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虎恩的佛學修爲早在進入電影前就已經達到了1884/9999的高度,看起入門佛經來簡直就是一目十行,《佛說八大人覺經》通讀一遍就增加了1點佛學修爲,精讀一遍又增加了1點,可這本入門佛經依舊沒有達到融會貫通的境界,沒招的張虎恩乾脆在半夜的時候出了僧舍,站在月光之中,撐着佛經小聲誦讀,果然出聲的朗誦比在心中默唸要有效果多了,自我空間對《佛說八大人覺經》的解讀一個百分點一個百分點地往上蹦,誦讀三遍之後,張虎恩竟然覺得胸中有了一股鬱結之氣,不吐不快,於是在月朗星稀之際,竟然放開嗓子在外院大聲誦讀起《佛說八大人覺經》來。
“啊,這位哥們兒,大半夜不睡覺跑到門口鬼吼什麼?”
張虎恩的大聲誦讀把僧舍裡的人都吵醒了,他的聲音非常洪亮,從外院一直竄到了內院,連方丈室裡都能聽見他大聲誦讀的聲音。已經很少睡覺正在坐苦禪的方證大師聽到了這中氣十足的《佛說八大人覺經》誦讀聲,竟然不由自主地跟着吟誦起來,這本入門佛經非常簡單,經文長度短小,言簡意賅,但以往誦讀之時並未有心生波瀾的異狀,於是方證大師懷着好奇的念頭踱步緩緩地走到了外院牆頭,立在兩片瓦寬的牆頭上看着那個站在月光中的高大僧人。
“阿彌陀佛。方丈也來了?”
“阿彌陀佛,玄慈大師竟也被這洪鐘大呂之聲給引來了。”
少林寺現在的輩分非常亂,空字輩、玄字輩、方字輩、渡字輩的神僧加起來就有好幾十個,還不包括像無色禪師、覺遠禪師這種不知該放在哪個字輩的高手,所以大家相見,也只能以各自法號相稱。而且不止是少林寺,在華山派,那邊的情況就更亂,祖師郝大通是全真教的弟子,華山派上上下下幾千號人見了全真教的人都非常尷尬,所以索性不見。
“喂。別在嚎了,讓人睡個安穩覺不行啊,說你呢,大高個,沒聽見呢!”
聚在張虎恩周圍的人越來越多,那些來少林寺混日子的傢伙們被張虎恩惹毛了,這都什麼事啊,才入寺第一天,被人剃了頭髮。吃了兩頓粗茶淡飯,睡着簡陋的大通鋪,壓了一肚子火就不提了,到晚上好不容易能睡個糊塗覺,又碰到個瘋子站在外面狼嚎,衆人心底的憤怒可想而知。
張虎恩大聲誦完了一遍《佛說八大人覺經》,剛好將佛經的熟練度壓到了最高點,佛經給了他10點佛學修爲。就徹底失去了作用,張虎恩見周圍聚集了許多不滿的光頭。知道自己擾人清夢了,雙手合十宣了一句佛號,做了個羅圈揖,告罪一聲就回到了自己的僧舍。
都是有素質的人,總不能追着人家過失不放吧,餘下的光頭打着哈欠不滿地嘟囔了幾句。也各自回到了僧舍內,站在牆頭的兩個老和尚互相道別,分別朝着南北二方走去。
張虎恩回到僧舍,坐在牀鋪上合十打坐,在心中默然背誦佛經。到了他這個級數,在電影中其實根本無需睡眠,只不過人家要監視他,索性就表現出不同於常人的耐力、意志力、精神力,去做一些在西方人看來非常無聊的事情,麻痹他們的視線,帶拐他們的思路,而在暗地中,製造一些麻煩來徹底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張虎恩一心二用,通過空間的調換能力觀察時局,現在天下各派都在廣收門徒,大江南北到處都是熱鬧景象,從空中鳥瞰過去,北至長白派、神龍教、南至大理段氏、五毒教、東起桃花島、天地會,西達天山派、逍遙派,整個武林沸沸揚揚,人潮洶涌,大興土木。其中尤以武當、少林、華山、峨眉、崑崙、全真、丐幫、青城、崆峒、大理段氏、逍遙等十一正道聲勢最爲浩大,邪派中日月神教和明教鶴立雞羣,但畢竟人數相差幾十倍,正邪出現了第一次勢力失衡。
這樣的人數比例不止張虎恩頭大,營運商也覺得很爲難,誰也沒有想到現在的演員在潛意識裡還是那麼注重名聲,不想被人家罵做邪魔外道,哪怕像星宿派這種泣血大放送,入門就食宿全包的優惠條件都不能吸引那些“仁人君子”們。
(看來,若沒有大動作,則事不可成。)
張虎恩的意識飄到了天下的權利中心---金陵,武聖宗的朝廷是天下實力最強大的非演員門派,即便不接受演員加入,他們的實力也超過了最強悍的少林派,天下四聖---黃裳、無名老僧、張三丰、王重陽,不論心裡在想什麼,名義上都得尊奉武聖宗,哪怕當代武聖宗再廢,人家身旁的武侯還是實打實的神人。
躺在龍牀上呼呼大睡的武聖宗突然睜開眼睛,翻身坐起來,拖着肥胖的身軀朝外走去,內侍們發現了陛下的異狀,連忙跑過來跪拜,武聖宗揮了揮手,喊:
“請相父來見朕。”
“可是陛下,如今纔是寅時三刻?”
