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藤刑警果然守信赴約,找你合作是對路了。”
男人穿着一件風衣,雙手插在衣兜裡,把帽檐壓得很低,似乎一副不願見人的樣子。
“你約我出來爲了何事?”
裡繪言語間甚是不信任,一是她今晚赴約原本就是很疑問,二就是看到眼前這個男人刻意隱藏自己的身份的舉動她很是不滿意。
“呵呵,遠藤休要怪我不願用真面目示人……”男人似乎看出裡繪的不滿,“其實我這樣是爲了你我,特別是爲了你,如果被外界知道警視廳的警界之花與我這種人做交易,這與你是大大的不利。”
“做交易?”裡繪冷笑着,“我可沒答應要與你做交易,你可不要自作多情。”
“呵呵,其實遠藤刑警不要說得這麼決絕,既然來了,總得聽聽我要說得事吧?”
“哦?你對自己很是自信,既然你這麼言之鑿鑿,那我不妨聽聽。不過,你最好說得動聽一點,故事不吸引人的話,聽客是沒有多餘的耐心與你乾耗下去。”
“呵呵……事件本事就很精彩,就不需要額外添油加醋的添加那些旁枝末節的情節了。”男人依舊不溫不火,“這段時間東京重大的刑事案件一件接一件,你們警視廳的刑警們忙得不可開交吧?特別是貝爾被刺一案,你們警視廳所受壓力一定是空前的,這些我說的沒錯吧?”
裡繪眼裡放着光,有種掀開男人那該死的帽子,想看看帽下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聖?不過,久經歷練的她畢竟能剋制的住情緒上的波動,現在的她總是以審時度勢的睿智去觀察分析,曾經那個充滿勁頭,衝動無謂的新人早已是過去式了。
“哦,你對此有何高見?多管閒事的這位先生?”
男人似乎沒有避諱裡繪銳利的眼光,他依然我行我素的展現着自己的儒雅的風度;“我想你們警視廳的案件分析會一定對貝爾被刺一案做過深度的調查。對於兇手八木重夫――也就是前神龍堂的二當家王錦行兇動機做過仔細地調查。我只想聽聽遠藤刑警的對案件的看法?”
裡繪冷笑道:“你究竟是何人?膽敢探聽警方相關案件訊息,就憑此我就可以以相關案件嫌疑人的身份拘捕你!”
“看來要化解你對我的誤解,我只有曝曝我所瞭解相關案件的線索,這樣你會明白你我都是同路人,追尋真相的同路人。”
裡繪提出了警告:“你最好說些實質的,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呵呵,這個我瞭解。”男人點點頭,“我會和遠藤刑警分享我所發現的一切。”眼前這個男人很奇怪,雖然沒有露出過真面目,但是其舉手投足間就是有種成熟男人難以掩飾的魅力,這讓裡繪嫉妒下又恨得牙癢癢的。“對於王錦的疑問,只有一個難以解釋的疑惑――動機!就是動機。王錦他已不是神龍堂的二當家的了,他一介平民根本無需跟政治扯上關係,他愛妻、愛子、愛家庭,狙擊貝爾就等於終結其性命,對此,他不會不清楚,他有什麼理由去狙擊貝爾?”
“哦?你的意思是這一切另有蹊蹺,那你這麼急着讓他脫罪,你和他是什麼關係?究竟存有什麼樣的私心?”
“我是存有私心,身爲都市一員,我希望這個城市能夠保持他的繁華與安寧。遠藤刑警不會不知道如今東京的上空被層雲密佈般的霧霾籠罩着,如果不驅散霧霾重見天日,東京就會大亂,這樣的亂象波及到社會層面,東京市民會受殃及池魚之災的。真的出現那樣狀況,恐怕不是遠藤刑警所願意看到的。”
“你何必誇大其辭呢?我們警視廳會坐視不理嗎?我們警視廳有極其嚴謹的對付有組織犯罪集團的指導方針與行動計劃,任何想挑戰法律秩序,危害社會安定的社團都會被視爲極度危險目標優先被清除掉的。不要小看我們警視廳應對突發事件的能力,我們既有足夠的決心,也有采取斷然措施的能力!”
“這個我也同意。但是,事情的發生也許突然失控也不一定。就拿狙擊貝爾參議員一事來說,其背幕後黑手的能量並不是警視廳能夠應付的吧?如果這次刺殺的背後有強大政治勢力介入的話,說不定警視廳會成爲此次事件的替罪羊,到時你們都不能自保,還遑論什麼執行能力呢?”
裡繪目光如炬:“你……究竟是什麼人?!”
男人笑笑:“一個想和遠藤刑警合力解決目前危機人。”
“我會相信你的的話嗎?”
“只要聽完我掌握的情報,你會相信的,這個我很有信心。”
“那你繼續把……”
“這次事件很是蹊蹺,一是神龍堂的三當家被人狙殺,再就是前二當家離奇的死亡,這兩件事難道沒有相互關聯的聯繫嗎?你們警視廳調查的方向呢?”
……
“如果遠藤刑警恪守警務人員原則的話,我也就不強人所難。我尋求的探查方向就是跳出固有的思維,去尋找線索的突破,根據我的暗中調查,我把全部的重心都放在貝爾槍擊案上,經過縝密的秘密調查取證,終於被我尋到一絲端倪……遠藤刑警可知我從何處下手的?”
