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虎恩停止了誦經,背對着那股陰冷的氣息,他現在已經百分之百肯定,導演組把他當做首殺目標了,果然是最不可控的演員必須優先消滅原則,殺掉張虎恩應該能夠引起一個轟動效應吧?
“誰?”
張虎恩轉身退了半步,卻並未發現背後有人,他感到那股陰冷的氣息又竄到了背後,連忙再一轉身,還是沒有發現鬼物的蹤跡,忽然,他覺得兩條腿跟灌了鉛似的,全身就像突然增重一倍,尤其是背部,就像穿了一套鐵馬甲,把他的肩膀直往下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背鬼?
他脖子上的佛珠發出明亮的閃光,背後突然傳出一陣淒厲的尖嘯,張虎恩只覺得全身一輕,回頭再看去,一條冒着青煙的帶子朝着山後的二道樑子飄去。張虎恩看着自己脖子上的佛珠,竟然碎裂了一半,心道這鬼好生兇猛,連忙朝山下退去。
現場導演們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傢伙身上的佛珠原來真的是法器,這是走了什麼狗屎運才能躲過一劫啊,不過倒也沒有氣餒,來日方長嘛。
“我說,你撞鬼了吧?”
林飛守在村尾,見張虎恩跑下山來,額頭上全是冷汗,笑道:
“早說不讓你們上山,怎麼偏偏不信?”
張虎恩擡頭冷哼道:
“看樣子你知道些事情啊,說說吧,你們這村子裡到底藏着什麼秘密?”
“哼,一羣不三不四的人把我們這裡攪得烏煙瘴氣,就算是撞鬼,那也是你們自找的。”
說完一甩頭就走了,那個叫蘭花的農婦又湊過來說:
“大兄弟,真的撞鬼了?”
張虎恩無言以對地點了點頭。蘭花立刻小聲嘮叨起來:
“那可真是應了驗了,大兄弟,我告訴你啊,別看這些人平時人模狗樣的,背地裡不知道在幹什麼勾當,他們林家人後半夜總是偷偷摸摸地上山。估計和鬼也脫不了干係,大兄弟你可要小心了,不要着了他們林家人的道。”
“大姐,真是不好意思,誦經才進行了一半。”
“不要再提了,此事就當完了吧,對了,這是報酬,你就收下吧。”
張虎恩提着一籃子雞蛋回到劇組身旁的時候。那邊已經在休息了,周祥海見他回來,手上還提着雞蛋,暗諷他出工不出力,只顧着幫人幹私活去了,張虎恩也不解釋,這幫人選在這個時候來拍戲,想來和麻山村的厲鬼也或多或少地有着關聯。只把公寓裡一起來的六人叫過來,把後山亂葬崗遇鬼的事情悄悄說了。六人表情各異,李輝澤立刻又提議撤走,不要待在這個處處透着邪氣的村子。
“說的輕巧,走,咱們能走到哪裡去?”
“嗯,大家只要注意點。我覺得咱們還是不要過於分散了,要不這樣,兩人住一間以保證安全,我們兩老口一間,兩個女娃住一間。你們三個年輕人湊活一下,再待上兩日,咱們就能離開這個村子了。”
午飯是在廖家樓吃的,林村長對他們還算不錯,至少給了點葷腥,不過七人都吃的心不在焉,仗着是大白天,大家倒也膽子大,沒有立刻就搬家,除去一些有午睡習慣的人,他們都坐在廖家樓的大廳裡,閉目養神。
“我還是回房睡一會兒吧。”
徐漢實在是扛不住了,操勞了一上午,昨晚又沒有睡好,坐在大廳裡眼皮子直打架,一想到下午還要出外景就覺得不睡他絕對抗不過去,他站起來揉了揉眼睛,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一拉開房門,就感覺到了裡面的溫度異常,他打了一個哆嗦,剛想退出門來,放在口袋裡的佛珠立刻發出一瞬即逝的白光,他連忙摸出來一看,卻見佛珠在手心裡漸漸地化作粉末。
“鬼,鬼啊!”
