍屍體糊了滿身,看起來非常狼狽,然後他引誘着那些喪屍朝他追過去,很快,衆人就看見渾身污垢狼狽不堪的張虎恩一邊朝着五柳鄉逃走,一邊用手中的武器朝着那些追趕他的喪屍射擊,不過貌似他的槍法一下子變得非常差,根本不能傷害到那些喪屍分毫。
“噢,見鬼,一個倖存者!”
在哨崗上執勤的兩個傢伙發現了這個引來了一大羣喪屍的大個子。他們連忙向他們的隊長彙報了這裡的情況,一個和張虎恩體型差不多的大個子爬上了哨崗,看着下面正在呼救的張虎恩,笑道:
“掙扎吧,兄弟,如果你能幹掉這些喪屍。說不定我就放你進來了。”
(信你纔有鬼!)
張虎恩一邊撕心裂肺地喊着救命,一邊左支右拙地躲避着喪屍的圍攻,他的槍法故意做的很爛,不過手中的榔頭卻不簡單,站在崗哨上的三個人看着他一榔頭砸下去就能將喪屍的腦袋敲碎,可右手的槍卻跟玩具一樣,根本毫無建樹,那個隊長呲着牙說:
“不錯,看來是個力量強悍的傢伙。拉開門,讓他進來。”
“是!”
他們跑下去刺啦一下推開了擋在崗哨前的鐵門,提着兩把ar-15自動步槍衝出來,對準喪屍們就是一輪掃射,剛準備發難的張虎恩突然從門縫裡看到了兩輛停靠在路邊屋檐下的軍綠色輪式步戰車,它們的炮口和機槍都正對着大門。
他立刻放棄了發難,跌跌撞撞地跑進門裡,一下子就撲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氣喊着:
“謝謝。。。。。。謝謝。。。。。。終於,終於逃出來了!”
守在樹林中的衆人看着張虎恩衝進了五柳鄉。正準備開火的時候,紅月從狙擊槍的瞄準鏡裡掃到了步戰車的炮管,立刻制止了大家。
“他們。。。。。。他們有坦克。。。。。。不,應該是步兵戰車。。。。。。見鬼,我們還得等下去。”
張虎恩從地上爬起來,他扔掉了打空彈夾的手槍。握着榔頭看着周圍圍上來的人,他們都活的很滋潤,除了那發黑的牙齒和同樣沾滿血跡的雙手,至少比自己現在的樣子看起來要好過多了。
“嘿,你從哪裡來?”
隊長用槍指着他發話。張虎恩沉默了片刻後,一下子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衆人莫名其妙地看着這個漢子,不知道他怎麼說哭就哭,張虎恩哽咽着說:
“求你,救救我們,我們那裡快被喪屍攻破了。”
隊長一聽有戲,立刻放下槍,裝作仁慈地走過來蹲下,拍着張虎恩的背說:
“哭吧,都哭出來然後告訴我們你的遭遇,我們蓉城國民自衛軍是正義之師,我們會幫助你們渡過難關的。”
於是張虎恩哆哆嗦嗦地編造了銀山鎮的謊言,只把銀山鎮說成了人間天堂,可是在一個可惡州長的帶領下,他們正在逐漸走向地獄,聽說銀山鎮附近有一個軍隊警備所,還有重武器和坦克在那裡的時候,隊長就雙眼放光,看着張虎恩的表情就像惡狼看到小羊羔一樣,巴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飛過去。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安札,這裡是我們自衛軍的第一直轄營地。”
安札隊長很客氣地帶着張虎恩去了食堂,看着他們端上來的烤肉,張虎恩難以下嚥,是的,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那應該是一塊剛從人大腿上割下來的鮮肉,不過在強敵環飼的情況下,張虎恩沒有一絲猶豫,他就像一個餓死鬼一樣立刻用書抓起那塊人肉三下五除二地吞食起來,吃完了還眼巴巴地看着安札問:
“還有嗎,見鬼,你們烤肉的水準可真高,太tm好吃了,比我們那裡烤的土豆好吃一萬倍。”
安札和周圍的隊員們都鬆了一口氣,這傢伙看來真的是走了非常遠的路,安札笑着說:
“走吧,咱們去見見我們的營地長官嵐山將軍,順便和他詳細說說你們那裡的情況,如果有可能,我們明早就可以。。。。。。嘿嘿你知道的,去解救你的同伴。”
“是嗎,那可真是太好了,將軍閣下在哪裡,我現在就去向他彙報有關的路線和情況。”
“樂意之至。”
張虎恩跟着安札隊長進入了五柳鄉鄉政府的辦公室,裡面全是荷槍實彈的戰士,如果不是四處的牆壁上都是血跡,也許他們真的能夠扮演好合格的人民衛士也說不一定,他們盯着張虎恩,他將手中的榔頭交給了站在辦公室門口的警衛,安札敲了敲門,一個女人的聲音在裡面響起,張虎恩有些詫異地跟着安札走進去,只見一個個頭很彪悍的女人穿着一身軍裝坐在辦公桌後面,她的身後站了兩個女兵,角落裡坐着另一個軍官打扮的傢伙。
“將軍,人我帶過來了。”
安札敬了個禮就退了出去,那個叫馬嵐山的女人看着張虎恩,一臉微笑着攤開一張三江省全圖,說:
“你說的銀山鎮是不是就在臨江縣北面133公里處的那個小鎮子?”