裡繪對眼前這個男人不得不另眼相看了,她雖然隱約有些感覺,但是仍然不能夠確定。
男人笑了笑,說:“由於我們沒有官方背景,調查的方向只能是另闢蹊徑,我們從王錦槍擊貝爾一案查起,也許遠藤刑警認爲這一樣很艱難,但對於我們來說恰巧是種便利的途徑,其實只要把調查重點方向放在王錦身上就可以了――究竟是誰能夠脅迫王錦狙擊貝爾!”
裡繪心頭一震,她能感覺到對方很是專業的手段。
“我們已知王錦非常珍惜自己的家庭,他也脫離了神龍堂,應該說他早已遠離江湖恩恩怨怨的是非,但是就是這樣一個本不應出現人物卻非常突兀的出現了,這更加堅定了我們調查的方向。首先是王錦的一件陳年往事引起了我的注意,這就是王錦爲什麼突然退出了神龍堂?”
“這個是因爲他販毒的一個手下被抓的緣故……”裡繪這會沒有沉默,“正是因爲這個原因,爲了不因此而牽連神龍堂,王錦在社團內部巨大的壓力下只得退出了神龍堂。”
“遠藤刑警只說對了一半。王錦離開神龍堂的確是因爲他販毒的一個手下被抓,但是真正讓他離開神龍堂是因爲他犯了神龍堂的禁忌,任何人都不能觸犯的禁忌――販售毒品!由於歷史上中國遭受過鴉片戰爭的恥辱,中國對這段歷史刻骨銘心,攸關中國民族情感的問題,所以神龍堂一代目開堂大哥給神龍堂定了若干的禁忌,其中就有禁止神龍堂的弟子販售毒品牟利。所以王錦不是被動的離開神龍堂,而是主動離開的……”
裡繪聽的很仔細,同時表情波動的也很厲害。
“所以,無論從哪方面來看,販售毒品與王錦退出神龍堂有直接的關係。當然,這些只是事情的一小部分,最核心就是是什麼致使王錦全身而退呢?我所說的不是指神龍堂內部對王錦的態度,而是警方的態度,當時的警方既然拘捕了王錦的手下,就有可能進一步拘提王錦到案,可最後卻是不了了之。這一切遠藤刑警是怎麼看得呢?”
“原來如此!”裡繪臉色大變,“交易,出現這種情況只能是王錦與警方做了交易,也許是王錦能夠提供給警方足以讓他脫身的情報,要麼……就是與某個警方的人做了交易!”
“正解。這樣一來王錦被人脅迫狙擊貝爾參議員就順理成章的了。”
“你……究竟是什麼人?!”
男人笑笑:“遠藤刑警只要知道我和你一樣的尋求真相的同路人就好。”
“你這人很有意思,約我出來對我說了這些,卻又不肯表明身份,你這樣會讓我覺得有與你合作的必要嗎?”
“遠藤刑警何必如此躁動呢?我們之間只要能夠合作就好,至於合作之外的,又何必非得知根知底呢?”
“哼,這話說得就有些言不由衷吧?你可是對我知根知底,爲什麼我就不能對你知根知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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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的身份並沒有什麼不可說的,只是不願連累遠藤刑警,所以我才刻意這麼裝扮自己的。”
“如此說來你是好心了?”
“是不是好心日後只自有分曉,現在多說無益。我還是直奔主題好了,由於此次狙擊事件的發生,幾乎排除了王錦與警方交易的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當年王錦因販售毒品一事與警方背景的某人做了交易,這樣王錦就會被其控制,如果那人因此而要挾王錦,王錦只得聽命於他……還告訴遠藤刑警一點,當初就是一個新人憑着一腔熱血才抓獲王錦的手下,而正是這個曾經的新人親手擊斃了王錦。”
“是他?”裡繪突然覺得自己眼角跳動的厲害。
“遠藤刑警只要去查證一下就知道當年抓捕王錦手下那個新人是否如我所說。其實你們警視廳最想搗毀那些外國社團了,如果當年就此追查下去,王錦肯定逃不過法律的制裁,那對神龍堂的打擊就太大了,可是最終卻是王錦的手下突然離奇的死亡而告終。這些陳年舊案遠藤刑警只需調查就會有所收穫,對於你這樣的刑偵專家這些端倪應該不會逃出你的法眼。”
“你這麼相信我?”
“應該說我對遠藤刑警的職業操守非常有信心。”
裡繪追問:“你爲何找上我?”
“像遠藤刑警這樣才貌雙絕的女人,論能力應該早就不會停留在第四課主任的位置上,這說明遠藤刑警沒有利用自己的美色努力向上爬,這是做人的浩然正氣!跟這樣的刑警合作當然是理所當然的了。”
“我爲什麼要和一個是友是敵都不清楚的勢力合作呢?”
“遠藤刑警很難拒絕的吧?我這可是助遠藤刑警,化解這次危機而已,早日解決危機的話,也是爲捍衛這個繁華的都市的未來,這不就是遠藤家族百年的祖訓嗎?”
“你這話的意思是說,這樣一來也是解決了你們的危機。”
“如果我說沒有,你會信嗎?”
“你說呢?”
“要我說,我們心照不宣的最好。”
“你們值得信任嗎?”
“這個我無法給你任何的保證,只能說我們在解決目前危機的上,我們的共識是一致的!”
“共識麼?或許有吧……”
裡繪冷冷的看着眼前這個男人,心中暗道:你們只看到眼前風雨,卻看不到悄然而至的風暴,風雨只不過帶給人些許的煩惱,而風暴卻可以摧毀撕裂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