徐漢一陣尖叫從屋子裡跑出來,幾個人連忙站起來朝他看去,只見他蒼白的臉扭曲地喊着:
“我屋裡有鬼,救命啊!”
“吵吵,又吵吵,我說你們這些人到底想幹什麼?”
周祥海終於忍不住了,從二樓走下來,看着亂成一鍋粥的樓下衆人,徐漢攥着手裡的佛珠粉末喊道:
“我待不下去了,我要離開!”
“你要滾就滾,沒人攔着你!”
徐漢見衆人都沒有反應,尖叫着攤開手說:
“你們看,這顆佛珠都成什麼樣了,再晚一點,我估計連命都沒了!你們走不走,你們要是不走,我走!”
徐漢發瘋似地朝外跑去,趙國棟喊他都沒喊住,張虎恩站起來對大家說:
“我去追他,一個人到處亂跑,早晚會出事。”
他說完就朝着徐漢追去,那傢伙的頭上可是躥出了三個創造點,不追上去可惜了。看着兩人一前一後地跑掉,趙國棟只把大家都叫出來,待在一樓客廳小心翼翼地看着四周,暫時不要生出什麼事端,樓上的人也走了下來,瞭解情況後周祥海看了看他們手裡的佛珠,只說:
“你們都有病是吧,什麼鬼啊怪的,我們怎麼一個也沒有遇到過?”
一旁的潘婕卻神色慌張地說:
“導演,我也覺得這個村子太邪門,剛纔拍片的時候我總能聽到有人在我耳邊喊着什麼,反正不是其他的噪音。。。。。。”
“你也跟着瘋是吧,潘婕我告訴你,你可是簽了合同的,要是跟他們一樣撂挑子,我可以去法院告你的。”
周祥海的表現有點過於不近人情了,站在一旁的男主角霍峰也不客氣地嗆聲起來:
“導演,你這麼說就過分了,你一聲不吭地就把我們帶到這個地方來拍外景,我和潘婕沒提意見就不錯了,實話告訴你,我昨晚就一夜沒睡,這棟房子的確有問題,不,應該說整個村子都有問題,剛纔潘婕說的異響我也聽見了,只不過耐着性子沒給你說而已,現在這麼一說,我覺得這裡的問題大了去了,我勸你還是趕緊用你的衛星電話聯繫一下嚴師傅,趕緊把咱們送回去得了,至於你說的那個什麼合同,潘婕的那份違約金我出了就是了。”
周祥海一聽樂了,臉色陰測測地笑道:
“真是有錢啊,霍大少爺,不過這也由不得你,你以爲我們是在過家家嗎,說違約就違約?”
霍峰一聽,脾氣也上來了,頂着牛說:
“那你要怎麼樣,我們還就不拍了,咋了,你還想強人所難不成?”
站在導演身旁的幾個工作人員也覺得這個地方太邪門了,紛紛表示支持,希望周祥福順應大勢,早點讓大家撤出去算了,可週祥福固執地搖頭說:
“你們都給我滾,有本事自己找路出去!”
“可以,把你的衛星電話交出來!”
“幹嘛,想來硬的?”
周祥福衝着外面喊起來:
“老林,這幫傢伙要翻天了!”
周祥福這麼一喊,衆人一驚,果不其然,林村長帶着一羣拿着農具的小夥衝進來,原本的慈眉善目已變成了窮兇極惡,林村長的兒子林飛捏着一把菜刀指着他們喊:
“想翻天啊,周叔你放心,有我們在,這些外鄉人騎不到咱們頭上!”
衆人這下才是真的知道掉坑裡了,難怪周祥福硬要把人拉到麻山村來,感情是裡外勾結好了,把人帶坑啊。
霍峰看着他們,索性攤牌道:
“導演,說吧,要多少錢?”
“你還真把我當劫道的了,告訴你,只要你們乖乖地把我的片子拍完,我保證你們平平安安地回家去。”
“不可能。”
霍峰朝着樓上走去,走過周祥福身旁的時候惡狠狠地說:
“要拍你自己拍去,我不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