胖乎乎的武聖宗拿眼一橫,內侍立刻知趣地磕頭退下,過了一刻鐘,一個身披八卦衣、手持白羽扇,頭戴五輪冠的白髮老者急匆匆地進了皇宮,來到永安宮,進門一看,發現以前從不看書的武聖宗正捏着永安宮裡堆積如山的奏疏看的津津有味,老者一下子眯起了眼睛,身上的氣勢無蹤無跡地壓迫在武聖宗身上,沒有察覺到絲毫異樣的老者口呼陛下,正要跪拜,武聖宗連忙從座位上走出來,雙手扶住老者道:
“相父快快免禮,深夜請相父過來,是朕的不是。”
“敢問陛下如此急切招臣入宮,所爲何事?”
武聖宗讓相父坐下,將龍案前的奏疏遞過來,相父觀後,發現是今年的各門各派的收徒名錄,武聖宗坐在相父對面,說道:
“相父,單隻武當一派,今年就收徒百萬,加上其他的正派門徒,今年的正邪勢力出現了極大的失衡啊。”
相父點着頭掃了掃最後的統計數據,正派門徒超過了二千萬大關,而邪派卻不足兩百萬,十倍之差,的確嚇人。
“不知陛下意欲何爲?”
“正派這般大肆收徒,難免會造成武林失衡,先皇御下之道,正邪分立,百家爭鳴,豈可讓其如此做大?以朕之見,不如將今科取士的標準。。。。。。”
相父是個絕頂聰明的人,哪能不知武聖宗在說什麼,不就是怕正派做大,滅掉邪派嗎?底下人鬥得越歡,金陵的地位才越鞏固,若放任正派滅掉邪派,那麼徹底做大的正派們還會聽從武聖宗的命令嗎?到時候恐怕又是東周列國的故事重演吧?
“陛下所慮甚是,老臣這就與武侯府門下商議,暫且把今科取士提前,標準就下放到武童吧。”
“如此,便有勞相父了。”
站在永安宮門前,武聖宗看着相父離去的背影,神色從清明一下恢復了渾濁,眨了眨眼睛的武聖宗突然看向身旁的太監,奇怪地問道:
“咦,朕怎麼在這裡,奇怪,啊~~~~~好睏啊,來人啊,送朕回宮。”
“江湖傳聞---今科取士提前。”
一道陰測測的聲音傳入所有武林中人的耳中,清晨,在金陵城虯龍院中打掃落葉的一個灰袍僧人停頓了一下,回頭看向背後高聳的皇宮觀風塔,長嘆一聲,接着用掃帚卷着落葉朝一旁掃去。
院門推開,一個邋遢的白鬍子老道皺着眉頭走進來,站在老僧身旁,行禮道:
“神僧前輩,可曾聽說了?”
“張真人,老衲無話可說。”
“當然無話可說,武聖宗這是要把我們繼續困死在這裡。”
窗棱推開,一個身穿華服的老年文士立在窗口,用手指攆着肩頭長髮,語氣中滿含抱怨之氣,道:
“兩位,都被困了三十年了,這樣的日子何時纔是一個盡頭?”
“等到吾等身死魂滅,武侯他老人家纔會安心啊。”
另一個身材甚高,英姿颯爽的道人站在屋頂喃喃道:
“張真人,最近爲何不研究這八陣圖了?”
“重陽真人說笑了,這八陣圖重陽真人不是早就參透了嗎?”
“什麼?王重陽,你已經搞懂了八陣圖?爲何不早告知我等?”
站在窗前的文士拍着窗棱喊道,那站在屋頂的王重陽飄然而下,落在院中,搖頭道:
“懂了又如何,三十年前可以被困住,三十年後武侯他老人家的技藝應該更加精湛了,說不定破了八陣圖,他老人家還能弄出九陣圖、十陣圖來,他在一日,我等便沒有自由。”
文士聽後,嘴角揚起一個殘忍的弧度,笑道:
“若他不在,吾等。。。。。。”
“阿彌陀佛。”
老僧不願意聽他們說這種事情,收起掃把自顧自地回房去了,張三丰搖了搖頭,和文士打了聲招呼也離開了,剩下文士面對着院中的王重陽,神色陰沉地說:
“你和這兩個老頑固不同,你心愛之人不是尚在古墓中等你嗎?怎麼樣,和你我二人之力。。。。。。”
王重陽低垂着眼瞼,不願搭話,文士見他這個樣子,氣的關上窗戶,傳音入密道:
“孔明不死,吾等今生今世就是這虯龍院中的枯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