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什麼那麼恨他們。”
“恨？哈哈哈，爲什麼不恨，你知道我母妃是怎麼死的嗎？是那個男人，那個讓我喚做父皇的男人，親手放火燒死的，看着她在火裡掙扎而冷眼旁觀，甚至連我，他也不打算放過，”她語氣激動，眼裡有着在黑暗中耀眼的怨恨。
“怎麼？沒有話反駁了是不是，呵，即使是皇后救了我，我也不會感激她，因爲就是她，才害得我母妃家毀人亡，到現在，獨剩我一人。”
“什麼野種？不是他親生的？哈哈哈，這種滔天的謊話竟然也有人編出來，而他也信了，整座後宮獨寵她一人，對我卻永遠那麼冷淡，無視我的存在。”
“因爲這樣，所以你殺了自己的父親……”她難以置信這個女人竟會瘋狂到這種地步，殺害至親。
“有件事，李容猜錯了，那就是，先皇確實是彩蝶殺的，而且還是當着皇后的面殺的。”她陰森森地笑着，彷彿這是一件多麼有趣的事情。“皇后是接受不了這個現實，自殺死的。”
“而彩蝶是死在睿軒的劍下，當時我見他猶豫不決，所以就幫了他一把，嘖嘖，你是沒看到，他當時的模樣，之後的半年，整整變成了一個瘋子，在我以爲他就這樣消沉下去時，卻突然振作了起來，這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爲了收攬朝中的權勢，之後容妃，柔妃也相繼進宮，還有清妃，對了，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清妃跟你還真是有幾分相似，或許這還是她會以普通官家的身份進宮的原因呢。”她意有所指地戳着她的傷疤。
而對這個女人的心理變態，她也只能慘淡一笑，容妃已經說過一遍了，傷也傷過了，現在不過只是再撒上一把鹽罷了。
“哼，”見她默不作聲，她一聲冷哼，不一會，又笑臉盈盈，小依都懷疑這個人的臉究竟是什麼做的，怎麼會有辦法能在瞬間變臉。且還是如此自然……
“你這幾天就呆在這，好好地看出戲，這月蘭國，就快要亡了。”她笑得溫婉，眼中透着的恨讓人不寒而慄。
“有一件事，我想你還不知道吧？”她退出幾步又折了回來，探究的眼神停留在她身上，觀察着她的反應。
她瞅着她，眸色平靜。
她看着她淡然的眼，笑得意味深長，“風月樓的霓霜認識嗎？”
她瞳孔一縮，掙扎着起身，嘶啞的聲音透着掩不住的慌張“你對她做了什麼？”
“一點小小的懲罰，不過，她接受不了，死了。”
她僵硬原地，久久回不過神，死了……
***
“公主，小姐她……”翠兒急得要命，可是卻什麼都不敢張揚，現在皇上每天都在御書房商量大事，沒人敢進去打擾，可這時候，偏偏小姐又失蹤了。
“給我找，她不可能一夜之間就離開皇宮，應該還在宮裡，讓所有的宮人都在宮裡找。”
“是。”
小依，你到底又去哪了，現在可是非常時期，你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我怎麼跟睿軒交代。
“你知道怎麼做了。”他隨手丟給了他一本名冊，冷秋接過收好，領命而去。
君浩一怔，隨即嘴角勾起，玩味地睨着他，“你的速度挺快的，什麼時候得到的這份名單。”
“影雲閣的辦事速度一向不錯。”他難得露出絲笑容，頗有種如釋負重的味道。
“他的速度也不錯，這朝中有牽扯的名單也到手了，至於這些人，你打算怎麼處置。”他把玩着手中的另一本冊子，只要這個男人一句話，那麼該塵埃落地的也該落了。
“能留便留，不能留的，就讓他去他該去的地方。”
兩人有默契地相視而笑，這算是給月蘭來一次大清理了。不知道那個藏在背後的人知道後會有什麼反應，他倒是很期待。
“接下來，該徹查宮裡了。”睿軒眼眸犀利，掠過殺意。
夜色沉靜如水，月蘭城暗波洶涌，帶來陣陣的血腥氣息，知道點內情的人，皆心下感嘆，明日朝堂上不知會多出多少位置。
這一夜，註定是不安靜的夜。
門哐噹一聲被打開，小依面色死寂，頭也不擡。
“好，好，好，他還真是好本事，我還是小看了他。”她精緻的繡花鞋出現在眼前，她眼一閉，靠在角落裡，並沒有理會與她。
“怎麼，不想說話？可我偏偏要告訴你，那個男人，你愛的刻苦銘心的他，果真睿智過人，做事幹淨利落，一夜之間，將我們在月蘭城所有的關係全部切斷，把我八年前費的心血全部化爲湮粉。”
“她真的死了嗎？”半晌，她幽幽說出這句話，聲音平淡，卻透着令人心酸的哀傷。
“她？霓霜？哧，那是她該死，本來這件事跟她沒什麼關係，她卻偏偏要攪合進來，說起來，還是你連累了她，如果不是你，她又怎麼會把主意打到玄少的頭上，而害得許光一家家破人亡，壞了我們的計劃。”
“她真的死了……”她輕聲呢喃，眼角淚水輕輕滑落。
“說到連累，你連累的人還不止是她，冷副統領，你很熟吧？”
她攥緊的手輕輕顫抖，“是我下的毒，本來只要他找到影雲閣的令牌交與我，或者聽我的命令殺了那個男人，他就不用死，可惜啊可惜，他爲了你，怎麼也不肯下手，連葉子堯輕易能找到的令牌他都隱瞞我，你說他，該不該死？”
“是我害的，全部都是我害的。”
“是，就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我的計劃就不會拖到現在，如果不是彩蝶，我也不會裝瘋扮傻這麼多年，你跟她，都該死。”她失去理智的眼瀰漫着瘋狂，恨意早已掩蓋了一切。