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世麗靠着老闆椅,玩弄着手上的簽字筆,目光已經迷茫了,她剛剛看完了《我不知道你是鬼之魔王的愛情》,她不想承認自己被那個32歲的張虎恩迷住了,但微微有些紅腫的眼眶卻無條件地背叛了她的意志。
那個男人,盡然能夠生生挖出自己的心臟,說出那樣刻骨銘心的遺言,這樣的男人,不是鐵血真漢子是什麼?
在閔世麗從事影視行業以來,見過形形色色的許多演員,有勇猛的,有豪膽的,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演員,他總能在合適的時候抓住觀衆的G點,這樣的演員放在拿個公司都是金餑餑,修個神龕給供奉起來。
可偏偏大陸架目前正處在最艱難的時候,閔世麗這個總裁都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靠着貸款、借款強撐着門面,等待着《王國霸業》的開拍,哪裡還有半分信用來挽留住這樣一個演員?
閔世麗可以想象,現在那些中小型影視企業正像餓狼一般虎視眈眈地等待瓜分《王國霸業》的票房,他們絕對不會放過張虎恩這樣的能夠製造噱頭,又能吸引關注度的演員。
如果說票房是一塊大蛋糕,那演員們就是切蛋糕的刀具,潛意識就是磨刀石,刀鋒利與否直接決定了瓜分到的蛋糕大小。
(我還能做點什麼?)
閔世麗翻出了愛瘋8S,拿在手上把玩,蘇麗昨天告訴她的電話還記錄在上面,她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而已。乞求、苦肉計、美人計?得了吧,她還沒有這麼下作;威脅、逼迫、下套?我TMD到底在想什麼?
“李穎!”
思緒混亂的閔世麗按下了答錄機的按鈕,年輕性感風騷的女秘書扭着臀部出現在門口。
“通知另外兩位出資人、我的那幾位助理、財務科長、人事科長、計劃科長到我這裡開會,對了,還有那幾位有意獨立出資的朋友,幫我聯繫一下。”
“現在?”
“YES,NOW!”
“OK!”
“樓上貌似動靜很大啊?”
林念修抽着哈瓦那雪茄,舉着一杯波爾多紅酒,擡頭看着國產的天花板,金百花與大陸架的恩怨,已經從影視理念上拓展到了實際層面,金百花通過《大江湖》一夜暴富,從一個小型企業一躍成爲中型企業,終於搬進了夢寐以求的鵝城影都大廈,這個雲集鵝城60%中型影視公司的82層高樓,是唯一能夠與鵝城三大影視集團抗衡的存在.
不知是有意無意,金百花好死不死地搬進了41層,原來的一家影視企業因爲在另一部剛下檔的大片《歷史的天空》中賠掉了**,灰溜溜地回到影視貧民窟打工去了,樓上就是風雨飄搖的大陸架公司,兩個死對頭擡頭不見低頭見,員工之間可謂是苦大仇深,畢竟還要做給老闆看錶忠心不是嗎?
特別是兩家的當家小生,那可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運氣不好處在同一個電梯裡,那尷尬的氣氛讓跟班小弟、小妹們無所適從。
“蹭蹭蹭噌!”
聽着樓上不斷傳來的腳步聲,林念修和他的第一合夥人姚安康相視而笑,看向坐在他們對面位置上的男人。
男人臉上掛着的微笑打從進來就沒有變過,商人不管到哪裡,面對何人,都得保持良好的素養的態度,任何一點喜怒哀樂都會被人揣摩出心思,一個被人看透的商人,只能算是菜,這不僅僅是修養,還牽扯到金錢。
“大家都在磨刀霍霍,不知道林總、姚總能不能抓住這次機會啊?”
“辛總,話不能這麼說,如果不是你們開得條件太苛刻,我和老林絕對倒履相迎,何須坐在這裡互相猜忌?大家都不舒服。”
辛建樂撫了撫鼻樑上的金絲眼鏡,將身體窩進沙發裡,伸出一根指頭說:
“一成,這是我們的底線,要知道願意和我們合作的企業很多,一成半到兩成的份額許多人也願意答應。”
“可他們沒有林峰,不是嗎?”
姚安康好整以暇地搬出一根指頭,接着說:
“第二、我們金百花也不是嫁不出去,昨天鏡湖影視、金安集團都與我們聯繫過了,條件很優渥,如果不是爲了等辛總你們,我們早就簽約了。”
“第三、一成的融資份額我們接受不了,我相信任何一家想要持續發展的影視企業都不會答應,如果辛總真有意思,這是我們的一份協議。”
辛建樂接過協議,隨意翻了翻,對於金百花給出的答覆,他根本不屑於細究,畢竟他是來送錢的,沒有被打臉的覺悟,他將協議扔到了身前的茶几上,不耐發地說:
“一成的融資份額,換半成的原始出資額,給你們十秒種,我還有會。”
姚安康點了點頭,林念修從他碩大的辦公桌後走了過來,面帶微笑伸出右手道:
“合作愉快。”
“林總,我的秘書會電函你們,下午企管科的人就會過來。”
辛建樂並不領情,起身離開,姚安康將他送出門去,過了一會兒回來對林念修說:
“其實我們還是應該考慮一下鏡湖和金安的。”
“哼,他們除了有錢還有什麼?靠着幾個過氣的老牌演員撐場面,而且還聲明不會提供劇情協助,這對林峰沒有半分幫助,到時候一拍兩散,我們金百花還是那個不入流的影視公司,浪費時間給人家酬做嫁衣,既然同樣是出賣,不如找個好買主,不是嗎。”
“呵,我可沒你考慮的那麼遠,我放你桌上的那份協議看了嗎?”
“恩,我讓小喬去跟他聯繫了,另外我把你的合同改了一下,給了他一份上不封頂的成長型合同。”
“哦,我原本以爲你會反對,可沒想到你竟然如此高估他。”
“炸彈演員嘛,就該給炸彈演員的專業合同。”
“那違約金?”
“這點錢在我們金百花眼中不算什麼。”
“樓上的反應你就不考慮進去?”
“一條蹦躂不了幾天的死魚而已,有什麼值得考慮不考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