張虎恩走過去看了一下,點了點頭,馬嵐山笑着說:
“你所說的那個州長手下有多少人,都有些什麼裝備?”
“100多號人,能戰鬥的大概有三十多人,他們將鎮子旁的警備部隊留下來的武器全部搜刮了,除了那輛坦克沒人會開外,基本上人人都有大槍、長槍什麼的。”
“哦?那你是怎麼過來的呢,據我們偵查得到的情報顯示,臨江縣周圍存在大量的喪屍,我可不會相信你一個人就能徒步走上四百公里的路來到我們這裡。”
他們的槍對準了張虎恩,張虎恩後退了兩步裝作害怕地說:
“我當然有車,只不過我的車在半路上拋錨了,我一路南下儘量躲着那些喪屍走,我可不敢太靠近他們,可是還是被追的上氣不接下氣,我。。。。。。我沒有說謊,將軍閣下,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馬嵐山看着個身壯如牛卻膽小如鼠的男人,蔑笑道:
“我當然相信你,不過你已經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
那個軍官和兩個女兵走過來用槍托對準張虎恩的腦袋和身上一陣猛砸,砸地張虎恩倒地求饒個不停,等到他們都砸累了,馬嵐山走出來看着鼻青臉腫口鼻溢血還在不斷呻*吟的張虎恩說:
“把他帶到菜市場去,和那些新鮮的關在一起。”
安札帶着兩個士兵走進來,拖着渾身傷痕遍佈,不斷滴血的張虎恩出去了,馬嵐山回到位置上,看着那個用紅筆標出來的小鎮子,對旁邊的那個軍官說:
“在這裡待得夠久了,也該挪窩了,通知下面燒火做飯,把那些剩下的嫩肉一起處理了,咱們今晚吃飽喝足收拾行裝,明早讓斥候先行,咱們去端了這個銀山鎮,說不定。。。。。。”
“將軍,我覺得咱們應該謹慎一點,四百公里的路程加上許多未知的變數,還是先派。。。。。。”
“我讓你說話了嗎,華生?要知道你雖然是我最看好的新一任參謀長,但不代表你就比前面幾位參謀長要聰明。”
華生一臉陰沉地閉口不言了,前幾任參謀長的下場他不是不清楚,現在估計已經化作肥料埋進土裡回饋大地母親去了。
張虎恩被人拖着在泥濘的地上一路划過去,他耷拉着腦袋一聲不吭地被人扔進一個比豬圈還骯髒的倉庫裡,就在安札和兩個部下與門口的守衛聊天的當口,四個青年握着削尖的木屑衝了過來,安札和四名士兵面帶嘲諷地又是掄槍托,又是拳打腳踢的將四個消瘦的青年整翻在地。
安札嘲笑地衝他們吐了一口唾沫,掏出腰上的手槍對準其中一個人說:
“這麼着急,等着下鍋啊,好啊,我成全你們。”
“哈哈哈哈哈。”
他聽到地上傳來的笑聲,低下頭朝着那個被揍得不成人形的外來者看去,奇怪地問:
“你笑什麼?”
“我笑你們連捆綁這種基本的措施都懶得去做,看來懶惰真的很容易害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